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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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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似乎并不只是受了鞭伤,织田作之助的目光重新移回到了少年清秀的脸颊上,说是清秀也只是织田作之助根据少年脸型做的猜测,少年脸上包裹的绷带和伤势让人根本看不太出他真正的模样,伤害他的人侮辱性十足地只扇了少年一侧的脸颊,让脸颊一侧高高肿着,肿得最高的地方甚至还添了几道血痕……
织田作之助观察到这里,少年终于受不了似的撇过了头,借着阴影遮盖住自己一侧的狼狈,然而这个动作却反而让织田作之助看到了更多,少年纤细的脖颈上未被绷带遮盖的部分赫然布着几个深深的青紫的咬痕,根据其痕迹可以看出少年并不是自愿的……
这一瞬间,织田作之助只感觉天旋地转,无名的怒火在心里冲撞着,这种强烈到仿佛不属于他的愤怒甚至压制住了对少年的近乎本能的嫌恶,他这是经历了怎样的对待啊……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织田作之助瞳孔骤缩了一刹那,他看到了两个未来,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与此同时,世界之外的世界,坐标:银河车站图书馆,未登记在册某密室
“……所以,还是见面了吗?”
右眼缠着绷带的黑发青年顶着一脸死去的表情毫无形象地仰身瘫在了椅子上,一本白色封皮的书‘啪’地一声被他合上,然后盖在了自己的脸上,“所以夏目老师为什么要帮他离开地牢啊,还把他引去织田作安吾那里啊,啊啊,明明是个超级大麻烦啊!”
青年像是很不甘心似的挥动起了手臂比划了起来,这个动作带起的气流让青年身上红色的围巾连同满地的稿纸上下浮动了一下,密密麻麻堆了满地的纸张相互碰撞发出了哗啦哗啦枯叶般的声响。
“早知道就把全横滨的三花猫也加上了,呃,这样的话条件就不够了,还会引起可怕的连锁反应,啊,无解无解,酥败啊酥败。”
青年兀自说着些奇怪的话,心灰意冷地把书从脸上拿起来,“说起来,我也想被织田作这样举起来呢。”
这样嘟囔着,青年便就着这个姿势高高举起了书,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算了算了。”
就这样仰望着手中的白色的书,青年收起了脸上颓丧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妥协了般的笑容,自言自语道:“你也是想最后见他们一面的吧,是觉得今后没有机会了吗?好贪心。”
“明明已经拥有过了啊,就不要抱有这种愚蠢的期待了,就算是织田作也不可能躲过这种影响,就像没有人逃过沙尘暴的漩涡一样。”
青年温柔的低语声回荡在他身之所处的阴暗逼仄的房间里。
“他明明应该忘记你,可你怎么偏偏上赶着让他讨厌你?要是有的选,反正我是不会选这种道别方式的,明明当沙尘暴偃旗息鼓之时你可以重新认识他的,为什么要亲手掐灭这种希望呢?”
“仅仅是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吗?早知道就不选你了,果然还是不成事的小孩子啊,小孩子脾气,小孩子执拗。”
青年不满地嘟起了嘴巴,毫不留情地给出了评价:“愚蠢。”
“不过觉悟不错,这样想和我成为同事,只能成全你了。”青年叹了口气,倦怠地扫了眼这间由他亲自在图书馆偷偷开辟的密室。
这里原本是一个杂物间,但四周高高的架子上原本堆放各类杂物早就被他清理出去了,现在这些架子上盛的全是他使用过了的废弃的稿纸,满满当当的,塞不下的全被青年随手丢在了地上,这也就导致了整个房间除了青年所在的区域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废弃物的天地,而说是废弃,原因只有一个——
——“白费了啊。”
青年泄气地把眼前桌子上堆积的足有一人高的空掉的咖啡杯们推了推腾出了一个可以勉强可以容纳自己脑袋的空间,然后一头栽了上去,清秀的脸颊被压扁到像是融化在了桌子上一样,青年颇为痛苦的呻吟道:“你让我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啊,打破命运的悖论,创造一个织田作和太宰治同时存活的世界,啊啊,原本是要把你拿去送给织田作当礼物啊……”
“现在好了,现在要是还敢把你拿去讨织田作欢心的话,绝对会被揍的吧。”趴在桌子上的青年用力戳起了书的空白封面,哀叹道:“唯独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绝对不要啊!”
也就是在这时,一阵急促敲门声突然响起。
太宰猛的一个咸鱼挺身,警觉地看向了身后的拱形实木门,他是设置了障碍了的,能够通过障碍并准确地找到这里的人除了现在在外出差的织田作,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用力敲门敲到第三次耐性终于被耗尽的学者模样黑眼圈厚重的青年抬起了脚,做了一个很不符合他形象的粗鲁动作,用了点手段然后一脚踹开了灰扑扑的拱门。
“果然,你藏在这里了啊。”
安吾扫了一眼这个还没被银河车站图书馆登记在册的房间,天花板上的吊灯让这个被遗弃的房间显得异常明亮,四周的高高架子上纷纷垂着天蓝色的幕布,地面也是一尘不染,整个房间干净整洁到连最挑剔的洁癖症患者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一时间,原是来兴师问罪的安吾竟然找不出任何问题,他哑口无言地张了张口,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他又不是什么风纪委来查岗的人,再说虽然这位太宰治曾贵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但太宰们都是一个德行,他才不相信太宰是私生活如此自律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安吾眯眼朝太宰望去,而太宰也正盘着腿坐在这个整洁异常的杂物间正中央的圆木桌子上,撑着脑袋乖巧地瞧着安吾。
“啊啦啊啦,安吾竟然真的找到这里了,你的异能力真是犯规,真是堕落啊。”太宰似真似假地抱怨道,说着便从桌子上轻巧地跳下了下来,几步来到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的安吾旁边,摊了摊手可惜道:“好了,既然找到我了,就只能跟你走了。”
安吾挑起了一边的眉,似笑非笑,他的世界的太宰就是这样,每当做了什么想要向他和织田作先生隐瞒的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感叹着太宰们的相似性,安吾直接绕过了太宰,一把扯下了遮盖着架子的幕布。
“等——”
太宰阻拦不及,只能任凭他用了点法术勉强塞进架子里的稿纸和空纸杯雪崩一样塌在了他和安吾身上……
安吾无语至极地把砸到了自己头上和肩膀上的纸页和空了的咖啡杯拨到了地上已经淹没了他半个小腿的纸堆里,随手拿起了一张抖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盯着目光游移的太宰,用坦白从宽的语气道:“说说吧,藏了两天,干了什么亏心事?”
“啊啊,为什么过劳死的社畜在这里还要管这么多啊!”太宰不满地撇了撇嘴,低头撮起了自己的红围巾。
“来到这里足足睡了半年的家伙没资格说我吧。”
安吾立刻反唇相讥,没指望太宰会主动告诉自己什么,所以直接捏着纸发动了‘堕落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