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每晚都水群[八零]》苦可可

44、往事

　　水非仙敲响王姐家的大门。据她所知，王姐应当是原主在这座城唯一有几分私交的人。

　　“哎，来了。”王姐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与她平时温柔知性的声音相比似有不同，此刻王姐的声音竟隐隐透露出几分暴躁跟不耐烦来。“小水？怎么是你？小莲也在啊。”将门打开后的王姐看到水非仙有几分惊讶，她让出身位来方便水非仙和女儿进屋。

　　水非仙与小莲进屋后，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白英双眼哭得通红，白大哥看起来不在家，此刻王姐跟女儿似乎正在发生争执。水非仙看一眼小莲，小莲接收到水非仙的信息后，上前牵起白英的手：“白英姐姐，你带我去卧室玩吧，好不好？”

　　白英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随后带着小莲去了自己房间。
　　王姐见孩子们一起离开，跟着水非仙一起坐在沙发边上，压低声音忧心忡忡问道：“这天色也不早了，还带孩子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事你就跟王姐说，王姐能帮上的，一定帮。”

　　水非仙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皱着眉头说：“我妈，带着我弟弟来寻我了。”她不露声色，静静观察起王姐的表情。

　　王姐先是惊讶，又满面愁容道：“小水，你可不能犯糊涂，虽说她是你亲妈，但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不能跟之前一样对她们言听计从了，你和小莲的日子才步上正轨。真不能再被毁了！”

　　几句话之间，水非仙已经确定敌我关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套出原主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她长叹一声，轻拍拍王姐的手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我就剩这些亲人了，还能不孝吗？”

　　王姐听到水非仙这么说，急得直跺脚道：“小水，做人不能这么老实，会吃亏的。虽说孝顺本身没问题，可你妈她值得你孝顺吗？从小她什么都给你弟弟，你忘了？还有之前，为啥送你来城里念高中，不就想你嫁个城里人，换点钱，好供你那扶不起的弟弟念大学。你好歹是高中毕业，但凡花点钱找个关系，那都能找个好工作的呀，可她这点钱都不愿意花。是挑都不挑直接把你卖给艾建国了。之前建国死的时候你那么难，他们要来早来了。现在进城还能有个什么目的？我猜大概就是你丈夫死了那么久，你还撑过来，他们怀疑建国给你留下钱了！你可长点心眼吧！”

　　原来是这样，水非仙一直就奇怪，原主明明一个高中毕业女学生，长相还不赖，怎么就在家里成了家庭主妇，竟是还有这样一番原因在里面。也还好，水非仙开店的事，是瞒得密不透风，连这个小区里都没人知道，否则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

　　水非仙露出个悲伤的表情，她感激地看向王姐道：“多亏王姐及时骂醒我，你说得对，眼下我有了小莲，即使不为我自己，也得为我女儿争上一争。”

　　那王姐轻轻叹气，拉过水非仙的手道：“你能想明白就好，我们这些当妈妈的，哪个不是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头一位的？你就看我家白英，这高中刚开始念没多久，她就不想念了。咱们起重机厂你是知道的，那全市来说都是好工作，她没个高中文凭，想进我们厂那得多难？”

　　王姐正说着，那白英跑出来推开卧室门，红着眼睛嚷道：“时代不同了，妈。现在进你们厂子，你真的觉得还是好事吗？为什么进这样一个看不到未来的地方，还得花钱托关系啊？为什么你们心里都明白，这厂子的待遇根本和外面的私人企业比不了，为什么你们一边担心厂子干不下去，一边还能觉得进这厂子是什么荣耀啊？”

　　王姐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她也顾不上身边坐着的水非仙还有白英后面跟着的小莲，急着就要冲上去理论，水非仙一把上前拉住，对着王姐摇摇头，然后温柔地对着白英微笑，开口说道：“小英，你妈妈不会表达，但我想她是真心为你好的，你们之间缺少真正的沟通。不过我在，我会帮你们。你先告诉水姐姐，你不想上学，仅仅是觉得上学没有出路吗？还是说你真的对学习厌恶至极？”

　　白英听到水非仙这么说，激动的情绪有所缓和，再加上旁边的小莲走过来为她递上擦眼泪的卫生纸，白英接过，对着贴心的小莲温柔笑笑。深呼吸缓口气道：“小水姐，两方面都有。其一是我学习实在不行，我知道我即使高中念完，我考不上大学的。没个大学文凭，这几年时间就白费了，还不如出去换点工作经验。另一个是，我真的觉得要个高中文凭进厂没有用。”

　　水非仙问王姐道：“你是真想逼她考，她考不上的大学？”
　　王姐叹口气道：“那怎可能呢？我自己就这个水平，不是个念书的料，咋能要求我自己的娃去做我做不到的事呢？我就想她有个高中文凭，凑合着念完也算了。好找工作一点。”

　　水非仙心下了然，对白英提议道：“你继续念书，工作的事交给你水姐姐我，我保证我为你找的工作比这个起重机厂能给的待遇都好。但你要记住，念书不是为了考学，而是为了能多懂一点，多知道一些，这样以后不管跟谁，都能搭得上两句话，你以后工作了就能知道这一点有多么重要。不喜欢做题，咱们就不做，但老师讲的，不能不学。”说完，她又看向王姐，“王姐，你看这样行吗？”

　　王姐眼神迟疑地瞅着水非仙：“你真能给白英找着什么好工作？小水，你是摆摊的时候认识了什么大老板吗？”

　　水非仙微笑点头：“算是吧，认识了很多大老板。”然后她又问白英：“这样可以吗？”得到白英的肯定回答后，水非仙嘱咐道：“最近这段时间，我要先解决掉一些事，等两周后，我来你家喊你。以后上学时间，继续上学，反正也不到一年了是吧，把书念好，我说到做到。”

　　从王姐家出来后，水非仙带着小莲来到巷子口的那家店。那是一家卤肉店，水非仙和小莲赶过来时，水妈妈正和水如松坐在店里的正中间，面前摆着一堆空盘子，那水如松正抓起一个大肘子，妄图整个往嘴里塞。水妈妈此时正边拍着儿子的背，边继续往对方的碗里夹肉。

　　仔细一看，那水妈妈嘴里也是塞满了肉，肉汁从她的嘴边流下来她都顾不上擦，边吃边嚷着：“乖儿子，快吃，快吃，你姐买单，可给我们儿子饿坏了。吃不够啊，妈再去点。”

　　小莲看着他们的吃相，害怕地拉紧妈妈的手，水非仙用力回握住女儿，她的心里也感到阵阵恶心。好像胸口被卡着一大坨猪油，这母子二人的吃相真是令人生理不适。

　　她趴在女儿的耳朵边上轻轻说：“等会儿啊，你就跟紧妈妈，如果觉得不舒服或者害怕就不要看他们。他们说的话，你都当成是放屁。妈妈跟他们说的，你也不要当真，好吗？”

　　小莲点点头，用力握紧妈妈的手，以做回应。
　　看着女儿如此懂事，水非仙心里一软，拉着女儿，上前迎上那对母子。

　　走到母子二人跟前，水非仙笑着喊道：“妈，如松。”听到水非仙的声音，那水如松的头根本没有抬起来一下。反而是下意识将手中的肘子握得更紧，好像害怕别人会从他手里将肘子抢走一样，那吃肘子的血盆大口张得也更大起来，好似野兽成了精。

　　水妈妈倒是停下手上的动作，冲女儿热情道：“仙娃子来了，快坐，一家子就不要客气了。你别怪你弟弟吃得多，我们也是一路上饿了很久，你弟弟都饿瘦了。”
　　“我怎么能怪如松呢？我就这一个弟弟。”

　　水妈妈听到这话满意点头：“你说得对，咱们家，你爸刚走没两年，家里就你弟弟一个男人，要真出了什么，你不也得靠他，你说这话啊，总算是活明白了。不过，这些东西你弟弟都吃成这样了，你和这女娃子，要是晚上没吃，不然再点一些？”

　　水非仙看向小莲，小莲摇摇头，水非仙对小莲的拒绝并不感到奇怪，这次倒不是孩子省钱，谁对着这母女二人还能有食欲，水非仙都得给对方竖大拇指。

　　看着水非仙和小莲的互动，那水妈妈有些不满，拧着眉头凶着脸嚷道：“这女娃娃就是不行，饭都吃不进去，哪能靠得住。吃都没吃饱呢，咋就能不点了？即使你不吃，那你舅舅还饿着呢！”说完又对水非仙笑笑：“再买点吧，别听这赔钱娃子的，本来就不是你亲生的，别太把她当回事，否则，以后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你晚上要是不吃，妈心疼。”

　　听到水妈妈这话，水非仙的唇角勾起的幅度更大了些，她的眼底闪过几丝兴奋，嘴里却说着：“好啊，都听妈妈的，我这就去多点一些。只是，我手里的钱恐怕不够付这么多的菜。再点些素菜吧？”

　　水妈妈和水如松一听素菜，就没了胃口，水妈妈嘿嘿笑道：“素菜也可以，挑好吃的来点也行。”水如松则是“哐当”一声将手里的骨头用力砸在瓷盆里宣泄自己的不满。

　　水非仙就当没听到，起身先去结账，又买了两个素菜。一共消费是30块，水非仙冷笑，30吗？总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