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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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社会的宴会程闲参加过不少，如今站在这个帝国最顶级的场域里倒也如鱼得水，没有半点违和不适。她挽着乌塞尔的手找了个靠近柱子的角落，两人说说笑笑，好不快乐。只有站在附近听得一清二楚的亚梅尼知道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儿——
“上次参加宴会多了个敌人，这次参加宴会多了个爹，看来，我还是跟长辈最有缘。”程闲碰了下乌塞尔的杯子，言笑晏晏，“以后年轻人的宴会就别叫我了，气场不和。”
乌塞尔面色半点不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笑说：“你真认识我祖母？”
“看起来不像吗？”程闲转个小圈圈，摆了个pose，脸庞45°上扬面对着他。
都说月下看影，灯下看人。程闲这张白皙清透，娇俏可爱的面容在四周壁烛的映衬下自带了一层柔和的滤镜，让乌塞尔想起了厨房做的白白胖胖的椰子冻，Q弹可爱，软糯香甜。这样软乎乎的少女，怎么会跟传说中那个杀伐果断，冷面无情的祖母是同族人呢？
不过想想前几次程闲超出预料的举动，他又觉得，这个人身上好像确实有点祖母的影子了。
不管怎么说，结婚之事比预期顺利，这样就很好。
乌塞尔冲旁边招招手，让侍女给他添酒。
他是站在帝国权利顶端的人，这样的宴会，不管他躲到哪个角落，身边都不缺上赶着卖好的人。而程闲也是，一出接一出的新奇事物以及离奇的身世转变也让她成了今晚的焦点。两个人在柱子旁闲聊了两句就迎来了两拨前来联络感情顺便打探消息的人。
身份还不低，一个是司法部下设婚姻局的负责人，女性，不到30的年纪就执掌重要部门的她据说是赛提陛下的亲姑姑——聂芙特公主的私生女。只不过，那位公主殿下一直未婚，又热衷于推动女性进入学堂和政治舞台，所以这都城中的女官，大半都传言和她又不可名状的关系。
另一位则是农业局的司长，年纪比埃米尔大几岁，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据说两人是一个城市走出来的，曾受过玛阿特女神的大恩，所以对赛提陛下有着旁人无可比拟的忠诚。又因为赛提属意乌塞尔，此人也一直对这个皇子十分亲近。
总体而言，两人都是程闲名单上想要拉拢的人。
利益场上，什么样的人最受欢迎？
答案是7分聪明加3分天真的人。
太蠢的人容易坏事，连做打手都要排队，太精明的呢又容易产生隔阂，引人提防。所以像程闲现在这样的就刚刚好。
她的外表本来就极具欺骗性，更何况现在有意演戏，自然是把人哄得舒舒服服，没几分钟就恨不得把她抢回家当自家的小辈。
程闲先是有意无意地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半自嘲地说：“我可没有姑祖母的排面大，她是当众从天而降，我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河边醒来，要不是运气好遇到乌塞尔，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对方接着就奉承他们是天作之合，神明都安排好了的。然后程闲就顺着他们的话，继续往下说：“这倒是，我在自己的国家生活这么多年遇见过这么多人，偏偏就对乌塞尔一见钟情了。他也是，第一次遇见我就全力支持我的梦想，也不怕我是骗子，要说不是命中注定我都不信——说不定，就是玛阿特女神在庇佑我们呢~”说到最后，她微微害羞地将头转向了乌塞尔。乌塞尔本来就一直注视着她，两人这一对视，倒真坐实了“一见钟情”的样子，看得周围人掩嘴微笑。
只有乌塞尔自己知道这短短几秒钟，他的心经历了怎样的跌宕起伏。
听到她说“一见钟情”，他的心就像片羽毛一样，被一阵柔软的风送上了万里青空，痒痒得，很畅快。等到他转头对上那双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睛，那片羽毛砰地一变，如一块石头，瞬间坠落深渊。
很久之后才听到从深渊里传来的空荡荡的回声，整个心都空落落的。
乌塞尔一个恍神，就听到程闲已经转回头，跟两人聊到合伙的事情上去了。大概是对方恭维了几句她的能力，然后她顺势而为，说自己做生意靠的都是埃及本土的原料，本土的制度，所以作为回报，她不想吃独食，准备把布染服饰这块的生意拿出来大家一起做，然后问对方想不想参与。
这还能有不想参与的？？？
这布料穿在程闲身上，今晚在场所有贵女的眼睛都瞪红了好嘛！恨不能亲手从她身上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可以想见，这样的面料要是大批上市，生意该有多好！
说是日进斗金也不夸张吧！
两人对视一眼，连推辞客套都没有，生怕机会一不留神溜了一样，连忙答应下来。
程闲见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那咱们就先说定啦~不过这合伙终究不是小事，本钱啊，经营啊样样色色繁琐又重要。不如这样，等我回去，我先拟一份大概的规划，比如工坊的规模、选址，成本的投入，盈利的来源等等大概核算好，让诸位合伙人心中有数再决定要不要入股。诸位要是方便，这个月末我们找一天聚在一起详细聊聊，然后再签契约如何？”
她说得合情合理且周全详致，还是站在他们的立场替他们考虑，两人自然无有不从。
双方在这个角落聊得十分愉快，哪怕程闲后来稍有透露，说这次的合伙不是小范围，她预备了12个合伙人席位，两人的兴致也没有半点消退，反而闻弦歌而知雅意，帮着她宣传去了。
目送两人走远，程闲愉悦地品了口酒，在心里的名单上打了两个勾。
她这一出完完全全没有通知过乌塞尔，要不是养气功夫到家，只怕刚才他就要面露惊异了。现在闲杂人等终于清空，乌塞尔这才没忍住，问了一句：“怎么没提前说你要找合伙人？”
“因为没必要啊~忘了跟你说，布料这个行业全权由我个人注资把控，12个席位，没有你们的份哦~”程闲歪头，笑容灿烂地冲亚梅尼几人挥了挥手，“毕竟香皂工坊和夫妻名分已经将我们绑得够牢固了嘛~所以就没必要再浪费资源了吧。你说呢？”程闲目光溜了一圈，最终落在乌塞尔身上。
乌塞尔喉咙动了动，而后垂下眼，扯扯嘴角：“你决定就好。”
意料之中的答案让程闲笑容更大了，她主动和他碰了碰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同一灌酒壶里倒出的一杯酒，被两人喝出了截然相反的滋味。前方又一对夫妻模样的人奔着他们走过来了，程闲挺直腰背，重整笑容迎接着新一波的合伙人，而本该是这场宴会的主导者却一反常态，往后一靠，似累了一般，微阖着眼帘退出站圈。
好在，找过来的本来也不是为了和他叙旧的，现如今有程闲的十二个合伙人席位在，乌塞尔已经暂时过时啦~
程闲熟稔地迎来送往，这时候就看出她原本的生活底蕴了——也不是每个找过来的人都在她拉拢的名单之上的，偏偏她一番半真半假地说词还真把对方PUA住了，竟少有人觉得是她不给面子，反而被劝服，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达不到一阶队的门槛······
亚梅尼亚夏含笑不语，赛达看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几人中，他和程闲最合得来是因为他们智商最相似来着，到最后，原来小丑只有自己==。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赛提和图雅才退席，这时候程闲已经将自己名单上的人聊得七七八八了，她收获满满地挽着乌塞尔一起恭送长辈，心里盘算着明天的安排。正此时埃米尔路过两人，离开前，他单独看向程闲笑问：“按理说我应该把你接回家里，可又怕你住不习惯，所以还是想征求你的意思。”
程闲有一瞬惊讶，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慎重对待这件事。那一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她条件反射答：“住自己家怎么会不习惯，不过我有些东西还在乌塞尔殿下那里，不如明天等我收拾好一起搬过去。”
“行，明天我让人来接你。”埃米尔睿智的眼中闪着了然的光芒。程闲心里一暖，知道对方是防着谢纳，便笑着领了这个好意。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埃米尔再无二话，抬脚离开。他一走，这场宴会乌塞尔和程闲就成了地位最高，程闲没了顾忌，也没了目标，当即也想走。
乌塞尔心里正阴着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见她主动提出离开，便顺势答应了。两人不消片刻回到宫殿，乌塞尔见程闲无事人一样没心没肺地扭头就往后院走，只觉得心底气血一阵阵上涌，直达天灵盖。
他几步追上程闲，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扯着人转身，不顾她脸上困顿的表情，冷声道：“我们聊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03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