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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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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江城难得遇到这样的夜,集市璀璨如银河,彩灯闪烁如星点,人流如织。
花灯会谁人不喜欢呢?不仅老人喜欢,小孩子喜欢,年轻人也喜欢。
走在这样的路上,耳边听到人声欢腾,鼻尖闻到烟火气息,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够想象出人间繁华。不与任何人相识,也为他们的存在而感动。对于年轻人而言,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小男孩看到了年轻人,指着他大笑:“婆婆你看,是个瞎子!”
婆婆连忙跑过来,将他的手一揽:“别胡说。”
年轻人也不生气,依旧摇着扇子,噙着笑容,慢悠悠地随着人流远去。
这个年轻人就是花满楼,那个名满江湖的花家少侠。
花满楼为什么要来江城?没有人知道。花满楼在集市上干什么?也没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走在路上这人就是花满楼,只怕会引来一堆围观的人,所以花满楼总是很低调。
沿湖路走到尽头,就是江城城主慕天河的庄邸了。花满楼边走边闻着湖边的淡淡花香,他的感觉异常灵敏,能够靠气味和气流分辨周围的环境。
他的身边拥簇着人流,他闻到湖边的栀子、茉莉、蔷薇……这些花朵就像他的朋友,无论走到哪里都能遇到。
花满楼的眉头突然微微蹙起。
街市那头传来一阵骚动,随即传来一声高喊:“抓小偷啊!”
这一喊,刚才平静的街市突然慌乱起来,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像泥鳅一样在人丛中乱钻。
竟然在城主的府邸外偷东西,这也太嚣张了。周围的人都拿起武器对付他,可是这人身上有点武功,不仅撞得沿路行人纷纷跌倒,还差点推倒了一位老婆婆。
花满楼抿了抿唇,施展轻功走壁越过人群,转眼就到了小偷跟前。他收起扇子一打,用手一推,小偷手里的钱袋就落在了他掌心。
小偷恼羞成怒,花满楼还没说话,身侧却有一阵风袭来,他撤手回身一躲,那阵风绕着他转了一圈,又把花满楼手里的钱袋抢走了。
同伙?
两个人都警惕起来,转眼间就过了三招。花满楼感觉对方动作虽快,但招式的气法和力道都不到火候,而且在交手的过程中,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浅浅的香味……
这是个十分年轻的少女。
这一分神,那小偷瞅着空子,抢回钱袋又跑了。两个人都回过神来,一起向着小偷的方向追去。
那偷儿哪里跑得过这两个人,一转眼又被追上。
打斗时花满楼还算温柔,他只想把钱袋拿回来,并不想伤人。那少女却真是个狠的,不仅拧耳朵踹屁股,还边打边脱他的衣服,打到后面那小偷连衣带都被少女攥在手里了,哪里还顾得上钱袋。
因见对方是个少女,干脆脱了衣服耍起了流氓。少女惊叫一声转过身去,那小偷趁着机会终于钻进巷子里溜了。
少女还在地上跺脚,一脸绯红地咒骂:“无赖!”
花满楼听着好笑,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人流渐渐围过来,少女回身看到花满楼一脸笑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就这么看着他溜了?”
花满楼收起笑意,很诚恳地说:“他是不对,但钱袋拿回来了,他也挨了打了。”
少女皱起眉头:“这怎么成?他这种人也敢出来偷东西,不教训一下还会再犯的!”
一副要跟花满楼算账的气势。
花满楼听着这话怪怪的,沉下脸来没有回答。
这时,那钱袋的失主赶了过来,对着花满楼和少女连声感谢,周围的人也对他们赞叹不已,而少女又把花满楼手里的钱袋顺走了,还站在花满楼身前替他接受了感谢。
失主拿出一点碎银子想送给他们,少女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不是我应得的。”完全没给花满楼说话的机会。
那失主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集市又恢复了正常的热闹。
花满楼站在少女身旁没有走,他漂亮的眉头仍旧皱着,他轻轻地呼吸着,辨别着少女身上的味道,思考到底是什么香,为什么觉得似曾相识……
少女看那失主走远了,才转过身来从怀里掏出另一个鼓鼓的钱袋,抛起来掂了掂分量,语气轻蔑:“哼,一晚上就这点成绩,真笨……”抬头看到花满楼的表情,她却突然愣住了。
花满楼说:“原来是同道中人。”
少女挑眉:“我这叫盗亦有道。”
花满楼轻笑:“难怪你手法那么快。”
少女撇嘴:“干嘛,想跟我分赃啊?”
花满楼摇头:“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少女咬牙:“我不想说。”
这少女显然是个很有性格的人,不仅是个怕羞的小姑娘,还是个贼大王。
花满楼笑了笑:“罢了,是我不好,唐突姑娘。再会。”他一挥折扇,又开始慢悠悠沿着湖岸远去。少女站在他身后,皓白的牙齿咬紧下唇,一脸的不甘心。
她很快追上来,跟花满楼的步速一致,语气挑衅:“我知道你。”
花满楼没有停步,信步悠游:“哦?”
少女靠近一步,轻声说:“你是花满楼。”
花满楼脚步一停,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少女已经像风一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