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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耀眼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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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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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讲台上落落大方,侃侃而谈且举止优雅的女生,洛青栀再一次谨慎地眯起了眼睛打量。
刚刚她因为打瞌睡,错过了女生的自我介绍。虽然说是新学期新气象,可说实在的,她对这一成不变的校园生活还真没什么期待。
自己顶多算是个在温水里煮着的那只青蛙,还是煮了一年多,皮都要褪了的那种。
不过话说回来,讲台上这个女生还真的很眼熟,看起来好像自己发小。
是她吗?
洛青栀迷迷糊糊的扒拉出黑框眼镜戴上。
此刻,班级的氛围早已被这位美女转学生的到来而点燃。尤其是男生们,大都欢呼雀跃,拍桌叫嚷,好不热闹。
戴上眼睛,眼前的视线瞬间清晰起来。在看到女生那张熟悉的五官轮廓瞬间,桦林脸上的惊愕再也藏不住。
“谢谢大家的聆听,我的介绍就到这里哦,另外,为了方便大家记住我的名字,我在黑板上写一下哦。”
此话一出,底下男同学们又是一阵雀跃,闹腾。
“电话也写下呗?”
“邮箱有没有哇,也留一个呗。”
“~~~”
女生笑而不语,优雅的体态挺直腰背在黑板上轻盈写下自己的名字。
“ ——苏晨希。”
洛青栀盯着这名字,心里暗暗瞠目,好家伙,还真是她阿。
“电话不留啊?”
“留一个,留一个!!”
眼看底下男同学们又要骚动起来,班主任赵清慢慢悠悠的从门边走上讲台。
几乎没有任何语言压制,只一个眼神,底下这些热血少年闹腾劲儿便折了大半。
赵清缓慢巡视了一圈,见四周都安静下来后,这才慢悠悠对着转学生道:“ 你找个位置坐下吧,第一节快上课了。”
御河中学高中部班级都是打混重分的,所以一个班里,新面孔还是占了大多数的。
开学第一周,大家本来新鲜劲儿都还没过去。聊寒假生活的聊寒假,交新朋友的交新朋友,此刻的班级里洋溢着一股真正的青春热闹气息。
苏晨希从容的注视着下面,扫了一圈。她自信的身姿笃定而淡然,完全没有一点儿以往转学生来到陌生环境的局促不安,自卑和别扭。
当然,她的这份自信根源于她有这样的底气。
洛青栀凝神看着她。她依稀记得最后一次次和苏晨希在一起玩儿,她俩还因为一个发夹闹得不欢而散。
那是小学五年级。
苏晨希是她对门邻居家的小孩儿,本来应该是一块长大的。可苏晨希从小家境好,小时候在镇上的幼儿园上了没多久,就被接到城里去了。
所以也就没怎么接触过,知道后来上小学三年级时,不知道为什么她中途又转学回到了镇上。
而她们俩的交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 坐这儿啊,坐这!老师,我这儿有空位置!” 一个小麦色皮肤的男生自告奋勇的举起手。
“去你的吧,张宇,人家干干净净一小姑娘,能和你这一个糙汉子坐一块?那要坐也是坐我边上不是。”
叫张宇的男生回头白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就你那垃圾堆一样的窝儿,你还好意思说呢。”
“你才垃圾堆呢,小爷我每天袖子把桌子擦的锃亮!”
“…………”
“都给我消停点,少给我吵吵把火的,把这劲头儿放学习上,多少个清华北大都考上了!” 赵清点了几个话多的男生教训一通。一边眼神示意苏晨希快点选个位置。
边听着班上人闹腾的动静,洛青栀边把大半个身子舒服地缩到桌子底扣着,这是她御寒的习惯性动作。
春节刚刚过去,寒意未褪。长时间坐在座位上加着又不怎么活动,没一会儿,脚就变得冰冰凉凉的,挺麻。
这个时候,她就总喜欢把双脚死死蹬在课桌底下的横杠上,然后将身子紧紧的团成一团,裹着往墙边一靠,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而这种踏实——能御寒。
讲台上,苏晨希视线固定在那个靠窗的位置后,便不动了。
尽管那个女生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和她身上熟悉的感觉,还是让她下意识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个玩伴儿。
是她吗?
“老师,我坐那里就好了。” 苏晨希用手指着那个靠窗的位置。
“不是吧,转学生美女坐哪不好,怎么偏偏选了那儿的位置啊。”
“可不嘛,那可还真的……美女配那啥了呗哈哈哈。”
洛青栀转着手上的笔,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笔记本上瞎划拉。
一直以来,她习惯性缩在角落里注视,哦,不,观察,打量,审视着别人。在不起眼的某个地方,以旁观者的姿态,以捕猎者的姿态。
但——
她并不很习惯像现在这样,被人凝视着,注视着。
在苏晨希一步步朝她位置走来时,班级里绝大多数人的视线也都一起聚拢了来。
像针孔摄像头似的,就是死死的,仔仔细细的盯着你,看着你。像夏天黏在甘甜的西瓜瓤上,怎么都赶不走的苍蝇,
洛青栀胡乱在日记本上瞎划拉了几笔。但在意识到这种行为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儿时。她果断停了笔,放空望向了窗外。
“你是—焦桐吗?” 苏晨希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嘿!她不叫焦桐,她叫洛青栀!” 坐在后排的方俊大声喊了句,试图想要吸引苏晨希的注意。
“洛青栀?” 苏晨希放下书包坐了下来。
“好,上课了,上课,英语课本都拿出来。”赵清拍了拍手,提醒大家收回注意力。翻开教材,随手拿了根粉笔,在讲台上书写起来。
洛青栀配合的从书包翻出新的英语课本,一边想着要聊点什么话题,和她这个昔日玩伴叙旧合适。
“哎,你怎么改名了啊?焦桐。” 苏晨希饶有兴致的开启了话题,边在书包里一阵捣鼓。
“哦,没什么。” 洛青栀趁着翻书页的空挡,悄摸瞅了眼苏晨希。
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皮肤白皙不说,五官周正清纯又水灵,就算是离这么近来,这张精巧的五官也照样挑不出错来。
真好。
“我还没领书本,能看看你的课本吗?”苏晨希捣鼓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还没这儿的课本呢。
“哦。”洛青栀刚想把书本挪过去。谁知下一秒,只听啪一声响,从后面方俊的方向抛来一英文课本。
飘逸的落到苏晨希课桌上。
“拿去看吧,新同学!我叫方俊,记住我叫方俊哈。” 方俊得瑟的打了个响指。
“谢谢。” 苏晨希温温柔柔的回头小声道了谢。
这一笑给方俊看的,那可是心花怒放,坐立难安。
以至于一整节课,他都在盯着苏晨希的背影发呆傻笑。
赵清在台上激情澎湃的讲着,洛青栀在课桌下昏昏欲睡的听着。
“哎,焦桐。”
“我不叫这名儿了,以后叫我洛青栀就行。” 洛青栀掀开眼皮,懒洋洋的说。
“洛青栀?这名字听着有点怪怪的。不过,你为什么改名阿?” 苏晨希半托着脑袋,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小声搭着话。
“没什么。” 洛青栀懒懒看了她一眼。
但,她忘记了,现在的自己——
“阿!!”
果然—
苏晨希在看到她脸的那瞬间,下意识惊吓出声。
瞬间,同学们的视线齐刷刷看了过来。
“怎么了?” 赵清停下讲课,看着两人的方向。
“阿,没,没什么,老师。”苏晨希后知后觉的解释道:“刚刚,刚刚,好像有只虫子,吓我一跳。”
“哦,没什么事儿吧?”赵清问。
“没事。”
赵清继续讲课了,苏晨希慢吞吞坐回座位,将刚刚的“场景”消化掉后,头埋的低低的,在耳边悄声对洛青栀道:“不好意思阿,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哦,没什么。” 洛青栀埋着脑袋,在赵清讲的知识点地方无规律地涂了一个又一个圈。
“不过,你——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晨希屏息半晌,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
洛青栀没说话。
苏晨希又自顾说了下去:“我听咱原先的老邻居说,你们家4年前发生了火灾,煤气爆炸事故,你的脸是不是那个时候弄的啊?”
洛青栀涂着圆圈的笔突然就停了。她昂着头,举起胳膊,甚至都没看苏晨希一眼。
“你有事儿吗?”赵清压下心中的火气问,再一次深呼吸告诉自己,今天开学第一天,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也别给学生留下坏印象。
“老师,肚子痛,我要上厕所。” 洛青栀说。
“嗯,去吧。”
“麻烦让让。” 洛青栀手指叩了叩苏晨希的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