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河传说第一部：万魔神谕》余子威

21、河源沦为番挲傀儡

　　自从万魔之源与玄魔之灵汇合，黄河源体内便时常有声音在召唤。“来吧，主人，来跟我汇合吧，我会帮你夺得天下，成为世间最强的主宰。”这邪恶的声音，犹如千万个幽灵，深深植根于河源的灵魂深处，每当夜幕低垂，那召唤之声便如妖娆梦幻，在他的潜意识中回响。
　　“不，不，不！”河源又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他呆坐了半天，方才缓过神来。那可怕的梦境、恐怖的魔气，已不止一次入侵他的梦中，每次都伴随着令人战栗的血腥画面，将他惊醒。在梦魇的蹂躏下，他体会到未曾有过的绝望和恐惧，深夜里，他时而听到鬼哭狼嚎，时而受到魔气召唤，他的梦境仿佛成为一个诡异而险恶的世界。
　　然而，危机也正在悄悄逼近黄河源。自从番挲得知万魔之源与河源有关，他始终没有停止对河源的追踪，暗中监视着河源的一举一动，准备寻找下手的机会。
　　番挲从种种生活迹象观察出，河源目前的生活状态，与普通凡人无异。番挲既有意在河源身上植入魔气，使其成为傀儡，就像训练番江龟兵那样，从而将万魔之源据为己有；同时，他也在考虑河源对自己构成的威胁。或许河源会成为他未来难以对付的敌手。
　　在某个傍晚，四处无人，番挲决定出手，试探河源态度。“年轻人，你有何愿望？”番挲的身影在幽暗的树影中显露，眼眸深邃，看似对这世间早已了然于心。
　　黄河源先是一惊，然后答道：“你也想帮我实现愿望吗？可我普通无奇，确实无欲无求。”
　　“金钱、地位、美人，总有一样是你想追求的。”番挲神色淡漠，他的声音轻柔而有力。
　　河源淡然一笑，仿佛在品味着人世间的平淡安宁。“莫道名与利，富贵非我愿，放下贪欲之心，欲望淡了，便不会沾惹那些烦琐事物，岂不快哉？”
　　“凡人一生匆匆几十载，然而世间总有些让你难以放下的人和事。如果你愿追随我，成为我的仆人，我将传授你修为，助你长生。”说着，番挲手中魔气涌动，激起河水数百丈，瞬间形成一片波澜壮阔的水幕。
　　提及放不下的人和事，河源想起了父亲。他教导河源关于生命、关于世界的一切，将自己的爱和智慧传承给儿子。然而，他也明白，凡人的寿命有限，父亲终将离他而去，那无法抹去的别离之痛。
　　然而，父亲并非唯一的挂牵。雨田的身影也频频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她是一位上古神女，拥有着超越凡尘的神明之姿。若是自己甘心做凡人，几十年后便会走向生命的终结，而雨田却要在岁月的长河中永生不死。这让河源心中开始泛起涟漪，一阵阵犹豫和挣扎。
　　番挲见河源思索，再次补充道：“凡人虽生死无常，但若能修得永生之法，便可无惧岁月之长短，无畏生死轮回。”
　　河源之前也在苦恼，凡人寿命有限，跟雨田在一起难得长久。如今，终于有修仙者愿意传授他长生之法，心中不禁动容。
　　斟酌片刻后，河源坦然回应：“好，我愿成为你的仆人，你传授我长生之法。”这个决定，仿佛打开了通往未知境界的一扇门，而河源走向了迷雾中的未来。
　　善与恶，只在一念思量。
　　番挲向黄河源体内注入一道魔力，他心中沾沾自喜，想到：有了这道魔气，即便将来魔源爆发，那毁天灭地的魔力，也将听命于我。
　　随着魔气注入，河源的身体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原本清澈的眸子，渐渐染上一抹深沉的阴影。他的神态逐渐变得冷漠而疏离，仿佛与尘世失去了联系，变得超然而又孤寂。
　　从此，黄河源走上了入魔之路，他的行为，逐渐受到魔气支配，开始和其他龟族小兵一样，变得嗜血而残忍。河源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受控制，恶灵几乎要吞噬他的本心，他完全变成了一具傀儡。
　　有一天，番挲指派河源跟其他龟族小兵去搜寻仙灵和妖灵，助他练就玄魔之灵。他们来到悬河边，发现有只正在修炼功法的鲫鱼精。她身姿婀娜，手指轻轻划动，泛起层层涟漪，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妖气。河源与其他龟兵紧密地藏匿在青翠的草丛之间，计划趁着鲫鱼精未防备之际，突袭夺取她的妖灵。
　　正当四周一片寂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远处奔来一个小孩儿，一眼看去，那是只刚修炼成形的小鲫鱼精。他被一只甲虫精紧追不舍，口中呼喊着“妈妈，妈妈……”
　　“赶紧上啊！”后方的一名龟兵用手中的三刃枪推了推河源，“如果母鲫鱼精落在那几只甲虫精手中，我们这一趟就白跑了。”
　　被推出来的黄河源未曾经过修练，如何能与那只甲虫精抗衡。甲虫精见他胆怯，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河源吓得连连后退。
　　后方的龟兵们却并未前去帮忙，他们蹲在草丛里，冷眼旁观。其中一名龟兵扔出一柄三刃枪，对着河源喊道：“别犹豫，收拾他！”
　　河源提起三刃枪，战战兢兢地迈出几步，但甲虫精显得不耐烦，夺过三刃枪，毫不客气地折断。甲虫精怒骂：“你是来找死的吗？就这点修为，还敢与我对抗？”他用手一挥，隐藏在草丛中的龟兵们全都被震飞。
　　那几名龟兵见甲虫精身手不凡，纷纷逃窜。“喂，等等我！” 河源正欲去追赶他们，却发现甲虫精取出一柄伏神枪，神枪千变万化，将河源团团围住。
　　这伏神枪原是一炳上古神兵，有吞云沃日的威力，后来流落凡间，借甲虫之身修炼成形，并助甲族打败天敌鸟族，摆脱了鸟族百年以来的残害。他开山凿洞，带领甲族生活在伏神洞中，传授全族修习伏神枪之法。现如今，甲族众生皆习得伏神枪法，其威力虽不比伏神枪原主，但其瞬息万变的本领，足以抵御任何外敌侵入，
　　甲虫精厌烦地说道：“跪地求饶，滚得远远的，别耽误我除妖，也许我会饶你一命。”
　　“哼！”河源将脸别向一旁，毫不理会甲虫精。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和这鲫鱼精定是一伙的。我把你和这鲫鱼精一起炖了。” 甲虫精说罢，伏神枪幻化成千百块瓦片，准备冲向河源。
　　河源迎着第一片飞来的瓦片，挥动拳头，“哐铛”一声，将其打碎在地。紧接着，他迅速挥出数拳，瓦片碎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来你这小子，不适合用瓦罐来炖。” 甲虫精的声音刚落，伏神枪再度变化，成千上万柄利剑，向着河源穿梭而去。
　　河源毫无防备，身上多处被利剑划伤，鲜血很快浸透整个腰身，触及雨田的第一滴泪。
　　雨田像被闪电击中一般，立即感应到黄河源的险境，这让她心跳加速，神色间流露出一抹焦急。不容丝毫犹豫，雨田立马劈出一道彩虹光，将危及河源的利剑一一挡开。紧接着，她飞身至番江边，一把托住即将倒地的河源。
　　“雨田姑娘，你来啦！”河源虚弱地说着，身体一阵颤抖，最终昏迷不醒。
　　“黄河源，你醒醒，不然我如何把你带走！” 雨田用力摇晃着河源，但河源依旧没有反应，仿佛一离开雨田，他便会立即倒地。
　　雨田感知到河源身上弥漫着一股深厚魔气，她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即施展出神力，化作一股无形的压迫之势，镇压住河源身上散发的黑色力量。
　　与此同时，甲虫精再度催动妖力，将地上的利剑升腾而起，瞄准雨田和河源，迅速冲来。
　　“万虹之力！”一道彩虹力涌现，无数利剑被挑飞，插入土壤，形成一道剑阵，将甲虫精包围在其中。
　　甲虫精努力挣扎，转换妖力，却无法将插在土壤的利剑拔出。他们如同陷入一个无形的囹圄，无法脱身，愤怒的嘶吼声在空中回荡。
　　甲虫精怒不可遏，“你们这两个愚蠢的家伙，要是耽误除妖，那鲫鱼精就会妖性大发，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雨田注视着他们，眉宇间透着一抹清辉。“你这甲虫精颠倒黑白，那鲫鱼精修炼功法，早日升仙，乃是功德无量，你们竟要从中破坏，逆天而为？”
　　“小心！” 后方的母鲫鱼发出一声巨大的呼喊，雨田刚一回头，便被迅速赶来的另一只甲虫精用瓦片击中，倒在地上，如一片凋零的花瓣，动弹不得。
　　甲虫精回头，目光狂热而凶狠，再度向鲫鱼母子丢出一张瓦片。母鲫鱼使出修为，奋力抵抗。然而，那甲虫精暴戾凶猛，他又将瓦片化成无数柄尖锐的利枪，刺向母子二人。母鲫鱼担心小鲫鱼受伤，赶紧将他紧紧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猛冲过来的利枪。
　　“啊！” 母鲫鱼一声怒喊，用法力将刺在她身上的利剑全部冲出，此时她的身体如同漏气的气球，出现了千百个大窟窿，她摸了摸小鲫鱼的头，最终倒在血泊中。
　　母鲫鱼可怜地望着哭泣的小鲫鱼精，又无助地望向倒在地上的雨田。虽然她已伤得说不出话，但从她绝望的眼神中，雨田可以看出，母鲫鱼想让小鲫鱼好好活着，希望雨田能想办法救出她的孩子。
　　随后，母鲫鱼的妖灵尽毁，化作一缕破碎的青烟，消散了。整片番江陷入死寂，只有小鲫鱼的哭泣声在草丛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