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转星星》川二

8、第 8 章

　　“……”

　　余归看她。

　　她一脸执拗的笃定。

　　余归不喜欢她因为别人变脸色而委曲求全。

　　她脸上这劲又不知是跟谁学的。

　　余归拿不准她顺自己话意了，还是她做决定了别人不能反抗。

　　别人不能反抗？

　　余归想到这层意思，咂摸一点好笑出来。

　　老板来了。

　　余归看一眼说：“先跟我把自行车送旁边修车铺里。”

　　老板看他俩要走，扯着嗓子喊：“买车吗？今天很多车八八折。”

　　余归回头，“自行车八八折吗？”

　　外面落日延长的地方和地平线交接，夜色沉浮下来，星星亮了几颗。

　　老板不认识他，点头：“八八折。”

　　余归个高腿长带宋以然继续出去，老板过来，”八八折还不行啊。自行车八八折。你们进来看看吗？八八折折下来够你们买好几杯奶茶喝。你到其他店里看看有几个这么打，看你们是附近学校的，出问题了直接过来免费换，给叔介绍几个学生生意。”

　　余归：“我附近的，附近还是我学校，给我偷偷打折我介绍几个同学过来。”

　　老板两句下来就知道他厉害，“你进来先看看。”

　　余归跟宋以然没停。

　　“你这孩子。”他说。

　　余归说：“我先去旁边修车铺。”

　　老板喜笑颜开，“我等你，你们回来啊。”

　　在门口的石墩子上踩着，抽了一个光火泯灭的烟。

　　把车放修车铺里修了，宋以然和余归回来挑，老板态度更好了，真把他们当一回事。

　　余归带宋以然也表现的积极。

　　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脑子精明转得快，推荐女孩骑的车。

　　可这真到选车了，余归不听了，轻声让宋以然自己看，宋以然在店里自行车两排中看了一圈，余归说：“选个好看的，陪你一辈子。”

　　把宋以然逗笑了，宋以然眼睛亮晶晶看他，低头认真挑选起款式了。

　　“……”老板发现自己根本没用了，随他们。

　　宋以然选了两辆车，一个浅粉色，一个青春洋溢她从没见过的嫩黄色。

　　余归盯着她不让她看上面标价。

　　两人还小小地在店里僵持了下。

　　余归问：“能骑一圈吗？”

　　老板说：“能。”

　　旁敲侧击问他俩没带家长，钱够吗。

　　在门口骑了一圈。偌大的樟树在头顶投下浅浅影子，店铺门口的大灯猖獗的能照耀很远，五颜六色。

　　宋以然分别骑了一圈，余归站在车铺旁的阴影里专注看她。她感受感受就偷偷到余归身边说黄色的车好。

　　余归说我骑骑？

　　他把两个车都骑了，天黑了下来，一般这时店里没生意，老板都要下班了。他也选的黄色，问价格，899。

　　“……”宋以然瞬间把眼瞪大。

　　拽余归的衣角。

　　余归低头，看他妹，情真意切说：“觉得贵了？”

　　余归拿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的手机，看微信，说：“你真喜欢？老板能便宜点吗？”

　　老板道：“你看标价啊，899，a市当地驰名好牌，一般这车都不打折的，刚你说给我介绍同学我打八八折，你想便宜的看看别的车。”

　　余归：“五百五吧。”

　　老板甩手就想走，说：“你这孩子，瞎讲价，其他车还有呢，这车也好，五百多。选好车就有好车价格，你把叔叔打价打得裤衩子都没得穿。”

　　老板：“平时随便骑着玩玩还是想干什么的？这车和其他车可不一样，你看这链子，你刚那车我看见了，价钱也不低，但骑久了就……”

　　巴巴巴。

　　总之他这车很好，已经良心价嘿，新出来的时候更高，自行车这行现在本来就不赚了，不然他们七百块钱能买到这样的？不行就七百五，跟小孩讲价不好也没意思，这次不买可以带家长过来看看，叔不让他们亏本，他们不能瞎讲价啊。

　　因为余归宋以然一直没说话，他口水说尽了，虎虎脸，就装不打算再说了。

　　余归低头看自己手机微信钱包，说：“叔，我附近学生的，五百六，我和我妹真给你带生意了。”

　　“七百！”

　　老板痛彻心扉！

　　余归看宋以然，一张没瑕疵的干干净净的脸上一股漠然，这漠然实从宋以然选这两辆车时就有了，再这一瞬突然放大，老板眼睁大，恍然大悟的看出来了似的。“我没钱，你又想要它，你自己跳黄河里哭一哭或者其他店里有好看的，明天让你爸爸带你去看看。你每天就骑那么一小截路，三四百的你就买着吧。”

　　老板咬牙：“六百五。”

　　余归：“五百八。妹妹你把手机掏出来，八十块钱你付。”

　　老板：“……”

　　老板收他们钱的时候，恨不得把他俩喝血吞肉吃了。

　　余归憋着一张扑克脸，让宋以然当不听话的小孩。

　　离开了，到修车铺外拿车，存款不少的余归付修车钱，带她回家。

　　让她骑新车。

　　宋以然慎重的不动声色屏了口气，小心翼翼骑上车，余归趴在车龙头上开始猝不及防笑。

　　把视频打开了，他俩跟他老子微信连线。

　　余归说他俩买了车。

　　摄像照在宋以然的漂亮新车上。

　　夜色沉浮里，余归宋以然年纪轻轻的脸映在屏幕里，余归把自己讲价的事说了说，他老子在那笑得像老小孩，一抽一抽的。

　　余归这时反而又不笑了，眯了眯眼说：“你之前念叨这家看你老顾客坑你，你装逼给那人买的小电瓶多的钱我给你讨回来了。”

　　余许南：“……”

　　宋以然：“……”

　　回去写作业，宋以然才明白过来她哥的记仇和看不开，是比她还要身至囹圄的难受。

　　宋以然忽然想开导他哥。

　　第二天上学，叔给他俩做饭没有说话，余归也没说话。宋以然走前跟叔叔说，“叔叔我俩走了？”

　　余许南：“好，那车你喜欢吗？”

　　宋以然：“很喜欢。”

　　宋以然硬着头皮，“谢谢叔叔和哥哥……”

　　余归对她谢叔叔当没听见。

　　出了门，下楼梯。余归问，我跟我爸斗争吓到你了吗？

　　“斗争”两个字冒出来了。宋以然震惊后还是当自己听错了。

　　余归故意玩笑式逗她这事不严重。

　　宋以然很上套。

　　摇头，“不吓人。”

　　宋以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三个字怎么冒出来的。

　　她应该说些别的，彻底打消余归多虑，再给他和他爸化解一点纵使她没看懂但她可以试试的矛盾。

　　可宋以然不会，她语言匮乏还笨拙，就在这三个字说完后想着还能跟上几句话补救。

　　愣是一句没冒出来……

　　—

　　余归因事情消停而忘了的事，薛满没忘。

　　从开学就胆战心惊的，怕余归来找他。

　　他们不在一栋楼，按理余归打架牛逼，但没人脉，余归不特意蹲他，他俩也碰不上。

　　一星期后，薛满彻底浪起来。

　　没想余归在校外哪惹了一个职高姑娘，职高姑娘背后有个男朋友校霸。真校霸。很会混的人狠，手下一堆跟班和社会人，真正蹲余归蹲不上，蹲到了没事干在校后小卖部待着打牌的他，让他找余归出来！

　　薛满今年都高三了，他娘都打算金盆洗手了……他们不知道怎么认出他的，他在打牌呢他们没看见吗？在上学时候打牌的能有几个是好东西？

　　怎么敢惹他的？

　　——被揍了一鼻血出来好了……

　　人在江湖走，遇见真狠的就算了……

　　薛满没听他的也不准备再随便往外面跑了，吃饭就在学校吃，放学跟大部队一起回家。

　　苟了两天。

　　苟不住他知道。

　　某天周三放学，他出个校门就被人捂着嘴巴嘻嘻笑笑“掳”走。

　　薛满：！！

　　？？

　　捂他的是两个校霸的喽啰。

　　薛满想反抗，他妈想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被揍得睁不开眼然后全校通报为他找场，他鼻青脸肿也没什么尊严了……

　　抱着头像犯人的被踢到巷子口里蹲下，旁边还蹲着个胖子陈方明。

　　胖子看他：“……”

　　他看胖子：“……”

　　薛满举起拳头差点上前揍他！

　　胖子大惊：“哎哎！”

　　这傻逼校霸喊，“你俩他妈干什么呢？”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北院职高校霸居高临下看着他俩，烟气冲的他俩他爹的以后不想抽烟。

　　背后站三四人，为首的踹踹他俩，“手机，把余归那龟儿子给我约出来，咱就当这事算了。”

　　薛满跑神，很想问你那女票呢？看你伤害她喜欢的人她不发飙吗？？

　　胖子不肯。

　　装：“什么什么余归，我不认识啊，哪个班的，我给你约约。”

　　校霸猛踹他头！咆哮：“就跟你一块高二四班的你特么给我逼呢，不是那小子不上套一放学就跟虾米似的跟一堆人涌出门我找不到我还不找你俩呢。”

　　校霸寸头，右侧一堆音乐符号，狠狠吸口烟，“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想为难你俩，把他给我不管有什么借口找出来挨我一顿揍，你们。”

　　他把烟按在墙上，“就没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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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说我开学就跟他绝交了，不熟他，他说不定现早就回家了。

　　校霸拿出他们班的值日课程表。

　　……今天余归值日。

　　校霸踹他！“还有时间，给我回头找！不找你这同学和你以后就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