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公子向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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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的时候邬孽丝毫没有状态，盯着成绩单362的分数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人走过来问他：“孽哥，你这次怎么对半砍啊？”

　　邬孽将成绩单递给别人，没说话。
　　什么对半砍？
　　是他做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眼里根本没有题目。
　　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

　　也算是正式放暑假了，邬孽坐着公交车准备回家。
　　听到尹造要搬走的消息，他又抓紧下楼飙车，准备去见他最后一面，将车听到楼下他小跑着坐电梯。

　　到了地方发现尹造还在收拾东西，电话是尹母打来的，让他赶快过来接长岁。
　　与尹造对视瞬间，他的心脏猛地一颤，眼底充满了不舍。

　　“你能……能出来一趟吗？”

　　尹造抬眸：“赶车。”
　　“……”邬孽指尖微动，“很快的，我就说几句话行吗？”
　　尹造犹豫。
　　他挣扎片刻还是答应：“好。”
　　邬孽转头。
　　尹造起身急忙跟上。

　　到了门外，邬孽忽然回头，眼里看不出情绪，毫无波澜的空洞：“我知道这样很耽误你的时间，但是我还是想问你。”
　　“你问。”尹造攥紧衣袖。
　　整日情情爱爱折磨的邬孽也烦。
　　“为什么？”
　　尹造垂眸，没说话。
　　邬孽扶了扶墙：“事到如今，我还是想从你口里知道原因。”
　　尹造淡淡开口：“我说过了。”

　　说过什么？
　　因为不爱了吗？

　　邬孽也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他：“那你……你能不能不走啊？”
　　“不能。”
　　淡漠的语气要将他打退。
　　邬孽有些绷不住的哽咽，他将情绪硬生生咽下去才开口：“……别走。”

　　你走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尹造长吁一口气：“没别的事，我就去收拾东西了。”
　　“尹造。”邬孽又喊他。
　　“嗯。”
　　“你这样，我不会原谅你的。”
　　“……”

　　邬孽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那之前的话算什么？说好的给他家又算什么？
　　说好的负责。
　　说好的以后都在一起。
　　“……”骗子。
　　心里埋怨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到最后责怪的只有他要离开。

　　我曾以为你切切实实的属于，所以把你规划到我的人生。

　　*

　　邬孽跟尹母说了几句寒暄的话，最终独自一人牵着长岁回家，把长岁关在家后让又准备下楼去把车开回来。

　　路上他买了不少的酒准备回家喝，毕竟这次要是在外面喝就没人来接自己了，麻烦其他人也不太好。
　　坐在沙发，邬孽用打火机撬开了瓶口，懒得拿杯子就着瓶口喝。

　　不知喝了多久，他醉的一塌糊涂，难得发起酒疯来，他意识不清的反复去拨打尹造的电话，然而每次的结果都是被拉黑，他气不过将手机摔了，趁着酒劲儿把家里所有能砸的全砸了。

　　“砰”的一声，酒瓶被猛地摔在墙面上四分五裂，啤酒迸溅出。

　　长岁许是吓到了，躲在后面不敢上前，静悄悄的看着他。

　　随即邬孽瘫坐在地，他靠着沙发枕着手臂没了动静，眼泪顺着鼻尖滑落。

　　他哭了。
　　但发泄后他清醒了不少。

　　躲在沙发后面的长岁小心翼翼的过来蹭了蹭他的小腿，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想以这种方式安慰他。
　　邬孽余光看过去：“你干嘛要凑过来？我在发疯你看不到吗？”

　　“……”

　　邬孽哽咽：“……你不怕我啊你？”
　　长岁爬上沙发，头往他脸上蹭，爪子搭在他的肩膀处。

　　“好了好了。”邬孽抹了把泪，眼神柔和了些，“你是不是饿了？”
　　长岁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
　　邬孽嫌弃的“咦”了声：“干嘛？你把口水都蹭我脸上了。”
　　“……”

　　“看到我这样为什么不躲远？”
　　“……”
　　“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

　　*

　　在高铁上，尹造坐在靠窗的位置向外往着，从出发以来他的眉头都未曾舒展开，也不知道邬孽现在怎么样了，只希望他不高这样消极下去吧。

　　“喝水吗？”
　　坐在旁边的尹母将手中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
　　尹造瞥过去：“不渴。”
　　尹母收回去：“小造去，回去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尹造目光落在窗外，“学习，考个好大学，然后，找个好工作。”

　　半晌，他低下头看了眼时间，谈不出消息，每个交友软件都安静的很。
　　他没加几个好友。
　　心里空空荡荡的，想起那张俊俏的脸他就说不出的难过。

　　别走。
　　他也不想离开这里。

　　尹造磕上眼睛准备睡一觉，反正到淮口还有段时间。

　　*

　　从地板爬起来后，邬孽找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随后安静的开始收拾屋子，将自己损坏的一切东西都扔了出去，打扫干净后他又牵着长岁去街上溜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夕阳西下。
　　他忽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以后一人一狗。
　　组成一个家，邬孽有些后悔谈这么个恋爱了，也许开始就是错。

　　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别人。

　　路旁有小姑娘抱着几束花走过来，拦着问他：“帅哥要花吗？”

　　嘴是挺甜的。
　　不过买花能送谁呢？

　　而且偏偏都是玫瑰，邬孽看着就觉得刺眼，于是拒绝：“不了。”

　　“帅哥，可以送给女朋友当礼物，她要是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邬孽摇头：“不用了，我没有。”
　　小姑娘“啊”了声：“这么帅都没有女朋友啊？帅哥可以送给喜欢的人。”

　　“……”邬孽再度拒绝，“小妹妹，我不需要花，你找其他人吧。”
　　闻言，小姑娘最终识趣离开。

　　邬孽看她和自己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这么小就出来兼职。
　　想起自己手里的余额，他也动了出来兼职的心思，毕竟这世上想要活着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至于做什么他还没想好。

　　……

　　傍晚溜完狗回家，邬孽喂过长岁后就准备在楼下找个饭馆吃饭，谁知刚下楼就碰到了个熟悉的面孔。
　　他愣了愣：“笛牌？”

　　笛牌还是往日那全副武装的样子，口罩墨镜帽子是一个不落，他勾起唇角：“好巧，同学你也来吃饭？”
　　“是。”邬孽点头。
　　笛牌：“那要一起拼个桌吗？”
　　邬孽愣愣的看着他：“啊？可以，只要你愿意都可以。”

　　笛牌抿了抿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我们先进去吧。”
　　“哦。”
　　邬孽随遇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点完菜后他垂下眸一声不吭的看手机。
　　嗯，还没来得及修。
　　明天吧。他想。
　　“怎么吃这么清淡的？”笛牌拿着菜单抬眸看他，“看你比之前瘦了。”

　　邬孽放下手机：“这几天胃不怎么舒服，就不吃辛辣油腻的了。”
　　“那就少吃。”笛牌说。
　　邬孽淡淡“嗯”了声，脸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你今年还是第一？”
　　他没注意。
　　笛牌点头：“嗯。”
　　“哦，挺厉害的，向你学习。”
　　“……”听他干巴巴的夸赞，笛牌定定的看着他，“嗯，谢谢。”

　　说实话。
　　邬孽不怎么想说话，打算就这么潦草的结束话题。

　　“最近还好吗？”笛牌又问。

　　邬孽不咸不淡道：“挺好的。”
　　“……嗯。”笛牌目光灼灼，“听说你……算了，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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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后，邬孽和他道完别后，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
　　笛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得有些失落，这份苦涩久久不能散去，半晌他起身也准备离开。

　　*

　　下车后，尹造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显得有些局促，安顿好母亲后他就被接到了尹家，刚步入客厅他就撞见了两张陌生的面孔，沉默片刻他喊了声：“爸——”

　　尹成舟扫了他一眼：“回来了？”
　　尹造垂眸：“嗯。”
　　“这是你后妈和弟弟。”
　　“……”尹造手里拖着行李箱，他唇角微动到底还是没喊出来，“我先上楼收拾东西了，待会儿出去吃饭。”

　　尹成舟或许还记着他电话里所说的话，拿起旁边的茶杯便冲他摔去。
　　尹造愣是没有动作。
　　杯子摔在他的脚边，顿时支离破碎：“你看你是翅膀硬了！”

　　尹造没说话，他清楚这个人只是为了给自己下马威，让自己听话、怕他，然后彻底将自己掌控。

　　“哑巴了是吗？还愣着干什么？把东西给我收拾了！”

　　尹造四周看了看，并没有找到扫帚等工具，抬眸与尹成舟对视一眼后，蹲下身准备用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即使砸破了手心他也没有吭声。
　　见状，尹成舟身旁的女人才劝导：你为难一个孩子干什么？仆人有的是，怎么能让他收拾呢？”

　　“……”
　　惺惺作态。

　　尹造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完后，扶上行李箱又说：“我回房收拾东西。”
　　“让他去吧。”女人说。
　　尹成舟冷冷的看着他：“连声妈都不知道喊是吧？晚上别吃饭了。”

　　不吃就不吃。
　　尹造“嗯”了声，随后拖着行李箱往楼上走去，这种氛围对他来说很陌生，也不舒服。
　　之前在母亲的袒护下他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伤，平日里不常见过父亲，所以互相并不是很熟悉。

　　推开房间的门，那里已经布满了灰尘，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扫过了。
　　他拿纸巾擦了擦书桌旁的椅子，坐下后打开手机给尹母发消息。
　　——“妈，我到了。”

　　随后，他准备将收拾房间，毕竟以后是要长时间住的。
　　无所谓了，先治病再说。

作者有话说

　　邬孽：我情绪真稳定了（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