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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那个人和你说了些什么。”宿落凡一边低头拆礼盒,一边出声对岑云询问,“我听到你提daddy了。”

      “没什么大事。”岑云站立在一旁,“宿先生前些日子辗转几个国家开会,我想问问先生回国了吗,若是回国,今晚没准就能回来一趟了。”

      “他要是能回来的话,”宿落凡神色黯淡下去,“也不至于不接我电话了。”

      心中的不安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明明从前,哪怕公司再忙,父亲也不至于冷落自己的生日的。

      今年,到底是为什么。

      ……

      算了。

      可能真的只是太忙呢?

      将心中没来由的忧虑压了下来,他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别再多想。继而,将目光重新放到了祁夜岚送来的礼盒上。

      礼盒的外包装是某个奢侈品品牌的logo,这个牌子宿落凡并不陌生,目前奢侈品界的绝对第一梯队之首,最大的噱头便是纯手工制造,以及使用传统的珍稀原料。

      以“贵”和“保值”闻名,除去日常的装饰外,也有不少人买来当“投资”使用。

      宿落凡从出生起,用的奶瓶就是这个品牌的。

      把礼盒的盖子掀开,一个镶有水晶作装饰的红色首饰盒安静地躺在里面。

      他停顿片刻,轻轻地打开首饰盒。

      入目,便是一只看起来极为华丽的腕表,暖橘色的灯光下,精致的外壳反射出璀璨的流光。

      表盘是以夜空为背景,夜幕下,星星点点地点缀着钻石作繁星,满天的星斗,宛如宇宙中的烟火,繁复的工艺让这表看起来像是艺术品一样精美绝伦。

      在流光炸开的瞬间,烟花散开,仿佛也在替某位不能到场的人,庆祝着宿落凡十七岁的生日。

      “这……”哪怕是经常收到各种奢侈品礼物的宿落凡,也没忍住在口中慢慢发出一声感叹。

      这个logo在腕表类奢侈品中,已经算得上是最顶尖的级别,一只手表可以卖到几百万,甚至是上千万的价格。

      常规款式尚且如此,那么这只定制款的价格,就更不可估量了。

      宿落凡思量片刻,将腕表扣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

      他白皙的手腕上原本还戴了一根红绳,红绳穿着一颗朱砂,是前段时间他考试连连失利,心态不佳时,祁夜岚亲手为他戴上的。

      简单的手绳配着奢华的腕表,明明应该是容易令人感到违和的搭配,可因为都是祁夜岚送的,宿落凡就没有摘下来的想法了。

      出乎意料的,腕表的尺寸与他的手腕粗细适配得很,想来应该是祁夜岚特意查过他的手围。

      对着这只昂贵的腕表,宿落凡有些怔愣出神。

      宿落凡其实明白,为什么今日代表祁夜家来出席自己生日宴会的,只有祁夜凛一个人。

      祁夜岚和祁夜凛两人,虽然确实是亲兄弟,但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事儿在上流社会算不得新鲜,祁夜岚的母亲早亡,祁夜兄弟的父亲便再娶了一位妻子,也就是祁夜凛的母亲郑夫人。

      祁夜岚的母亲与祁夜家家主尚且算自由恋爱,因此虽然宿落凡没见过那个女人,但略微知晓一些,大致为岚母出身微薄,小康家庭,与祁夜家家主恋爱期间就遭遇祁夜家族的剧烈反对,婚后更是被一而再刁难。

      而后来祁夜岚母亲难产去世,恰好遂了祁夜家长辈们的愿,在家族多方长辈的施压下,祁夜家家主不得不与郑夫人商业再婚。

      直白来说,就是政商结合。

      这在上流社会中是很常见的一种联姻。

      毕竟目光再毒辣的商人,也需要时代和时机,而政治,恰好就是能够带来这些机会,或者改变这些机会的存在。

      祁夜家与宿家同为商人出身,但所垄断的领域不同,因此利益上并无竞争关系。

      做生意,总归是要不断扩大版图的。

      祁夜家不仅仅做国内的生意,更是蔓延到了多个国家,但总归来说,用祁夜家家主的话来讲便是:人不能忘根。

      最受重视的,自然还是国内的产业。

      于是,祁夜家的两个孩子,也早在出生不久后,就被注定好了各自的命运。

      有母亲郑家势力为其撑腰的小儿子祁夜凛,自然而然是要继承家族在国内的主业,并且郑夫人也根本不会舍得让他远走他乡。

      所以,理所当然的,祁夜家在其他几个国家的产业,一大部分将要交给大儿子祁夜岚来打理。

      宿落凡并不陌生祁夜家略显复杂的关系,早在童年时期,其实他与祁夜家两兄弟的关系都还算不错,虽然格外亲近祁夜岚一些,但对祁夜凛,也是正常当弟弟看待的。

      而那会儿,兴许是年纪太小,对于家族产业完全没有多少概念,所以祁夜家的两兄弟,也就无甚隔阂,像普通人家的普通兄弟一样相安无事多年。

      但自从那件事发生……

      宿落凡和祁夜凛的关系急转直下,相对的,他对祁夜岚就更加依赖了几分。

      小孩子,本身就是不讲理的。

      所以,因为宿落凡彻底失衡的天平,再加上兄弟两人已经到了该懂事的年纪,碎嘴的亲戚,若有似无的挑拨离间,多重因素的加持之下,祁夜家的两兄弟关系越来越差劲。

      到了现在,几乎是一种堪堪维持表面和平的程度,早已经没有了儿时的情谊。

      方便未来接手祁夜家在国外的产业,祁夜岚从高二寒假就开始被派遣到国外学习,在忙碌的课业之余,又要用仅剩的休息时间提前承受作为家族企业继承人的压力。

      哪怕是宿落凡这种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生子,在这个年纪,想一口气拿出几千万的现金流也是不容易的,祁夜岚为此做了多少努力可想而知了。

      宿落凡心中无法不动容。

      他是更喜欢祁夜岚一些,可若是真的把婚约的另一个人,改成祁夜岚呢?

      首先,宿家的家主,宿落凡的父亲宿北落就不会同意。

      因此,为了避嫌,一是避祁夜家的嫌,毕竟宿落凡在学校时与祁夜岚举止亲密已经有人汇报给了祁夜家。

      二是避宿家的嫌。

      如此,祁夜岚想要为他送上一份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不仅不能光明正大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就连聊表心意的礼物,也只能靠保镖秘密送来。

      叹了口气,正准备叫岑云将包装的礼盒收拾出去,就见礼盒内,还藏着一张明信片。

      宿落凡拿起细看,明信片的正面,是一张夜晚的海景,就像手表表盘里的图案实质化了一样,透亮的月光之下,海面粼粼微波颤动着星月的倒影。

      宿落凡心中一动。

      他好像记得这一幕。

      那还是刚升入高一的时候,圣哲学院每年暑假都会组织夏令营活动,当时学校带他们环游了十二个国家。

      其中第二站,飞机落在了梦幻的海岛大溪地上。

      大抵是为了锻炼学生的自主自立,来到大溪地的第一晚,学生们便被颁布了第一个任务。

      ——自行组队搭帐篷过夜。

      说到自行组队,许多男生便目目相觑,随后在察觉到对方也有同样的意图之后,便争先恐后地围在宿落凡的身边,向他抛出橄榄枝。

      甚至就连厉鹤群看到这一幕,也恶劣地拨开围住他的人群,挑眉问他:“大小姐,你那么娇气,能行吗。这海岛,昼夜温差大,今晚没地方睡可就惨了,不然你识趣点,跟我组个队?”

      宿落凡一个也没理。

      他不肯理人,一般人也就当婉拒识趣地走开了。

      偏偏厉鹤群不是一般人。

      宿落凡越是不肯给他好脸色,越是无视他,他就越要想尽办法在宿落凡的瞳孔里留下属于自己的身影,越是要让宿落凡不得不直视他。

      这样无理且霸道的想法,充斥在厉鹤群的脑海之中。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在宿落凡与露营帐篷斗智斗勇,无瑕理会他时,顺走了搭建帐篷最关键的一块支架。

      等宿落凡白废了半天的力气,终于发现不对劲时,厉鹤群站在自己早已经搭好的帐篷前,很贱地冲他挥了挥手中多出来的支架。

      “不和我组队,你真想大晚上在海边站一夜啊。”

      “……”

      似乎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宿落凡怔愣在原地,再也顾不得所谓的礼仪,所谓的面子,骂道:“厉鹤群,你能不能去死啊。”

      骄傲如宿落凡,自然是不可能向任何人服软的,他长得漂亮,哪怕性格冷淡,却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成为人们的视线中心。

      注意到宿落凡这边的窘境后,有不少同学上前提出要将自己的帐篷借给他。

      他犹豫着扫视了这些人一眼,似乎是下意识想拒绝,可又想到如果拒绝,自己今夜总不能真的跟厉鹤群一个帐篷睡吧。

      跟厉鹤群睡,那还不如坐在海边冻一夜。

      正在踌躇不决时,祁夜岚温柔明朗的声音,为他打破了僵局。

      “落凡怕生,也怕麻烦别人,你们借他帐篷,他心里恐怕过意不去。”

      宿落凡抬头,祁夜岚似乎是刚下飞机,拉着行李箱,无视掉其他人诧异的目光,眼含笑意地朝他直直走来。

      “祁夜哥哥……”

      作为前来助教的学长,祁夜岚前几日有其他行程赶不过来,因此坐了晚他们几天的飞机,现在才刚与他们会合。

      “落凡,这几天玩得开心吗。”祁夜岚亲密地揽住他的肩膀,大方地与他打招呼。

      他别过脸:“还可以。”

      “大溪地海边的夜景很漂亮,可以看到成片的繁星。”习惯了宿落凡别扭的姿态,祁夜岚语气温和,“不急的话,你先坐着休息看会星星,我来搭帐篷,今晚来我这里睡下吧。”

      宿落凡咬着下唇,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一旁的厉鹤群见自己的计划要泡汤,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他们:“学长,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自己搭帐篷,你一个助教,帮着别人作弊不好吧。”

      “是吗。”

      祁夜岚转头看向他,脸上没有了对待宿落凡时的和睦笑意,一针见血地说:“那你拿走同学的帐篷部件,是为了让同学在海边冻一夜吗。”

      “我哪儿说过要宿落凡在……”

      话到嘴边,厉鹤群猛然顿住。如果要他承认他是为了让宿落凡主动乖乖地跟自己组队才这样,岂不是显得他很惦记宿落凡这个人。

      好在祁夜岚也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厉鹤群,故意捣乱导致同学搭建不了帐篷,其目的不纯,性质恶劣,所以本次夏令营结束,我会专门找厉叔叔谈一下的。落凡,今晚和我住。”

      祁夜岚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大家都是男生,如果还要拒绝,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宿落凡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继而准备将自己因为缺少部件而摇摇欲坠的半成品帐篷收起来。

      “……”

      搞来搞去,厉鹤群这一招反倒为他人做了嫁衣。

      心里一阵气急败坏,他冷笑一声,对着祁夜岚骂了一句脏话后转身离开。

      那晚,宿落凡到了凌晨三点多才入眠。

      祁夜岚为宿落凡披上自己带的大衣,因为两人的体型差,他的衣服穿在宿落凡身上,足足大了两圈不止。

      宿落凡穿上时像只小企鹅,只能迈着极小的步伐一点点挪动。

      有些可爱,也有些滑稽。

      他带着宿落凡坐在海滩的躺椅上,四处安安静静的,海边的人早已散去,海浪翻动,在弯月下折射出蓝色的微光。

      南半球的璀璨星空,以及银河满天,都绚烂到令人难以忘怀。

      记忆中的画面,与腕表表盘上宛若星星的钻重叠在了一起。

      宿落凡没想到祁夜岚跟他一样,都记得那一晚。

      他翻开明信片的背面,还有一段手写的诗句。

      笔锋柔和且不失凌厉,是祁夜岚的字迹。而下笔的内容则是:

      “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

      署名:祁夜岚。

      ……

      宿落凡的指尖一抖,明信片掉到地板上,他皱起眉,蹲下身将明信片捡了起来。

      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是自己是否多想了,但,祁夜岚明明拒绝了他的表白,现在写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从前他尚未与祁夜岚告白时,祁夜岚并非没有为他抄写过诗句,只是,这句诗的含义,再加上二人如今的关系。

      真的合适吗。

      没有思考多久,宿落凡随手把明信片塞回了最外层的礼盒里。

      ……不管了。

      他对于感情一向迟钝,但也坦诚。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他喜欢过祁夜岚,如果祁夜岚最初答应他的表白,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向家里提出与祁夜凛解除婚约的事情。

      但祁夜岚拒绝了他。

      在他心里,这就是不喜欢自己的意思,既然不喜欢,那他也不能强求。

      所以,无论这句诗的含义在外人眼中、以及这句诗本身的含义有多暧昧,对于宿落凡来说,他都不是很关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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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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