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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24.3.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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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3.16 星期六阴
有人在不停地敲击钢管,我躲在管道里,四面八方都传来震耳欲聋的嗡鸣声与震颤,我颠簸其上,恶心感直冲天灵感,我不停地干呕,脑子里像是有无数根细细密密的针,我抬手摸了一把额头,烫的吓人。
我又一次生病了,就像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我迷迷糊糊地看见我爸焦急地打电话说着什么,以及我妈的哭声。然后就是嘈杂的人声,碰撞声。有人抬起了我,在逼仄的楼梯间水泥墙撞上了我的脚,但我没有感觉到痛。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蓝白色相间的病床上,四周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左侧依然是那块熟悉的巨大的镜子,我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戴着巨大的氧气罩,脸色惨白。我竭力抽起嘴角笑了笑,出声安抚道,“我没事。”因为我知道,在那个镜子背后,一定站着我面容忧愁的父亲和我已经哭到失去力气的母亲。
那是一块单向玻璃,他们一定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我,而一旁则是一脸戒备的医生和护士。他们会阻止我的父母进来触碰我,因为据说我会失控,会伤人。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父母。
但没有人真的相信,他们会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但你现在需要安静,需要休息。
渐渐地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了。
但其实我并不想安静,我迫切的需要一些白噪音,比如热闹集市上喧嚣的叫卖声,过年扎堆的人群中嘈杂的说话声,那才是能让我平静的东西。但他们害怕,他们都害怕我。
四周安静的吓人,外面的云层很厚,但并不会下雨,灰蒙蒙的。
他们好像给我用了什么药,我脑子里感觉像是塞了棉花,钝钝的,无法进行有效思考,漫无边际的困倦袭来,我又偏头看向镜子,镜子里面的我也躺着偏头看我,但她眼睛睁得极大,并无丝毫困意在里面。
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她说: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