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毒2》SZ

22、老实憨厚的司机

　　两天后的夜里，空贤正在楼下便利店买便当。
　　查尔斯来电：“尸检报告出来了，法医就在我旁边，一起听一下。”
　　空贤：“好。”
　　法医：“此次解刨两具女尸，身份信息分别为：
　　死者凯莉，27岁，职业是凯撒大厦的行政前台。
　　死者克洛伊，35岁，电商公司的财务职员。
　　尸检报告表明，两名死者的右手臂外侧都有一个非常细小的针孔，由于时间过长，皮下组织检测不出胰岛素，但体内确实含有胰岛素成分。经过病理学诊断得出，两名死者的死因都是低血糖脑病，脑内多发性小血肿，轻度蛛网膜下腔出血，双侧海马钩回疝及小脑扁桃体疝形成，肾小管上皮细胞损坏。
　　两具尸体的胃部均检查出了一种茶饮，里面含有无色无味的迷\幻\药，喝下后人会立刻处于昏迷状态不醒人事。
　　死亡原因：根据法医尸检及组织病理学检查，结合现有案情、病历资料、死亡经过、毒物分析及实验室检查结果，综合分析下来，两名女子都是生前先喝下了掺有迷\幻\药的茶饮，随后被注射了大量胰岛素中毒，致低血糖脑病，随后产生休克致死。”
　　空贤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走出便利店：“这么看来，她们都是被下药后注射的胰岛素，最后活埋了尸体。”
　　法医：“是的。”
　　查尔斯：“现在凶手的杀人手法已经知道了，你这边有想到凶手的特征和作案动机吗？”
　　空贤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凶手的模样：“推测凶手45岁以上，中年男子微微发胖，身体比较虚弱，力气不大，可能患有糖尿病史等，经常久坐或疲劳驾驶，外表看似温和但实际脾气狂躁。至于作案动机......”
　　查尔斯：“哎，你要不来一趟局里吧，电话里也说不清。”
　　空贤正好看到前方有辆出租车：“那好吧。”
　　懒得上楼拿车钥匙的他，拦下出租车后，立刻上车前往警局。

　　“小伙子系好安全带啊。”
　　空贤默默地系上安全带，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老实憨厚的中年人，旁边还放着一个大号银色保温杯。
　　“您年纪这么大了，晚上不早点回去休息吗？”
　　出租车司机：“哎，想多赚点钱呗。”
　　空贤笑了笑，后座的位子有些塌陷，他两只手撑了一下，随后向后靠着座位。
　　只见座位夹缝中有一张白色的硬卡，他好奇的把卡偷偷的抽出来一看，是一张身份证，名字是克洛伊。
　　空贤赶紧把卡塞进口袋里，看了看司机的长相，和他想的人一模一样。45岁以上，微微发胖，还有很严重的黑眼圈。
　　他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发短信给查尔斯，让他立刻派人到门口接应，说可能找到凶手了。
　　查尔斯正坐在办公室焦虑的抽着烟，看到短信后，在嘴里的烟都吓得掉地上了，二话不说派人立刻到警局门口。
　　出租车停在了警局门口，司机微笑的按下结算。
　　“小伙子，到了。”
　　空贤付完钱后说道：“师傅，你能跟我一起下车一趟吗？”
　　出租车司机很诧异：“啊，怎么了吗？”
　　只见查尔斯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下来一趟呗。”
　　司机：“不是......我犯什么事了吗？”
　　空贤掏出身份证：“你犯了杀害两名女子的事儿。”
　　警员开了车门，把他拉了下来，戴上手铐带入审讯室。

　　查尔斯亲自审问：“姓名、年龄、是否为本地人。”
　　司机：“刘卯、45岁、A籍华人。”
　　查尔斯：“职业、家庭住址。”
　　司机一脸茫然：“出租车司机，家住在华盛公寓8号160A。那个......警察先生，我就是个普通的司机，怎么会杀什么女子呢？”
　　查尔斯拿出克洛伊的身份证：“这张身份证是在你的车后排找到的，你怎么解释？”
　　司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可能是哪位乘客掉的吧，我也没发现啊。”
　　查尔斯拿出克洛伊和凯莉的照片：“这两个人熟悉吗？”
　　刘卯瞪大眼睛看了看：“我不认识啊。”
　　查尔斯：“你说谎。”
　　刘卯：“哎哟喂，你真的是在胡说八道啊，我干嘛杀他们啊。”
　　另一边，警员们正在提取出租车内所有的DNA进行检验。
　　查尔斯：“行，你不说是吧，等你车上提取到她们的DNA时，看你还能说什么。”
　　随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离开了审讯室。
　　刘卯一副焦灼不安的样子，不停回头看墙上的时间，这么晚还不回去的话老婆和孩子会非常担心。
　　空贤也离开监控室，坐在查尔斯的办公室喝起了咖啡。
　　“放人吧，没那么快出检验结果的。”
　　查尔斯：“车里没有任何发现吗，比如什么胰岛素，药盒之类的。”
　　空贤：“没有，但是提取了很多人身上的皮屑、毛发等。”
　　查尔斯激动道：“你都没完全断定他就是凶手，还让我这么快抓人。”
　　空贤一脸无辜：“我这是为了让你能提取到车里的DNA东西啊。”
　　查尔斯看了眼时间：“凯文！”
　　警员凯文飞奔而来：“需要我做什么？”
　　查尔斯：“再等一小时把人放了，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
　　凯文：“好的警长。”
　　查尔斯无奈的看着空贤：“你让我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警员前来报告。

　　“警长，这出租车不是他的。”
　　查尔斯：“什么？”
　　审讯警员：“他前几天刚失业，上有老下有小，是和一名出租车司机商量说晚上借他的车赚点钱。”
　　查尔斯：“那原车主的信息知道了吗？”
　　审讯警员：“通过信息库查到了，叫梁誩，50岁A籍华人。”
　　查尔斯想了想：“算了，现在找他也没用，等DNA报告出来再说吧。那你赶紧放人吧。”
　　审讯警员：“好的。”
　　空贤：“建议你先多查一下关于梁誩的家庭情况周围的人，是否有糖尿病史之类的。”
　　查尔斯：“哎，也只能这样了，我送你回去吧。”
　　空贤：“算了，我自己打车吧。”
　　查尔斯：“谢了啊，还算是有点收获的。”
　　空贤歪嘴笑了一下，离开警局。

　　回去的路上，空贤打电话给陈浩询问精神病家属的消息。
　　“查的怎么样了？”
　　陈浩正在房间里吃着泡面搜索资料：“就那样吧，吃了好几个闭门羹了，这帮老狐狸的嘴真够硬的。”
　　空贤：“那辛苦你了，需要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
　　陈浩：“emmm，明天再说吧。”
　　休假的空贤十分无聊，回到家后瘫倒在床上，一副摆烂的样子。

　　又过了两天，DNA的报告终于出来了，除了身份证上有克洛伊自己的指纹以外，车上并没有提取到克洛伊和凯莉的任何DNA。
　　此时，一大清早空贤就在查尔斯的办公室里。
　　查尔斯：“既然身份证是克洛伊自己偷偷塞在车的夹缝里，可为什么车里全没有她们的DNA呢？”
　　空贤：“只能是凶手清理过了呗。”
　　警员凯文：“报告，我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案子，是有关梁誩的。”
　　他拿着一份档案递给空贤，然后开始阐述案件。
　　警员凯文：“五年前梁誩与怀孕的妻子琳达前往表哥家里吃饭闲聊随后离开，没过多久表哥在家意外身亡了。几天后梁誩去找表哥的时候，发现了尸体。据妻子琳达说他的表哥自从得了糖尿病后，眼睛老花得很严重，当时案发现场也发现胰岛素的单位刻度调的很高，所以是判定是因过量的胰岛素中毒导致死亡的。”
　　空贤一边听着一边看尸检报告和打胰岛素腹部的针孔，发现扎针的部位有些微微泛红，正常来说是不会有这样红肿的迹象，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打针时有人用力的按压过了。
　　“走吧，去趟梁誩家里。”
　　查尔斯疑惑道：“现在？以什么身份去啊，现在白天这个梁誩肯定在外面开出租车呢。”
　　空贤拿着档案说道：“就以这个案件再去询问。”
　　警员凯文呆头呆脑的看着他俩说：“这案子都结了啊。”
　　空贤表情十分严肃的说：“可以翻案了！”
　　警员凯文：“哈，你是说这表哥不是意外死亡？”
　　空贤：“没错，他不是自己胰岛素打多了死的，而是他杀！”
　　查尔斯：“走，立刻去他家一趟。”
　　空贤再次嘱咐了一句：“哦对了，再派两个人去调查一下达利之前的性格脾气为人处事方面如何，问问之前的邻居什么的。”
　　查尔斯也没多问，听了他的话立刻派人去了。

　　随后空贤与查尔斯还有凯文一同前往了梁誩家，是一所高档的住宅区。
　　咚咚咚——
　　琳达看了一眼电子猫眼，只见查尔斯出示了警官证，她惊讶的开门。
　　“警......警察先生，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有关五年前你的表哥达利的死，我们还想了解些情况。”
　　琳达愣了一下：“好......好的，那请进。”
　　随后安排三个人现在客厅稍作休息，打算去准备点喝的。
　　空贤立刻阻止：“不用麻烦了，我们问完就走。”
　　琳达点点头，默默地坐在沙发的边上。
　　查尔斯问道：“五年前你们去达利家吃饭的详细情况能再和我们说一遍吗？”
　　琳达：“额......好的。我记得那时候是我怀孕三个多月，表哥达利因为患有糖尿病身体也不好，我和我丈夫梁誩打算带点补品顺便告诉他这个喜讯，毕竟我们关系一直都挺好的。表哥买了很多菜，亲自下厨了一番，吃过午饭后，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到了下午我就开始犯困了，于是下午一点多我们就离开。回到家后过了两天再打电话给表哥，一直没人接，后来有天早上梁誩开出租正好路过表哥家附近，就想上去瞧瞧，发现怎么敲门也不应，邻居说他没有出过门。我知道表哥的备用钥匙会一直藏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我就让梁誩开门进去看一眼，结果就看到了表哥倒在地上。警察及时赶来，法医检查说死好几天了，是胰岛素过量，引发了低血糖窒息。”
　　空贤一边听她说话一边环顾四周，四室两厅的布局，一间主卧、一间客卧、一间书房、一间儿童房，还有一个很大的阳台。他眼神立刻锁定了书房，想进去一探究竟寻找线索。和旁边的凯文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那间书房。
　　空贤：“那个，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些口渴了，能麻烦您倒点水喝吗？”
　　琳达语气温和的说：“当然可以啊，我给你们泡点茶吧。”随后走进厨房。

　　空贤拉上凯文偷偷摸摸的潜入书房，趁琳达在准备茶饮的时候，快速搜索了一番。
　　凯文在书柜那边一个个翻开抽屉查看，空贤在电脑桌前翻抽屉，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关于胰岛素的药盒，只见桌上放着一本皮质的笔记本，他打开一看夹着一张名片，净心诊疗室。
　　一瞬间，空贤头脑发热，然后翻阅了一下笔记本的内容，是记录了自己发病到治疗的过程。从五年前开始他在医院精神科被诊断为躁狂症，时常会因为一些事而变得暴躁控制不住自己。
　　两年前去了净心诊疗室治疗，很快就治好了病情，并一直服用净心诊疗室给的药物。
　　就在空贤看完这些笔记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凯文在书柜的顶上发现了一个黑色纸箱，里面是一些胰岛素的空药盒和两支胰岛素的笔，还有一瓶透明的药水，想必那就是迷\幻\药。
　　“空侦探，你看这......”
　　空贤看到这些东西，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
　　查尔斯在外面不停咳嗽，暗示他们快点出来。
　　随后两个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沙发上，并且用眼神交流告诉查尔斯，梁誩就是凶手没跑了。

　　只见琳达面带微笑的泡了一壶茶端过来。
　　“三位警官，你们尝尝这茶。”
　　空贤点点头以示感谢。
　　查尔斯继续问道：“那当时警方没有查出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琳达：“是的，没有任何人进过的足迹，地上有一支胰岛素，刻度单位是超标的，所以警方判定他是不小心打多了。”
　　空贤开始诈话：“这件案子现在有新的突破点，我们发现达利自己打胰岛素的时候，有人强行帮他多摁了几个单位。”
　　琳达的脸色突然变得特别紧张：“怎么可能呢，没有人再进过他家啊。”
　　空贤眼神犀利的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没人再进过他家。”
　　琳达用指甲抠着沙发的边缘：“他单身这么久，身边也没什么朋友的，除了我们也不会有人去探望他。”
　　空贤：“哦？那么凶手只能是你和梁誩其中一个了，又或者你知情不报。”
　　琳达语气激动道：“你......你怎么胡说八道啊，我怎么会杀害自己的表哥呢。”
　　查尔斯：“你别激动，正因为我们发现他不是意外死亡，所以才想问清楚的，你也不希望自己的表哥死得不明不白吧。”
　　琳达：“我当然不想啊，如果他真的是被人陷害，我肯定是希望你们能找出真相的，但你们也不能把这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吧。”
　　空贤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
　　琳达鼻孔出气，内心压制着怒气。
　　四个人一下子冷场了，你看我我看你，空贤忍不住准备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