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二婚也愿意》过桥东

39、离婚前

　　严录白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转身靠在吧台边，望着客厅里的陈议说：“你既然不记得就不说了。”
　　陈议扭头盯着严录白，问：“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的？”
　　严录白故意不知情地耸了下肩。他喝了一口水，反问：“很重要吗？”

　　他拿着水杯走向客厅，弯身拿起相框，看见照片被划坏了，握着相框的手紧了紧。他不在意地呵了一声，说：“我觉得这张的我好看就摆房间了，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怎么坏了？”

　　陈议对视严录白，这一次，他企图从严录白眼里看出破绽，找出他喜欢自己的证明，好给自己一个离开的理由。
　　可严录白淡然的模样映在自己的眼眸那颗。
　　他忽然有些自责，自己居然没有认出严录白，什么都记不清了。

　　严录白看了陈议一眼便移开，他放下相框，语气吊儿郎当：“干什么那么看着我，你想把小时候的零花钱赔我啊？”
　　“没、没有。”陈议撇开视线，低声道：“相框是我一不小心弄坏的。”
　　严录白单手插兜，俯看着陈议问：“你进我房间了？”
　　陈议回过头，急忙解释：“我是——”
　　“下次没我的话就别进去了。”严录白声音忽然变得很冷，好似两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他道：“过来一起吃饭吧。”

　　严录白疏远的态度又让陈议混乱了，难道是自己过于自恋了？
　　他看了眼相框，沉默片刻，起身一起去吃饭。

　　两人在餐桌上没说话，但严录白的表情十分淡定，和平日里的他一样。
　　陈议看他，迟疑几秒，开口道：“我明天要回市区了。”
　　“嗯，回去吧，反正这几天谌星也没法工作。”严录白仍然自顾自地吃饭，“需要我送你去车站吗？”
　　“不用，盛强要去市区给盛放物色初中，我和他一起。”
　　“好。”

　　吃饭的过程中，严录白都没有看陈议，吃完见陈议主动收拾碗筷也没拦着，或者帮忙。他回到客厅，拿起桌上的相框上楼了。

　　之后，他们也没有找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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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严录白故意睡到陈议离开了才起床，他洗漱完下楼，突然觉得自己的房子又像以前一样，清冷又空旷。
　　他到后院和西瓜霜玩，但是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西瓜霜似乎察觉到严录白的情绪，它哼唧着躺在地上，热情地像严录白展现自己。
　　严录白看着西瓜霜忍不住笑了，他挑了下它脖子上的铃铛，道：“改天我给你换个铃铛。”
　　西瓜霜摇着脑袋，将严录白的手叼在嘴里，但是没舍得咬下去。
　　严录白抽出手，揉了揉它的头，然后带着它去了父母家。

　　陆愿见严录白进屋，立即迎上去，使着眼色说：“你表姨来了，说话注意点。”
　　“好。”严录白声音淡淡。
　　他把狗绳递给陆愿，走到客厅坐下，坦然地面对着眼前的表姨。

　　严录白的表姨同样姓陆，叫陆北娟。她看见陆愿放开狗绳，不禁大惊失色：“哎呀！我人还在呢，你怎么都不把狗拴上啊！”
　　严录白单手撑着脸，冷声：“咬不到你，我家狗很挑食。”
　　陆北娟听出严录白弦外之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差点想发脾气，但是碍于自己干的事情，她硬生生忍住了。
　　而且严格和严杭都在客厅坐着，谁也不开口说话，或者呵斥严录白刚才的无礼之举，就算她撒泼，也不见得他们会管教严录白。

　　严录白不跟陆北娟废话，他直接道：“房子的事情不能那么算了，您们炸的那栋房子是我花了不少钱的，发给您的账单是多少钱，您还是付了比较好。就像您说的，我们好歹也是亲戚，我不想跟催债似的。”
　　“这事我跟你妈说。”陆北娟不想和严录白谈，严录白的气场让她感觉自己还没开口就没有胜算。
　　严录白知道陆北娟是断定了陆愿会心软，好说话，他不吃那套，还是道：“房子是我的，你不跟我说，你想跟我的律师说？”
　　“你在威胁谁啊？！”陆北娟急了。
　　她预感这钱是非赔不可了。

　　严录白语气悠哉：“您听得懂我的话就好。”
　　“呵。”陆北娟冷哼，扭头瞥见一旁没说话的严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陆愿讽刺道：“陆愿啊，你嫁得好，可生的儿子怎么就喜欢男的啊。”
　　严录白霎时间一愣，他立马看向严杭，严杭的脸色很白，坐在严格身边略显无措。

　　她的讽刺很奏效，但陆愿不允许别人议论自己的孩子。她走到严杭的身后，双手按在他的肩上，轻拍道：“这就不用您管了，我儿子爱喜欢谁就喜欢谁，您还是跟录白说赔款的事吧。”

　　既然严录白不识人，不愿松口，陆北娟也不想他们心情好过，她变本加厉道：“你小儿子才十二岁，就喜欢男的，呵，听说喜欢男的会得艾滋病，这以后谁还敢和你们儿子玩啊。”
　　“还有啊，我还听说你大儿子也有问题，生不了孩子呢。”陆北娟挑衅的眼神上下打量严录白，嘴上又道：“你有两个儿子，呵，可那有什么用？”
　　“我儿子……”

　　孩子是陆愿的软肋，一击即溃。她知道自己和严格对三个孩子都疏于照顾，导致他们小时候性格都有拧巴，执拗。
　　想起小时候没人愿意和自己的孩子玩，如今又有些一些这些言论的散播，她心里边就止不住的心酸。

　　“你给我闭嘴！”严格猛地站起来，他儿子也是一个泼妇来评头论足的？
　　“哈！”陆北娟被严格的气势吓到。
　　那一瞬间她的呼吸好像被抽走了，脖子一紧。

　　严录白站起来，面色冷淡：“您消息还真是不灵通啊，喜欢男人的是我，不能生孩子的也是我，我弟弟没问题，没病，您要是出去随意散播谣言，我会用正当手段维护我弟的名誉。”

　　严录白说话的样子堂堂正正，桀骜不驯，严杭望着不能自已，眼中控制不住含着泪。
　　严格和陆愿倒是震住了。

　　见陆北娟呆住没动，严录白随后补充：“滚出去。”

　　“哇呜！”西瓜霜跑到严录白旁边冲陆北娟叫，陆北娟大叫一声，“你们！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不得好死！”
　　她拿着包跑向大门，但却被迎面而来的人挡住。
　　陆北娟落魄抬头，看到严君怡提着补品盒，表情冰冷地盯着她，语气凉飕飕地问：“怎么了？死什么？刚听见我弟叫您滚，是有什么事情没谈好吗？”
　　“没。”陆北娟下意识害怕严君怡，好似她提着的不是补品，而是一把死亡镰刀。

　　“没有啊。”严君怡就是那么有气势地站着，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她又问：“那我弟的房子您是打算赔吗？”
　　“赔、赔。”陆北娟干笑，“房子弄坏了是要赔。”
　　严君怡牵唇一笑，让开路，假惺惺问：“既然要赔就好说，进去喝杯茶吧，我弟泡的茶好喝。”
　　陆北娟低下头，哆哆嗦嗦地说：“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
　　对话的短短时间内，陆北娟身上出了一片冷汗，一刻也不想多待，说完话立马岔开步子跑了。

　　“爸，妈。”严君怡走进客厅，将补品放在客厅，脱力似地躺在沙发上。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脸色有些差，似乎心情不好。
　　“大姑娘。”陆愿走到严君怡旁边坐下，关心道：“怎么就你一个，周呈何呢？”
　　“别提他了。”严君怡一想到他就烦，耳朵不知是恼还是羞，通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见陆愿不放心盯着自己看，她道：“我没事，先不是说我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吵这么凶。”
　　“就……一些房子的事，现在解决了。”说着，陆愿看向对面的严录白，犹豫半响，试探地问道：“录白啊，你说的是真的？”
　　严录白坐下，一脸坦荡：“是真的，你儿子我喜欢男的。”

　　“……”严格痛苦地捂住额头，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许严杭说喜欢男的，他可以以严杭年纪小不懂事骗骗自己，可严录白都二十四岁的人，还能什么都不懂？

　　严杭跑到严录白面前，双手覆上他的膝盖，不死心求证：“哥，真的吗？”
　　严录白笑了下，他捏了捏严杭的脸蛋，说：“你小子说喜欢男人肯定是闹着玩的，但你哥是真的，喜欢很久了。”

　　也许是提前做了心理工作，陆愿并没有像得知严杭喜欢钟谌星时那般过于惊讶，她甚至释然了，她无力道：“你们喜欢就好。”

　　严君怡刚知道严杭喜欢男人时也是不相信的，同样认为那是儿戏，但对于严录白，她相信了。
　　这是一部分人的通病，看碟下菜。

　　可严格还是觉得膈应，他起身，牵起陆愿，丢下三个孩子前说了句：“我跟你妈待会儿，你们做饭。”
　　三人看着他回房拿出几张古早同性恋题材的影碟和几条万宝路，和陆愿去了放映室。

　　严君怡：“？”
　　严杭：“？”
　　严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