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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离婚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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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议尴尬地摸脖子。
那话确实显得没良心,毕竟他流鼻血可是自己造成,让受害者自己收拾残局,多少有点不人道。
陈议没有严录白来得高,他的眼睛刚好到严录白的嘴唇处。
严录白没听陈议的话,他知道陈议不会松开手,于是把手上的血抹到陈议的肚子上,紧接着笑道:“看你干的好事。”
“严录白!”陈议没想到严录白能这么幼稚地报复他。
真是小孩子心性。
“快捏好,血又要流出来了。”严录白假装语气紧张。
陈议还真中招,赶忙歪头看了看,手上的力度果然加了点。
严录白见状勾唇,变本加厉。
他低下头,陈议的手也紧跟着他。他拉起陈议的衣服下摆,然后用来擦自己下巴的鼻血。
“你还来!”陈议面上张牙虎爪,手却一刻也不敢松,他用另一只手推严录白的脸,企图阻止严录白的“恶行”。
但严录白力气比他还大,轻轻松松把下巴擦干净,起身面色如常地说:“都擦了,多擦点也没什么,这衣服很贵吗?我赔你两百件。”
他觉得鼻子没再流血了,索性拍开陈议的手,道;“矫情什么?”
陈议的衣服确实挺贵,一件三行英文字母的简单白体恤要两千四。
不过陈议没提,因为他更在意的是“矫情”二字。他道:“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矫情。”
“好好好,洒脱哥。”严录白捡起地上的两把雨伞,甩掉上面的水和泥土,然后悠哉地往前走。
陈议跟上去问:“鼻子还有事吗?”
“没事了。”严录白依旧往前走着,“有事你也帮我捏着。”
“呵。”陈议冷笑:“想得挺美。”
他不想让严录白再凑到自己身上擦鼻血。
严录白闻言不怒反笑,笑意自在满足。
之后他们都没互相搭话,一同慢慢地散步回家。
但他们的关系好像无形中拉近了,说话的语气不再单一,伴着明显的情绪变化。
连月色下的影子悄然靠近,都未丝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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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虽然半夜又下起小雨,但天一亮便迎来亮丽的太阳,天空瞬变清澈纯粹,蓝色背景板上盛开几片的纯白云朵。
钟谌星买齐了陈议想要的瓷砖,带着自己的修建团队开始拆卸老房子。
老房子有的部分不能继续用,需要拆了,买新的重新装上。
团队里有一个砌墙的大块头,他留着寸头,相貌硬朗。
他叫盛强,正是阿放的哥哥。
阿放的本名叫盛放。
“陈哥!”盛强朝楼下喊一起帮忙搬砖的陈议:“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然这太阳能把你晒化了!”
他见陈议和他们比起来细皮嫩肉的,觉得陈议不应该在大太阳底下糟蹋。
但盛强不知,陈议自父母去世后很多活都是自己干的,根本不在意搬砖那点小活。
只是他赚了足够的资金后,很少在外面跑活,又比较不容易晒黑,所以看着像是娇生惯养的孩子。
陈议大声道:“不用,这点活我能应付!”
严录白到老房子时,看到戴黄色头盔的陈议搬起三块相叠的砖往推桶丢,丢满推一整个推车后,将其推进老房子。
他望了下逐渐热烈的阳光,也跟着走进屋内。
“楼下的小心!”慌张的声音突如其来。
“嗯?”陈议听到声音抬头,身后突然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严录白及时接住半截砖头,抬头冲盛强喊:“你行不行!注意点!”
盛强忙道:“抱歉,人没事吧。”
“他没事。”
严录白低头,眼神淡淡地看着陈议,将半截砖头扔进他身前的推桶里,说道:“监工的长点心。”
陈议低下头,身体尽量往推桶靠,否则两具身体靠近会很热。
“人没砸到吧?”
他俩听到声音同时;扭头,见钟谌星从二楼的房间里探出来,他身上穿着一件深军绿色的围裙,围裙上面还沾杂乱的白色墙泥。
他看到底下的陈议和严录白没事,便问严录白:“你今天不是开始收茶了吗?”
严录白退开一步,抬头道:“茶田还湿着,下午才收。”
严录白的茶都是种在高地,下雨过后路滑,收茶的人容易出事。
钟谌星笑着喊道:“那我们中午吃严格宴的饭!”
“行。”严录白道:“要吃什么报上来。”
钟谌星思考了下:“招牌美蛙锅、水煮三鲜、铁板窝蛋肥牛、梅菜扣肉、鱼饺。”
严录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下一秒低头问陈议:“你想吃什么?”
陈议说:“叫上所有人吧,问他们想吃什么。”
“我的意思是问你喜欢吃什么?” 严录白直白。
他靠近一点,略微怀疑,“昨晚厨子炒的没一样你喜欢?”
陈议想了想:“红油猪耳和严格小炒肉,其他没有特别想吃的。”
“口味一般。”严录白评价。
“……”似是为了挽回某种尊严,陈议话一拐,道:“还有。”
严录白扬眉看他,他眼色飘忽:“但是没记住菜名,等想到了给你打电话。”
“行。”严录白笑了笑,“等你电话。”
他说完,从口袋拿出一瓶风油精递给陈议,“其他人要是需要,你就拿给他们用。”
陈议下意识疑惑:“我还以为是给我的。”
严录白用指尖弹了下陈议的头盔,牵唇笑道:“好好干你的活,别搞特殊。”
“赶紧走吧,你的工伤我不想负责。”陈议没好气道。
“对你自己负责就行。”严录白说完走了。
陈议呆了下,琢磨着两人的对话,感觉好像那里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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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工作的人容易忘记时间,一群人沉迷于机械工作中,不知不觉便错过了午饭点。
中午一点大家休息时,严录白抱着一个大型的泡沫箱,走过来的脸色有些难看。
许俞也跟在身后帮忙拿其他饭盒,她与严录白不一样。她笑着说:“各位辛苦了。”
几个光膀汉子看到许俞,略带兴奋和不自在地将肩上的衣服盖在胸前,腼腆地傻笑道:“辛苦了、辛苦了。”
严录白将盒饭分给大家,轮到钟谌星时,他语气有些不满:“不是问过你想吃什么?你没我手机号?只要你一打,我能不给你送过来吗?”
钟谌星怔了半响,面色古怪:“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了?”
“吃你的去。”严录白将盒饭塞到他怀里,接着又去拿最后一盒。
钟谌星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干完活还要应付他这么个神经病?
陈议坐在一旁有点不敢动,感觉严录白好像在指桑骂槐。
但当严录白将盒饭递到他面前,声音却逐渐缓和:“吃饭。”
他抬头见严录白没什么表情,心想:他刚刚应该……不是在说我吧?
“谢了。”陈议接过饭盒道。
“你好。”
这时许俞走过来跟陈议打招呼,她微笑道:“上次和录白散步的时候见过你。”
“你好。”陈议抬头看她。
一阵微风来得刚刚好,她长发和裙子被轻轻吹起。
她背着小巧的斜挎包,眉眼温柔,看着陈议开心地弯了弯。
陈议坐在石阶上,仰着头,在刺眼的阳光下眯着眼,模糊间感觉她的笑和殷书悦的很像。
他垂眼,微红着脸:“那个,我叫陈议,议论的议。”
许俞温声:“许俞,去掉言字旁的俞。”
钟谌星扬起欢声:“小鱼——”
他眼神来回看陈议和许俞,神奇地捕捉到其中不对劲的气氛,挑眉坏笑道:“你们要加微信吗?”
“好啊。”陈议赶忙掏出手机,忐忑地问:“方便加你的微信吗?”
“当然可以。”许俞也拿出包里的手机,两人愉快地加了对方的微信。
“不好好吃你的饭,干什么呢?”严录白俯身,表情阴森地扯钟谌星的脸。
“啊!”钟谌星吃痛,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大喊:“严录白!你也没大没小!我可是比你大了整整两岁!”
严录白直起身,表情自然又坦然:“就算再大两岁我也照样不手软。”
陈议莫名背后一凉,人不可貌相。
严录白果然没笑起来那么看着和善。
“可恶。”钟谌星打不过严录白就玩阴的。
他大口吃饭,迅速干完盒饭,把饭盒放回泡沫箱里,嘴也不擦,抓起严录白的手背,立马印下深情又油腻的一吻。
“钟谌星!你恶不恶心!”反正严录白是觉得恶心死了,连忙拿出纸擦掉手背上的残留物,眼神凶恶地盯着钟谌星。
“哈哈哈!”钟谌星抹了嘴,得意地跑到一边,自觉有理道:“我刚吃饱,你不能打我。”
“那规矩谁定的?”严录白追着钟谌星,绕着老房子的满柱子跑。
“严录白打人了!”钟谌星边跑边叫。
许俞看着追逐的两人,抿唇偷笑。她扭头对陈议说:“他们从初中就经常这样闹。”
“是吗。”陈议看严录白很快抓住钟谌星。
他一手将钟谌星的双手擒在后腰,另一只手从身后掐住钟谌星的后颈,毫不犹豫怼向木头柱子。
“严录白!”钟谌星看到满灰的柱子慌了。
陈议扭头看许俞,担忧问:“他对谁都那样吗?”
“嗯……”许俞看出陈议在为自己担心,她笑笑说:“都差不多吧,没事,君怡姐镇得住他。”
钟谌星的头被逼着凑近柱子,他看着尽早咫尺的脏柱子,终于道:“严录白!我认怂!”
“嗡嗡嗡——”正好严录白的手机响了。
见自己目的达到,严录白便放了钟谌星,接起电话问:“人都到了?”
“到了,要先带他们上山吗?”
严录白说:“先去吧,我现在有点事,等会到。”
他挂了电话,对对面的人说:“回去了。”
许俞起身,道:“先走了,下次有空来家里做客。”
“好。”陈议乐呵着朝她挥手。
严录白插着兜,冷冷地看着他俩笑着送别。
而钟谌星看着严录白那副谁惹着他的嘴脸,狐疑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