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76、“萨日朗”

　　等再回额尔乎特时，那边已经迫不及待要来接人了，只是原本的座驾迈巴赫已经被烧毁，这次临时换了辆限量版保时捷，在约好的一家餐厅见面后，他道：
　　“上官小姐，能在这种环境里再见到你感觉真好。”
　　“我也是。”
　　“说来奇怪，我都做好准备和条子扯皮了，结果一个电话都没来，你那边呢？”
　　“我这也没有，只是听说舍维农尼城堡酒店暂时关店歇业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这么多人，还是这种超自然性质的，居然没人来管我们这几个亲历者，也太拿豆包不当干粮了吧。”
　　“这样不是正好吗？我也不喜欢和那些穿制服的打交道。”
　　“对对对，最烦他们叽叽歪歪的那个样。”
　　而上官云燕装作一无所知，实际上她对为什么当地警方没来找的原因一清二楚，那是因为有“暗黑殿”给摆平了，进行后续处理的也都是非洲部和亚洲部的专人，法国最大的情报机构“对外安全总局”则负责配合；至于巴黎警方，连在外围拉隔离带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在这里用餐后下午去里昂歌剧院看了一场“滑稽戏”专场，其中几场表演看的上官云燕花枝乱颤，而额尔乎特就一脸懵，他道：
　　“他们说的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上官小姐看的这么津津有味，你听得懂？”
　　“当然。先生有所不知，这‘滑稽戏’是这是华夏吴语地区的传统曲目，风格以幽默搞笑为主；而表演的几位也都是行内的领军级人物，我素有耳闻，他们此次来法国为的是在西方弘扬这种东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我的家乡就在那边，所以吴语类的方言我都能听的懂。”
　　“怪不得，不过我虽然听不懂，但觉着好像有点像上沪话。”
　　“上沪话就属于吴语语系。”
　　“哎，我之前还真不知道上官小姐是哪里人，只是看这个曲目的名字感觉会比较轻松便想过来给昨天的事冲一冲，没想到歪打正着。
　　说起来也好笑，另一家剧院是有英国皇家马戏团的小丑来表演的，如果按照往常我可能会选这个，但现在我看见小丑就想拔枪。”
　　上官云燕笑道：
　　“彼此彼此，咱们以后恐怕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小丑有心理阴影了。”
　　“那就离他们远远的；对了上官小姐，晚上能否再与我共进晚餐？我在‘儒勒。凡尔纳’餐厅定了位子。”
　　“儒勒。凡尔纳”是埃菲尔铁塔上的一家著名餐厅，在那里用餐能够欣赏到整个巴黎最繁华部分的夜景，历来是多金情侣在这座“浪漫之都”约会的圣地之一。
　　“这次来巴黎还没去铁塔看一看，而且听说翼装飞行第一人叶戈尔.奥尔洛夫将在上面挑战全球首次夜间飞行表演，据传观赏性很强，我想可以去凑凑热闹。”
　　“好，这个热闹咱们凑定了。”额尔乎特咧嘴笑道。
　　剩下的时间又在下午茶中度过，到了晚餐前后，司机开车将两人带至铁塔下面，然后乘电梯直奔距离地面126米之外；从这个高度这个位置鸟瞰巴黎，上官云燕也是第一次，她扶着栏杆环顾四周，心说这里号称世界风景最美的10大餐厅之一，现在看来的确名不虚传。
　　“夜色真不错。”从后面走过来的额尔乎特道。
　　“对，非常美，和白天完全不一样，并且巴黎的灯光都是内透式的，而不是一些近些年来才发展起来的城市常用的外置LED，虽然没有后者绚烂夺目，但显得更厚重，和历史名城的身份不谋而合。”
　　“我是个大老粗，这些名词都听不懂，但我知道，再美的夜色，比起上官小姐的容貌，都要黯然失色。”
　　她闻言做惊讶状，遂笑道：
　　“先生还说自己是大老粗？哪个大老粗能说出这样撩人的情话？”
　　这一下把额尔乎特说的不好意思了，他红着脸下意识的整了整西装，并道：
　　“有感而发，可能发自肺腑的情话都撩人。”
　　“你看，你说的一句比一句好听，我以后是不能认可‘大老粗’这个标签了。”
　　“好，你说不是那就不是。”
　　随后在VIP区的座位上，二人对面而坐，这里的菜品比起乔治五世的来没有什么优势，但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带来的气氛却是无可比拟的，尤其是今夜还万里无云，月光格外的亮，与地面灯光遥相呼应，将景致又提了三分。
　　待吃的差不多了，上官云燕看了一眼时间，道：
　　“先生，奥尔洛夫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出去等等？”
　　“好。”
　　在贵宾席位落定后，旁边的走廊等地方也都站满了准备欣赏的食客。
　　此时奥尔洛夫已经抵达了埃菲尔铁塔的最高处对装备做着最后的检查。
　　五分钟后，在一阵欢呼声中，他从数百米上一跃而下，紧接着双翼张开，风力吹在上面产生的巨大升力使其乘风而起。
　　那飞翼上安装了醒目的灯光条，这让每个人都能在黑夜之中清晰的看到奥尔洛夫的飞行轨迹。
　　他围着铁塔飞了三圈，在空中做了几个翻滚、小角度转向等高难度动作赢得一片叫好后，观众们都以为要结束时，没想到大戏才刚刚上演：
　　接下来有成群结队的翼装飞行表演者从铁塔最高处飞下，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个。。。。。。
　　数到最后人们惊讶的发现加上奥尔洛夫，竟然正好来了100人！
　　这打破了之前最多76人编队的翼装飞行规模纪录。
　　而百人之中每人的灯光各不相同，当他们集结完毕将活动高度稳定在300米左右时，下面的观众们仰头往上看，看到的场面做到了壮观与华丽并存。
　　表演的最高潮则在开始后的十五分钟前后出现，只见百人编队通过精妙的飞行技术，在空中重新组合，形成了了一个个字。
　　并且是中文。
　　当最后一个字完成时，一句“上官云燕，答应我”出现在夜空之中。
　　不等她反应过来，铁塔下面的战神广场四个角上，四颗□□喷射升空，并在500米左右的高空同时炸开，那光影之绚烂让在城堡里看到的烟花表演瞬间相形见绌。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呼声中，额尔乎特单膝跪地，从身后摸出一支山丹花举到身前，道：
　　“上官小姐，和我在一起，能答应我吗？”
　　她掩面作惊喜状，半晌后才点头并接过那支花，意识到这是一场盛大的表白之后，其他食客顿时炸锅了，巴黎本地奔放的爱情文化在这里也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一大帮人将两人围住，然后用各式语言送上祝福，接着就是经久不息的自发鼓掌。
　　额尔乎特表白成功自然高兴，他起身接着道：
　　“这花用蒙语说叫‘萨日朗’，是我们那里代表爱情的花，象征着有情人之间的爱，会像它盛开时一样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