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偷盗者妄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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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想回到休息室，打了一盆水后把小人鱼从营养舱里放了出来。
奚溟从天赋卡牌中钻出来，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卡牌里的污染还是太浓，根本待不住。
他缓了缓：“我给监控做了掩饰，应该不会查到你头上。”随后视线落在小人鱼身上，莫名觉得这是个麻烦。
小人鱼不禁把自己往水盆里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嘴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黎想搬来板凳：“来，我们仔细说说，你是怎么被人从实验室里偷出来的？”
原先叫小人鱼只是因为古蓝星的童话故事，但没想到对方还真叫这个名字。他是一个融合了人类基因的半海族，只是与自然诞生的不同，他是在实验室的培养舱里长大的。
小人鱼抱住自己，瑟缩着把事情的经过说出，起因是实验室里潜进来了几个小偷，对方一口气盗取了不少实验体，他因为体型较小，作为最后的添头也被塞了进来。
因为大部分实验体都或多或少拥有些生理缺陷，所以他们谈话时丝毫没有避着她。
黎想蹙眉：“你是说他们打算把你买去暗网？”
小人鱼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暗网是什么东西，只是本能觉得那两人不怀好意，所以偷偷藏了一把钥匙，等人走了之后就把货物舱里那些实验体的笼子全打开了。
黎想的心思活络了起来，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这么巧让她给碰上了。
只是这样的话，他身上的麻烦就不小了，起码不是随便就能带出去的。
黎想再三确认：“你确定你的障眼法能瞒得住监控？”
在她带着小人鱼离开洗手间之后，奚溟利用幻术伪造了一个假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因为是监控死角，所以只拍到了一条尾巴，黎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舰组成员里有高阶卡师在，会不会直接看穿这个幻术？
谁知平时都无关紧要的奚溟就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黎想被这反应惊了一下，立马反驳：“当然没有！我只是没见过这样的幻术，有些好奇它的效果罢了。”
奚溟抿抿嘴，水系幻术是他年幼时第一个学会的法术，这么多年来早就已臻化境：“就算是当着高阶卡师的面，只要对方不出手，就不会被看穿。”
水作为致幻的媒介，他领略了水系的法则，虽然到了星际时代妖魂破碎受到了不少影响，但是幻术这一法门好歹是保留了下来。
黎想大惊：“就算有破妄技能？”
奚溟重复了一遍，目光灼灼：“就算有破妄技能，也没人能看穿，我说的。”他的语气十分自傲，但随后又打了个补丁，“除非对方的神……精神力强过我。”
黎想顿时“切”的一声，但很快她又凑过来，眼睛亮亮的：“我也要学！”
奚溟这时又恢复了常态，他飘得远了一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懒洋洋地窝着：“你学这个干嘛，不如直接找个擅长幻术的驭灵，还能节省不少时间。”
黎想收起卖乖的表情，这下倒是非常真心实意了，她嘟着嘴：“我上哪找这么多称心的驭灵啊。”
奚溟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教你一个简单的。”
黎想的眼睛一亮，立马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
奚溟把窍门教给她之后，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谁知黎想对水元素的亲和度实在太高，没多久，一只水汽模拟的小鱼就绕着她的指尖开始打转。
虽然之坚持了片刻便消散，但是在外人眼里，这和奚溟化身的鱼型卡灵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奚溟脸上的神色空白了一瞬，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这速度，比起当年的自己也不遑多让。
这已经不能算是水系天灵根了，得是天生水系圣体了，要不是因为身体太差，黎想肯定不止现在这个修为……
一想到修为，奚溟的眼睛瞬间又耷拉了下去：“你怎么回事？怎么修炼了这么久还是只有15级？”
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天赋了。
霍缪和柯九觉醒比她慢，现在的灵力也都快赶上来了，所以她到底有没有在认真修炼啊？
黎想苦笑：“我也不想的啊！但是我现在总要分心去控制污染嘛，这一消耗，灵力能留住一半就已经很不错了。”
要知道她现在的进度已经比早年好很多了呢，之前丹田还在漏气的时候，她每天能攒下灵力都得跟一只蜜蜂似的在丹田里筑巢，不然一点都兜不住。
奚溟眉头紧皱，这样可不行，虽然材料还没影，但是要是脱离的进度被卡在她的修为上，那上哪说理去。
他盘腿坐在地上，并一把将黎想拉了下来，黎想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净化污染。”
两人盘腿席地而坐，奚溟一回生二回熟地取出内丹放进黎想丹田里，撬开封印后引出一些污染。
光系能量和海洋之力同时震动嗡鸣，丹田里的污染以飞快的速度快速消融，片刻后他才收回手。
“以后每个月的月初我都会集中清理一些你体内的污染，等灵海……额，灵池……”奚溟对上黎想谴责的眼神忽然哑口，毕竟她丹田中的“灵海”现在就是个小水坑，他实在是有些汗颜。
黎想板着小脸：“它迟早会变成一片海的。”
奚溟点头：“我知道，等……灵、海、中的灵力强了，就能和天命书相互循环，这样对污染的抑制也会更强。你只管修炼，净化我来。”
反正他现在不需要积攒修为，不如分工合作，进展也能更快一些。
黎想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站起，看了眼光脑后，对在一边玩自己尾巴的小人鱼叮嘱道：“你老老实实在休息室里待着，我出去看看情况。”
关于小人鱼的去留她一个人可做不了主，想要瞒天过海地把他带出去可不容易。
黎想去用餐区和大伙儿集合，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着吃的，一边听着陈知白和青三聊着有关医疗系统更新的事。
青三蹙眉：“这么说来，我们星舰上的系统也得升级同步了？如果能全星盟联网，那确实可以避免让杂七杂八的人混进来。”
在蓝星内部加强守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预防有人想借着航班搞事。
黎想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
陈知白笑了：“那武装部估计又要加班加点了，信号基站还没优化好呢，新的任务又要来了，听说前段时间还分了一些人去建海底基地？”
黎想插了一嘴：“郭部长带人去的。”
陈知白挑眉：“看来那个海底基地还挺受重视啊。”他瞥了眼有些蠢蠢欲动的小孩，“说吧，今天允许你问一个问题。”
黎想立马举手：“如果在星舰上发现有人用假身份混进来，但是没有证据，怎么样才能最快揭发呢？”
青三不经意看了她一眼，陈知白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那就想办法把医疗团队引过来，虽然现在系统还没完全更新，但是医疗队的手上已经已经同步了。有没有问题，一查便知。”
乘客已经上了星舰，乘务员就不会没头没脑地进行身份核对，但是如果有突发情况就不一样了。
黎想匆匆扒拉几口，找了个借口就从餐厅遛了。
陈知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吹了吹杯中的茶叶，清透的茶水泛起了波纹。
……
黎想一边在星舰大厅中疾走，心中一边念念有词，霍缪和柯九这两个不讲义气的，居然吃饭都不来，害得她连遁走的借口都不好找。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梭巡，很快就找到了可疑的目标。
根据小人鱼所说，那两人应该是用假身份登上的星舰，这么千里迢迢地过来，说不定买家就在览奥星上。
她不远不近地跟在那两人身后，他们非常自然地混进了人群里，要不是有小人鱼提前告知，她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诶，听说览奥星大部分都是海洋，那气候不会很潮湿吧？也不知道我买的装备够不够用。”
“说到海洋，这些年很出名的蓝星也是以海洋为主是吧，星网上都是这个星球的消息，倒是没怎么听说过览奥星。”
被监视的两人忽然嗤笑一声：“蓝星？蓝在哪儿啊？我去现场看过，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颗差点变成重度污染的半荒星，一加入星盟，营销倒是满天飞了。”
“就是，览奥星这样的才能称作‘蓝’吧，那个蓝星有什么？三分之二的黑水？不如改名叫黑星或者墨水星算了。”
黎想脑子里的嗡嗡声加重了些许，眸光不明地看向那两人的背影。
“……水多有什么用，不如把海水抽调多弄点陆地，说不定情况还能好很多……”
那笑声太刺耳，黎想的瞳仁骤然加深，外人都知道蓝星的海域是污染区，星盟也曾派人来援助，但最后都灰溜溜地回去，再也不提帮忙的事。
污染区是所有蓝星人的痛，不是外人可以随意拿来取笑的乐子。
黎想借着去洗手台的动作从他们身边经过，水珠包裹着黑色的刺球落到众人脚下，伪装成四周的杂物一点点靠近，最后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那两人的衣服中。
黎想站在洗手台前低着头，一缕缕的水汽从大黑的分枝上透出，滴落在水面上。
另一边的座位上，两人忍不住松了松领口，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水元素越来越稀薄，他们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青紫干燥起来。喉咙像是被堵塞，他们吞咽都艰难，整个呼吸仿佛被切断，痛苦得像是在烈火中挣扎。
黎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望着镜中眸光淡然的自己，脸上的情绪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黑色的枝条在指尖越缠越紧。
水多确实没什么明显的好处，但是缺水的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
那两人体验了一把极度缺水的情况，周围的人群骚动起来，立马呼叫了舰组的医疗团队。
然而当医疗组过来后，濒临窒息的他们忽然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来，压迫感在逐渐褪去。
然而他们一看到医疗团队说要登记身份信息时，脸上反而闪过了惊慌不安，忙推脱说不用了不用了，他们已经没事了。
这不寻常的态度引起了安全员们的注意，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声将两人盯住。
乘务员们态度坚决，必须要带他们去进行身体检测，避免再出现这类突发情况，流程一个都不能少。
窗外的陨石拖着尾巴划过，处在太空中就算想破窗都没办法。两人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顿时如丧考妣。
看着人被带走，星舰上的混乱平息了下来。黎想摸了摸缠绕在指尖化作荆棘指环的大黑，嘴角微微上扬。
之前和他们聚在一起谈笑的人也噤了声，立马原地散开。
没人再吐槽蓝星了，但是黎想心里还是不太得劲。
她知道这不是捂住几个人的嘴能解决的，而是现在蓝星被架在了一个德不配位的位子上。
自从蓝星加入星盟之后，就经常被拿来开玩笑，哪怕文明之力在S级榜单上，但是高级卡师的数量远不如其他星球来的多，很多人都说蓝星的综合水平只在B级上下。
黎想有些无精打采，默默回到青三姑姑身边，窝在座椅里不再出声。
青三和陈知白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偷盗者的身份并不难查，很快他们的行李也被看管了起来，结果一进下层的货物舱，才发现底下已经乱了套。
安全员们很快就查到了小人鱼的头上，但是他是直接从通风管爬到洗手间的，中途并没有在监控前留下什么线索。
至于其他实验体，智商都不太高，就算是自由了也只是在货舱里来回活动，除了把其他乘客的东西搞得一团糟以外并没有造成别的损伤。
就在黎想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时候，乘务员们找了上来，先是表达了一番歉意，然后表示有话想要问问黎想。
黎想懵懵地抬头：“要问我什么？”
乘务长声音放柔：“我们调查监控的时候发现你在四点半的时候经过了A区的洗手间，你为什么会去那边呢？”
那边和她的休息室是两个方向，这完全是绕了一大圈了。
黎想心中一动，看来是小人鱼在通风管道中的痕迹被发现了，她眨眨眼，满脸无辜：“我当时想回休息室，但是这里太大了，一时迷了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过你们说的A区。”
另一个乘务员板着脸：“你七绕八拐的，迷路能走成这样？”
黎想似乎是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身体开始发起抖来。
陈知白眉毛一竖：“这位先生，麻烦注意你的态度，不要用审问犯人一样审问我们的学生。”
乘务长将那人推到身后：“很抱歉。小朋友，你去了那边的洗手间之后，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黎想面上做出努力回忆状，几秒后摇头：“没有啊。当时我肚子疼，就找了个最近的……”
后面的乘务员们对视了一眼，监控确实有拍到她自己独自出来，而且又兜了几圈后找了个路过的清洁工问路。
问话中没有发现问题，黎想无辜地仰着头，一头银白发丝乖顺地垂落在肩上，眼瞳如红宝石一般晶莹清澈。
还是个孩子呢，原先色厉内荏的乘务员也放松了警惕，应该和她没有关系。
“啊，对了。”黎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当时洗手间的地上有好多水，我刚进去时还差点滑了一跤，你们说奇怪的人，难道是说破坏水管的人吗？那我去的时候确实没看见。”
目送他们离去后，黎想的眸光闪烁了一下，还不等她庆幸自己糊弄过去时，忽然后脑瓜子被拍了一下。
“啊！”她猛地回头，“知白前辈，好端端地干嘛打我！”
陈知白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黎想顿时有点发毛，难道他们发现了？
他随手抛出一个东西，黎想接住一看，发现那是他惯用的药草篓子。
虽然看起来小，但是里面有个独立的空间，至于特性——
就是能装活物。
至少装一条小人鱼是绰绰有余了。
黎想低着头开始头脑风暴，还没等她想好说辞，就看到陈知白站起身：“下次想搞小动作，记得先擦一擦身上的鱼腥味。”
黎想忍不住抬手嗅了嗅，余光中看到了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立马停住动作，讪讪地将手背在身后。
可恶，上当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偷盗者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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