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分手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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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脸色无波无浪，沉静如潭。
“为什么？”暮爱冬兴高采烈又恶毒至极的说。“因为我就是看不起你，就是想刁难你，看见你高兴我就不舒服，看见你痛我就高兴，比中了1000万还高兴。”暮爱冬快活的笑。
“你现在高兴吗？”暮程秀坐在椅子上，伸长腿，看着自己被纱布包的肿大的脚。
“高兴，太高兴了。”暮爱冬慢慢坐回沙发上，语气昂扬。“你看，光哥自己快活还会顾及到你，你也别气妥，还是有一点位置的。”愉快的轻眨眼睛，她又重新玩手机。
暮光买了许多菜回来，看见他这个样子就开始震惊然后心疼，捧着他的脸吹气，像疼到心肝里去。
“怎么弄的？”暮光干燥的大手摸着他嫩滑的脸庞。
“找你的时候不小心被酒鬼打，追着踩到玻璃碎，进医院挂了几天水。”他语气没有起伏，淡淡的说，整个人也消瘦了许多，看起来更懦弱不堪。
暮爱冬轻笑冷哼。真奇怪，平时面目像带着假面，等到带着谎言，面具却真挚无比，连她这么精分的一个人瞧了都自愧不如。她慢慢的剥着一只新鲜的虾。
看着这一场讽刺意味的荒诞喜剧。
暮程秀微撇脸，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不疼，痒。”
晚上睡觉，暮程秀脱开他的怀。“别碰我，我脚疼。”语气埋怨又娇矜。
“好，好，好，我不碰宝宝，让我看看脚。”暮光说完伏弯腰垫起他的脚看，暮程秀下意识怕疼的缩一下脚。
暮光的手带着温度透过纱布传到脚心，有点儿痒。
眼睛掀开一条缝看他心疼的抚摸又重重的在脚背上亲一口，眼角酸涩，紧紧闭上眼，脸颊贴着枕头，手指下意识摩挲枕头上的布料。
直至他睡着暮光也没有和他坦诚，暮程秀渐渐进入无尽深渊的梦中，等身边人无意识的张开口，呼出的热气扑上脸颊，暮光睁开眼缱绻的静静看他，一会儿摸摸脸颊，一会儿摸摸鼻子和额头。
心中的猜疑酝酿着，而防线却固若汤匙，重重亲在他额头，手臂小心翼翼的抱着他，两条腿像交欢的蛇尾紧紧相贴，拥抱窒息的像蜘蛛密不透风的裹着食物，他也小心翼翼的裹着至宝，嗅着馥郁的玫瑰信息素，语气喂叹又知足。“宝宝，你别想离开我。”
像是知道的，下意识给出的答案。
直至旁边的呼吸平稳下来，暮程秀慢慢睁开眼睛，艰难又难熬的看着虚空的白墙，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手心渗出细汗，身体却要静止不动，他害怕暮光充满控制欲的语气和已经开始病态的纠缠。
像是在极力挽回这段已经支离破碎的关系。
白天面对暮光需要牵动全身力气演戏，还不如面对暮爱冬的冷嘲热讽来的放松。
因为小城的事暮光还没有签合同，罗爷的意思对他也捎带不满，这几天他一直在外出，和成林还有暮爱冬。
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暮程秀敏锐的察觉到暮肖时常会留意他，不是大胆的，是暮光没有在偷偷的偷偷的看他，他也不是表演天赋极高的人，有时候被盯得不自在只能盯着手机掩饰手心发冷的汗。
换了一个成熟风骚又带味的Omega，罗爷终于是松口，叫暮光下次带合同，暮爱冬听完高兴的脸庞红光满面，这间接带来的功劳利润又添一笔。
在包厢里，男人的谈笑肆无忌惮，气氛喧闹又火热，聊奇谈聊政治聊房产聊小三，出了小城的事，暮光喝酒就谨慎起来，控制自己不会醉倒或者神志不清。
回去的路上暮爱冬一人占尽后座，醉的像一滩烂泥，只剩下微浅的呼吸。
暮肖出来把她抬进去，暮光虽然满身酒气但人还是理智并且清晰。
暮程秀看见他轻轻拖着瘸着的腿走过去。“哥哥感觉怎么样？”
暮光揉一下额角，手揽住他的后腰。“进去吧，回房间别走动，我洗澡就回房。”
满身浑浊的酒气被洗净，暮光踩着人字拖拖拉着回房间，暮爱冬的卧室还有交谈，暮肖低到地底的祈求声模糊不清。
望着雪白的墙壁，内心鼓噪如雷，退怯的内心一缩一缩，强忍着内心的疼痛。“哥哥，那天我没有去，你在哪里休息？”
声音极轻，小心翼翼的乞求得苍白无力，静谧的空间却针落可闻。
它像一只飞蛾被蜘蛛裹缠，在用爱为名的珠线里痛苦挣扎，一边祈求生命的结束，一边希望挣脱远离。他希望暮光坦诚，不要欺骗。又希望他欺骗，这样才能解脱。
因果纠缠，徒劳苦苦挣扎。
“成林睡过头没来接，在包间将就了一晚。”暮光轻轻扭转他的脸庞，眼神定定看着他。“怎么了？”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
“睡觉吧。”暮光亲他的脸颊，笑意从鼻腔里哼出。“没心肝的小懒猪。”
暮程秀得到他的答案，心脏酸麻，胃部绞痛，最后一丝希冀和期待如同这漆黑的夜幕陨灭所有的光芒和希望。在暮光欺骗的话语中消失的淡然无存，麻木之下是茫然。
眉宇之间终于因为沉重的失望松懈下来，这几天在暮光身边第一次沉沉睡去。
没有经历过挫折的关系是最脆弱不堪，他承载了单纯美好和希望幸福，一朝破灭是迈不过去的深渊。
天色一早暮光就出去买早餐，买好早餐后在床边坐着看暮程秀，十点左右才和成林去和罗爷吃早餐签合同。
暮光一走，暮肖就紧紧盯着他，暮程秀面色如常的进入办公室告诉暮志明要去广绣看看，可能要玩几天，暮志明思虑一遍后给他六万现金，是学费生活费和出去玩的路费，他有点儿心酸，胸口胀疼疼的，暮志明不善言辞但对他是偏心偏爱的。
面色如常的收拾好行李，他出去时暮肖拦住，语气紧张神色严肃。“老大说，阿秀你出去和他说一声。”
“我和他说了。”暮程秀握着行李箱把手杆，手心紧张得泛白。
“老大没有说，阿秀你等他回来再出去吧。”暮肖语气商量，神色殷勤。“你想吃葡萄吗？坐下来我给你洗。”
“我和朋友说好了，哥哥从来不会拦我，你在干什么？”暮程秀疑惑不解。
暮肖顿一下，阻拦的手迟疑片刻又坚定起来。“那我给老大打电话问一下。”
暮爱冬从二楼走下来，大声嚷嚷暮肖。“干什么呢？他想滚就让他滚，好像多待见一样。”
暮肖听到暮爱冬的话，长期被压制的奴性被激发，条件反射的收缩一下，人显得开始犹豫和迟疑。“可是老大说，阿秀脚伤了，要多看着他一点，出去再受伤老大就扣我工资。”暮肖委屈下来，头低着。
“多大一个人？他硬往枪口撞，你能拦得住？瞎吊鸠操心！”爆了个粗口后暮爱冬坐下沙发，摸了一把团子的毛发，毫不在乎的肆意指挥。“去，给我洗葡萄。”
暮肖踟蹰原地，最后灰溜溜的走到冰箱面前老老实实的拿出葡萄清洗。
暮程秀深吸一口气，没有暮肖的阻拦拖着行李箱一瘸一拐的离开。
打发暮肖去搬砖后，三叔偶尔回过头，看着他在大棚里站起走向阴干砖头的另一面，暮志明也在办公室，暮爱冬的胆子就肆意膨胀，刚才她就从二楼看见暮程秀进入暮志明的房间，她小心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得只有地上沙石轻微的摩擦。
暮志明的房间中间有一块板子隔着两张床，面朝房门处的空间里只有床和衣柜，那是三叔的休息间，走进里面同样是床跟衣柜只不过床边多出一张桌子上面零零碎碎放着一些小玩意，没什么东西很整洁，角落有一张用于会计的桌子，上面散乱着许多资料和合同还有文件，在这张桌子上放着一沓明晃晃又耀眼无比的红色钞票。
暮爱冬几乎两眼放光，看得心动不已，手下意识怼到嘴巴里啃咬，过一会才瘾上来般拿起，手指舔嘴唇沾到唾液，贪婪的瞪大眼睛，手指飞快的搓数金钱，一挞算完，整整五万，她高兴的心情飞跃，涂着口红的红唇一口亲在钞票上，留下浅浅的口红印。
正准备走时眼神无意识撇到被金钱压下的一张纸，两眼扫过纸张的内容，暮爱冬嚣张无比的无声笑起，手指成拳纸张揉成一团。“想要对付我？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语气轻蔑，再次亲了一口满手的钞票离开。
车窗外的风景在不断后退，手中的手机在连环夺命的震动，他胆怯，直愣愣的看着手机，高道年叹一口气伸手拿过关机。
“要吃糖吗？”高道年问。
暮程秀头靠在窗边，静静的闭上眼睛，满目疲惫。“我想休息一会。”
车内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细小的绒毛根根分明，精致的脸庞即使憔悴也仍然如画，他就这样伏着，静默不动，只剩轻微的呼吸和上下起伏的胸腔。
高道年静静的把草莓味的果糖放进他微张的手里，红色的糖果与白皙的手指因光线迸出斑驳的色彩，好像手中握着一颗跳动炙热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为暮程秀跳，也被他一手捏碎，鲜血流淌一地，只有冷漠的背影留给不再信任的人。
下午二点的飞机场人来去匆匆，有悠闲旅游，有奔波外地的商人，有出差的上班族，有求医的病人但没有学生，阳光倾斜照下透过模糊的玻璃窗隐晦的射进来。
高道年的司机去托运行李，两个人就在候机区里的食堂吃东西，暮程秀没有胃口但还是要了一碗馄饨和几块西点。
高道年看着他碗里一个个浮起来飘着裙裾的馄饨，笑眯眯的讨好。“我给你吃糖果，阿秀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馄饨呢？”
暮程秀咽下蛋糕，粘着蛋糕屑的拇指跟食指下意识揉搓。“你想吃就挑吧。”
“谢谢。”高道年愉悦的开口，拿起筷子夹起一枚馄饨进自己的牛肉面里。他尝一口，不算很精细的口味，普普通通但还是有点鲜甜滋味。
“好吃吗？”暮程秀抬头问他，眼神清澈。
高道年马上回过味来，好笑又无奈的看着他。“原来你不下嘴，是想让我试试好不好吃。”
“嗯，怎么样？”暮程秀嘴角微微扯起。
“还可以吧，不算难吃。”高道年说。“等回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觉得味道非常不错，你会喜欢的。”
“嗯，我不太喜欢重口味的食物。”
“是清淡的斋菜。”高道年轻眨眼眸，笑声干净。
吃完东西后又静静的等待半个小时，安静下来后他低头看着手里关机的手机，深吸一口气开机，漫长的待机过去后，信息就开始震动整整二分钟，全是暮光的消息。
宝宝什么时候回来，哥哥想你了
睡着吗？打你好多电话。
生气了？我有空出时间，想要去那里玩？
要去几天？回来我接你好吗？
下雨吗？衣服别淋湿，我不在你旁边，不要大大咧咧的，感冒会难受。
买了香芋和猪肉，想做你喜欢的芋头扣肉，结果你不和哥哥说一声就偷偷去玩，一声不吭，哥哥不开心，回来得打屁股。
和哥哥说说话好吗，哥哥担心，心脏疼的难受。
暮程秀一目十行的浏览所有的信息，这个时候手机震动，微信有人找他，退出短信浏览登上微信，是六富贵找他。
点击语音播放，放在耳边听。
“小老弟啊，别说叔没盯紧，昨天订的房，时间是后天，你要来，后天中午大概两点左右，这妞会准时出现。”六富贵声音还是那么粗犷，乐呵呵的。
紧接着一张订房图片就发来暮程秀的手机上，还是原来在电脑看到的那间房间307。
“谢谢。”
暮程秀把微信上的图片截图和下载给暮志明。
对不起，钱在桌上，不管信不信，后天大富贵酒店，307号房。
“要登机了。”高道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说。
暮程秀手指快速的打字，低垂下脸，脸上神情瞧不真切，一行字打出来，他利索的把手机卡取出，在通向登机口过往的垃圾桶里毫不留恋的丢掉，就像把挣扎不堪甜蜜温存的过往全部丢弃，上飞机最后再看这个地方一眼，既然满心的都是解脱。
暮光从冲凉房里洗澡出来，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传来短信震动，他知道是宝宝给他回信，脸上的表情在屏幕反光柔和又清晰，闹别扭的小孩终于肯理他，胸口荡漾的担心消散一些，他都已经想好怎么组织话题。
“我为你放弃许多，你却只给我廉价的爱，我每次为你回头，你却永不停顿，但这次我不会再回头，分手，暮光。”
暮光嘴角的笑暂停，脸上蒙着光的表情渐渐消散，无意识的盯着手机虚空的望，茫然无措的看着那些明明熟悉组合起来却陌生的字，手指抽搐，心脏钝痛，迟来的感官开始控制表情扭曲变异。
暮光开始一次又一次拨打他的电话，机械的女音提醒，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冥顽不灵，执着又坚定一次又一次，页面被刷的闪烁退后，大脑被蒸发抽空，无数思索围绕。
宝宝一定知道了。
暮光颤抖着手捧起手机，一次又一次拨打电话，内心抖动，不断企图安慰自欺欺人的虚空内心。“好好说，宝宝一定会原谅我的，会的，一定会的。”
抽搐的手指颤抖，总是很难点击屏幕，眼前视线模糊，一滴滴泪水砸在屏幕上，暮光静止十秒手腕发力猛然将手机砸向地面，手机砸向地面后内壳纷飞，电池掉到门口外，屏幕表面瞬间裂开无数道蜘蛛网，细碎的玻璃飞溅的到处都是。
暮光扭曲着面孔，戾气深重的走出去，阴鸷围绕全身，一把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还乐的慌的成林提起来，手臂喷张薄力，青筋凸起，隐忍得如同一头暴躁的困兽。
成林从大脑空白到全身发软只用了三分钟，眼睛都不敢看暮光赤红的眼珠，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大脑急速运转，可他最近什么事都没犯，就算犯了也不是大事，暮光没可能斤斤计较到和他动手。
“怎……怎么了？”成林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颤抖着嘴唇问。
“你是不是告诉宝宝了？”暮光字眼都是从嗓子里蹦出来，他感觉喉咙干涩，浑身的火浓重到扑灭不了。
成林松了一口气后又茫然。“啊？什么，告诉什么？”
暮光紧紧盯着他，鹰沟一样的眼睛锐利无比，沉默片刻才渐渐揣开手。“跟我去广绣，把手机给我。”
“现在啊？”成林瞅着外面太阳西下的天，下意示问。
暮光已经走出去，暮肖放下手中的拖把，他担心暮光的状态，也跟了上来。
暮志明才刚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准备吃饭就见人一个个的走，皱着眉头盯着暮光脚步纷乱的动作。
暮爱冬吃了一肚子水果，晚饭干脆不吃，孩子们全都离开，暮志明和三叔小酌几杯，闲闲的松散聊天。
吃完饭暮志明进房间拿衣服洗澡，视线定格在凌乱的桌子上一会后移开，拿上衣服后就出去冲凉，等他洗完澡出来，糯米又跑回来，在他脚上亲呢的蹭，一把抓起已经不再幼态的橘猫，从袋子扯出几根前些日子钓鱼的鲫鱼小干放进粉色陶瓷小碗，可爱的碗和水杯还是暮程秀和暮光挑的。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分手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