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毕业旅行 ...
-
同居后的生活,多了很多细碎的甜蜜。早上一起出门,他去上班,她去上课,傍晚在楼下的菜市场碰面,商量着晚上吃什么;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买菜都特意叮嘱老板;她会在他晚归时,把汤碗放在保温罩里,留一盏玄关的灯;周末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他会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用毯子裹住,说“女孩子脚不能凉”。
当然也有小摩擦。比如祈盛炒菜总爱放太多盐,络娮洗袜子总爱攒到一起,两人偶尔会为了“谁洗碗”这种小事拌嘴,但最后总会以他笑着说“我来洗,谁让你是我女朋友呢”告终。
时间在这样的日常里悄悄溜走,转眼就到了络娮本科毕业。
毕业典礼那天,天气格外好,蓝得像块透明的玻璃。络娮穿着学士服,和张琪她们在校园里合影,笑到脸都酸了。祈盛特意请了假,拿着相机跑前跑后,把她每一个瞬间都定格下来。
“你看这张,”他把相机递给她,照片里她正对着镜头做鬼脸,学士帽歪在一边,“特别可爱。”
络娮抢过相机藏起来,脸颊发烫:“不许拍我丑照!”
晚上的毕业聚餐,大家闹到很晚。KTV里,张琪抱着话筒唱《后来》,唱到“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时,哭得比谁都凶;班长举着酒杯,说“祝大家前程似锦,我们一个都不能少”;络娮被灌了两杯啤酒,头晕晕的,靠在祈盛肩上,听着周围的喧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原来真的要毕业了啊。要告别这座待了四年的校园,告别睡在对床的张琪,告别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累了吗?”祈盛低下头,声音温柔,“我们先走吧。”
络娮点点头,被他扶着站起来,跟大家道别。走出KTV时,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酒意醒了大半。祈盛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家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毕业快乐,络娮。”他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恭喜你,正式踏入人生的新阶段。”
“你也是,”络娮笑着说,“祈教练。”
回到家,祈盛给她倒了杯温水,又去浴室放了热水:“泡泡澡吧,解解乏。”
络娮坐在浴缸里,看着水面上漂浮的玫瑰花瓣——是祈盛特意买的,说“毕业要有仪式感”。温热的水漫过肩膀,带着淡淡的花香,把连日来的疲惫都泡软了。
她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时,看到祈盛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手里拿着本书,却明显没看进去,耳朵尖红得像要滴血。
“怎么了?”络娮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没什么,”他放下书,眼神有点闪躲,“水凉了吗?要不要再加点热的?”
“不用。”络娮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层窗户纸,他们都小心翼翼地护着,像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蝉鸣和彼此的呼吸声。络娮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微微发颤。
“祈盛,”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准备好了。”
祈盛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什么烫到似的,却没有松开她的手。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带着点慌乱,又带着点确定。“你想好了?”
“嗯。”络娮点点头,脸颊发烫,却没有移开目光。
祈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伸出手,轻轻把她揽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带着点试探,像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宝。络娮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擂鼓一样,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他低下头,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很轻,带着点颤抖。然后是鼻尖,脸颊,最后停在唇上。他的吻很生涩,带着点不知所措,像个第一次拿到糖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品尝着这份甜。
络娮闭上眼睛,轻轻回应着他。客厅的灯被谁关掉了,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在地板上洒下一片银辉。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像夏日里越收越紧的蝉鸣,带着点迫不及待,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重。
他把她抱起来时,脚步还有点不稳,差点撞到门框,引得两人都笑了起来。笑声驱散了最后的紧张,只剩下心照不宣的温柔。
卧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被子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眼神里的认真和珍视,比任何情话都更能打动人心。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蝉鸣也低了下去,只剩下彼此清晰的呼吸声,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络娮靠在祈盛怀里,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心跳,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口,那里有她熟悉的温度和力量。
“祈盛,”她轻声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会的。”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声音带着点困倦,却无比坚定,“一直这样。”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碎钻。络娮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月光还没散尽,络娮在祈盛怀里醒来时,窗帘缝隙里已透进浅金色的晨光。他还睡着,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像怕她被晨光偷走似的。
络娮轻轻动了动,想抽回被压麻的手,他却迷迷糊糊地收紧手臂,嘟囔着:“再睡会儿。”
她忍不住笑了,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线。那里还留着昨晚亲吻时的温度。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混着楼下早餐铺飘来的豆浆香,把清晨的空气染得格外鲜活。
等祈盛彻底醒时,络娮已经煮好了粥,在厨房煎荷包蛋。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毕业快乐,女朋友。”
“早就过了零点了,”络娮侧过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快去洗漱,粥要凉了。”
早餐时,祈盛忽然拿出手机,打开一个旅行攻略,推到络娮面前:“体校下下周才开始暑期集训筹备,我申请了五天调休,咱们去临湖镇玩几天吧?就当毕业旅行。”
络娮看着攻略上的照片——青石板路绕着湖,湖边有挂满红灯笼的老街:“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答辩结束那天就想好了,”他给她夹了个溏心蛋,“知道你喜欢安静的地方,临湖镇人少,还能坐船看湖景,晚上咱们去吃湖鲜面。”
她低头看着碗里的溏心蛋,心里像被温水泡过,暖融融的。这个总是用行动代替言语的人,总能在不经意间,把日子酿成甜的。
出发前一天,络娮收拾行李时,发现祈盛偷偷在她的行李箱里塞了件外套:“临湖镇靠湖,晚上风大,别着凉。”他自己的背包里,除了换洗衣物,还装着她常用的晕车药、创可贴,甚至带了本小说,“路上无聊时可以看。”
去临湖镇的地铁上,络娮靠在祈盛肩上看风景。地铁穿梭在城市与郊区的交界带,车窗掠过成片的居民楼,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像彩色的旗帜;过了高架段,能看到铁路旁的绿化带,狗尾巴草在风里摇摇晃晃,远处农田的边缘,偶尔有白鹭从田埂上飞起,翅膀掠过稻穗的样子,隔着玻璃都透着自在。
他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像在打一套无声的密码。“困了就睡会儿,”他轻声说,“到了我叫你。”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着地铁里阳光透过车窗带来的暖意,睡得格外安稳。
临湖镇比照片里更温柔。他们住的民宿在湖边,推开窗就能看到芦苇荡,风吹过时,芦苇穗像雪一样飘。老板娘是个和蔼的阿姨,看到他们,笑着说:“年轻情侣来这儿就对了,我们这儿的湖景,最适合谈恋爱。”
放下行李,祈盛拉着络娮去逛早市。青石板路上摆满了小摊,卖刚捞上来的鱼虾,带着露水的青菜,还有当地特色的米糕。他像个“本地人”似的,拉着她挨个摊位逛。
“这个米糕好吃,买两盒。”络娮指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摊,米糕上撒着桂花,甜香扑鼻。祈盛立刻掏钱,还不忘叮嘱摊主:“多放两勺桂花酱,我女朋友爱吃甜的。”
刚接过米糕,络娮就被旁边的糖画摊吸引了。老师傅正用融化的糖汁在石板上画龙,线条流畅,栩栩如生。“我也要一个,”她拉着祈盛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画个小兔子吧。”
老师傅笑着点头,手里的糖勺转了转,很快一只兔子就成型了,耳朵长长的,还带着个小小的尾巴。祈盛接过糖画,小心地递给她,还不忘提醒:“别粘到衣服。”
络娮咬了一口,甜丝丝的糖汁在舌尖化开,带着焦糖的香。她举起糖画,递到祈盛嘴边:“你尝尝。”他微微低头,咬了一小口,目光落在她沾了点糖汁的嘴角,伸手替她擦掉,指尖划过的地方,像落了片羽毛。
逛到湖边时,看到有人在租小船。祈盛立刻拉着络娮过去:“咱们也租一艘,划到湖中心去。”船夫是个老爷爷,笑着说:“小伙子会划船吗?小心把姑娘晃到湖里。”
“放心。”祈盛接过船桨,动作却有些生疏,船刚划出去就歪歪扭扭的。络娮忍不住笑:“你这船划得好像不太合格啊。”
他放慢速度,让船顺着水流飘,阳光透过芦苇荡洒在湖面。他放下船桨,握住络娮的手,指尖在她掌心画圈:“其实我早就想带你来这了,不用想代码,不用想训练,就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
络娮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的白鸟掠过湖面,留下一圈圈涟漪。“以后我们可以常来,”她轻声说,“等以后工作稳定了,每个季度都来一次。”
“好,”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以后不光来这儿,还要去临安看腊梅,去海边看日出,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
临湖镇的老街藏在镇子深处,晚上挂满了红灯笼,暖黄的光映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金子。络娮和祈盛牵着手慢慢逛,路边有卖手工艺品的小店,有唱着当地小调的艺人,还有飘着香气的小吃铺。
“尝尝湖鲜面,”祈盛拉着她走进一家老字号面馆,老板热情地招呼:“两位来点什么?我们这儿的昂刺鱼面最鲜。”
“两碗昂刺鱼面。”
面上来时,香气瞬间漫开来。鱼肉嫩得一抿就化,汤鲜得掉眉毛。络娮吃得正香,发现祈盛把自己碗里的鱼挑出来,仔细地剔掉刺,放进她碗里:“多吃点,鱼蛋白质高。”
“你也吃啊,”她把碗往他那边推了推,“我自己会剔刺。”
“我知道你会,”他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但我想给你剔。”
络娮心头一暖,他习惯了把她放在心尖上,用最真诚的方式,给她所有的温柔。
吃完面,他们在老街的长椅上坐下。旁边有个爷爷在拉二胡,曲子温柔得像湖水。祈盛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个东西,递给络娮——是个小小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没有复杂的花纹,只有一个小小的网球拍图案,旁边刻着“娮”字。
“这不是求婚,”他有点紧张,耳尖发红,“就是想给你个小礼物,纪念毕业,也纪念……我们以后的日子。”
络娮接过戒指,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图案,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不是因为戒指多贵重,而是因为他眼里的认真。
“我很喜欢,”她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谢谢你,祈盛。”
他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
“我不急,”络娮打断他,笑着握住他的手,“只要和你在一起,慢慢走就好。”
二胡声还在继续,红灯笼的光映在他们脸上,像给彼此的眼睛里,都点亮了一盏灯。祈盛低下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比毕业那晚更温柔,带着湖水的清香,带着老街的烟火气,带着对未来所有的期许,像一首未完的歌,轻轻唱着他们的故事。
旅行的最后一天,他们起得很早,去湖边看日出。天刚蒙蒙亮,湖面像块深蓝色的绸缎,芦苇荡在风里轻轻摇晃。祈盛把外套披在络娮身上,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冷不冷?再等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
她摇摇头,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的天际线慢慢染上金边。很快,太阳一点点从湖面上探出头,金色的光芒瞬间铺满湖面,芦苇穗被染成了金色,像一片燃烧的海。
“真好看,”络娮轻声说,眼睛里映着整片湖的晨光。
回去的路上,络娮靠在祈盛肩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地铁驶入市区,高楼逐渐取代了田野,沿街的商铺开始热闹起来,他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像在确认这个小小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