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少吃速食 ...
-
金遥在国内没有别的工作安排，从醒过来后他就一直处于恍惚状态，一直磨蹭到周梦亲自给他打电话问行程了，金遥才和周梦说上话。
“金老师，你接下来是要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我要不要给你订机票？”周梦还是那样专业，丝毫没有别的表现，连一丝打探和揶揄的语气也没有。
金遥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毕竟小柴还在“猫狗之家”呢。周梦立刻给他订了一张晚上的机票，金遥在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回到了家。回家之前他去把小柴接了回来。
店主张小姐告诉他，最近有不少人来猫狗之家，但都不是想来领养的，他们专门找一些柴犬看。来的大部分都是女生，前前后后提到了金遥。
张小姐知道涉及金遥的隐私，一口回绝了他们，告诉他们不认识什么金遥。
但是这些人似乎是不信，一口咬定就是在这个店里。张小姐对此也很奇怪，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听到这些金遥大致明白了，自己之前被网暴的时候警方调查了，他的地址是被人跟踪的时候在“猫狗之家”偷拍的。金遥之前办领养的时候在店里填过住址信息。
但是金遥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张小姐。张小姐待他和小柴都很好，上次地址泄露虽然和“猫狗之家”有关，但是张小姐绝非有意，她也是被卷进来的。
金遥把小柴抱走了，临走的时候张小姐还告诉他，小柴性格太活泼了，那些人一来它就摇着尾巴对他们亲近，每次都看得她提心吊胆的，生怕小柴被认了出来，再给金遥惹麻烦。
金遥笑了笑，点了点小柴的黑鼻头，领着它回了家。回到别墅之后，金遥先是给小柴喂了点鸡肉干，然后又陪它玩了会玩具。不过金遥刚下飞机挺疲惫的，没有陪小柴太久就把恐龙玩具丢给他，让他自己一个人玩去了。
昨天喝了酒还吐了，今天也没吃多少，金遥翻了翻冰箱，看到了上次姜山做的那个意大利面还有不少，大概是姜山添置的。但他厨艺很差，估计做不了很好吃。最后他还是拿了一包速冻水饺准备煮一点。
之前姜山买这些就是怕金遥嫌麻烦不想做饭，果然，金遥在把水饺放在锅里后觉得一身轻松，为此还发了个微博：“速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懒人专利）”
姜山正在休息室休息，手机收到特别关注的消息提醒。他拿出手机通过小号看到了金遥的那个微博，无奈地摇了摇头，用小号发了个评论：“少吃速食。”
金遥看到了那个评论，发现这个人的头像竟然和姜山的微信头像一样！于是他特意在这条评论下面回复道：“好的，谢谢关心！”
“姜山老师……”另一边的工作人员又在叫他了，已经连续工作近十个小时了，本以为姜山会露出疲态，但没想到他回来时嘴角竟然还是上扬的……
不过金遥那边就不太平了，他刚发完微博没多久家里忽然就黑了下去，这让金遥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弯起腰想要蹲下。
但是小柴“汪汪”的叫声稍稍止住了他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现实中的声音都比一片寂静好。
“小柴……过来！”金遥咽了咽口水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他的手机刚刚拿到卧室去了，本来是想来看看水饺好了没有，结果忽然就停电了。
小柴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金遥走两步就看到了。小狗很容易就看到了金遥，朝他身边跑了过去。摸到小柴暖暖的毛时，金遥立刻把他抱在了怀里，觉得安心了不少。
金遥有些轻度的夜盲症，但是不严重，他也从来没当回事。不过这次倒是有些麻烦，去卧室的路上他撞到了不少东西，每次都要在原地定一定，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终于走到了卧室，金遥拿到手机有了光觉得不那么害怕了。他借着手机的光走到了门边，又按了按灯的开关，发现毫无反应。
金遥本想再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但是这别墅毕竟不小，他又有些害怕，最后还是放弃了。
金遥牵着小柴走出了家门，打算去找保安处的人问问。路上的时候金遥给姜山打了个电话，但是姜山在工作中没接到。
遇到麻烦了金遥第一个反应还是找姜山。
这个别墅小区很大，金遥光走到保安处就要将近二十分钟。幸好外面有路灯，不然以金遥怕黑的劲儿又要不敢走了。到了之后金遥把情况和值班人员说了一下，他们立刻联系了维修人员。
终于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姜山收工了。樊野把手机递给他的时候说：“你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
“谁的？”姜山疲惫地问道。
“好像是……金老师的。”樊野拿姜山的手机时看到了。
“金弦的？”姜山立刻转头问道，手上利落地解锁了手机。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看到金遥打过来的两个未接来电时，姜山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
“不是你之前说的吗？工作的时候无关的事情不用和你说。”樊野悻悻地说道，之前姜山的手机在工作的时候来电话了，他也是这样做的。
姜山什么都没说，一边给金遥回拨了过去一边瞅着樊野。樊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又低下头，“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金老师有任何事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正说着那边电话接通了，姜山一边跟着樊野上车一边问道：“怎么了，给我打了两通电话？”
姜山知道，金遥接连给自己打了两个电话一定是出事了，他的心自从看到未接来电显示的时候就一直提着。
“哦……没事，就是家里突然停电了。”金遥现在还牵着小柴站在别墅外面，维修人员正在里面检查。
听到停电姜山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金遥怕黑。金遥还想说些什么电话突然挂了，他愣了一下，听着嘟嘟声觉得尤其刺耳。
还没等他开始难过，一个微信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金遥看来电人是姜山立刻又高兴了起来——原来他挂电话是因为要和自己视频。
按接听键前金遥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才接通。
视频里姜山正在车上，他身边坐着樊野，不过樊野靠着车窗那边，金遥在视频里没注意到。姜山看到金遥那边黑乎乎的，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外面，维修师傅已经进去检查了。”
姜山立刻接道：“去有光的地方，到路灯下等着。”
金遥能够听出来姜山语气里的紧张感，心里有些小雀跃，“哦”了一声，往旁边走了两步到了路灯底下，视频里的他明亮了起来。
“怕吗？”车颠簸了一下，姜山在视频里晃得都出镜了，怕金遥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金遥在那边犹豫了一下，而后道：“还好，刚开始有点，现在不怕了。”
两个人现在的对话颇有些亲密在，金遥自己也觉得奇怪。其实他喝醉之前是刚刚和姜山吵完一架的。但是自从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是和姜山一起睡的，金遥心里的生气受伤就被忐忑取代了。
直到今天姜山对他的格外体贴，让金遥彻底忘了那个差点让两个人冷战的争吵。
樊野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偷偷地看向姜山那边，发现他表面上平淡如水，其实食指一直在交叠的腿上无意识地画圈。樊野知道，这是姜山紧张的表现。
“大概什么时候能修好？”姜山继续问道。
那边的金遥往别墅里面看了看，里面的维修工人还在交谈，“不知道。”
“如果还修不好你就去开一间酒店，我今晚回不去了，明天晚上回去。”姜山的这句话在金遥那儿听着是随口说出的，但实际上姜山是有意识地告诉金遥自己的行程。
因为似乎亲密的人之间共享行程是极其正常也应该的，但是金遥现在不会主动去问他，所以姜山只好自己先有意无意地交代，以此享受那种类似于被在乎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的金遥愣了一下，他没有参透姜山其中的深切用意，只是点了点头，想着姜山明天就回来了。
小柴是个闲不住的，现在听着金遥手机里的声音“汪汪”叫了起来。姜山听到了，笑着问：“小柴在你身边？”
金遥立刻蹲下身把手机对向了小柴。小柴看着手机屏幕里姜山的脸，凑过去用鼻子嗅了嗅，又“汪”了两声。
“小柴！看这儿……”姜山隔着一个屏幕逗着小柴。
小柴听着突然出现的声音又激动地“汪”了一声，转着圈地到处看，以为是从哪儿传出来的。金遥看他这个傻样摇了摇头，又把屏幕对向了他：“小柴，在这儿呢！”
小柴经过几番打量，好像明白点那个砖块样的东西可以发出声音了。他对姜山有记忆，看着屏幕里姜山的脸，用它的黑鼻头凑近了屏幕，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在家乖乖的，明天我回去带你出去玩！”姜山像叮嘱孩子一样说道。
姜山怕金遥自己一个人害怕，于是就一直和他通着视频。过了一会儿别墅亮了，金遥指着那边对姜山说：“来电了！”
姜山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地说道：“那你带着小柴先回去吧，别呆在外面了。”
金遥“嗯”了一声，但是依旧没有按下挂断的按键。姜山想到了什么又嘱咐道：“别吃太多速食。”
金遥已经抱起了小柴，在镜头里一起看着姜山。他听着姜山的话下意识地点头，心里想的都是快挂电话了，还能和姜山说点什么。
“你们往别墅走吧，到别墅了我再挂。”姜山又说道，一旁的樊野无语凝噎，干脆闭上眼睛睡觉了。
金遥抱着小柴开始往别墅里走，觉得得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这段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但是尴尬的氛围并没有在两个人之间产生，相反，回去的路上金遥觉得很安心。
其实金遥是不喜欢孤独的，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次回国也是。他的社交圈太窄了，甚至可以说没有。如果没有姜山，金遥大概会被这种孤单折磨得不轻。
和维修师傅寒暄了两句，金遥就进了别墅，他立刻拿起手机，视频里姜山也开口了：“早点休息吧。”
金遥点了点头，“拜拜……”
姜山这次终于挂断了电话，然后盯了手机好一会儿，最后才闭上眼睛靠在一边闭眼休息。
“山哥，最近路姐经常向我打听……”樊野还是闭着眼，和姜山就这样说话，语气中有些疲惫。
姜山“嗯？”了一声，想了两秒，最后又“嗯”了一下表示明白了。
“什么都别说。”姜山只是这样回道。他知道路靖妗是想知道自己和金遥现在是什么意思。他把金遥安排在自己那儿的事路靖妗还不知道，估计她知道了又得一夜睡不着了。
不是姜山不愿意告诉路靖妗，只要姜山下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就算路靖妗亲自来劝他也不好使。只是姜山现在的确给不了她什么确切的答案。金遥的突然出现让八年来一直清醒理智的姜山忽然迷茫了起来。
特别是在听到那通电话以后，姜山知道金遥很可能会再次出国，他便彻底没了任何的砝码。
姜山常常感觉自己在金遥那儿像一片羽毛，轻得一点重量没有，既没有力气攀附在金遥身上，也没有能力阻拦他的离去，这让他很痛苦。
另一边，和姜山通过电话的金遥心情倒是不错。他抱着小柴坐到了沙发上，小柴又叼起了自己的恐龙玩具。金遥摸了摸小柴的头，像是对它说的一般：“他明天就回来了……”
其实，金遥不过是在对自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