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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选新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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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安晚晴又跟着丫鬟到了宫远徵的房间。
在进入房间前,安晚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桂花树,上面的花已经快要落完了。
宫远徵依旧端坐在妆镜前,只不过屋里燃了两个碳盆,将清晨的寒气驱散了不少。
安晚晴走到宫远徵身旁,接过他手中的抹额,轻声问道:“要什么结?”
“和昨天一样。”宫远徵抿了抿唇,低声说道。
“会散的。”安晚晴虽这么说着,坐到了宫远徵身后。
“我知道…没事……”宫远徵抬手扶住抹额,感受着身后的动作,垂下了眼眸。
直到身后动作停下,宫远徵才放下手,起身将安晚晴拉了起来,往外间走去。
两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摆在了两人面前,宫远徵将其中一碗递给安晚晴道:“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药?”安晚晴接过碗,并没有急着喝,而是反问道。
“可以解你体内寒毒的。”宫远徵简单说道,不欲多言。
“你怎么中毒的?”安晚晴看出宫远徵要反驳,又说道,“你房间内燃了碳盆,而且你今日衣服穿的也比昨日厚了。宫远徵,你怎么中毒的?”
“我没中毒……”宫远徵还是嘴硬不肯承认,“只不过感觉天气确实冷了,所以添了衣服。”
“没中毒你喝这药做什么?”
“寻常补药罢了。”宫远徵渐渐有些不耐,催促道,“赶紧把药喝了。”
安晚晴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碗中的药喝下后,才对宫远徵说道:“宫远徵,别做傻事。”
安晚晴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身体内涌起一阵暖流,将附在体内的寒气都驱散了不少。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宫远徵,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你感觉怎么样?”宫远徵仔细观察着安晚晴的一举一动,见她神色有变,有些担忧的问道。
“还…还好……”安晚晴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宫远徵伸手握了一下安晚晴的手,入手温凉,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冰凉了。
他微微蹙起眉头,低声道:“这不对……不应该是这种效果。”说着,他又摸住了安晚晴的脉搏,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
脉搏依旧紊乱不堪,比起昨天也只能说是略有好转。那碗解药就仿佛溪流入海,在安晚晴体内只起到了一丁点的作用。
这还是宫远徵第一次遇到的情况。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安晚晴,寄希望于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安晚晴只是将自己的手腕从宫远徵手里抽出,掩好了衣袖后,没有说一句话。
宫远徵见她的样子,便知道安晚晴不会告诉他原因,于是也不在多问,只是往一旁的走去,“吃饭吧。”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的吃着早膳,但心中却都想着各自的心事。
清风带着桂花的余香飘进屋中,让安晚晴稍微回了神,看向窗外的桂花树,问道:“怎么突然栽了桂花树?不担心冲了草药的气味吗?”
“也不是突然栽种的……”宫远徵也看向窗外,轻声道,“就是感觉屋中少了些什么,便种了。”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直到金临的声音传来:“公子,执刃请您去议事厅。”
“议事厅?”宫远徵满脸疑惑,却还是放下了筷子。
安晚晴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道:“我也回房间休息了。”
两人在路口分别,只不过安晚晴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在确定宫远徵走远后,转身向徵宫外走去。
议事厅内,宫子羽与宫尚角面色都不是很好。
宫子羽为难的问道:“真的要这样?你应该知道这不可能吧?”
“知道。”宫尚角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这也是祖训,提出来也合理。”
“不是!”宫子羽有些着急道,“合理是合理,但你要我提!我跟远徵弟弟关系缓和了没几年,你这又要我前功尽弃啊?”
“你是执刃,自然要你来提。”宫尚角少见的有些心虚的说道。
话音刚落,宫远徵就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厅中只有他们两人,不解道:“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宫子羽与宫尚角两人连忙拉开了些距离,看着已经走进站定的宫远徵,两人都下意识沉默了下来。
“哥?”宫远徵率先看向宫尚角,眉宇间都是疑问。
“是执刃有事要说。”宫尚角祸水东引,对宫子羽使了个眼色。
宫子羽一脸苦色的开口道:“远徵弟弟,如今你已及冠,按照宫门规矩,该准备选新娘的事情了。”
宫远徵的脸色猛然沉了下去,看了看两人,生气道:“我不选。”
“不选……这不太和规矩……”宫子羽为难的说着,然后看向一旁的宫尚角。
宫尚角无奈,接过话道:“远徵弟弟,按照宫门祖训,你确实到了该选新娘的年纪,不可任性。”
“可是,哥你也不是及冠了就选新娘的。”宫远徵有些焦急的说道,“我不过刚及冠没多久,不用这么早选的。”
“当初尚角没那么早选,是因为宫家早就下了聘,有了人选。”宫子羽征求着宫尚角的意见,“要不然,我们也先下聘?然后等过几年在让远徵弟弟选?”
“不用!”不等宫尚角回答,宫远徵就反驳道,“不用下聘,我不用从外面选新娘……”
“远徵。”宫尚角看向宫远徵,语重心长道,“我知你对安姑娘的心意,但安姑娘不合适。”
“为什么,哥?就因为她曾是无锋吗?但上官浅不也是?”宫远徵慌张的辩解道,“更何况她无锋的身份根本没有实证……”
“不单单因为她是无锋……”宫尚角并没有因为宫远徵提起上官浅的往事而生气,只是平静的说道,“你可有问过安姑娘是否愿意?”
这个问题直接把宫远徵问住了。
他有些慌张的看着宫尚角,眼中是少见的害怕。
宫尚角不忍心的避开视线,继续说道:“若安姑娘不愿意呢?远徵,你该如何?”
“她不会的!”宫远徵双手攥紧,想要借此给自己一点力量,只是语气却慢慢弱了下去,“她不会的…哥……”
一旁的宫子羽实在不忍心了,出声劝道:“我觉得远徵弟弟说的也没错。他才刚及冠不久,不着急选新娘呢…”
宫子羽感觉到宫尚角的视线,微微回避开,继续说道:“再等等…也不是不行……”
“哥……”宫远徵见宫子羽已然松口,连忙看向一旁的宫尚角。
宫尚角其实也不太想插手这件事的,但上次安晚晴的话又让他不得不重视。如今看到宫远徵的神情,他自然更是不忍心。
“既然执刃都这么说了,那便在等等吧。”宫尚角松口道,“安姑娘的身体如何了?”
“不太好……”宫远徵有些落寞的说道,“我研制了解药,但明明我喝下后已经无事了,而她只是略有好转……这很奇怪,我以前从没有见过。”
“她中毒了?”宫子羽有些惊讶道,“是什么毒?”
“是一种寒毒。”宫远徵思索着,说道,“感觉就像三年前大战前夕,雪长老让我们喝下的那种寒毒一样,但又有些不同……”
宫尚角与宫子羽对视一眼,又问道:“安姑娘可有说她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说是离开宫门后,被一些无锋的余孽追杀,才受伤中毒的……”宫远徵也察觉到其中的怪异,他微微蹙着眉道,“其他的,她没有详细说了。”
宫子羽思量了一下,安抚道:“既然可以缓解,想来不是解不了的。远徵弟弟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提。”
宫远徵从两人的态度中察觉出了一丝异样,怀疑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宫尚角看了宫子羽一眼,这才说道:“算不上知道,只是有些猜测。”
见宫远徵不解,宫子羽才又说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那场大战中出现的蒙面女子?”
“你不是说,她是可以使用真正无量流火的人吗?而且自三年前,她不就消失了?”宫远徵面容疑惑,显然不知道为何提及那个女子。
“我觉得,安姑娘可能跟那个女子有些关系。”宫子羽不太确定的说道,“但安姑娘并未承认。”
“紫商姐姐不知道吗?为何不去问她?”宫远徵想到宫紫商的身份,提议道。
“她?”宫子羽有些嫌弃道,“平时的一些事还好,唯独在这件事上,她根本不会透露分毫。我若拿出执刃的身份压她,她就敢拿出随侍的身份压我!要知道,她作为随侍的话,长老们都要敬她三分。”
“那女子在宫门有这么高的身份,不应该毫无记载,祖训中可有什么蛛丝马迹?”宫尚角思虑片刻后,问道。
“没有。”宫子羽面色凝重下来,“我翻阅了所有记录了祖上历史的书籍,对于无量流火的记载都是只言片语,更不要说其他的了。唯一的一点线索,是之前雪长老在提及风之家族时的那句话。”
“那句话不是说的风之家族?与无量流火有何关系?”宫远徵不解。
“是后边一句。”宫子羽看着两人说道,“风花雪月时常见,唯有天晴可聚首。”
“天晴……”宫尚角呢喃着这两个字。
三人在议事厅讨论了大半天才散去。
宫远徵刚回到徵宫时,头上的抹额便散了下来。
他抬手接住飘落的抹额,看着掌心的抹额,慢慢将手攥住。
他想,今日坚持了大半日,比昨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