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小魔尊》禾小之

20、真假

　　小七连忙扶他起来，又嫌弃又有点担心，说道：“你怎么弄的啊？”
　　“你猜啊？”花寂扶着他的肩，说道：“还不是魔尊大人你打的。”
　　小七咬了咬唇，扶着他躺在床上，自己也有些体力不支，刚要离开，花寂拽着他的手，说道：“别跟我装，你现在是小魔尊。”
　　小七嘟囔道：“我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花寂忽然用力扯了他一下，将他按在床上，说道：“那你给我听清楚了凤栖，我是花寂，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下次再分不清，我……”
　　他我了半天没说出来，小七定定的看着他，眼眶红红的，花寂的话忽然转了个弯，他温柔的吻了一下小七的眼睛，说道：“下次再分不清，我一定骂你的。”
　　小七忽然抱住他，忍不住哭了，说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那时候我其实是以魔尊之身伤的你，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只想着你杀了花寂，你怎么能杀花寂啊……”
　　“因为他来了，我就会消失，”花寂擦了擦他的眼泪，笑道：“别哭了，我要带我的小娇气包回家的，谁都拦不住。”
　　小七也后知后觉的丢人起来，他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正经道：“一般的幻境不是意识到身处幻境后就会清醒吗，就像刚才那个小鬼的幻境，你一意识到是假的立刻就醒了，为什么在这里我意识到是梦境了，还是醒不来。”
　　花寂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说道：“这个梦我们早就意识到了，问题不在于这个梦，而在于从你成为了云间魔尊开始，你认为花寂死了开始，就进入到了一场很大的幻境，我一开始以为只要你意识到我没死就会清醒，所以一直在提醒你，可你现在都信了，这幻境丝毫没有改变。”
　　小七咬了咬唇：“你是说，我作为云间魔尊上百年，包括身边的阿飘，沧月，云间的一切，我那些身处混沌的感觉，全都是一场幻境，是吗？”
　　花寂握着他的手，说道：“是，阿飘其实就是刚刚在那个小鬼的幻境里的刘飘飖，也是在徐家救回来那个小女孩，真实中我们没能救下她，你回家后总后悔自责念念不忘，所以在这场幻境里，你捡走她，养了她几百年，也算是你在完成自己的遗憾。”
　　“那有什么用，真实中我没有救下她，我只是躲起来让自己不愧疚……”小七轻声说道。
　　花寂道：“也不是，真实之中，我也找到了她，你以后回家了，就可以看到了。”
　　小七又道：“如果那是一场因为花寂……你的死而产生的幻境，为什么现在，我还是没有醒……”
　　花寂笑了笑，故意逗他：“可能你心底里其实还有不信，不然你早该扑我怀里嚎啕大哭了，现在怎么还没动静？”
　　小七抬手打了他一下，花寂正经道：“其实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没有真正清醒，还有一些原因是这个幻境可能不只是你自己困住自己，可能有外物在维持这个幻境，所以要想打破，要找到那个东西。”
　　“是什么？”小七问道。
　　花寂拿出一块明月轮碎片，说道：“我猜是明月轮吧……”
　　“明月轮……”小七捏着那个碎片仔细把玩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要不我们留在这里吧，我是说，留在云间的那个幻境中，只有你和我，这样也很好啊，我们就不出去了……”
　　花寂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说：“不行，小七……”
　　“为什么不行啊？”小七越发觉得可行了，说道：“幻境不过是一个虚假天地而已，可是谁又能说你所谓的真实不是一个虚幻的地方呢，我只要你，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可以，是幻境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在这里的你和我是真的……”
　　“这就是我们的真实……”小七喃喃的说：“我只要这样的真实就够了，别的我都不在乎。”
　　“小七，没人能保证一个幻境能撑多久，也没人保证下一刻你会不会突然又不认识我，对我拔刀相向……”花寂静静的看着他：“小七，其实我一直是花寂，可你却不全是我的小七，我想要的，是真实世界里我的那个小七。”
　　小七愣愣的看着他，片刻后忽然转过头，轻声说道：“对不起……”
　　“不怪你，”花寂笑了笑：“你现在能认出我，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小七咬了咬唇，还想说点什么，花寂忽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说道：“睡吧，天都快亮了。”
　　小七紧紧捏着他的手，乖乖闭上眼睛，花寂轻手轻脚的帮他盖被子，刚要闭上眼睛，小七忽然转过头，像幼时一样将头蜷在他怀里，轻声的说：“师父，我好想你……”
　　花寂揉了揉他的发丝，轻声道：“嗯，我也是。”
　　宫内闹鬼的事情很快解决了，那只小鬼死后，宫里的鬼气在阵法之下缓缓的消失，花寂原本想着皇宫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可他与小七又在栖梧宫待了两天，幻境没有任何消失的意思，而且每当小七想要离开，总是在离开宫门前兜兜转转回到栖梧宫。
　　小七手指尖有一小簇黑色的火焰，而他身边黑雾一簇一簇飞向皇宫每一个角落，片刻后抬头对花寂道：“出不去了。”
　　花寂看向殿外，栖梧宫还是安安静静，连个婢女也没有，偶尔院子里的梧桐树掉下树叶，让这个幻境显得真实了一些。
　　小七问：“你在看什么？”
　　花寂回头说道：“没什么，可能你这个梦还没有做完，我们再等一等吧。”
　　小七皱了皱眉：“可是为什么，皇宫大宴结束了，那个降珠我也见过了，花……质子被你杀了……”小七顿了一下，继续说：“连鬼都除了，为什么还有啊？”
　　花寂摇摇头，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头：“你做的梦我怎么知道，从小就爱胡思乱想。”
　　小七有些委屈，争辩道：“可是这个梦都是有现实依据的，又不是我胡思乱想。”
　　“那就说明在这个皇宫里还发生过你曾经瞒着我的事情，”花寂无所谓的倒杯茶：“等着吧……过来吃点桂花糕。”
　　小七乖乖的坐在他身边吃着桂花糕，但依旧心不在焉，他不记得到底在皇宫中发生过什么，以前也不在意那些记忆，可现在看见花寂，他每时每刻都很想回忆起来，曾经还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他的意识里花寂死了，为什么他拿走了花寂的一部分记忆，他又为什么把自己困在了幻境。
　　又过了一天，一大早的时候，原本总是安静的栖梧宫忽然有婢女说话，几个婢女围在一起嚼着舌根，这段小七梦的清楚，所以他们此时也听的很清楚，一个婢女说道：“你们听说了吗，仙贵妃回来了。”
　　另一个婢女回她：“都传遍了，仙贵妃娘娘可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而且心肠极善，咱们要是能被选进她的宫里伺候就好了。”
　　“你想什么呢，仙贵妃娘娘身边一直都不带婢女，这都多少年了，连出宫上香都没有带着婢女，怎么会再选人。”
　　“哎，听说仙贵妃对下人很好，她没有太多尊卑之别，对咱们这些奴婢都很不错。”
　　几个婢女叹息了一会儿，很快就各自离开，声音也消失在栖梧宫的风中。
　　小七又在栖梧宫的梧桐树上挂了个吊椅，他窝在里面问道：“仙贵妃是谁，你认识吗，我好像在梦里对这个人记得很清楚。”
　　花寂也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人，想了一下，对小七道：“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
　　小气歪着头想了想：“很漂亮吗？那她真的很善良吗？”
　　花寂沉默了片刻，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人，尽量简单的对小七道：“不算善良，但也不能说坏，她是个没有是非观的人，她有自己崇尚的东西，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是什么？”小七不明白：“我为什么对她记忆这么深刻，她很特别吗？”
　　“是灵力。”花寂说道：“她确实很特别，无双的美貌，足以让任何男人拜倒，可她信奉的却是无人可挡的灵力，信奉力量的女子往往不屑于用美貌惑人，可她又偏偏又最爱以美貌诱人，而且她本人是个凡人，却也以凡人之身得到了灵力。”
　　“你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过吗？”小七忽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点点酸，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花寂愣了一下，笑了，说道：“没有，我和她有点血缘关系。”
　　小七晃着他的吊椅，哦了一声。
　　花寂走到他面前，伸手用力转了一下他的吊椅，说道：“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已经有自己的美人了。”
　　小七吊椅上的绳子一圈一圈缠到一起，又慢慢的分开，小七随着吊椅转了几圈，忽然低声嘟囔：“那我跟她什么关系啊，我认识她吗？”
　　花寂道：“在我的记忆里你们的关系仅限于知道有彼此这么个人，按理说没什么关系。”
　　“可是这栖梧宫都好几天没动静了，忽然说她回来了，那肯定是与她有关的，”小七想了一下，还是有点不放心，问花寂：“我的那半颗魔心你还拿着吗？”
　　花寂笑道：“一直在身边呢。”
　　小七皱了下眉，说道：“我也没什么别的宝物了，只有那个能给你，你一定要拿好哦，等我以后回家了，就找好多好多宝物，到时候都给你。”
　　“没事，那一个就够了，”花寂忽然看向了门外，说道：“小七，有人要来找你了。”
　　他话音刚落，栖梧宫大门便被人推开，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林公公前来传旨，说皇上要见太子殿下。
　　小七追问林公公：“父皇为什么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林公公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恭恭敬敬的弯腰说道：“奴才不知，请太子殿下随奴才前往养心殿。”
　　小七下意识的看向花寂，花寂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去吧，别看我了。”
　　“哦，”小七还是不喜欢见皇帝，因此也有些不太高兴，臭着脸色随着林公公前往。
　　花寂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觉得小七大概已经要到了养心殿了，他便立刻出了门，尾随到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