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漫天繁星》一江木年

4、上篮

　　两队很快分好场地。
　　宋栖站在最前面，傅明鹤站在他身后，后面跟着一队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架。
　　两队人员站好位后，二班班长站在中间当裁判，吹了声口哨后，抛出了手中的篮球。
　　宋栖和王泽同时跳起来，但王泽的弹跳力明显没有宋栖强，跳起的高度比宋栖矮了一截，只能眼睁睁看着篮球被宋栖抢走。
　　进攻方瞬间确认，二班班长迅速离场，站在场地边看着有没有违规的行为。
　　宋栖不止跳得高，跑得还快，王泽落地还没反应过来，宋栖已经带着球跑出好几步了。
　　有球员过来拦人，宋栖虚晃一枪，带着球绕过人直冲向对面的球框。
　　傅明鹤不知道怎么打，只能跟在宋栖附近跑，刚开始还有人过来拦他，后来发现没人给他传球，也就都不管他了。
　　但傅明鹤依然很认真地跟着跑，等待着发挥作用的机会。
　　两队人打了个来回，宋栖因为过人的球技被对面针对，在拿到球之后被王泽带人给围了。
　　他的附近都是自家队友，但他却第一时间看向了距离较远的傅明鹤：“同桌！”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越过人墙投进了傅明鹤手里。
　　“来个帅气的三步上篮！”宋栖喊道。
　　傅明鹤愣了一下，在王泽过来抢球之前转身跑向球框。
　　三步上篮？
　　傅明鹤数着自己的步子，走完三步的时候明显停了一下，然后起跳、抬手、抛球——
　　篮球脱手而出，看角度是必然入篮。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篮球的轨迹运动，一班的两分似乎已经到手……
　　然后篮球当啷一声撞在篮板上，反弹过程中被王泽抢到手。
　　“这三步上篮上的……稀碎。”
　　宋栖抹了把脸，又忙着跑过去抢王泽手里的球。
　　张志明跟过来截球，手还没伸出去就被王泽撞了一下肋骨，他踉跄着往旁边退了一步，王泽带着球越过他，站在圈外就要起跳投球。
　　宋栖眉头一皱，跟着球跑了几步，在球下落的时候猛地跃起，拍下了即将入框的篮球。
　　跟打排球扣杀似的。
　　篮球触地反弹，再次落入傅明鹤的手中。
　　本来游离在外围的人拿到了球，四周的人立马都围了过来，傅明鹤手一转，把球传给了不远处的眼镜男周跃。
　　周跃看着文弱，带起球来却是丝毫不含糊，对局势的观测也好，传球的方向总是出其不意。
　　“嚯，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是个潜力股。”周跃进了个两分球，宋栖抢球的时候顺带夸了一句。
　　“相对来说，还是懒得动的。”周跃笑了一下，停在自家场上没有走。
　　总要有人受防线。
　　一班的人带着气，打起球来那是发挥出十层的实力。
　　加上宋栖篮球打的比王泽好太多，两方的比分已经越拉越大。
　　宋栖算了一下比分，打算来个制胜的三分球。
　　他刚准备抬起胳膊抛球，一只手就拉住了他的胳膊肘。
　　粗糙，汗湿，没剪干净的指甲摩刺着皮肤，让人恶心。
　　偏偏身体还侧挡着，旁边的裁判看不见。
　　“想赢？不可能”
　　王泽伸手去够球，却看到了宋栖扭过来的，笑眯眯的脸。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宋栖手腕翻转，球运到右手直接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听着都感觉疼。
　　二班班长吹了哨，比赛中止。
　　“你居然敢拿球砸我？！”王泽捂着自己的鼻子，满脸怒气。
　　“我可没砸，是你自己拉我胳膊，球脱手砸到你脸上的。”宋栖扬了扬自己的胳膊，五个红红红的手指印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你……”
　　王泽抬手就要打，遛了一圈回来的体育老师呵道：“你们干什么呢？”
　　眼见着老师就要走过来询问情况，王泽点了点宋栖：“你等着。”
　　放完狠话就要带人走。
　　宋栖冷笑：“你以为我真稀罕你那句爸爸呢。”
　　“还是疼痛，更能让人长教训。”
　　嘲讽指数直接拉满。
　　“这怎么搞的？”体育老师看着傅明鹤满手的血，还有宋栖红红的胳膊肘，心都要吓出来了。
　　这可是一把子的年级第一啊，高考的大苗子，可不能出意外。
　　“没什么，就是被篮球砸到了。”傅明鹤表示自己没事。
　　“快，去医务室看看，擦点药。”
　　宋栖见缝接话：“那老师我们就先走了。”
　　“赶紧去。”体育老师催促，“最好再去拍个片子。”
　　“小事情老师。”宋栖拉着人往外走。
　　傅明鹤任由他拉着：“谢谢你。”
　　“谢什么，你是我同桌，哥罩着你。”
　　傅明鹤看着比自己还矮几厘米的宋栖，咧嘴一笑，又被疼得“嘶”了一声。
　　医务室不远，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宋栖给人找了个相对温柔一点的医生，随后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大柳树。
　　医生帮傅明鹤消了毒，一边开单子写处方一边叮嘱：“伤口不深，就是破了个口子，吃点消炎药，再外敷点药膏就行。这几天忌油忌辣，不要喝酒。”
　　“谢谢。”傅明鹤接过单子，转身看向旁边的宋栖，“看什么呢？走了。”
　　宋栖回过神：“行，带你去拿药。”
　　“我刚刚回味了一下我帅气的砸人知识，感觉相当完美。”宋栖啧了一声，“不能更帅了。”
　　傅明鹤点头：“确实很帅。如果他找你赔医疗费，你记得和我说，我来给。”
　　“我收着力呢，不可能真砸出来什么问题，除非他有脆骨病。”
　　“总之是因我而起，要是他找你麻烦，你要和我说。”
　　“行。”宋栖笑道，“咱们是兄弟。”
　　“嗯，兄弟。”傅明鹤想笑，但情况不允许。
　　刷卡拿了药，傅明鹤把袋子交给宋栖，自己去洗手间处理一下手上的血和衣服上的果汁。
　　好在天热，衣服薄，虽然打湿了大半，晒会儿太阳也就干了。
　　宋栖看着半湿着的傅明鹤，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不笑反而更帅了，有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淡漠感。
　　“诶！”宋栖拍了拍傅明鹤的肩膀。
　　傅明鹤看向他，眼神疑惑。
　　“你是不是健身啊？又不运动，还有腹肌。”
　　“我不会打篮球，但是每天早上都有晨跑，也会滑冰。”
　　“滑冰诶！”宋栖眼睛亮了，“花滑会吗？”
　　傅明鹤摇头：“不会，我是速滑。”
　　“那更酷了，有空教我滑冰呗。”宋栖羡慕了。
　　“可以啊。滑冰鞋子要合脚，可以提前带你去买滑冰鞋。”
　　“溜冰场冷吗？”
　　“现在的溜冰场都是人造冰，不会很冷，但还是要穿的稍微厚实一些，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摔伤或者被冰刀划伤。”
　　……
　　两人聊着天，没多久就响起了下课铃。
　　学生们从操场回来休息，准备下一节课。
　　傅明鹤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发现已经干了，便和宋栖一起回了班。
　　中午傅明鹤没在学校吃，而是出去了，大概是要回家换衣服。
　　宋栖和张志明在食堂吃完，在宿舍午睡一觉再回班的时候，发现每个人座位上都放了一块小蛋糕。
　　巴法家的，好吃，但很贵。
　　这一班人都安排上，起码花了小两千。
　　“卧槽，什么情况？我们班有未知土豪？”张志明来回看着自己桌上的蛋糕，人都傻了，“妈妈，我还没吃过巴法呢！”
　　宋栖环顾了一下班级，又看了看傅明鹤只放了一杯清茶的桌子：“是傅明鹤请的。”
　　“啊，又帅又有礼貌，还有钱，这是什么神仙富家子弟？！我要给他写小话本！”吴芳芳捂住自己的心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厥过去了。
　　“你少写点话本子，下一个年级第一说不定就是你。”宋栖打趣着，拆开了自己桌上的小蛋糕。
　　奶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蛋糕胚也绵软蓬松。
　　仙品！
　　一班人就趁着还没上课炫起了小蛋糕。
　　宋栖吃到一半，傅明鹤提着一个纸袋子慢悠悠走了进来。
　　土豪进班，欢迎格外热烈。
　　“感谢！傅明鹤爸爸送来的蛋糕！”
　　抑扬顿挫，仿若直播打榜。
　　“也很感谢你们帮我。”傅明鹤戴着口罩，但眼睛还是弯了起来，让人知道他在笑。
　　宋栖在下面憋笑憋得痛苦，在傅明鹤坐下后才低声笑出来：“哈哈哈，你装笑！”
　　傅明鹤无奈：“没办法，嘴一咧就疼。”
　　他打开纸袋子，露出里面的牛乳茶冻：“特地给你带的，尝尝。”
　　宋栖受宠若惊：“还有专门给我的？”
　　“嗯。蛋糕是谢礼，这个是昨天答应你的。”傅明鹤将盒子掏出来打开盖子放到他的桌子上，然后抽出勺子拆开才递给宋栖。
　　清浅的茶香溢满鼻腔，宋栖浅浅尝了一口，牛乳的清甜又占据了味蕾。
　　□□弹弹，超级好吃。
　　“喜欢吗？”
　　“超——级喜欢。”宋栖炫了两口，问道，“要留一半给你吗？”
　　毕竟傅明鹤除了一杯清茶啥也没。
　　“不用，你吃吧。”傅明鹤又弯起眼睛。
　　“看得出来，你真的很想笑。”宋栖笑话他，“但是咱年级第一偶像包袱好重啊，还戴口罩呢？”
　　“这个是真没办法了。”傅明鹤摘下口罩给他看，“嘴肿了。”
　　跟个小馒头一样。
　　宋栖想笑，但嘴里有东西不太方便，差点憋岔气。
　　傅明鹤更无奈了，把口罩戴了回去。
　　斜后方的吴芳芳伸脚踹了一下旁边只会炫小蛋糕的张志明。
　　“哎，你干嘛！”张志明没防备，差点把蛋糕带翻了。
　　吴芳芳比了个“嘘——”,指了指宋栖，低声道：“以我多年的看文写文经验，他药丸。”
　　“哈？”张志明身为一个笔直的直男，不是很懂，“这俩不是很正常吗？”
　　吴芳芳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也。”
　　然后转头和自己的小姐妹分享去了。
　　常年靠窗坐着的周跃吃完了蛋糕，盖好盒子，推了推眼镜：“啊，实体狗粮。”
　　但真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