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夜》莫漠倾衾

6、锦衣

　　后来又有一次白川又被太后召见，薛重则也跟着他和江海宜。
　　在晨仪宫的右侧有一个大池子，池子中夹有一个亭子，江海宜带着薛重便去了用里。
　　“江大人，放子秋一人在那，太后不会为难他吧。”
　　江海宜瞟了一眼薜重“你不信太后？同知就是她放出来的。”
　　“可是……”
　　“别可是，太后乃半个大庆的掌舵人，皇帝都要敬让几分，杀谁害谁易如反掌，况且太后是同知的祖母啊。”
　　薜重听了这话悬着的心刚放下，江海宜又说话了“放了他，就是毛，也同时可以让他去死。”
　　薜重整个跳起来，扯起江海宜的衣领，怒目于他，大吼“你什么意思？”
　　“你猜。”江海宜似乎并不怕薛重。
　　薛重扬起拳头准备砸向江海宜、这时有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袖，是白川.
　　“你们在干嘛？好端端的，为何打起来了？”
　　薜重放下拳头，放下扯江海宜衣领子的手，“子秋，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白川挑眉望向薛重，又瞥见坐于一旁的江海宜，便与他拱手“江大人。”
　　“嗯。牌子收着了？想好了，要是任职便带牌子去登上那儿；如不当就自个收着。”
　　牌子？对了，是阴州的牌子，白川回想了一下“收着了，多谢大人。阴州在下定会赴职，但如今在下身体不适，还需休整，”
　　“行，等好了便去吧。回见。”江海宜和白川互相扶手，便各奔东西了。
　　薛重弄了一辆轿子，二人面对面坐于轿子里。薛重一上轿子便一直盯着白川。
　　“怎么了？这段瞧着我，莫不是起了别的心思？”
　　“别打趣，于秋。太后对你说了什么？”薜重拉紧白川的手搭在膝上。
　　“你自己在说什么？太后是我祖母，江海宜定与你说了，她对我说的无非就是拉拉家常罢了。”白川抽回自己的手。
　　“真的？”
　　“假的，行了吧。”
　　“你知道的子秋。我是信你的。”
　　“嗯，我知道。”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过了会儿，白川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纸，上面紧紧麻麻的写满字，
　　“这是什么？”薛重凑过去。
　　“锦衣卫近些月不是闲的吗？太后今日给了任务。”白川将纸叠好了塞在薛重手中。
　　“什么活？哪里的？”
　　“简单的话。指挥使要把握机会啊。”白川笑笑。
　　“比如呢？指挥使可有些事让同知干的。”
　　“比如……查人杀人，在汕州。刚好离阴州近，我顺便去看一眼。”
　　“查人杀人？我们干的不就是这个吗？说完整些。”薛重将纸展开看了看，叠起放在袖带中。
　　“汕州一帮土匪强抢好，粮食，钱财，一般人家和世家都不放过。汕州民众暴乱，八营压不下来，就来找咱了，让咱查清是谁引起的头，也端掉土匪窝，平息民众。”
　　“土匪？白既清的亲军八营压不下来，难到让我们杀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民百姓？”薛重笑着问。
　　“看他的意思是这样的。土匪帮在汕州多少也算个大部落了吧。找出头头儿，杀鸡敬猴。”白川的手指狠狠的抹了一下脖子。
　　薜重笑了笑:“太后她老人家可真狠心啊！”
　　“嗯，是狠心。对了我的配刀呢？好歹是个同知总得给我配个工具吧。”
　　“对哦，忘了。”
　　“……”白川冷笑了一声。
　　“别这个表情啊，回头补你，再送你一个小玩意，好不好？”
　　“行。我等着。”
　　薜重向外叫:“叶庭深快点。”
　　“好嘞，侯爷。”
　　叶庭深。白川不知道他是谁，但直觉告诉他叶庭深与薜重关系不错。
　　“怎么了？”薜重弹了一下白川的脑袋。
　　“没怎么。”他想了一下又问“叶庭深是谁啊？”
　　“庭深啊，他是我的朋友，又是边陲兵的副将。”
　　“嗯。他是谁家的？住在哪儿？”
　　“他家道中落，虽入仕但白既清不欣赏他，落魄时遇见了我大哥，大哥看他不错便将他入麾下。我记得他本家住于云州,后来搬于顺州。他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了,还未娶妻呢。”
　　“二十啊。是该娶妻了。”白川用手撑着脸。
　　“侯爷，到了啊.”叶庭深拍拍轿子壁。
　　“行了。”薜重跳下轿子，拍拍他的肩。
　　白川也挑帘出来了。他向叶庭深拱手。
　　“这位是…？”
　　“他是白川。锦衣卫的同知。”
　　“白川，他是白子……唔唔唔。”叶庭深被薛重一把捂住了嘴。
　　白川向他笑道“在下正是白子卫嫡次子，白川。”
　　“噢噢。”叶庭深点头，忽与白川对视，觉得那双凤眸满满的杀意，就不敢对视了。
　　“行了，你忙自己的去吧。回见。”
　　“回见。”
　　储物室
　　薜重找到了白川的东西。一件红色劲服，一个乌纱帽和一把新炼的绣春刀。
　　“就这些？”
　　“嗯，还有你同知的牌子。世代锦衣卫都是这样的。”
　　“行。”白川拿了便上后尾去换了。
　　一会儿白川出来了，薛重回首望向他。他感觉白川穿上这衣服不像是锦衣卫，夜倒更像一个勾人心的狐狸：衣服显白川更白了，也将身材的线条勾勒出来了。好美。
　　白川走向薜重，坐在边上的凳子上“今日锦衣卫便要出动了，太后说此事要紧只给五天时间，今夜出发。”薜重回神“噢，行。”
　　白川向外走去，突然听到薛重暗骂了一句，回首“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带一半监察院的吧，另外带着冯玉和顾昭元，他俩该历练了。”
　　黄昏时，锦衣部监察院一半人马已整装完毕，放眼望去一片红黑红黑。
　　白川举起手中腰牌：“我乃锦衣卫新任同知，你们须听于我与指挥使号令。现在所有人带人、带刀、带胶子“足够的吃食，随我与指挥使走官道入汕州。”
　　“是。”震耳欲聋。
　　这时有一只手拉了拉白川的袖子,白川回头看是个样子14岁左右的孩子,后面过跟着一个。
　　“你们俩是……？”
　　“同知公子，我是冯玉，他是顾昭元。我们可以不跟着吗？”
　　白川冷冷望着他的眼睛“不行。你们俩都要与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啊？”
　　“问侯爷去。”白川冷冷地说道。
　　果然如白川所想，两人听了‘侯爷’便面露惊恐，上马跟在队尾了。果然侯爷在这里是管事儿的啊。
　　出发了，一大匹人马在官道奔驰着，耳边听见的只有呼呼的风声与马蹄声。当他们到了汕州时，地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霜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