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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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知道了对方可能不再是原来的张海客，关年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放松的和他说话了，不过为了让自己的局势不那么被动，她还是必须做点事情，于是关年决定找一个安全的话题试探一下他：“你离开吴山居之前有安排好奶酪和汤圆吗？要有人给它们换水加粮才行。”
奶酪和汤圆是吴邪给她买的小猫，现在已经被养成了小猪了。
张海客半点不犹豫：“这个你不用操心，保证你回去它们不会掉一两肉。”
关年不再说话了，她已经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假张海客是拥有原张海客的记忆的，至于是部分记忆还是全部记忆就不知道了。
这个也有道理，她记忆里，吴邪曾经有一次和被天授了的黑瞎子的对话，也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最后还是张起灵感觉出来的，那么，被天授和原主之间大概率是有某种联系的。
是什么联系关年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她吃完了压缩饼干，又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但是这里似乎有某种奇怪的磁场，手表的指针已经很久没有走过了。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但是她打算睡一觉。
此刻连关年自己都觉得她有点心大，一旁已经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的张海客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在这种条件下还能睡觉。
关年很快入睡了。
梦境里她的视野忽然开阔了起来，她的意识似乎长了翅膀，穿过这一条长长的山洞，飞进大山和湖里，窥见了一半藏在水里，一半藏在山里的张家古楼。
她的意识穿过长廊、楼宇，又越过那个挂了很多个张家人被砍下的右手的高台，越过潘子死去山壁，那里仍旧留着他没有被带走的白骨，又越过无数张家的棺椁，霍老太太被砍下头的遗留的尸身……
张家古楼空空荡荡，这里没有任何生灵。
它是一座死楼。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年醒过来，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周围一片漆黑，张海客不见了。
她立刻起身确认了一下，是的，那个被天授的张海客，不见了。
关年检查了一下东西，发现假张海客带走了一些水和干粮，其他的都留下了，这说明，他并不打算走多远。
广西给她一种“这里是老子的地盘”的感觉，所以，无论张海客回来或者不回来，此刻都不会让她感觉到害怕。不过她并没有打算逃跑，她想去看看假张海客到底去做什么了。
这里就一条路，关年根本不用想他会去哪儿，直接也带了一点水和干粮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本身她很熟悉，是张海客，但是发出声音的方式让她觉得很奇怪。
她再往前，手电筒昏黄的灯光忽然被掩盖了下去，前面出现了无数的细小的荧光。
是萤火虫吗？
不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哪有这种密密麻麻的萤火虫，看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关年仔细眯起眼，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很快她就发现了张海客。
这个场景在任何一个人看来都会觉得诡异。张海客跪在地上，双手盘在胸口，眼睛直直的往关年的方向看过来，他的眼里只有眼白，表情看上去像是要来索命的厉鬼，嘴里更是发出奇怪的声响，像是无数昆虫在一起发出的嗡嗡声。
诡异的像是邪教徒的叩首。
如果关年这个时候开了直播，说不定所有的弹幕都会让她快跑。
关年没有跑，她在想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时候跪在这里的是胖子，吴邪会怎么做呢？他会跑吗？
当然不会。
于是她决定学习一下吴邪的做法，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硬邦邦的压缩饼干，大步走到张海客面前照着他的头就是一囫囵。
这已经使出了关年吃奶的劲，张海客被打的翻倒在了地上。
就在一瞬间，张海客的眼睛里有了瞳孔，他的目光立刻朝关年看过去。
周围的荧光忽然开始动了，那些虫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惊醒了一般，同一瞬间，地上的张海客忽然朝她扑过来。这样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关年能反映的极限，她感觉张海客压住了自己，无数的虫子翅膀扑闪的声音传来，密密麻麻，像潮水一样。
她直至现在都没有感觉到危险。
关年甚至有种自己的第六感失灵的错觉。
但是不是的，她虽然觉得广西这个地界非常的熟悉的，但是远比之前更加谨慎——她判断事情看似是第六感，但实际上是从一些细枝末节里去推测危险。
很多人觉得她的思绪和警觉来的毫无头绪，不过对关年来说，发生的这些事情就像无数的交织的网，她顺着这些脉络去推测，最后看到了不同寻常的真相，真相会给她警觉。
所以她知道自己的第六感不是消失了，而是她真的没有感觉到危险。
过了一会儿，张海客放开了她，问：“你有没有事？”
手电筒已经熄灭了，她看不到张海客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显得非常认真。
听到关年没有回答，张海客又说：“刚刚那个虫子是什么东西……”
关年还是没有回答，她也不能回答什么，不过她隐约觉得张海客似乎变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了张海客的喃喃自语：“是天授……我被天授了，对吗？”
他刚刚是为了保护她不被虫子伤害，他已经恢复了清明。
关年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
因为张海客曾多次穿越这个山谷，并没有受过什么伤，所以这个天授表明是无害的，那么在穿过这条山谷的过程中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去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当看到张海客的那一刻起，关年有了一个猜测——这或许可能是天授的某种仪式。
吴邪被天授的时候也曾去做过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要做这种看起来什么用都没有的仪式呢？就算世界上真的有神，神也不应该做无用功，所以关年猜想，这样看起来无用的仪式，或许是用来延长天授的。
关年依旧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和张海客说什么，她目前并不想暴露自己，至少不是现在暴露自己。张海客目前还不值得信任，她对吴邪尚且不能坦诚相告，更何况张海客？
张海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他觉得关年可能被吓傻了。
“别怕，”张海客说，“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在黑暗里，他背起关年，却又听到女孩儿说：“我们的东西还在半路，你把东西扔在半路了。”她说的半真半假。
张海客也没有废话，此刻他还没有从被天授的余悸中恢复过来，立刻捡起手电筒打开回去找装备。他还是背着关年，似乎觉得这样安全很多。
这几个小时，关年觉得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她感觉自己已经真正意义上走到了吴邪的前面，她不再只是从吴邪的意识里了解过去和未来。
她窥见了天授泄露出来的一点秘密。
但是，如果要真的解决这个问题，她需要知道天授的条件，以及……被天授后，他们到底变成了谁。
不是现在，关年还需要更多的耐心，等待更多的时机。
又过了大半天，他们终于从这个山洞中出来了，真正进入了群山深处。
张海客紧张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后面他们再没有休息，张海客也没有放下她，而是一路都背着她。他的身体已经承受到了极限，找了棵树趴下来开始干呕，等缓了一会儿，才开始吃东西。
“草（一种植物），”他说，“难怪我每次穿过来都觉得饿的要死……关年，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关年也在吃压缩饼干——这已经让张海客认识到了关年的好，她从不抱怨环境，也从不挑剔生活。
关年说：“没有啊……我就是睡醒发现你不见了去找你，不知道你在干嘛，但是看起来不清醒的样子，所以才去打了你。”
这是很正常的，在张海客的认知里，关年肯定发现不了他被天授，因为一般正常人谁会怀疑你身边的人忽然被换了灵魂呢？所以张海客并没有怀疑。
如果把张海客换成吴邪关年就不能这么说了，因为吴邪是了解她的，虽然吴邪没有把握关年百分百能发现，但是这样懵懂无知的说法一定会引起吴邪的怀疑。
关年忽然认识到了一点，一旦她更加深入，天书的事情可能真的就瞒不住吴邪和小花了。
可是，她能信任，相信吴邪吗？
人性是很脆弱的，你很难去判断一个人在知道她是天书之后会做什么，是会继续把她当作女儿抚养，还是会做些别的什么事情——比如把她关起来审问，比如以某种奇怪的方式去研究她。
人无法在巨大的利益和诱惑前保持善良，所以皇家少有亲情。
张海客并不知道关年在想什么，他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忽然沉默了，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之中，这是很少见的，关年是配的上宠辱不惊这四个字的。
之后，关年忽然说：“我们得快点见到吴邪叔叔才行，我有事想和他说。”
张海客直到后来才明白了这句话里隐藏的含金量。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