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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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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大是c市综合性最强、环境条件最好的大学,也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
而它对于苏尔尔来说,是不可高攀的。
作为c市本地人,她还从来没去过c大。
早就听说c大附近有一条小吃街,聚集了c市最美味的小吃。
她一直想去尝尝。
所以当江奕白提出时,她心动了。
“我想去。”即使考不上,她也想去看看。
“对了。”苏尔尔想到什么似的,打开手机调出二维码,“可以加个好友吗?”
验证通过后,她先窥探了下他的微信。
头像是一张黑色的图片,什么都没有。
苏尔尔从中感受到些许神秘,她觉得不像纯黑的图。
朋友圈并不是想象中的仅三天可见。
干干净净,一条动态都没发过。
房间里。
陈奶奶一边收拾着社会爱心人士为孩子们送来的衣物,一边望着苏尔尔他们。
心里感叹着:年轻真好啊。
前几天还郁郁寡欢,目光守着门口一天看几十遍,今天终于把人盼来了,她眉眼间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
回到家中,苏尔尔才将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收拾好。
想到江奕白今天精神不佳的状态,不免有些担心。
但他好像并不想提起,所以苏尔尔放弃了发消息问他的念头。
他们俩之间的共同好友就只剩周景哲一人。
可蓦然去问周景哲江奕白的事情,又很奇怪。
在周景哲的认知里,江奕白和苏尔尔只是认识的关系而已。
苏尔尔心中正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
她的手却比脑子的反应更快,脑袋还没发出指定,询问的话语已经被手发出去。
苏尔尔把手机盖放在床上,脸被埋进枕头里。
闷闷的声音从枕间传出:“苏尔尔,你什么时候畏畏缩缩过!”
直到睡觉前,那边才传来回复。
【惊蛰】:好像是和家里闹矛盾了,前几天我也一直联系不到他。
好在没有问她为什么来问江奕白的事情。
【元气尔尔】:知道啦,谢谢惊蛰哥。
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连周围熟悉的人都联系不上呢?
想着想着,苏尔尔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8点。
闹钟准时响起,一段藕白细嫩的手臂从被窝里伸出。
按掉,继续睡。
过了十分钟,第二个闹钟又响起。
又被按掉。
直到闹钟声第三次响起,不能再拖了。
苏尔尔这才挣扎着起床。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整个人还有点不清醒。
今天是她和江奕白约好了要去c大的日子,怕自己醒不来,昨晚还特意定了三个闹钟轮番轰炸。
起床第一件事,先拿起手机看会儿。
消息列表出现了个小红点,是江奕白发来的。
【J】: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下次约。
消息框中冷冰冰地文字让苏尔尔不禁腹诽:现实中那么温柔的人,在网络上如此高冷。
苏尔尔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
她不知道的是,他本就是冷漠的人,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不过是伪装。
得到去不了的消息后,苏尔尔立马又躺回了床上接着睡。
再一次醒来,是因为苏母的电话。
“喂,妈妈。”
“尔尔,你等下去你小姨医院帮我拿一剂药回来。”
之前与苏父争执吵架,让苏母胸闷气结,现在一直在吃中药调理身体。
“好。”苏尔尔答应下来。
出门时还不抓了一把糖。
——
市医院的人流量很大。
即使苏尔尔来过几次,可这嘈杂的人堆,让她头痛得有点找不到方向。
医生、护士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没有人空闲。
眼看问路无望,苏尔尔只好研究起了医院的地图。
手指跟着地图上的路线画了一遍,她觉得自己应该能记住,而且墙上都是有路标的,应该不难找到中药房的位置。
转悠了十多分钟,苏尔尔彻底蒙圈了。
这是哪儿?
她欲哭无泪地想:还是找工作人员问问吧。
转身走向左方的输液室。
本来只想找个人问路,没想到却看到一个熟人。
坐在输液室最里面正在挂水的人,不江奕白是谁。
旁边的人或聊天,或哭叫。
只有他安静坐在一旁,背脊直挺,头微垂下。
仿若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一个人间尘世,一个荒漠孤岛。
输液室的人不多,苏尔尔在江奕白身边的空位坐下。
“滴哒,滴哒。”
最里面只有他们俩,药水滴落的声音入耳清晰。
听到滴落声的频率,苏尔尔微微凝眉,伸手将调节泵的滴速放慢。
感觉到有人在调节自己药水的滴落速度,江奕白愣了一下,不满地扭过头。
看清楚人脸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哪里不舒服?”
苏尔见他一脸惊讶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我来帮妈妈拿药。”
又想到他昨天的状态:“倒是你,是不是昨天就已经不舒服了?”
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就知道肯定是这样。
不免带了些急躁:“既然不舒服,昨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呀。”
“没事,说了要去福利院的。”江奕白说道,“还有对不起,我今天爽约了。”
苏尔尔完全没放在心上,大手一挥。
“那就惩罚你,让我陪着一起挂水吧。”
听到她的这番话,江奕白心底微微动容。
干涸已久的心田突然涌入一波甘甜的泉水,缓缓流入每一道裂痕,从此滋养着心田。
这些年他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一切事情。
因为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
从有记忆开始,每一次生病都只有自己和家庭医生。
父母都忙于工作,不会多问一句。
顶多就是保姆发现他生病了,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
如果没有人发现的话,他会一个人躺在床上等待自愈。
还记得有一次,父亲将感冒传染给了的他。
他睡在床上直冒冷汗,不停颤抖,就连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躺了一天,也没有人发现他发烧的情况。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烧退了些,他下楼准备吃饭。
彼时,父母已经在餐桌前坐好。
江母见他来迟,将他说教了一番。
“还有没有时间观念,今天吃晚餐迟到了三分钟。”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江家的规矩,饭点迟到的人不能再上餐桌吃饭。
江奕白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被母亲打断:“犯错误的人应该受到惩罚,我不想听你的解释,错了就是错了。”
甚至母亲的脾性,江奕白垂着头,低声说:“知道了。”
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回房间。
一整天没有进食,现在饥饿的感觉异常强烈。
他躺回床上。
屈膝至胸前,双手环抱着,不敢动。
他知道运动会消耗能量,能量要靠食物来补充,所以他不动的话就不会饿吧。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江奕白也不敢在床上随意地翻动。
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凌晨。
他是太饿了。
再不吃点东西实在是受不住。
求生欲迫使他偷摸来到厨房里找东西吃。
灶台干净整洁,只有日常做饭时要用到的餐具。
冰箱也都空荡荡的,是个摆设。
江母吃饭要求食材新鲜,厨余垃圾皆由做饭阿姨打包带走。
剩饭剩菜也不例外。
他开始不抱希望的翻柜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发现有袋面包。
应该是做饭阿姨不小心留下来忘记带走的。
他慌忙地将面包拿出来,拿着面包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看了一眼生产日期,已经过期两天了。
别无选择,能够找到就已经很幸运。
包装袋是他用牙齿咬开的,因为手部颤抖的幅度太大。
冰冷的面包顺着喉咙流入食道,痛苦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
好在他身体的自愈能力很强,痛感未持续很久。
“不过你为什么把滴速调快啊,这样对身体非常不好知不知道。”
苏尔尔恶狠狠地说。
顶着一张腮帮子鼓起的娃娃脸,完全没有杀伤力。
娇软甜腻地女声将江奕白从回忆中拉出。
“知道了。”生病时的江奕白异常乖巧,身上的清冷疏离气质尽数消散。
先前来打针的护士见到他调滴速的举动后,已经与他说过一次,但他没有放在心上。
早点挂完水就能够早点回家,即使都是一个人,他更想在家待着。
上大学后,江奕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搬离家中,在c大附近找了套房子一个人住。
江家没有反对,只规定了每周六晚上,他要回家参加家庭聚餐。
来医院里看病的人,大都数都有亲朋好友陪同,面对亲友对生病之人的关切问候,江奕白心中愈发感到寒冷。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也有人陪着。
他心想道:医院好像也没那么冷漠了,因为太阳温暖着他。
苏尔尔宛若一只精力充沛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讲起最近发生的趣事。
许是熟知江奕白话少,苏尔尔一个人讲着也不觉得单调。
她知道他在认真听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