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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睡脸 ...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柳吟秋都不敢从矮柜上下来,对于一个天生惧虫的人而言,那种来自心理上的恐惧,是很难在克服的,眼前的场景对别人而言或许只是恶心,但对柳吟秋来说,宛如地狱。
黑瞎子一直没有醒,他倒在一堆虫子尸体的汁液粘稠中间,彻底没了意识。
“老齐,老齐!”柳吟秋试图唤醒他,黑瞎子若是没有昏迷,他一定不会让心上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柳吟秋蜷缩在角落,一步都不敢动,她此刻多希望黑瞎子醒过来,就像从前那样安慰自己。
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喊,黑瞎子都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被利刃刺穿肌肉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混合着洗澡水以及不知名的粘液,地板渐渐变成了暗红的颜色。
柳吟秋想要求救,家里是有人的,这个时候很安静,她大声呼叫的话,齐伯应该是能听见的,这地方隔音也没那么好。可是,柳吟秋没有忘记黑瞎子之前说过,不可以被任何人知道,他的背后可能隐藏着神秘的身份,他满身爬满虫的怪事,也一定跟他的身份脱不了关系。
万一齐伯并不知情,她贸然呼救,岂不是害了黑瞎子吗?
柳吟秋又在矮柜上待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得不鼓起勇气下地,她必须把黑瞎子抬到干净的地方,然后想办法给他止血,事实上,她也要给自己止血。
好在浴室里还有干净的鞋,柳吟秋点着脚尖,越过那些可怖的虫子,来到鞋架边找了一双穿上。
但她很快意识到,要搬运黑瞎子,只能无限接近虫子,尽管它们都变成了一滩烂泥,但惧怕那种东西的人,不会因为它死了就安心。
而且,黑瞎子185的个头,肌肉又那么结实,柳吟秋想靠自己是不可能搬得动的。
冷汗已经湿透了她的全身,柳吟秋的身体依然还在不住发抖,可黑瞎子的情况不容乐观,没有太多时间给她缓解恐惧。
柳吟秋捂着鼻子,深吸了几口气,谨慎地走到黑瞎子的身边,脚下踩着虫浆的泥泞,胃里翻江倒海的同时,又忍不住的害怕。
柳吟秋总算来到黑瞎子面前,尝试着推了他几下,黑瞎子没有反应。柳吟秋只能尽可能不去关注四周的虫子,将黑瞎子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谁知她刚一使力,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柳吟秋半跪着摔了下去。摔这一跤倒是没什么,但她周围全是被踩烂的蠕虫,手和浴巾全部压在上面,柳吟秋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滑腻的触感和心理上的恐惧同时朝她排山倒海地侵袭而来,柳吟秋尖叫着把黑瞎子丢在地上,直接跑出了浴室。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种事,实在太可怕了,她简直要疯了!
“小姐,你没有事吧?”齐伯的出现打断了柳吟秋正在无限扩散的负面情绪,“你这是怎么了?”
齐伯没有看着她,而是侧面站立着的,因为柳吟秋有些衣衫不整。
“我,我……”这一刻,柳吟秋多想告诉他,里面有虫子,拜托你去清理干净,顺便把黑瞎子给带出来,但最终,她忍住了那份即将崩塌的念头,说,“我没事,和,和老齐闹着玩儿呢,你别在这儿,我们都没穿衣服。”
齐伯应该是听到柳吟秋好几次的尖叫才赶来的,黑瞎子说,别看他一把年纪,齐伯是退伍的军人,身手很好,以前四合院总遭贼惦记,都是齐伯给打跑的,他房间里有一把上了真弹的猎枪。
柳吟秋不知道为什么要骗齐伯,她想,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一幕太过惊骇,让她想要替黑瞎子保守秘密的原因。
齐伯也不好意思多看,他确认没什么事以后,便离开了。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柳吟秋有些后悔,但还是重新回到了对她来说如同人间炼狱的屋子。
柳吟秋看着满屋的狼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黑瞎子还需要自己,她不能一直处于尖叫鸡的状态。
黑瞎子仍然在昏迷,柳吟秋找回的理智告诉她,她是真的没那个力气将人硬扛出来的,就在犯难的时候,柳吟秋突然想到工作室有个运货的板车,她赶紧跑向工作室,将板车推了过来。
黑瞎子真的太重了,她花了至少15分钟才将人顺利搬上去,黑瞎子没穿衣服,加上又有刀伤,显得十分狼狈且凄惨。柳吟秋将干净的浴巾盖在他的腰上,挡住了那个可观的私密部位。
到了这会儿,柳吟秋也顾不得虫了,她竭尽全力的把黑瞎子运回了卧室,先拿医用消毒喷雾喷洒伤口,接着又替他擦拭着那些肮脏的粘腻。
等到黑瞎子的身上基本没有了污垢,柳吟秋才气喘吁吁地将床上用品全都扯到了地上,然后又慢慢地把人放在柔软的被褥上面。
可黑瞎子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从浴室一路滴到卧室,如果不想被家里人起疑,柳吟秋还得花时间去处理血迹。
可她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全身都是虚汗,柳吟秋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如果不能叫救护车去医院,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柳吟秋焦急地拿着手机,她想到了自己父母,他们会不会对这种事有经验呢,可打过去要说什么,告诉他们自己的男朋友被虫咬了,如今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吗?
那也太惊悚了。
就在这时,梁湾的名字映入眼帘,柳吟秋毫不迟疑地拨通了那道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柳吟秋的绝望感又来了,她不甘心地打了两次,第三次的时候,梁湾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出来。
“梁湾,你知道我是从来不求人的,但是这一次,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柳吟秋不等梁湾开口,语速飞快地说,“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只要你还能走路,就马上过来,带上所有医疗用品,如果你不来,我们就绝交。”
柳吟秋这么说,倒也不是完全没过脑子,一来,梁湾以前遇到任何烦心事,自己都会第一时间出现给予帮助,甚至帮她怒锤过渣男,即便凌晨两三点,第二天还有早课的情况下,只要梁湾一个电话,柳吟秋风雨无阻。
柳吟秋从来没有要求过她这样对待自己,今天之前,她也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事情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去为难一个朋友。
她知道这样的要求对朋友很不公平,有道德绑架,不,道德砍杀的意思,但她已经走到了死路。
梁湾认识黑瞎子,她知道他的秘密,那么,让她看到今天发生的秘密,应该也是被允许的范围,更何况梁湾的丈夫跟黑瞎子是一块儿去的云南。
而柳吟秋知道梁湾肯定没有在医院做手术,因为她接了这通电话,如果她在手术当中,肯定没办法接电话
“好,我换身衣服。”梁湾没有拒绝,也没有问我原因,“等我20分钟。”
她住的地方离四合院不远,这个时间点,开快车的话,20分钟绰绰有余。
柳吟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她其实已经做好梁湾会拒绝的准备,也做好了就算黑瞎子的秘密被人所知,也要打急救电话,没有什么比命重要。
幸好,事情的进展还没有走到最遭的那步。
为了节省时间,梁湾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柳吟秋描述了一遍,可她出奇的没有对此做出太大反应,倒是不停的安稳姐妹,教柳吟秋怎么给黑瞎子的伤口做简单的止血和包扎。
柳吟秋找到齐伯,让他拿纱布过来,齐伯没有问她原因,只是祝福柳吟秋,有什么事一定要叫他帮忙,他一直在偏院等着。
这一刻,柳吟秋终于觉得自己不再孤立无援,压抑的情绪逐渐消散。
梁湾到的时候,是柳吟秋带她进来的,柳吟秋看到驾驶室有别的人在,但她没有在意。
“我不知道有没有止血成功,我不会用纱布,就随便缠了一下,但我观察了半天好像出血量缓解了很多。”柳吟秋拽着梁湾一路小跑,“伤口在腰上有一个,那地方我不太懂怎么缠,查了网上的教程,可是怎么都弄不好。”
梁湾的外套快要给扯下来了:“你别担心,他的体制很好,虫子都出来了,剩下的小伤小病没事的。”梁湾想到自己和黑瞎子在古潼京,这个男人的身体里爬满了尸蹩的场景。
“你们之间秘密真的太多了。”柳吟秋感慨了一句,有些小小的不爽快,这样的不爽,反而缓解了压力。
梁湾给黑瞎子的伤口缝了线,涂了药,然后重新缠上了纱布,手法专业又迅速,她告诉柳吟秋,等会儿黑瞎子可能会发高烧,这是正常现象,说明他的身子在抵抗残留在体内的毒素,只要等烧退了就能痊愈。
至于这些皮外伤,梁湾又以“我很了解黑瞎子”的口吻对柳吟秋说,自己见过黑瞎子比现在更惨的样子,他都活蹦乱跳的,让柳吟秋放宽心去睡觉。
柳吟秋没空“嫉妒”梁湾是那么的了解黑瞎子真实的模样,她想自己迟早也会了解,黑瞎子今天本来就打算要告诉她了,只是突然被虫子的问题给中断了。
“梁湾,刚刚电话里我语气不好,对不起啊。”柳吟秋帮她收拾药箱,“我不是真的想和你绝交……”
“没事儿。”梁湾很大度,“难得见你为了个男人这么急。”梁湾看了一眼躺在地铺上的黑瞎子,“他是个好男人,就是有点儿……疯,你们挺配的。”
“什么意思。”柳吟秋笑着道,心情好了一些。
“你也疯。”梁湾埋汰道,“你这么怕虫,竟然为了黑眼镜做到这一步,你第一时间就该给我打电话的。”刚才,她和张日山在新月饭店处理着跟黑瞎子遭遇一样的伤患,手里刚刚忙完,柳吟秋的电话就过来了。
柳吟秋不能对着一个连夜赶来帮忙的朋友抱怨,她为什么这么清楚黑瞎子的性格,更何况,自己还得拜托梁湾做另一件事。
“那个,还有一件事,我请你帮帮忙。”柳吟秋一想到浴室里那堆恶心的东西就又想吐了。
“说吧。”梁湾看出她有所求。
“那你,跟我来一下。”柳吟秋看了看黑瞎子,接着抱走整整两卷卫生纸带着梁湾来到浴室,给她展示了里面的一地狼藉,“你能不能,帮我收拾,我请你吃饭。”
梁湾知道柳吟秋对虫有多恐惧,她来北京读大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北京没什么蟑螂,就算有,个头也很小。
当梁湾看到柳吟秋把这么一大堆虫子一脚一脚踩死的时候,已经非常赞赏她。
“它们有毒,不能活着直接冲进下水道,得用热水泡死之后,再用酒精焚烧。”梁湾一边清理着地板上的虫浆,一边对柳吟秋说。
柳吟秋躲在门外面,撅着屁股,探出半个头:“啊?已经流了很多进下水道了,刚刚我摔了一跤,手上衣服上都沾了点儿,也用水冲进下水道了,不会出现变异怪物吧?”
“一点点没事的。”梁湾叹口气,“你还能开玩笑,说明心情不错,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吼。”
爱情伟不伟大柳吟秋不清楚,但梁湾这时候的形象在她看来就是圣母玛利亚在世,她居然敢直接带着医用手套一把一把地将虫尸往塑料口袋里抓,连准备的卫生纸都没用。
柳吟秋看得胃里又是一阵阵翻滚,不停的干呕。
她发誓,这浴室一辈子都不会进去了。
梁湾熟练地处理着那些虫,最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她还将浴室从头到脚的搞了一遍卫生,拿着酒精到处喷洒。
等她们做完所有的善后,已经是早上5点多钟了,两个女孩子都累得半死。
柳吟秋很感激她,问梁湾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再走,梁湾说还有事要忙,不能逗留,她老公,也就是那个板着脸的张日山,也在车上等着自己的。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那些虫,是怎么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梁湾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帮他割开皮肤,那些虫子就突然全部往外拱。”一想到那个画面,柳吟秋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啊?”梁湾一脸困惑,她记得这些虫子需要特殊的香薰才能引出来,否则会在人体内将宿主吃成空壳,之前去云南了那批人好多都中了招,幸而张日山懂得如何处理。
但她没想到柳吟秋居然自己就把虫子给全弄出来了。
“秋秋,你不用担心黑眼镜,他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梁湾临走之前对姐妹说。
“什么?”柳吟秋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妙。
梁湾压低声音:“他们这次回来,死了很多人,身体里都有虫,张日山也差点染上,好在有人替他驱虫了才没遭罪。”那个人是张起灵。
柳吟秋听得目瞪口呆。
“你现在还不了解他们的世界,等你了解了,就能明白我说的意思。”梁湾道,“我还得回去给其他人处理伤势,要是黑眼镜有什么变化,你打这个电话。”说着,梁湾给我的微信发了一串数字。
“这是谁的号码?”柳吟秋问。
“你别管了,只要你打这个电话,说你是谁,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他们会有人过来帮你。”梁湾道。
柳吟秋没有说话,她脑子很乱。
“那我走啦,你也休息吧。”梁湾跟姐妹道别。
“‘他们’是什么人。”柳吟秋问道。
“‘他们’是……”就在梁湾即将把答案说出口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跟黑瞎子差不多高的男人。
那个男人将梁湾揽在怀里,打断了她的话头。
“张日山?”梁湾有些愧疚的看着他,显然,刚才的事,她不该告诉柳吟秋的。
张日山出现的很突然,柳吟秋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接近这边的,他人就已经站定了。梁湾似乎没有太惊讶,只是低了低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近距离看张日山,柳吟秋才发现他比照片上帅多了,整个人的气质相当好。
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好像也变得生动起来。
“柳小姐。”张日山露出温和的笑容,“瞎子没有把事情告诉你,就表示他有所顾虑,不想你涉险,你又何必多问。”
柳吟秋“嗯”了一声。
梁湾朝她投来一个抱歉的表情。
“梁湾告诉我,你答应做她的伴娘了是吗?”张日山道。
“是的。”柳吟秋说,这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张日山其实早就熟悉自己了,在黑瞎子第一次带她去新月饭店的时候。
张日山又道:“梁湾非常高兴,说明她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希望下次,你不要用绝交这种幼稚的方式威胁她。”他语速很慢,但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张日山!”梁湾轮着拳头对着张日山的胸口锤了一下,“我不嫁你了啊!”
柳吟秋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一个陌生男人拐着弯儿说教,情绪立刻就上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怼回去的话已经到了舌头尖上,但她没有说出来,因为柳吟秋意识到,这个叫张日山的男人,是真的很爱梁湾。
“秋秋,你别听他的,他这个人,简直沟通障碍。”梁湾瞪了张日山好几眼。
张日山对柳吟秋友善地笑了笑,只是那勉强勾起的嘴角,还没黑瞎子不笑的时候翘得高:“就不打扰柳小姐休息了,瞎子托你照顾,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再见面的。”他没等对方回应,搂着梁湾转身走了。
看来是非常不满柳吟秋对梁湾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了。
梁湾一个劲儿捶打他,说这个朋友对自己有多重要,怎么能对她的姐妹那样说话。
张日山也不朝梁湾撒气,直接打横抱起来,惊得梁湾低呼声不断。
柳吟秋看着这一幕,不知怎地,笑了起来。
这个花痴少女,终于扑对人了。
柳吟秋回到黑瞎子身边,就像梁湾说的,他有发烧的迹象了,脸上出了不少汗,柳吟秋打了盆凉水,将他脸上和身上的汗水稍微擦了擦。
说实话,柳吟秋是第一次照顾病人。
她的父母还算年轻,没有什么病痛,老两口互相扶持,根本不需要女儿伺候。
倒是柳吟秋在北京忙工作的时候,老两口经常发旅游照片刺激她。
至于柳吟秋自己,回想起来,她好像很少生病,这辈子吃过最多的药大概是用来缓解姨妈痛的布洛芬。
对了,布洛芬!
柳吟秋拿来一盒退烧药放在床头,梁湾说,这时候就是要让他烧起来病才好得快,如果黑瞎子三天不退烧,才能吃降温的药,但他的身体异于常人,所以退烧药必须按三人份服用。
柳吟秋不知道怎么照顾人才是对的,她特意在网上查了一下,然而面对一个发烧昏迷的人,这时候网络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她还是很用心地在黑瞎子的身上找虫子,虽然梁湾说都干净了,可柳吟秋依然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连黑瞎子头发都抛开看了。
确定没有问题后,柳吟秋才松了一口气,倒在地板上盯着天顶发怔。
她的身上也有汗水,浴室是不敢去了,好在四合院也不止一个洗澡的地方,柳吟秋强撑起来,到家仆们常用的地方随便洗了洗。
等她沐浴回来,黑瞎子睡觉的姿势有些许改变,这表示他的神智应该有些恢复,柳吟秋试探性地喊了他几声,黑瞎子没有应。
柳吟秋把自己房间里的被褥枕头抱了过来放在他旁边,然后慢慢躺了下去。
她第一次看黑瞎子睡觉的样子,那是一张惹眼的睡脸,黑瞎子睡觉的脸和醒着的不太一样,嘴角没有笑容,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看起来有点严肃,细碎的发丝贴着额头的侧脸,将他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衬得格外俊朗。
即使病痛缠身,也依然很有吸引力。
不知道为什么,躺在黑瞎子身边,柳吟秋突然觉得很平静,就好像数小时前经历的那一切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或者,那只是恐怖片里刺激的镜头。
她以为经历了那么可怖的事,自己会受不了,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出阴影,结果等全部都收拾完以后,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反而想到梁湾临走前说的,很多人都死在了虫子上。
柳吟秋心都揪紧了。
“他们”是谁呢?
车队那些人吗?
“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有虫子钻进身体里面去。
柳吟秋睡不着,给妈妈发了信息,告诉她,今天弄死了好多虫子。
她的父母在欧洲旅游,现在这个时间点,那边正好是下午。
没多久妈妈回道:
【北京有什么虫子,别打扰我和你爸逛威尼斯。】
亲妈。
柳吟秋侧着身子欣赏黑瞎子,轻轻抚摸他的脸,倦意逐渐围绕,带着一连串疑问,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折腾了一宿,放松下来,柳吟秋困得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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