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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开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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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已经所剩不多。
可几位当事人此刻还毫无察觉,正在进行开学前的‘狂欢’。
没有作业和考试的困扰,只想着吃喝玩乐。
三伏天,外面站不住人,调皮的孩子也被热的闷在家里,傍晚才出来。
明艳的红霞浸染了半边天,何煜面对这种美景已经见怪不怪。
压根无暇顾及,低头认真做自己的‘炮’。
只听‘砰’的一声响,何煜停下手里的动作,视线一抬,忙道:“老奶奶烧锅,不算不算。”
曹继盛挫败地哎了声,把地上的泥巴抠走。
他们玩的小游戏叫‘抠泥摔炮’,用泥巴做一个碗,底部要捏得特别薄,然后用力倒扣在地面。
底部炸开一个洞,跟你对玩的人就要用自己的泥巴给你补上,洞多大就补多少泥巴。
补的泥巴就是你赢的,厉害的人可以把对方的泥巴全部赢光,反之,则把自己的全部输掉。
没有金钱供应玩乐,他们总能从小游戏的输赢中获得乐趣。
但规则只能是炸开一个洞,如果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洞,俗称‘老奶奶烧锅’,一个洞架锅,一个洞添柴火。
这种情况,不赢也不输。
“我来。”何煜站起身,用力把手里的泥碗倒扣在地。
响声过后,曹继盛发出幸灾乐祸的笑,“比我还多一个。”
何煜看着一个大洞,两个小洞,当即把泥碗抠起来,又往地上摔,不高兴地撒气。
然后捡起,揉捏着,继续做泥碗的形状。
曹继盛接着跟曹倩倩做对家,大家可以两两组队。
一个下去,另一个接着来。
曹继盛在摔出一个洞后,洋洋得意的表情在看见曹倩倩摔出更大的洞后,瞬间滞住。
撇了撇嘴,用自己的泥给她补。
紧接着赢了曹壮后,他又开始哈哈笑。
何煜拿着自己的泥碗,侧头看向旁边安静做‘枪’的曹西辞。
先把泥巴做成四四方方的形状,再用一根细线把泥巴勒出‘枪’的形状。
手艺好的话,这根细线笔直的勒下去,枪的形状也好看,手艺次点的,歪了,再用手捏,去修补。
曹西辞就属于手艺好的,他已经做好两把,一把大的,一把小的。
何煜看中了那把小的,所以接下来玩‘开枪行动’的时候,他直接问曹西辞要,“我喜欢这个。”
曹西辞正在做第五把枪,闻言,头都没抬,“不给。”
给他没什么,但嘴上故意这么说。
不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治治他的小性子。
可他哪里是何煜的对手,“不给也得给。”直接上手,明抢。
“你……”一向在曹继盛面前都很有‘威严’的他,在这碰了壁。
何煜把自己的泥巴给他,拿着‘枪’说:“这些都给你,你还赚了呢。”
曹西辞瞥了眼乱糟糟的泥巴,心道:我可谢谢你,不是很想赚。
本想直接上手夺,但何煜已经拿着‘枪’跑了。
每次在玩‘抠泥摔炮’后,总会延伸到‘开枪行动’,这两个游戏都要用到泥巴,不一起玩实在是不合常理。
五个人分成两队,曹西辞和曹继盛一队,剩下三人为一队。
先划分好游戏的范围,从村东头到西头,以房子或者大树为标记,不可以跑出界限。
然后高喊:“开---枪---行---动---”
在喊的时候就可以跑了,大家分散开,倒数十秒钟再开始攻击对方的队伍。
曹继盛猫在草堆里,曹倩倩躲在墙角,曹壮还在胆战心惊地左顾右看。
何煜藏在曹西辞家屋后,脚步声惊扰了猪圈里的猪。
他握紧手里的‘枪’,屏气凝神,两眼滴溜溜地转。
没多久,不远处传来曹继盛的声音,“biu,你死了。”
接着,就听曹壮气馁道:“你躲在草堆里,谁能发现。”有几分不满,觉得他隐藏的太深,就露出一双眼。
“你都把我暴露了。”曹继盛气急败坏,赶紧换地方藏。
不料,奔跑的途中就被曹倩倩‘击毙’。
何煜战战兢兢地靠墙观察,猜测曹西辞可能藏身的位置。
忽地,肩膀被人拍了下,他扭头,曹西辞笑眯眯道:“我都看你半天了。”
他一直躲在猪圈那,本想直接‘击毙’何煜,但瞥到了藏在附近的曹倩倩,若是暴露,他自己也‘活’不了。
等到曹倩倩跑了才出来。
这个游戏不是只要看见人就可以‘击毙’,原则是得露出身体,无形的‘子弹’才能打中。
如果只看见了身体的一小部分就可以‘击毙’,那就变成了速战速决,没什么体验感。
所以在遇到对手露头的情况下,你可以藏起来,露出眼睛去蹲对方,若对方等不及开溜,一旦失去了掩体。
那么,你的机会就来了。
曹西辞刚说完,何煜立马举起手里的‘枪’,冲着他,“biu---”
曹西辞笑容一敛,“我先看到你的。”
对规则很严苛的何煜,纠正他,“可你没有biu,就是没有开枪,所以是我先‘杀死’你的。”
“……”
曹西辞噎住,竟然无法反驳。
第二局,开始。
何煜趴在一棵大树下面,刚准备起身,就听见轻轻的一声,‘biu--’
他寻声扭头,就见曹西辞蹲在不远处的草堆旁,手里端着的‘枪’正指着他。
愉悦道:“何煜,你‘死’了。”
何煜吞咽了下口水,迅速爬起来就跑,边跑边喊:“我没听见,不算不算。”话音还没落,就跑没影。
游戏继续……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曹西辞专门盯何煜,曹壮路过他都不‘杀’,还挥手让人家快走。
何煜蹑手蹑脚地从墙角出来,刚扭头,一把‘枪’笔直地抵着他的脑门。
曹西辞眉眼含笑,启唇,声音清晰,“biu--biu--biu--”
何煜脸都绿了。
赖皮的结果就是,输的最惨。
最后几局,他都是被曹西辞‘杀’的,耳边的biu--biu声彷佛立体环绕,他都快要幻听。
又是没有体验游戏乐趣的一次,何煜气的把手里的枪折断。
曹西辞倒是笑得很愉悦,“何煜,你聪明的不是很明显。”
???
此时的何煜,很想挠花他的脸。
回家途中,遇到了从田里回来的曹二爷,他扛着铁锨笑着招手,“小家伙们,过来吃葡萄。”
酸涩的葡萄已经完全熟了,不快点摘下来吃,就全便宜了鸟儿。
摘好葡萄,五个人并排坐在院里,听二爷说起年轻时的江湖故事。
将军趴在地上,摇着尾巴,也跟着听。
这条凶恶的大黑狗叫‘将军’,曹二爷亲自给取的威风名儿。
将军本来不凶,但可能上了年纪,有点糊涂,在接连咬伤两个人后,就被拴在了院里。
见人下菜碟,何煜来了几次,它就不叫唤了。
曹二爷手摇蒲扇,嘴叼香烟,翘腿坐在老头椅上。
开始吹牛,“想当年,我……”
何煜兴致勃勃地听着,把葡萄皮吐在曹西辞脚边,要报那几枪之‘仇’。
正暗爽着,曹西辞直接把葡萄皮往他裤口袋里塞。
何煜恼了,要把葡萄皮塞他裤.裆里。
曹西辞攥住他‘行凶’的手,何煜蠕动着嘴巴,想把葡萄皮吐他脸上。
“唔---”
刚张开嘴,就被曹西辞用手捂住,葡萄皮差点顺着喉咙溜进肚子里。
何煜憋红了脸,呛得直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