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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同居室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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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几十分钟里,微墨都在车窗上哈气涂涂画画。一时画个小兔子,一时又画个小乌龟。
她就是个没法儿完全安静的人。
上一年级的时候,老师给她的期末评语是:上课喜欢开小差。
她没办法像别人那样对一件事专注太久,不然就容易失神。比如,她想要专心听课,手里就必须有东西可以玩弄。一节课下来,不是橡皮被小刀划拉成条状,就是作业本碎成了雪花。
这个性子是与生俱来的,没法改,或者说,很难改。不过,这样的性子有好有坏,好处就是不记仇不藏事儿,绝不会让今天的不愉快打扰明天的快乐。
因此,当她洗好澡躺床上时,一个多小时前的别扭已经忘得七七八八,顶多就是某个瞬间闪过一秒不爽的感觉,由于懒得计较,便也持续不久,根本打不到她的心。
惯性驱使下,她本能的往事情的好处靠拢,很快就又能像之前那般享受现状,自得其乐。
为了不让闺蜜担心,她发信息报平安。
【我又想通了,人不能那么贪心,在意是一回事,不能强求又是另一回事。】
【魏如良:我就知道,没有能让你过夜疼的人。】
她回以一个嘿嘿笑的表情。
【魏如良: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不知道,他没说。】
【魏如良:我想去找你玩。】
【还是我去找你吧,去年都说去你家过年了,结果没去,今年想圆梦。】
魏如良老家在四季如春的春城,那里冬季最低也就十度上下,大部分时候都是温暖和煦的十五六度,非常适合她这种畏寒的人。而且,那里过年可以放鞭炮,玩乐项目很多,狠狠吸引着她。
越想心越馋。
这会儿,她已经暂时把那份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于是,当容朝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她就自然地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他正擦头发,抽闲递过来一眼,“随时可以。”
“不想呆了?”他问。
“不是不想呆,就是,趁着年味还没过去,我想去朋友家里玩几天,她初七就要离家了。
这会儿,国内是初三,回去还需要时间,算算,时间还真紧张。
容朝脑子运转比她快,听她说完,便道:“这边没有其他的事,我订票,明天回去。”
“好啊,那先去跟你爸他们说一声吧,不然明天再说的话,太匆忙了。”
她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到门外。
公公容遇得知此事,一点也不惊讶,还说“他能呆那么久,已经出乎我的意外”,并且还让她以后常来玩。
总而言之,这次见父母还挺愉快的,没有想象中的为难,也没有拘谨,就像普通人家那样,和和气气的。
她不由得又对这份婚姻关系感到知足。
回到卧室,她的笑微微凝固。
容朝正躺在床上打电话,说的是公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笔记本电脑上操作。他躺的位置,是中间偏她刚才睡的那一侧的位置。
如果她不睡刚才那里,未免太刻意,而且拿不到被子,睡了,就等于主动钻他被窝……
有的时候,她脸皮挺薄的,最害怕就是应对尴尬的场面。无疑,跟一个半生不熟的人抱在一起睡觉就是尴尬的一种体现。
深吸了口气后,微墨就想借着他分心的功夫,悄悄地、自然地躺进去,然后闭上眼睛睡觉就好。
小碎步前行,眼皮低垂,聚焦棉被,坐在床侧,掀开被子,伸腿。
这一系列的动作被她一气呵成,在她暗暗窃喜要大功告成时,却在往后靠向枕头时,蓦地躺在他的胳膊上。
她像触碰到热锅,猛的弹起,回头看去。
他的电话还没结束,注意力也在电脑上,可却腾出一只手帮她把枕头放好,就放在他的身侧。
“就这样,其他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他把手机和电脑都搁放在床头柜上,扭头对她说:“睡吧。”
她默默躺下,他关灯,也躺下,跟昨晚一样,共用一个长枕头,手臂从她的头顶横过,轻轻地搭在枕头边缘的位置。
她甚至能闻到他皮肤深层散发的木质香味。
空气似乎变得好烫,烫的她无法呼吸。
她抿了抿唇,眼神努力剥开漆黑,打量他的脸。
他闭眼了,呼吸均匀,说睡就睡。
可是,她怎么记得,他的睡眠质量不好?
难道,他也很紧张,只是不表现出来?
不会吧?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她发现容朝的呼吸节奏一直没变,才确定他真的睡了。
她也渐渐困了,想到今早的尴尬姿势,她就在不吵醒他的前提下,努力拉开彼此的距离,最后,勉强避免了肌肤相碰。
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接一个出现,梦里面,她是武功盖世的侠女,挥刀弄剑扫平奸邪,一个厉害的回旋踢过去,踢翻一群小喽啰。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感觉自己把腿抬很高,然后重重地落下,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气声,然后,她翻身,在快要跌落时,被一只手拉回去,如此反复三次后,一双手把她抱起,又躺下,她挣扎了一下,就跌入了第二层梦境。
过了许久后,睡饱的她心满意足地清醒,第一个感觉就是好硬。
床,好硬,又好热。
狐疑睁眼,她猛然间魂飞魄散。
她怎么,睡在容朝的身上?
他一手按着她的后颈,一手禁锢她的腰身,睡得正熟。
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难怪,她醒前的最后梦境是被人丢进蒸拿房里。
住寝室时,室友说她睡觉不安分,喜欢蹬脚。有一次,用力蹬床板,把整个寝室的人都吵醒了。
昨晚,貌似重复上演了。
她悄悄往容朝的腿看去,果然看到他右腿上有一块小小的淤青,心情顿时一沉。
她缓慢又努力放轻动作,想从他身上下去,期间不免发生摩挲的动作。
突然,她不敢动,再不敢动半分。就那么瞪直了眼,僵硬地趴在他身上,虽然看着他,可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她听说过男人晨间最容易有反应,此时感受下来,证实确有此事。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微墨既喜又尬,喜的是确定自己嫁的不是机器人。可眼下,怎么脱出这个尴尬的困境?
思来想去,只有当做不知道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思及此,她也没看他,不管他醒不醒,便一股脑翻身下床,连鞋也没穿,就跑进浴室里面。
二十分钟后,她磨磨蹭蹭地开门出去。
容朝居然比她动作迅速,去了隔壁的客房洗漱,此时正背对着她,穿上一件质感高级的黑色毛衣。
他的背部肌肉线条很明显,一直延伸到腰身往下,劲瘦的腰看起来很适合穿那种古代束腰……下一秒,绵软的黑盖住妖冶的白。这一瞬,坚硬的触感在微墨脑子里一闪而过,把她瞬间拉回躺他身上那时刻。
她又返回去洗了个脸,而且用的是凉水。
早饭期间,她与他的家人话别,基本没跟他说话。
去往机场的路上,也是低头看手机,装作专心致志。只是,看着看着,脸就莫名红到脖子根,比围脖还红。
不过还好,他貌似并不在意。
她没发现,在她扭头赏雪时,男人的目光悄然而至,定格在她发红的耳朵上,不免,温软些许。
又是一次漫长的机程。
容朝临时有要事去处理,而她也要赶着赴约,两人就在机场分开。
落地春城时,她想起上次说的话,就给他发了条信息报平安。
【安全抵达。】
他回:好。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微墨盯着他们的对话失神,忽然想,有没有那么一天,他们的对话内容能丰富多彩一些?
不容她多想,魏如良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好歹是个艺人,没法儿直接来接她,就在机场外的车里等候。
春城果然四季如春,她一上车就卸下两层衣服,换上轻便爽快的长衫单裙。
“你家那位呢?我还以为你带他来呢。”魏如良发动车子。
微墨说:“他有工作要忙。”
“工作还能比老婆重要?”
“那当然了,没工作了,他怎么养我?”她笑。
“呵呵,你家那位的财力,就算十辈子不工作,也都养得起你,你又不是购物狂,估计都没花他多少钱,我觉得吧,你们花钱最大的地方,应该是以后养孩子。”
微墨眼波一震,然后是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去往乡下的路程有点远,魏如良担心她饿,中途下车给她买了一份吃的,递给她时,终于发现不对劲。
“你在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在闺蜜面前,微墨也不藏着掖着,便十分诚恳地问道:“阿良,你说,做那件事时,女方是什么感觉?”
“什么事啊?”
话刚出口,魏如良杏眸微眯,顿时醒悟,便露出坏笑,一手关了车门,一脸神秘兮兮地笑道:“怎一个,爽字,了得。”
微墨扬起羞赧的笑,却还是没羞没臊的追问:“会疼吧?”
“嘿嘿,那种疼啊,跟一般的疼不一样,反正,你到时候就懂了。”
她补充道:“不过你得跟喜欢的人一起做,跟没感觉的人一起做这事儿,很无聊,很空虚,很烦躁,我跟前任快分手那段时间,他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无比的烦。”
“那,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身体有反应,却不行动,是不是因为不心动?”
“是吧,不然就是他身体有毛病,我刚跟前任在一起那会儿,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块,不需要碰在一起,看一眼就能滚床上。”
微墨又有点小失落了。
同样,她的自我疗愈机制一启动,这份失落就在魏家人给她的热情招待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魏如良带她去钓鱼。玩得尽兴时,她忽然想知道容朝在干嘛,于是就拍下自己的战绩发给他。
消息一出去,她的心思一半都飞远了。
十分钟后,他终于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