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遇见风》玄同懒懒

5、第四章

　　浓烈的暑热持续了很多天，强热的紫外线丝毫不减威风的出现。炎热的天气，海子桓处理完咨询室的工作后，便开车去了好友的静心疗养院。他与林方菲医院一别后，已有些日子不见，他将她姐姐从医院接去了疗养院，还未正式通知她，思来忖去，觉得该知会她一声，便拨通了她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只得给她发条短信：你姐姐我已经安排到我好友的静心疗养院了。
　　海子桓办完入院手续，去到病房时，却见林书君坐在窗前，很安静的呆呆望着天空。
　　这里的环境喜欢吗？他蹲在林书君面前。她望了他一眼，便又望去了天空。
　　你妹妹希望你能好起来，不为她，为你自己，试试好吗？他用商量的语气问她。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看着天空。
　　我带你去院子里转一转，看看花草。他饶有兴趣的为她讲述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她的目光会随着他所指的方向微微一动。
　　生活磨砺着每个人不住成长，最直接的表现便是职场。林方菲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总，我想我们必须谈谈。对方转动她的座椅，与他正面相对，脸几乎贴上了她的脸。她执意后退，从椅子上站起身：任总有何交代？
　　你似乎对我有敌意？任浩开门见山。
　　您多虑了。她燃起一支烟：我们都在为公司做事，做好分内事罢了。
　　OK，今晚想请林总赏光共进晚餐，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对方的意图，她摸不透：为任总接风洗尘是应该的，我会安排好公司同仁一起前去为任总接风。
　　sorry，我想我没表述清楚，我想邀请林总单独晚餐。任浩接过她手中的烟，抽了一口：想与林总交个朋友。
　　对方的企图心，她已明了，却不好拒绝：看来我必须得去喽。
　　谢林总赏光，地方我会安排。对方没给她任何回绝的余地，人已离去。
　　海子桓安顿好林书君在疗养院的事情，便回了趟家。海飒和海容都在。
　　小叔，菲儿的事怎么样了？海飒近来被一莫名其妙的小男生缠着要跟自己学徒，实在躲不开便请假躲灾一天。
　　爸，我姐说的那个菲儿姐姐我也很好奇，什么时候有机会让我也见见。海容撒娇的环住他的脖子。
　　我打电话给她没人接，擅自做主将她姐姐挪去了疗养院。海子桓在厨房择菜准备做饭：中午想吃什么？
　　只要是我爸做的，我都喜欢。海容啃着苹果说。
　　小叔，我觉得这事还是跟菲儿说声比较好。海飒太清楚她的脾性了：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那好吧，你跟她说吧。他顿了一下，回答说。
　　林方菲接到电话，沉晌了片刻：海飒，替我谢谢海叔叔的帮忙，我相信他。只要是对姐姐有帮助的，我都不反对。
　　海飒将原话转告给他。他没有说话，将手中的铲子递给了海飒：替我看着点，我去看看你小婶。
　　每到中午饭食的点，他都会在妻子床前坐上一会儿，为她擦身体，剪指甲，整理面容。
　　她已经躺了十年，他每天都不厌其烦跟她说话：海心，我回来了。今天海容说要吃你最喜欢的柴鸡汤，我炖着呢，你要不要起来吃点？你没胃口，不想吃。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
　　他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像在认真听她讲话。
　　海容和海飒凑在门缝看着他，海飒小声问：小叔每天都这样吗？
　　自从我妈躺在病床上，我爸每天都这么跟我妈交流。海容将门合上：我爸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在妈出事后，整个人都变了。
　　黑色的夜幕很快便笼罩住了滨城。林方菲应邀跟随任浩去了家西餐馆。用餐前，任浩邀请她赏光跳了一支舞，舞姿令两人贴的很近，近到林方菲可以从任浩的目光中见到一团火，炙热的像是要灼烧了她。林方菲顿然一怔，在她未来得及反应时，属于情人的吻被迫献给了这个她一无所知的男人。
　　她惊慌的一把推开他，带着避之不及的恐慌从那家餐厅逃了出来，外面却下起了雨。在她无助的时候，习惯性的会给海飒打个电话：你在家吗，我来找你。
　　我在我小叔这呢，要不你也过来吧。海飒坐在餐桌前拨弄着碗里的饭说道。在听到海子桓时，她冷然一怔，犹豫道：不太方便吧。
　　海飒见到海子桓的示意说道：没事，我小叔让你过来呢，说有些事想与你谈谈。
　　林方菲坐在车里，透过后视镜望着自己一身的狼狈，怕回到沈姨的住处，令她担心，索性妥协道：告诉我地址吧。
　　四十分钟后，她站在门前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敲了门。
　　我去开。海容蹦蹦跳跳跑了出去：你就是我姐经常提到的菲儿姐吧？
　　来开门迎接自己的女孩长得很像他，林方菲莞尔一笑点头：这么晚了，打扰了。
　　姐，你都淋湿了，赶紧进来吧，我找身衣服给你换上。女孩热心的牵着她的手进屋：爸，赶紧给菲儿姐准备点驱寒的姜汤，我带菲儿姐换身衣服，要不然她非得感冒不可。
　　林方菲每次见他的时候都异常窘迫，这次也不例外。她在敲门进来前，一直淋着雨。她不曾想过那个初次见面的男人除了想夺去她工作中的存在外，竟还想霸占她仅有的一点自尊！
　　我去看看菲儿。海飒也跟着进了海容的房间。客厅一下空了下来。海子桓燃完一支烟后，起身进了厨房。
　　菲儿姐，你比我瘦，穿这件可以吗？海容找出一件素白的T恤。海飒将她湿漉漉的头发吹干，简单的马尾加上简单的T恤，她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的模样。
　　好久没见你这模样了，真有些怀念。海飒透过梳妆台的镜子仔细观赏说。
　　我都快忘了自己也曾年轻过。她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
　　海容，姜汤煮好了，你出来端进去吧。林方菲听见海子桓在门外敲门说。
　　海容出去了，留下她和海飒。她靠在海飒怀里：今天发生了很多变故……公司来了个空降司令，第一天来，不知道是给我下马威还是要玩弄我？
　　她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对方压迫而来的气息：他吻了我。
　　被他强迫了？海飒透过镜子，从她倦累的面容上瞧出了一二。
　　我该避而不见，还是？我现在好乱。她抬头向海飒寻主意：我该辞职吗？
　　你跟着那个米海树建功立业也有四五年了，他都没办法让你升职，你在那里提升的希望怕是很渺茫了。出来吧，正好我要出国游学，跟我一起去散散心。海飒建议道。
　　我怎么走的了，书朋哥出国念博士还要三年才能回来。沈姨自从书君姐出事后，一直身体不太好，还有书君姐，我怎么能抛下她自己去快活呢！林方菲有太多不该她承受的痛苦，却无法改变眼前的这一切。
　　你姐姐的事让我小叔来帮你吧。今晚什么都不要想，过了今晚再说。海飒牵着她的手去了客厅：“海容，让菲儿坐下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海飒给她碗筷：尝尝我小叔的手艺。
　　海叔叔，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她放下抵触的情绪，努力做回原来的自己。
　　没关系，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欲起身离开，她的一声“谢谢”令他脚步一缓。
　　姐，你和菲儿姐今晚留下陪我好不好？海容托着腮哀求道。
　　可以啊，反正明天休息。菲儿，给沈姨去个电话，一起留下吧。海飒也很久没跟她聊聊了，借着这次机会，聊聊她心中的打算。
　　她犹豫了一下，很快便答应了：好啊。
　　爸，今晚能不能请你去我的小床睡，你的大床给我们。海容急忙挽住海子桓的胳膊撒娇道。
　　我去给你们换新被单吧。他没有拒绝，径直去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