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他是真的会》山有灵犀

6、道歉

　　“这孩子怪可怜的。”她系上安全带，重新启动了车子。

　　“有什么好可怜的？你不是说人家很厉害，人家爸妈也很厉害吗？”姜淮不屑道。

　　“他爸妈离婚了。你杨阿姨说，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转到你们学校来的？”

　　“啊？这也太幼稚了吧？再说了，看不起谁呢？我们学校怎么了？”

　　“说人家幼稚？你不幼稚？人家以前是一中的年级第一，转来你们学校，你说你们学校怎么了？九中九中，九流高中！”

　　“你也这么说，你还是不是我妈了？”

　　“不是！别叫我妈！”

　　“……”

　　公交车开得慢，他们跟公交车顺路，路口红灯时，正好并排停着。

　　姜淮抬头，正好看见司白面朝他的方向站着，一手抓着横杆，一手扣着书包，眉宇间是习惯性地冷傲，只是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他。

　　回到家才发现，他们家的萨摩耶回来了，这傻狗之前乱吃东西，在宠物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姜淮直接扔下书包，抱着狗狗在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滚了两圈，“多多多多！想死哥哥了！”

　　“玩一会儿赶紧上去冲个澡吃饭，吃了饭你负责遛它啊！”汪梅趿着拖鞋，解开头发，往楼上卧室走去。

　　吃过饭，遛了狗，就到晚上七点多了，天色黢黑，但被城市灯光染成了橘红。

　　回来的路上，汪女士正好遇上了同去散步的杨阿姨，二人就站在院子前的草坪上聊了起来。

　　姜淮把多多带回窝里，回了卧室，正准备去洗澡，忽然看见对面阳台闪动着一个小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司白靠在阳台的墙上，身后的卧室没开灯，没戴眼镜，手中夹着一支烟，漠然地偏头看着西边的夜空。

　　从动作来看，绝对是惯犯了。

　　姜淮得意洋洋地走上露台，感觉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真看不出来，一中的尖子生竟然还会抽烟！”

　　司白略微狭长的眼睛，极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是经常逃课吗？”

　　姜淮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对自己的不利，回道：“关你什么事？”

　　“你看着像经常逃课的人。”

　　“……”姜淮不爽道，“老子根本没逃过课！”

　　“没逃过课成绩还这么差？”

　　“艹了，老子成绩差关你什么事？”姜淮彻底火了，“你不也会抽烟吗？”

　　“我抽烟关你什么事？”司白把问题甩回给了他。

　　“……”姜淮气得捡起脚边的高尔夫球就朝他扔去。

　　司白躲都没躲，轻轻抽了口烟，旁边阳台的玻璃门哗啦一声，碎了。

　　旁边草坪上跟杨宁聊天的汪女士一眼就看到儿子恣意的举动，脸色一变，暴呵：“姜淮！！！你在干什么？？？”

　　躲在露台的姜淮缓缓起身，其实，把球扔出去的瞬间他就后悔了。“怎么了？”拖长了声调，一副明知闯祸但为了面子还强撑无所谓的样子。

　　“你给我下来！！！”汪女士怒道。

　　司白嘲讽一笑，姜淮忍不住又朝他竖了中指。

　　看到这一幕的汪女士顿时更气了，叉腰指着他，“一分钟之内站到我面前，不然下个月零花钱你别想了！”

　　少年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正是应了那句话，从前他是个王者，后来他妈来了。

　　姜淮灰溜溜地下了楼，站到汪梅面前，杨宁倒是好脾气，还是一副温和的笑脸，劝汪梅别太生气。

　　“你刚才在干什么？”汪女士冷冷问道。

　　“没干什么。”姜淮低着头。

　　“没干什么要打破杨阿姨家的玻璃？”

　　“……”

　　“十几岁的人了，还跟小朋友一样！不知轻重！”

　　姜淮下意识朝司白所在的阳台看了一眼，然而那里并没有人。

　　“好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杨宁劝道。

　　“给杨阿姨和司白道歉，然后把碎玻璃打扫干净，赔付新玻璃的钱，就从你的零花钱里扣！”汪梅严厉道。

　　“不用！小孩子的玩闹而已，这么见外干嘛？”杨宁拉着汪梅说。

　　“不行，做人做事都是要有行事准则的，我对他已经很放纵了！”

　　姜淮撇撇嘴，让他给杨阿姨道歉，赔钱，都可以，但是给司白道歉？他下不去嘴。

　　“你听见没有？？？”汪梅又是一记河东狮吼，正好小区另一边的路上还有人散步，都看了过来。

　　“杨阿姨，对不起。”姜淮说。

　　“好了好了，下次乖一点，别再惹你妈妈生气了。”杨宁说。

　　汪梅朝杨宁的别墅侧了侧下巴，“现在去把碎玻璃打扫干净，别忘了向司白道歉。”

　　姜淮磨磨蹭蹭地朝杨宁家移动，汪梅催促：“快点！！！”

　　他朝杨阿姨家的保姆要了扫把和簸箕，保姆一直跟前跟后地说不用他弄，让她来弄。

　　走到司白的房间门口，他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准备，这没什么的，本来打破他家玻璃就是自己错了嘛，啊，可是如果这丫的不把他惹火了他也不会这么冲动啊？总的来说，责任有没有可能五分五呢？真踏马纠结！

　　姜淮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几次想掉头就走，保姆还在旁边劝他不要弄，交给她就行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房门打开了，司白从里头出来了，那是个卫生间，他应该是冲了个澡，脖子上搭了个毛巾，头发还带着水汽。

　　“你们在干什么？”他问。

　　姜淮立即扔下扫把和簸箕，转头就走，他感觉自己没脸，太丢人了！

　　然而刚下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喝茶的杨阿姨和汪女士。

　　“就打扫好了？”汪女士问道。

　　姜淮站在楼梯口，憋屈死了。

　　“你说你，非要为难他做什么？这么大的孩子自尊心都强的。”杨宁说。

　　“还没打扫就快点去，弄坏了东西就要赔，做错了事就要道歉！”汪梅说。“听见没有？”

　　姜淮胸口用力起伏了两下，转头往楼上走去。

　　房间门打开着，司白不在，保姆正在里头清扫碎玻璃。

　　地上的玻璃不多，主要是碎渣，因为门只破了一个圆形的洞，周围有一点点碎裂。

　　“阿姨，我来吧。”姜淮从保姆手里拿过扫把。

　　保姆拗不过他，只好在一边盯着他别弄伤了自己。

　　他扫完，又要去拿拖把，被保姆抢先一步，“好了好了，剩下的我来吧，你去把那些玻璃倒了，厨房里有专门分类的垃圾桶。”

　　姜淮提着扫把和簸箕走出房间，司白端着水杯正好从走廊的另一端走来，两人狭路相逢，都停了一下。

　　姜淮捏紧了手中的扫把柄，微微侧开头。他能感觉到司白经过时，带起了一股小小的冷风。

　　他低着头，快速下了楼，没理会汪梅的叫喊声，去厨房把玻璃倒完，直接离开了。

　　回到家，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间，把露台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没一会儿，汪梅也回来了，先是敲了敲门，然后直接进来了。

　　姜淮正在打游戏，沉着脸。

　　汪梅在他身后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妈妈刚才替你向司白道歉了。”

　　姜淮的手一抖，操控的角色顿时被人打死了，他倔强道：“谁要你替我道歉了？”

　　“孩子做错了事，孩子不道歉，家长就要道歉。”汪梅的声音非常柔和，也没有了在外头的那种严厉。

　　姜淮的眼眶顿时红了。反正他的性格就是有点吃软不吃硬。

　　汪梅看他一动不动，起身走到他身边，摸了摸头，温柔道：“宝宝，事情可以有很多种方式解决，妈妈不管你跟司白发生过什么矛盾，但你的这种解决方式就是不对的，就算你曾经是对的，别人也会认为你是不对的。”

　　看他还不说话，汪女士又道：“男孩子脸皮要厚一点，你是男子汉啊，道个歉有什么的？你拿得起放得下，别人还要夸你有气度，有魅力呢。”

　　“对不起。”姜淮红着眼睛说。

　　汪女士又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跟妈妈可以不用道歉。”

　　游戏失败，姜淮又开了一局。

　　“喝了牛奶没有？妈妈去给你端上来。”汪梅说。

　　“没有。”姜淮说。“一会儿我自己下去喝。”

　　“好，要记得啊，睡前喝牛奶才能长高。”

　　“我现在也不矮。”不耐烦的声音。

　　“可以长更高。”

　　“……”

　　隔日周考，姜淮顶着两黑眼圈出现在了教室。

　　“卧槽，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高天天夸张地问道。

　　姜淮皮肤白，黑眼圈也更明显点，他瞥了眼已经坐在位置上的司白，没有回话。

　　“还能干什么？不会是又通宵了吧？”何飞文转着书说。

　　“知道还问。”姜淮说。

　　三人瞎聊了会，上课铃还没响，数学老师就拿着试卷出现了。

　　“怎么有的人课桌还没有清理？不想考了是吧？”

　　数学老师把试卷摔在讲台上。后排的几个老油条这才停止了多方会谈，把书都搬去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