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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皇宫偷窃案 ...

  •   朱稚楚见人走后,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心下暗暗思忖。

      要是单自卿真的信了自己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今天也算没白来。明面升职加薪,皇帝另眼相看,实则引火上身,岌岌可危,这团火就是二皇子。

      二皇子和胡贤林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利益关系,要不是靠着二皇子的照拂,官官相护,这胡贤林根本无法接通这暗地买卖,这也是后来单自卿站在二皇子一队,听二皇子的幕僚说起的,她悄悄躲在暗房听去了不少。

      害群之马一日不除,便会妖风四起,她今日也算做了件好事,想起单自卿恼羞成怒的样子大快人心,哼起小曲起身朝门口走去。

      刚打开门就看见月七琅懒洋洋的靠在墙边,邪魅清冷的凤眼夹杂着玩味的斜瞥她,他左手拿着一包装着玫瑰饼的油纸,右手捻着造型可掬的点心往嘴里送,姿态慵懒毫无拘束,含糊不清开口“谈完了?瞧着这么欣喜,想来应该是不害怕家法了,现在已经误时两炷香了”

      朱稚楚望着他一愣,眼神复杂,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她刚刚说的他又听去了多少?会不会向二皇子告密?思绪万千。

      月七琅见她不说话也没在意,面上仍旧是一股子玩世不恭的痞气,抬脚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几步,不一会又倒了回来,弯下身子盯着她眼睛看,他眼眸里中的女子似乎被吓了一跳,神色张皇失措,撇开头不看他。

      月七琅看到她这模样薄唇微微上扬,轻笑道“这玫瑰饼替你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就是腻得慌,吃多了就厌了。我瞧小姐恹恹的样子,要是怕家法就像往常一般,推到我身上就是,大可不必做出这幅缩头缩脑的丑态”

      朱稚楚愠怒的看着离去的背影和丢给她的玫瑰饼,这人到底有没有听到那些话,要是听到了也作罢,想个法子将他囚禁起来,让他出不了府,再说了,家法她根本毫不在意,随便撒个娇父亲就会心疼不已,还有谁缩头缩脑了,真是竖子无礼!

      无独有偶,私下贩盐一事也另有人在谈论。

      黄梨木雕花椅上坐着一名青年男子,正是单府大少爷单莫,眉眼修长疏朗,眼里的光彩如润玉那一点微微的莹泽,周身透着一股书卷之气,姿态优雅的逗弄着笼中的白鸽,白鸽扑闪着翅膀去啄他手中的野果。

      “少爷,这胡贤林果然暗地勾结外商串通一气,私自以高价贩卖私盐,贪婪无厌,这是这几年他贪污的账目”

      一名长相普通的奴仆将账本递男子,眉开眼笑道:“胡贤林身为监督官竟私下贩盐,提高盐价,压榨庶民,这要是告到皇上那,少爷你又该升职了”

      “普天之下,无官不贪。这次可不会升职,理应降职,不过也该从位置上下来了”单莫随意看了一眼账目就丢在旁边,右手转动着菩提子,瞳孔闪烁着睿智的流光,深不可测。

      暮色四合,天色渐暗,此时两人才刚回府。

      严管家看两人回来如此晚,脸上终于露出点喜色,忙不迭上前微躯道:“小姐,老爷让你回府就去书房找他”看朱稚楚没说话,又继续说“恕老奴多嘴,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要是迁怒小姐,也应多忍耐点性子,不要往枪口上撞呐”

      严德从小看她长大,视如己出,对朱家也是尽心尽力,事必躬为,算是这个家中劳苦功高的老臣,所以无论她对下人责问打骂,还是拳脚相踢,也不会为难严德,反倒颇为尊敬他。

      朱稚楚露出熨帖的笑,将手上的玫瑰糕点递给严管家,吩咐道:“我知道了,对了严伯,你去和方姨知会一声,晚点我过去寻她,这点心给她带去”说完便往书房的方向抬脚走去。

      月七琅见状也起步慢悠悠跟上。

      注意到身后的人跟着自己,女子美眸一闪,转头对他温声道:“这次是我误了时间,与你无关,你不用随我去找爹爹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明丽的脸蛋露出灿烂一笑,恍若三月春来,竟比周围开的花还要亮眼几分,就连身上的装饰品也没那么俗气了。

      月七琅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怔了怔,复而抬手抵在嘴边轻咳几声,眼眸仿佛入两团灼灼星火般盯着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小姐最近几日倒是让我大开眼界,行为举止真是和先前判若两人,莫非又故技重施,恶鬼缠身了?”

      朱稚楚愕然,突然想到年幼时,因为自己特别喜欢话本达到如痴如醉的地步,那天一时兴起,故意对月七琅说自己被恶鬼缠身了疯疯癫癫追着他跑,还去掐他脖子不许他跑,对他说了好一通鬼故事,没想到竟真的给他吓出一场病来,油然记得他当时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爹爹为此还大骂她一顿。

      她略微停顿一会笑道:“过往如云烟不值一提,再说这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人心都会变何况人呢?不过...眼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想让月侍卫帮个忙....”

      也不等他回答,猛的朝月七琅靠了过来,身上带有一股女子的清香扑鼻而来,鲜红的樱桃嘴张张合合,在他耳畔低声细语,吐出的热气弄的他身体一僵,微皱着眉头,面带不满的往后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让我给你的狗建房?”他朗声质问,语气猜不出是怒意还是讥讽之意,好看的凤眼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扫视她。

      “是啊,要是你还没听清楚要求,我再交代你一遍,反正对于月侍卫来说,应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对吧?”朱稚楚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双眼扑闪,乖巧可人,等着他回复。

      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月七琅总是觉得面前的人笑的十分狡黠,但又无可奈何。

      月七琅微垂着眼,遮住瞳眸中涌动的暗流,眯眼看她,最终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朱稚楚不仅要他修个精致绝美的狗屋,还需要在红木中将她与小狗的模样雕刻表面,刻的必须神似还应在内侧也一并刻上,外形结构上也需分二层,第一层小狗的住睡,第二层放投食槽,要求三日内完成,要是时日之内完成不了,则幽禁一月不得出府。

      这虽然听起来无理取闹,强人所难,但这正好是她乐见其成的效果,月七琅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从不犯错,她不能无中生有,只能另逢其道,目的只有一个,不能让他出府告状。

      朱稚楚气走了月七琅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书房,她爹可不是罚她,不然就应该召她去大厅了,边走边思索着前世漏掉的记忆,果不然心中陡然想起一件事,她怎么能忘记这件事!皇宫盗窃案!

      听闻当时国库众多金银财宝不翼而飞,盗窃者下落不明,案子愁的无法推进,直到最后被一名打水的宫女在井中发现,上报朝廷,才得以破案,最后查出是看守官所为,皇帝勃然大怒,雷厉风行的将主谋的几名官员斩立决,其余看守官员以失职之罪一律革职,永不录用全员下马。但不巧的是其中的一人是朱老爷提拔上来的,朱家死对头户部尚书王建兴借机向皇上参劾了他一本,说朱文清有眼无珠,乱用贼子不安好心,唯恐朝廷不乱,当与之并罪。

      朱文清敢怒不敢言,事情已发酵成现在的地步,再辩解也无用。

      也亏皇帝念在朱文清是自己的妹婿,从轻处理,将朱文清一品少傅降职到三品尚中令,俸禄更是少了一半,导致之后的朱府吃食和饰品都大打折扣。

      第一个不喜的肯定是朱稚楚,还每日使性子说朱文清老眼昏花,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还被自己女儿这么说,怒火中烧,打了朱稚楚一巴掌,也是从那天起,两人的关系就如冰窖一样,不温不火,以至于后面她嫁到单家,也再没与爹爹说过话。

      朱稚楚推开书门,一双眼睛往里面探去。紫檀木香案上的人手持笔游走,面白无须,眉目清正,背挺的直直的,一丝不苟。眼底的怒意似乎还未消散,连有人走到面前也浑然不知。

      朱文清从小饱览群书,精通史书与经书,可谓人中翘楚,家族对他寄予厚望,十九岁那年以殿试一甲成为状元郎,后被调出外省当地方官,因治理水患有功和治省有方便调回京城,后又建功无数,兢兢业业,平步青云,成为如今的一品太傅,赐予府邸还将云郡主许配给了他,两人情深伉俪,令人羡慕不已,就怪云郡主早年去世,只留下一段良缘佳话。

      云郡主是先皇的亲妹妹,先皇对她十分疼爱,也是朱稚楚的亲生母亲。

      朱稚楚是昨日才惊醒来的,只跟朱文清匆匆见了一面,他忙着上朝,可对于她来说几乎绝对不会想到还能再见到那个心口不一的老头,当即泪流满面,掩面而哭,直到真的失去他们了,才明白自己不该和他怄气那么久。

      “爹爹可是有烦心事?连我走到面前都不抬头看我一眼”朱稚楚见他郁闷,心下一软,兀自走到书桌旁替他磨墨,半开玩笑道。

      朱文清闻言才抬头看她,将笔搁置一旁,欣慰道“以前叫你帮爹磨墨,万个不情愿,今日倒是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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