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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与三成同心的友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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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遇到石田三成……是否能改变三成的结局?邪门的跨时空邪门拉郎,考据稀烂,虽说是无双大蛇同人,但写到这里已经变成各种缝合怪了……
天满山南面的宇喜多秀家是最先得知小早川秀秋叛变攻打大谷军这一消息的。起初,他不敢相信自己视作亲弟弟的金吾居然在如此关键的决战中从背后捅自己一刀……直到另外四支部队叛变,大谷吉继的部将平冢为广战死的消息也相继传来。
确认这个事实之后,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秀家一度想不顾福岛的猛攻,掉头回击小早川秀秋的本队。
明石全登费了老大劲才把他拉住。他语重心长地告诉秀家,作为前线的总指挥,绝不能意气用事。
这荒谬的背叛让秀家再一次感受到了宇喜多骚乱中那种众叛亲离的无力感。
他不甘心就这样认输。
他答应了义父,要做一个称职的哥哥,保护好年幼的秀赖。
他已经在官场上输给了那个想要鸠占鹊巢的阴谋家。
而正面战场比起权力的游戏,本应是他相对擅长的领域。
这一次他可不打算像上次一样从大阪灰头土脸地回到冈山去。
更何况,把所有家底都搬到关原的自己,就算回到冈山也再不会有反击的力量了。
天满山传来的炮火声将他从纷乱的思绪里拉回了现实。他遥望着远处的阵旗,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收回了出鞘的利剑。
他们约定好要在各自的战场上战斗……九郎还没放弃。
他也绝不能就此乱了阵脚。
“做好迎击金吾的准备。不论如何,要将那群叛徒拦在天满山下。”
就在宇喜多军已经准备好双线作战的时候,岛津与立花的战旗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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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三成……你还不能死!岛津老爷子现在拼了命在给我们争取时间……趁现在……赶紧回笹尾山(三成大本营的位置)还来得及。”
从小早川秀秋叛变开始,战局就已经急转直下,时代的流向已经向家康倾斜了。
流向不可更改……
逆流而行只会被洪流吞没。
这样的例子,吉继已经见识过太多太多。
武田胜赖,明智光秀,柴田胜家……这些诸侯曾经雄踞一方,而如今他们的势力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吉继早就知道……仅凭佐吉,是无法与时代的流向相抗衡的……
这样的结果不会因为加上自己这具残躯而有所改变。
即便如此……
当心之所向与时代的流向相悖之时,他仍旧选择追随心中的方向。
如同一只愚昧的飞蛾扑向那及其微弱,却仍旧试图照亮黑夜的火光。
时代的流向告诉我,我的生命以及我的梦想……都会在此处终结。
但我不甘心。
“曹太郎,拉我上马,去南宫山!”
望着策马朝自己奔来的男子,吉继从轿撵上站起身,毅然朝他伸出了缠满绷带的手。
“你疯了吗?且不提路上可能还会遇到追兵认出你……从此地到南宫山的距离,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一路骑马过去……”
“为了三成,我做得到。”
吉继抬起头,银灰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不灭的火焰。他命残存的部队将自己还活着,并且正绕路赶往南宫山的消息传给其他西军,以稳定军心,而五助则决定护送他一同穿过战线。
“你这疯子……”
战马上的男人仅仅犹豫了片刻,最终握住了吉继的手。将他拉上马并不需要太多力气……他轻得出奇,仿佛是……一具仅仅由魂魄支撑起的,飘渺的躯壳。
“还带着秀家的军令吗?看来你也是如此打算的啊。曹太郎……我若有什么不测……”
像是察觉到这家伙可能会说的话,曹丕冷冷地打断了他,
“别说得像托孤一样。如果你死了,三成会失去冷静,这场战争必败无疑。所以……不要试图把烂摊子丢到我手里。”
虽然曹丕很清楚三成和吉继并非是那样的关系,但话从口出还是难免带着一些微妙的妒意。察觉到这一点的吉继似乎低笑了一声。
“真是个残忍的家伙。”
“你对于那人的意义是无法替代的。所以……你得给我好好活着。你们几个……都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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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于上帝,在地上平安归于他所喜悦的人。
——路加福音 2:14
小西行长相信,上帝确实会特别眷顾他所喜悦的人。否则……在这荒唐的世道中,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身边有两个这样的特例。
一个是身为堺商,不论经历怎样的风浪击打,威逼利诱都坚韧不屈,不变初心的纳屋助左卫门。另一个则是身为一方大名,却活得像个侠义之士的岛津义弘。
第一个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人生。
而第二个……则让他羞愧难当。
文禄二年(1593年),被倭军占领的平壤遭遇明军猛攻,连番数次的攻城战中,第一军团的指挥小西行长失去了一个弟弟和堂弟。
当他试图向驻守在战线后方的其他军团求援,大友义统等人得知明军势大,竟未战先逃。大雪覆盖的平壤城内,第一军团,那些由他从宇土城带到异国他乡的弟兄……一个又一个葬身异国,连尸体都葬在了焚城的大火中,无人带回故土。
在茫茫白雪中漫无目的地奔走数日后,行长带着残存的部队死里逃生。他以为他会对那群对平壤之危视而不见的“同僚”感到愤怒。然而看到那群嘲笑他是个怯战商人,却在关键时刻个个都畏缩不前的武士,他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他们和自己也没什么区别……因为当权者荒谬的决定,他们和自己一样,被送往异国的战场,远离故土,孤军深入。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太阁“八道国割”的大饼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在这场无望的战争中保全自己的家人和家底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
毕竟,乱世之中,仅仅是保全自己的领土和自己的家人已经是难上加难。谁还顾得上其他人的死活?
带着这种想法的行长……在庆长之役时做出了一个令他后悔不已的选择。
征朝的倭军因太阁亡故而从朝鲜撤离时,与岛津和立花家约定在昌善岛共同撤军的小西行长被困在了顺天城。
由于岛津家先前派遣敷根赖丰前往顺天向小西行长传达撤军的消息,按照约定,行长应该比岛津家更早抵达昌善岛。察觉到异常的岛津义弘立马产生了警惕,与立花宗茂商量后决定派遣使者去邀请蔚山城的清正一起救援行长。
然而素来与行长不合的加藤清正虽口头答应要参与救援,却早早溜之大吉。
一切都和在平壤发生的太像了。行长时常感觉,自己面对的敌人不仅在前方,更是在身后。
好不容易万念俱灰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上帝却开了个意想不到的玩笑。
岛津义弘听闻加藤清正已经撤离后怒斥清正胆小怕事,只想保全自己,完全不是丈夫所为。随后便做了一个令所有人瞠目结舌,亦令逃脱者无比汗颜的决定……
明知通往顺天救援的途中必然有重兵把守,明知去救援友军必然会身陷囫囵,遭到明、朝水军的夹攻,岛津义弘依旧决定去救被困在顺天城的小西行长。
在露梁,一场让三国都元气大伤的海战一触即发。
然而……岛津义弘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救援的小西行长,却趁着明、朝联军与倭军水军酣战之际,乘舟船不援予之曹苦战,只远见之而逃虎口退去。
在那之后,失去无数家臣,连自己也险些丧命的义弘原谅了行长。但行长却无法原谅将义弘丢在露梁,落荒而逃的自己。
义弘是一名侠义之士。这个被其他大名视作野蛮人的老爷子,远比那些看似光鲜的家伙高尚得多。商人的性命轻如鸿毛……这位老爷子却为了救商人出身的行长舍命战斗。
小西行长不知道这位义薄云天的老爷子是如何在如此荒谬的世道下活到了现在。他只能将此归功于上帝的眷顾。和自己这个自作聪明,最终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家伙不同,像义弘这样纯粹的人,确实会令他的上帝感到喜悦。
只是……
作为一个不那么坚定的信徒,小西行长并不相信上帝的眷顾每一次都会降临。
他不能将一切都交给运气。
天满山的地势比起笹尾山要稍微低一些,只要突破此地,石田三成在笹尾山的大本营便会和宇喜多秀家的部队彻底割裂,成为一支孤军。因此……小西行长的部队从一开始便成了重点攻击的对象。
在天满山,他的部队同时与织田有乐、古田重胜、寺泽广高及金森长近的部队交锋,而后为了和福岛正则争功,井伊直政也带着赤备队加入了攻打天满山的战斗。
所幸他和曹太郎临战前下血本从葡萄牙商人手里买下的弗朗机炮在经过一番改造后被拖到了天满山的本阵附近……这个让他们在征朝时吃了大亏的玩意在此时还是相当罕见的武器。连番的炮火轰鸣下,那群进攻的武断派又回想起了被送到异国战场上九死一生的恐惧。
借助地利和武器上的优势,以寡敌众的小西行长勉强守住了阵线,他的士兵们坚信着只要支撑到毛利军下山夹击,战局便会豁然开朗。
没想到的是……下山的毛利军(小早川)攻击的却是大谷吉继的部队。
当小早川秀秋叛变的消息传过来时,井伊直政的赤备队几近冲入本阵,小西行长甚至出动了旗本,亲自鼓舞作战。
即便如此,天满山的防线还是几近崩溃……眼看他的队伍即将陷入无法指挥的状态,岛津家与立花家赶赴战场,开始突袭小早川军的消息也接踵而至。
受到这个消息影响的东军士气动摇之际,小西行长命山上的铁炮部队朝着前方的东军连环射击,敌军退出一定距离后,填装好弹药的弗朗机炮一齐开火,巨大的轰鸣声引得对面的战马也开始慌不择路地四处乱窜,赤备队不得已撤出射程,重整旗鼓。直至此时,前方的战事才总算稳定了下来。
坐镇天满山的小西行长并未感到如释重负。他再清楚不过,这种稳定仅仅是一时的。
只有和曹太郎一起制定计划的行长自己知道,立花家的旗帜是假的。立花宗茂虽然正赶往战场,但并不会这么快就出现。
这也就意味着……此时在松尾山下突袭将近两万敌军的,只有岛津家那一千五百人。
至于那一千五百人到底能被上帝眷顾多久,能否撑到援军抵达,援军到达之时岛津义弘是否还活着……
他不敢去想。
下一波进攻只会更加猛烈,他必须做好迎战的准备。
山雨欲来之际……三成的传令抵达了天满山。
从丹波国赶来的小野木重次派出的前哨已经到了笹尾山大营,至于本队那一万多人还剩不到十里路就能抵达关原。
三成在笹尾山和自己一样,正在以寡敌众,迎击多个部队。一旦自己从天满山移动,在小野木重次抵达前三成必然会陷入多面受敌的局面。
然而……如果等到小野木重次的部队抵达战场再去救岛津义弘,那一千五百萨摩士卒必死无疑。
若是发生那种事,战局将会再一次倾倒。
两边都是在苦苦支撑的战友……留给他做出决策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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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岛正则的进攻减缓后,抓住破绽的秀家迅速将战线推了回去。但他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打算……
现在他们不过回到了原点。
不,他们的鹤翼早已被折断……小早川秀秋倒戈的事实也未曾改变。
等东军重整态势,接下来将是一场更加艰难的苦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见到了吉继的部将,残存的士卒为他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原本被小早川攻击,三面受敌的大谷吉继还活着……此时正带着自己的军令前往南宫山。虽然此行必定凶险异常,但吉继还活着,这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事实。
另一个好消息便是天满山的小西行长用弗朗机炮暂时轰退了井伊直政的赤备军。
那帮未曾参加文禄、庆长之役的德川家臣们恐怕还未见识过那样的火力。
不愧是九郎啊……也只有九郎能从南蛮商人手里弄到这种东西了吧。
这样想着,本应镇守在天满山的小西行长竟来到了自己的阵中。
“九…………太傅,你不是在天满山?”
“我……有些事需要向总大将请示。”
察觉到行长似有难言之隐后,秀家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了与行长推心置腹的明石全登。确认周边没有别人以后,行长才悄声告诉二人,立花家其实尚未抵达战场的事实。这让两人脸上本就紧绷的神情愈发凝重。
“一旦东军察觉到这个事实,岛津的部队像平冢为广一样被大军吞噬只是时间问题。因此……对于松尾山方向的战局还不能掉以轻心。我打算去驰援岛津。”
“那三成怎么办?如果天满山出现空挡……”
“小野木重次的援军还有几里地就能抵达笹尾山。到了那时,黑田长政之辈便不足为虑。所以……在那之前,还请总指挥多加留意笹尾山方面的状况。”
秀家不难理解行长此举的道理。如果是三成,在得知完整的情报后,想必也会同意行长的提议。若不能将小早川军挡在东山道,被小早川军和德川军同时包夹,全线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望着帐外整装待发的宇土众,虽然不适时宜,一股微妙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你这是在请示我,还是在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于我?”
“我……”
行长很想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们都有必须完成的使命。当他抬起头,准备说教一番,秀家脸上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气恼的神情。
“你知道我会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
秀家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于护身符的东西塞到了行长手里,察觉到护身符上熟悉的触感后,行长的身体短暂地僵了一下……
那是被捆成一结的发丝。
“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一定要活着回来。九郎。前方的战事……就交给我和三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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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在南宫山,毛利的阵地前方……一群本不该出现在南宫山脚的人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从马背上下来时,五助忍不住要去搀扶,却被吉继谢绝。他将一纸文书递给了五助,让他去找同样在毛利家效力的安国寺惠琼。而他自己则打算亲自去面对吉川广家。
望着五助远去的背景,曹丕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丑话说在前面,等下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给你介错。”
“不必了,曹太郎。把省下的力气留着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吧。吉川广家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现在想必正在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沾沾自喜呢。若是知道我还没死,没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望着那张和白纸一样苍白的面庞,曹丕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经过一路颠簸后还能撑到现在的。
“需要缓一缓吗?”
吉继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毅然向吉川广家的营地走去。虽然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在那坚定的背影中,曹丕隐约察觉到了一丝违和。
“时不我待啊。佐吉他们……等不了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