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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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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元节是民间传说中水官解厄的日子。
据说每逢下元节那天,水官旸谷帝君就会降临凡界巡查善恶,再根据考察结果上奏天廷,为人们解除灾厄。
这夜街上到处都是灯色,四处亮堂堂的,出来逛集市看杂耍表演的游人也很多。
不乏一些约着出来见面的公子佳人,在灯谜摊子前诗词唱和,看上去郎情妾意的艳煞旁人。
系统跟着他们沉默了一路,忍不住问:“宿主,不是已经如你所愿,和沈如芥一起溜出侯府了吗?怎么感觉你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辛夷叹了口气,语调说不出的寂寞:“你没看到这街上到处都是情侣么,这么好的氛围,多适合约会啊。”
“但此情此景,我竟然连个小手都不能牵。”
系统:“……”
就知道它的宿主是个奇葩。
夜风吹过来,摊贩前悬挂的宫灯和纸鸢微微摇曳,带着辛夷袄子下坠着的香囊挂穗都轻飘了下。
她鼻尖嗅到了糕点的香甜气息,心情终于好了几分,然后弯起眼睛对身边的少年笑,“二公子,我请你吃东西罢。”
对方本来还在望着她乌发上的金步摇发呆。
闻言一愣,可疑的红意弥漫少年脸侧,“好,听嫂嫂的。”
不过说是请沈如芥吃,买的大部分却是她平时自己爱吃的。桂花醪糟圆子、糖霜糍粑、杏仁酥、红豆糕……
而且每份出炉之后拿到手的第一口,少年都是乖顺的等在一旁让她先吃。
但辛夷吃东西只图新鲜,买的种类又多,总是没吃两口就兴致缺缺的放到一边。
尤其集市上还总是有热闹瞧,她眼睛光顾着去看那热闹的喷火表演了,根本没注意方才没吃完的糖霜糍粑,被身侧少年拈起放在唇边,缓缓张唇咬住。
她一转头,正好看到他唇边沾染的糖屑。
一边觉得好笑,一边替他用指腹仔细的蹭掉,“好吃么?”
沈如芥漆眸望住她,喉咙里不自觉干涩起来,而后有点喑哑的点点头,“嗯……很好吃。”
辛夷看了他许久,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少年玄衣长剑,一身冷意站在雨幕中,鸦黑睫羽没什么情绪的低垂着,仿佛和谁都不亲近。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却像一只隐忍乖顺的小狗,收起了所有尖锐的刺。
露出了可以被逗弄欺负的一面。
满街喧闹的人群与花灯之下,她咬着唇看他,忽然觉得心脏软塌塌的。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少年乌发,“阿芥,你很好,特别特别好。”
“二公子太疏远了,我以后就叫你阿芥,好不好?”
沈如芥望着女子纯粹笑颜,胸腔里有一处滚烫得快要灼烧起来。
他努力克制住残存的理智,晦涩不明的应了声,“嗯,嫂嫂想怎么唤我,都可以。”
这夜还长,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可以慢慢逛。
容貌姝丽的女子和俊秀如星的少年,他们一路行过来,有不少打量艳羡的目光落到身上,如此般配,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檀郎谢女。
他们一起放孔明灯,在上头题字许愿。
辛夷先写,她伸出葱白素手捏住那杆细细的檀木狼毫,略一思索后,在上头题字。
是很漂亮的簪花小楷,她拢住自己垂落的织锦披风,垂着眼写得认真极了,“希望阿芥以后升官发财,健康顺遂,最重要的是少流血少受伤。”
她写完之后,将手中狼毫递给身侧少年,“把你的愿望也写上。”
沈如芥接过狼毫,看了眼,在她那两行娟秀的字迹旁边补上句,“愿,年年如今日。”
辛夷瞧见了,抬眸问道,“你今天很开心?”
“嗯。”
“那以后还会更开心。”
少年听完没立刻应答,而是问她,“嫂嫂会永远陪着我么?”
辛夷愣了愣,抿唇答道,“会。”
但她知道这个承诺是假的,总有一天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但至少在今夜,她不想扫兴。
沈如芥显然被她的话哄到了,眼底都是丝丝缕缕的笑意,甚至在路过一处卖首饰的摊贩前,主动停下来。
那个老板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立刻喜笑颜开,跟他介绍,“小郎君眼光真好,这副耳珰全京城只有这么一副,是前朝孤品,打磨镶嵌的可是宫里头娘娘们才用的老银匠。”
辛夷懒得吐槽,心想就这么个小摊贩还卖前朝孤品,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而且那耳珰虽然清雅,但也不至于全京城只有一副,她亲手编个草蚱蜢也能说只有一个呢。
沈如芥却拿起来在她耳边比了比,浑然不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宰了。
他凑近一些,冰凉柔软的气息也迫近,“我帮嫂嫂试试。”
辛夷叹了口气,心知阻止不了他做这个怨种,于是很配合的偏头任他动作。
耳垂处传来一阵凉意,应该是他的手指,力道不重,摩挲两下就戴上了。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就着这个角度给他看,“好不好看?阿芥。”
殊不知少年此刻眸色幽微,是难以言喻的痴缠。
他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那一截纤细的美人脖颈。很白,像玉,在灯火月色之下渡上了一层莹润的浮光。
沈如芥控制不住的屏住了呼吸,想要伸手去摸。
想看看那处,是不是同他所想象的那样,也是玉的温度。
他着了魔般的,真的伸手触了触那截纤细的脖颈,女子仿佛被忽如其来的凉意惊到了,转过头,秀丽眸中激出淡淡的雾色水汽。
待看到他后又忍不住抿唇笑开,将温软的脖颈靠近来,抵着他手背处蹭了蹭,“小郎君,你是想掐死我么?”
那打趣调侃的语调,像是完全将他此刻的唐突逾矩视作了恶作剧。
沈如芥完全移不开眼,他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辩驳:不,不是想掐她。
是想亲她,想含住她的唇瓣湿漉漉的不放,像丈夫对妻子那样亲她,亵玩她。
他忽然就松开手,垂下睫羽敛去眸中的病态之色,用看似平静的语调柔声说,“回去罢,嫂嫂。”
“你的身体不好,经不住这么浓的夜风。”
*
侯府,别院里的灯依旧亮着。
一如她离开时的那样。
辛夷推开门踏入院中,唇边还挂着心情很好的笑意。
然后下一秒就看到魂不守舍的侍女,阿盈看到她回来了简直要哭出来,脸色也发白,“怎么办夫人……刚刚侯爷来过了,他知道您去找二公子了!”
阿盈委屈得抹眼泪,“奴婢不是故意的,但侯爷非要进去瞧您一眼才肯走,然后、然后就露馅儿了。而且侯爷离开的时候,一张脸阴沉得吓人,据说是带着家奴们将二公子的院子围起来了。”
“您快去看看罢,说不准二公子他会被侯爷打死的!”
破落的小苑之中,整整齐齐的站着数排家奴。
沈归确实一直等在沈如芥的院子里,等到他从外头回来。
在等待他的这两个时辰里。
沈归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一寸寸阴沉下去。怨不得,怨不得!
怨不得辛夷最近对他如此冷淡。
却待那个小孽畜处处上心,甚至在诗会上主动替他出头,全然不顾自己侯府夫人的身份。
他这个庶弟的生母就是个不安分的婢女,爬了主子的床不说,后面还跟奸夫暗通款曲。
没想到生出来的儿子也一样,一样的□□下贱,像条狗一样卖弄身体,竟然还是对着他的嫂嫂!
院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身形清瘦的少年踏着月色走进来。
他脚步不疾不徐,漆眸中映着院中火把的光亮。
奇怪的是待看到庭院中伫立的人影,他竟然没有丝毫慌乱,更加没有惊讶。
甚至唇边还噙着笑,“兄长……”
辛夷走得很快,阿盈在旁边提着灯都快要跟不上她。
等到她气喘吁吁的赶到沈如芥的住处,推开门的时候,还是晚了。
少年已经被绑在木桩上,打得血肉模糊。
他的身上、脸上都是鞭伤,包括脖颈处都是,血水顺着他的伤处渗出,浓烈的血腥味儿弥漫在院子中,让辛夷险些站不住。
她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踉跄着想要跑向他。
却被沉默站在旁边的沈归牢牢攥住手腕,他扔掉手上被血水浸透的鞭子,语调阴冷,“这就是邬家教出的好女儿,我竟然不知道,自己那整日病怏怏的夫人,不知何时背着我偷偷和庶弟勾搭在了一起!”
他逼近身子发抖的女子,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说着羞辱诛心的话,“怎么,装模作样的不愿意跟我同房,是这个小孽畜把你伺候舒服了?”
“他弄过你是不是,几次,在哪里?”
辛夷嘴唇颤抖,心酸也一阵接着一阵。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其实这些话对她也构不成分毫伤害。
但她的眼泪确实流得更欢了。
准确来说,这应该是属于原主的眼泪。仿佛积攒在邬辛夷身体里那么多年的冷落和委屈,都被一起宣泄出来了。
她转头望向沈归,隔着泪眼质问,“在侯爷心里,何时将邬辛夷真的视作妻子?你对她,又何曾有过一分真心?”
“邬家的女儿怎么了?起码她嫁给你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是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可是侯爷,成亲两年,你主动去看过自己的夫人几回?”
“你在意她的真心么?”
“你有半分怜惜过她的眼泪么?”
沈归听到最后已是怒极,他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辛夷不仅不知悔改,不跟他认错、求他饶恕。
竟然还有脸反过来质问他。她怎么敢!!
他恨得咬紧了牙关,用那股几乎捏碎骨骼的力道攥住她。
谁知下一秒,面前女子用尽全力挣脱他,就连望过来的神情也是苍白发抖、心灰意冷。
仿佛做错事的人是他,需要求得原谅的人也是他,“写放妻书罢,我们和离。”
“什么!”
沈归气得脸色铁青,胸腔起伏,“邬辛夷,你再说一遍。”
“京郊的庄子,郑妩……”
辛夷凉薄的看着他,唇边露出微微奚嘲的笑,“侯爷,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沈归愣住了,像是完全没想过这个遮掩了许久的秘密,会被辛夷戳破。
但短暂愣神之后,面色又重新阴沉下来,像是根本没把她嘴里的和离放在心上,“我要是不同意呢?你又能怎么办?”
辛夷缓缓退后,朝他笑了笑,素来温婉的小脸上显出几分决绝的冷意,“那妾身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头碰死在这院子里头!”
“丧妻,还是放妻,侯爷选一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