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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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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内的饭其实说实话，并不好吃。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很少有人在游乐场正经吃中午饭，所以你手中的一小团紫菜包饭味道就特别的随便。
随便到你现在根本就不想让自己的舌头尝到味道，能够咽下去全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和一颗活蹦乱跳的不想浪费粮食的良心。
夹心的木鱼花嚼了三分钟还咽不下去。你只得停下来休息腮帮子，然后认真打量手里的饭团，看看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难吃就别吃了。”一旁的龙马将吃完东西后剩下来的包装纸对折再对折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形，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塑料袋撑开，示意你把东西放进去。
“嚼得好累。”你又咬了一口旁边裹着一层海苔的紫米，嚼了两下后和木鱼花一起咽下去，“他们家的木鱼花嚼不烂啊完全，再嚼下去我的大脑会缺氧的。”
而后又道，“而且浪费粮食很可耻啊，买了就要吃完。”
“你吃好慢，再过一会儿饭团就凉了。”越前龙马看着你被塞满到鼓起弧度的两颊，“急什么，还有一下午呢。”
“病句出现了！”你在把下一口饭塞进嘴里的空当立刻说道，“前后语义矛盾！”
“嗯，国文常识复习的还行。”
“那是，我可是棋坛新星。”你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显示自己优秀的机会。
越前龙马看着你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确认了你一时半会儿绝对说不出任何话之后慢慢悠悠地反驳，“棋坛新星，先把饭吃完了才算新星，吃不完就不算。”
！！！
你睁大眼睛。
你自己听听，三十六点五度的嘴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啊，这像话吗。
完全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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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顿样式简陋味道又不怎么样的饭浇灭了你继续漫行游乐园的兴趣，一下午的时间你逛遍了展区就只坐了一个观光车环游乐园。
坐在车里带着龙马一圈又一圈逛了三遍园区，然后突然指着路过的碰碰车区域，“看，我的汗血宝马。”
“嗯。”
又指着坐在碰碰车里的人，“看，我麾下的士兵。”
“嗯。”
然后指着碰碰车后方的巨大摩天轮，“看，这是我金屋藏娇的金屋。”
越前龙马听到你的“金屋藏娇”发言后没忍住笑了一声，歪过脑袋看着大言不惭指点江山的你。
太阳正好被你的上半身挡住，灿烂的就像夏日晚上的烟花。“那你打算让谁藏进去啊。”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这个时候在发光，像放进玻璃瓶里还未凝固成形的透明树脂，流动着斑驳的光彩。
你被那双眼睛刺激的心脏猛然间收缩了一下，差一点来不及让要说出口的话在大脑里转一圈就要蹦出来。
”……不告诉你。”
观光车司机在听到这这句话之后没忍住瞥了你一眼，最终在职业道德的作用下没接着看你们这边的动静而是更加专注地看眼前的路。
观光车在园区内每转完一次就会在原地停留五分钟，等把上一波的人全部清下车之后再上车带下一波人继续逛园区。
所以你带着越前龙马一共换了三次司机。
这一次的司机喊住了下车后东张西望的你，指了指旁边的双人自行车。
“我看你们两个是一起的，那边有双人自行车的租借，可以去那边租一个，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你哦了一声，下车和龙马一起朝园区的出口走去。
“你在不高兴。”越前龙马看着地砖上两个人的影子说到。
“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啊，你在说什么啊。”你回答到。
“说谎。”
“不要说谎，七穗。”龙马的声音从耳边传递过来。
你被这一句话吓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之间脱离了你的控制，朝着一个你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开始一路狂奔，超出你的预料，让你完全无法应对。
“——我没有说谎。”你干巴巴的说到。
当然你知道你这句话对他而言完全没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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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马没有讨厌过会霓虹这个决定。
但因为某些事情而产生的一些滞塞的感觉并不让人心情愉快。
从结束那场十六岁组别的单打后第一次看到的表情一片空白的七穗的时候，到看到七穗背着书包抬着头对乾贞治说“前辈能帮我喊一下越前龙马吗”，再到那句“你可真受欢迎”的时候。
越前龙马发觉到你和他之间的对话并不像以前在阿美莉卡一样了。
轻松，克制，点到即止。
你就像是顺应着大环境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水母，或者是一片低矮草地上的兔子，无意识地做出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的举动。这一点隐性的焦虑同频到龙马的身上，开始潜滋暗长。等到都大会夺冠和山吹中学的赛场上越前龙马没有在观众席上找到你的时候，那些焦虑已经变成了缠绕蜿蜒的藤蔓。
“你最近很浮躁，越前。”
手冢部长在一次部活早课中当着所有正选的面点出来。他当然也知道后续未尽的话。如果训练效果不理想，就会和对冰帝那场一样，坐在替补席上看比赛。
“知道了。”
和你的在大街上的那一次对话仅仅平复了当下的情绪。治标，但不治本。只是抒发焦虑的方式从和你闹变扭变成了从你这里变相获取安慰罢了。
关东大赛后的情绪愈演愈烈。被强行压退的潮汐绝对不可能以温和的姿态再临，就像被高筑的堤坝强行挡住的水一定会决堤。
地面上的两个影子之间有一道小小的光缝。
但是以前出去玩的时候，你不管跑去哪里，都会拉着他的手一起过去。
“说谎。”
“不要说谎，七穗。”龙马说道。
不要说谎。
你明明一直都在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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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转过身看着越前龙马。
“是的，我不高兴。特别特别不高兴。”你说，“从来到霓虹之后我就开始不高兴了。我一直以为只是因为我不够优秀，然而到现在我定上段之后我发现又不是这个原因。但是让你在和我聊天的时候觉得气氛很沉重什么的更不是我想要的。”
“因为不是做过约定吗……”
“我都说过要陪你去找伟大世界的梦想了。”
你觉得你很不适合严肃地和别人谈论事情。
因为每到这个时候你就很想哭，然后就会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所以这种事情其他人不可以。”
连你自己都觉得这种话说的好没脑子。
“嗯。”越前龙马认真的答应了你的话，“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找别人啊。”
话里话外都在充斥着你好笨的意味。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回答，显得郑重又特殊。
“不要哭。哭了会变笨。”
凶巴巴说完这句话的龙马又凑近拉你手，带着你向游乐园的出口走去，手足无措但是强装镇定，还悄悄把你往他自己的方向靠了靠。
温度隐藏在金色的太阳光和起遮挡作用的碎发里面，鼻音浓重，听起来很不好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