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SUKE-サスケ·鹰与败犬》江别贺

16、赤血红发

　　“香燐！你是要背叛我吗？”

　　少年脚步趔趄躬身弯腰，手中的那柄沾血利刃被丢在地上，忍不住仰头大笑！

　　鼬错了！

　　鸣人错了！

　　木叶错了！

　　他们所主张的和平真是太可笑了！

　　无论是谁！就算是鸣人，只要挡在他的面前都去死吧！宇智波没有同伴！谁都没有资格阻止他的复仇！那些参与屠杀宇智波的，那些得到过写轮眼的，每一个都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算是“神”也必须死！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最后一人他要和这个该死的世界开战！

　　复仇也好！憎恶也好！死亡也好！

　　宇智波佐助！全部接受！

　　血色与赤发凌乱地散落在地面彼此混合错落，成为这片纯白画布上的唯一艳色，血染白雪的艺术美感以及…红发少女垂死的喘息，声色交融，生死交割，可是…她快死了。

　　同样的视角就像很多年前在木叶中忍考试的相遇，高悬于天上的月亮照亮了无尽黑夜，那个时候不是这样的。

　　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香燐皱着眉想要大声否定那个人说的背叛，不是那样的！她绝对不会背叛佐助！腹腔鲜血倒灌涌入咽喉，一切未尽之语都被即将到来的死亡吞噬，抬起手，五指张开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后又无力挣扎地淹没在自己的血水之中，红色喷涌一点一点淹没月光。

　　明明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佐助，木叶那群人好不容易把从前的你带回来，像那时候一样再对我笑一笑吧……

　　大面积的血液正以少女的身体为中心不可逆转地向外漫延，掩藏在眼镜之下的黑色瞳孔开始放大，原本强健的心跳声几乎不可耳闻，除了那轮明月的癫狂大笑。

　　别那样笑了…比哭着流泪还让人觉得难过。

　　耳膜轰鸣，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状态？能感知周围的一切却没有力气去回应，肉身沉重，意识清醒，好像灵魂在不断脱离肉身，最后眼前的世界除了血红一片只剩充满绝望的“哭泣声”。

　　“再见。”

　　真希望今晚的月亮不要落下，佐…突然之间呼吸停止，眼前白光一闪，好像灵魂漂浮在空中，她有点后悔没和佐助告白，她才十八岁这么年轻就要死掉了也太倒霉了！

　　“香燐……”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那抹灵魂看着自己的身体微动，接着一阵模糊混乱就重回人间，陷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里，超脱的意识与重伤的肉身合为一体，瞳孔恢复原状，心跳、呼吸继续萌动，一只冰冷的手微微抚过她的脸颊取下沾满污浊的红框眼镜，视野清晰，泪水滴落在红发少女的脸上，顺着血从透明变成红色，面前那双深眼窝下的忧郁三白眼一如既往噙满泪水。

　　“不要死……”一定是搞错了…一次又一次，为什么那么好的人都要死？

　　“咳…”雏田是个讨人喜欢的小狗，但小狗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宠物，笨蛋！救自己朋友哪有什么值不值得？

　　之前的悔意随着泪水消失殆尽，突然好庆幸在最后一刻挡在她的身前站出来，这个人可爱又温柔，那些肮脏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复仇？憎恨？如果真的让佐助杀掉这么无辜的孩子，从前的那轮月亮最后又能去哪儿？

　　“不要…复仇，要好好活着！”

　　香燐看着那双为她流泪的纯白大眼，嘴里的话却不知是在对谁说，黑色的眼睛无力地闭上，好累。

　　“好，香燐…请你千万不要…真的睡着了。”

　　明明可以不用那么难过的，声音因为压抑的情绪断断续续，双手的剧痛让白眼少女忍不住咬紧牙关，她跪在地上不断寻找合适的位置，想要捂住香燐不断失血的地方却又不知道该用哪只手？

　　谁能来…救救她。

　　手里剑贯穿肩骨造成的撕裂伤导致右臂目前毫无知觉，而完好的左手在刚刚为了脱离束缚几乎自残式推开刀刃。

　　痛……

　　宇智波一族的恨，红发香燐和鹤的血终于让这位蜗居在和平的大小姐明白了一切。

　　真正的忍者是什么？

　　忍者的忍又是什么？

　　极致忍耐，不死不休。

　　室内的灯光忽闪照不亮这个地下深渊，要是会医疗忍术就好了，为什么就是学不会？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泪水顺着眼眶打转，那些血止不住地流出指尖的缝隙，原本紫黑色的发梢再一次加深了血迹的颜色，鹤的血，自己的血以及香燐的血！

　　“一定会…好好活着！”要活着，为了宁次哥哥，为了鹤，为了香燐，为了……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活路该怎么走？那个宇智波佐助说不会放过任何人，鸣人君你现在又在哪里？

　　啪嗒—啪啪啪啪—哒

　　脚步缓缓向前，手中的白色流光飞舞，就在黑衣少年打算彻底了结一切时，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月与重吾拦在已经疯魔的佐助面前，水月从怀里取出一张沾满血迹污渍的照片！

　　“佐助！先看看这个！”慌忙又紧张。

　　木叶69年03月01日摄于观赏室一号。

　　这是几天前的照片，黑色的字迹模糊在一片血污之中只能隐约分辨，翻过那张照片。

　　那是满满一整墙的万花筒写轮眼！

　　像是发泄心中不甘的怒气，少年修长的手指将那张照片缓慢揉捏，不断告诉自己慢慢来不要着急，最后团成小球紧攥在手里，同时也将一切愤怒深藏于心中。

　　眼睛！还有写轮眼……

　　空间寂静，除了地上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笨蛋女人还在喘气，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香燐交给你们。”

　　闻言，重吾快步走到香燐身边蹲下身子，听见她那稳定的呼吸，看来还不算太严重。

　　“救救她…”害怕又恐惧。

　　诡异的白眼配上惨白的面色，无法停止颤抖的双手，再加上这气若游丝的声音，那位日向大小姐可真像个女鬼！

　　“放心，把她交给我。”

　　重吾语气温和地伸出手示意要查看伤口，然后等着她慢慢松开，鲜血瞬间喷洒两人的视线，所幸重吾及时接手，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重量？角度？力度？不对劲，他的额角冒出冷汗，宽大的袖口放在香燐的腹部遮掩一切伤痕。

　　啪—

　　突然有一团东西被狠狠砸向日向雏田的脚边，就像游鱼入汪洋未惊起一丝波澜，失魂落魄的女鬼小姐依旧守在朋友身边一动也不敢动，满手沾满鲜血，那黏腻湿滑的感觉或是那细腻绵密的硬质，这是她第一次摸到别人身体内部的结构。

　　“怎么样，香燐还活着吗？”

　　水月站在不远处嬉皮笑脸地打趣，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香燐这家伙流这么多血还能不死！难道是漩涡一族都这样？手上忍不住为自己那位冤家点赞！

　　无人回应，重吾在彻底接过香燐之后便立刻用自己身体细胞修复香燐的身体，原本高大的体块迅速缩小，那块巨大切口从最后一点皮肉开始不断增殖，虽然杯水车薪！

　　“这么严重吗？”

　　水月有些疑惑，毕竟上一次重吾用这招可是佐助被奇拉比毁掉胸腔的时候！

　　啪嗒—啪嗒—

　　脚步声停留在耳边，右肩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女鬼小姐的表情依旧未泛起丝毫波澜，只是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段不断愈合的伤口。

　　“你们留在这里等我！”

　　黑发少年恶意地扯着仇人的伤处，拖地前行就像随意丢弃的废旧垃圾，原本就有些破碎的运动衫沉浸在血液之中显得更加潦倒，可她说不出话，像是被什么掐住喉咙发不出声音，依稀可辨嘴形好像在交代着什么？

　　会是什么呢？不会是诅咒吧！白眼睛，血皮肤，可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鬼！

　　无神论者水月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本来这个地方就阴森可怕，再加上那俩货，真就是午夜梦回！踱步下蹲代替雏田原本的位置。

　　“到底什么情况啊？”

　　水月吊儿郎当地看着重吾，没有了女鬼小姐的遮挡，那几乎拦腰斩断的伤痕就这样出现在白发少年面前，表情凝滞，这地方真的是活见鬼了……

　　随着细胞的不断注入血肉复生，呼吸平顺，那个几乎被判定死亡的少女重新从地狱里归来，只是再也没有清醒。

　　“喂！香燐？”

　　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冤家那张面目可憎的脸蛋却没有丝毫动静，面面相觑，这一刻鹰小队的其他两人才意识到事情的真正严重性。

　　布满尸体的过道中，落魄女鬼乖巧地跟在少年身后，偶尔踩到什么断指，内脏也毫不在意，还能有什么在意的，说不定等会她的也会马上出现在这里。

　　右肩的撕裂疼痛比不上内心的麻木，日向雏田深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想不起最开始面对前面那人的恐惧，也不管接下来会面临的是什么酷刑。

　　香燐，鹤…对不起，居然是为这样没用的人死去。

　　咔—

　　最初的那扇大门被重新打开，不同于外边的混乱血腥这里很干净，两人不断前行，横隔着明净无瑕的巨大玻璃，然后在这人间廊道中走过一个个血与死的“地狱”。

　　这是什么地方？

　　啃噬，野兽，断肢，血腥，手术台，倒挂人皮。

　　为什么这些人会被这样对待？

　　右手无力的下垂，那张原本麻木颓废的脸重新被另一种情绪覆盖！直到两人最后停在一道玻璃前。

　　一群红头发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全部朝向同个地方堆积，隐约可见最中心有一个……

　　他们在吃…就算想过会死也没办法直视眼前发生的一切，白眼的大小姐忍不住后退。

　　“呕！”

　　脖颈从后面被狠狠扼住，当面庞触及到玻璃的冰冷，伤口的剧痛加上视觉冲击让她只觉得眼前发黑，窒息感加剧，背后的人没有留下一丝余地，用极其强硬的态度逼迫她正视这里发生的一切。

　　“好好看看这些人的样子！这些都是拜日向一族所赐。”

　　那张脸紧贴在玻璃上，只有白色眼珠跟着里面的东西不断变动，脸上青筋暴起，透视所有可视空间！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从来都娇生惯养在家族保护下的废柴小姐，第一次直面人间地狱！心中所有的恶心加剧，有什么不可控的情绪萌芽。

　　恶心、颤抖，她发自内心地恐惧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似乎是感觉有人来了，那群“人”一哄而散，留下一个被啃食凌迟得只剩半截身体的“面包”，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却处处可见血肉白骨——那是宇智波佐助和鬼灯水月最开始遇到的工作人员，也是他告诉了那个阎罗所有的一切。

　　“白眼！救救我！神……”

　　里面的“面包”不断哭喊着请求“神”能给予罪人制裁！请求白眼的救赎！他高呼和平！他…信仰正义！

　　可笑……

　　本该隔绝一切的透明壁垒成功将声音传达到了两人的耳朵里，白眼？日向雏田难以置信，她心中诞生了一种极其荒谬的想法但说不出口！

　　“是因为这些吗？也许…”

　　她心存侥幸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会是日向…不想继续猜测可能的事实，也不愿承认为了复仇不惜杀掉自己的同伴，屠杀这里所有人的宇智波佐助。

　　松开扼住日向雏田脖子的手，顺便在衣服上狠命地擦了一遍又一遍，那个家族的所有人都令他恶心，他们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策划了这一切的罪人！真想现在就处决她，少年拖着这位日向大小姐走过每一块玻璃，包括那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白眼尸体高悬其中。

　　“也许？这些还不够吗？”

　　血淋淋的事实就在眼前，逼得日向雏田不得不认那是宗家的人，是之前在家里见面过的日向族人，最后少女被那位审判阎罗钳制着一步一步靠近那人间地狱，生死抉择的悬崖，只差一点就会变成“腊肉”或者“面包”。

　　“不要！”

　　“我给你选择，想死，还是…活！”

　　“活…”

　　命运的枷锁桎梏在脖颈上，斩首大刀即将落下，她没得选！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当接受一切之后，日向大小姐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宇智波佐助忍不住想笑，真是令人作呕，他蹲下来看着那双丑陋的白眼，写轮眼的花纹闪烁，这一次必须让他们所有人以眼还眼，以命还命！

　　“只要你能将写轮眼全数归还，就可以活！”

　　“我不知道在哪里？”

　　“大名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