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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拒绝的重要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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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筝最不善长的事情也许就是拒绝,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人的所有要求,她都不曾拒绝过。甚至高中时候,面对疯狂的追求者,她想了整晚没有得出关于怎样不伤害的拒绝这个结论后,在下一次的狂轰滥炸中,就无奈的点了头。
但是交往总是不能违心的,试过不能爱上之后,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躲。结果是两个人手都没有牵过,就变成了陌生人。
结果是那个男生整整消沉了一个学期。
所以她知道,该拒绝的时候还是得拒绝,要不让该受伤的还是会受伤,该有的麻烦还是麻烦。
但是说是一套,想是一套,执行又是一套了。
连把一晨打昏扔进房间里的荒唐想法都冒出来的吴筝还是一路无奈的被拉着走到大门口,然后两个人发现,大门从外面锁住了。
这是吴筝第二次被锁住了,第一次是愤怒,第二次是释然。
纪念果然做的彻底。
最后一晨耷拉着脑袋回屋里,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捏着遥控器按来按去。小小年纪居然和纪念一样面无表情。
于是吴筝又心疼了,小孩子就是该有小孩子的笑,天天学着那个大冰块玩深沉怎么行。
“一晨,你爸爸呢?”没话找话,却又间杂着打听情报的成分。
“工作呀。”
“不来这里住哦?”吴筝在乎的是她要不要照顾三个人。
“谁知道。”一晨的眼睛都不离开电视屏幕。
“妈妈没有一起来啊。”
“妈妈也要工作呀。全家就姑姑最狡猾了,一个人跑走。”一晨的口气明显的不满。
“一个人跑走?”抓住纪念的小新闻,吴筝兴趣立刻就被勾起来,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是啊,不听爷爷的话,跑到外面来。这才是一晨第二次见姑姑哦。”
哇啦啦,真是叛逆呀,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离家出走。吴筝兴奋的收藏起来这个小八卦。正准备继续打听,一晨说了两个字就让吴筝彻底闭嘴了。
“交换。”
“什么!?”
“姐姐不是想知道姑姑的事情吗?我告诉姐姐了,那姐姐也得帮我做件事哦。”一晨不看电视了,爬到吴筝身边,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
吴筝的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她明明没有逼着那小家伙问啊!
“今天晚上我们去姑姑房里偷钥匙!”
“我……我们?”吴筝彻彻底底受到了惊吓,一下就蹦起来,连连退了好几步,手都要摆断,头也快摇断:“不行不行不行!我还想多活几年。”
“姑姑又不是老虎,姐姐那么怕做什么。”小家伙眨巴着眼睛无比天真的笑着,“姐姐不能拒绝哦,姐姐再背叛我,我就不喜欢你咯。”
笑里藏刀的口气,吴筝怎么会听不出来,心下忐忑之时,又再次发现拒绝这项技能的重要性。
大多数人,总习惯把不说话定义为默认。
于是在吴筝还在纠结怎么拒绝的时候,她已经认定为彻彻底底的倒戈相向,变成了一晨一个人的傻间谍。
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想着怎么能死里逃生,虽然自己挺想出门,但是虎穴怎么是她敢随便瞎闯的。
晚上做饭的时候,醋变成酱油,勺子一抖盐又成了双倍,自然被一晨打回,重新做了一遍。
过了晚饭的时间,纪念也没有回来,忐忑的吴筝倒开始担心起来了,怕纪念又如同上次醉的不省人事着带回来个男人。
虽然别人的事情不要管,可是吴筝总觉得,女孩子还是保守一点的好。
一晨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吴筝把小家伙抱到卧室,笑自己,居然以为一晨是真的要带领自己去闯狼谭虎穴,还傻傻的愁了一整天。小孩子总归是小孩子,不过是一时兴起。
抱着笔记本坐在客厅,联网,刚打开邮箱,就是一大队的邮件,一看发信人,几乎都是同一个人,编辑大人!吴筝这才想起来,快到月末了,该交照片了。
终于也开始愁了,果然不能一直被关着啊。
夜里11点,纪念才喀拉拉的开了门。
吴筝放下抱着的笔记本,急忙跑过去,谄媚的笑着,“回来啦!”
“没有人找来吧?”
“没有。”奇怪的问题,明明大门都锁住了,除了你谁能进来啊,谁又能出去啊。
“嗯。”纪念点了头,换了鞋,从面前走过的时候,吴筝就闻到浓郁的酒味,果然是天天喝酒啊,真是不爱惜身子。
“纪……纪念。”看着纪念上楼,鼓足了勇气的吴筝终于把这个名叫出口,然后莫名的一阵脸红。
“嗯?”纪念在楼梯拐角停下来,看着她。
“明天不要锁门了好么。一晨想出去玩,而且,我也有约稿,编辑有再催了。”吴筝小小声说着,试图解释清楚现在必须得出门的情况,紧张的手指全部都搅在一起。
“不行。”断然拒绝!
吴筝急急的正要再开口,纪念又说:“稿费多少,我付你。”罢了居然就不再理睬吴筝,径直上了楼,所有的态度都说明着一件事:绝对没有回旋余地!
根本就不是稿费的问题嘛。
吴筝开始头疼了,那个栏目已经连载了三年,期期都由吴筝从世界各地传回去照片和游记,怎么能说断就断?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闷闷不乐,考虑着怎么应付着急冒火的总编,干脆找以前的照片顶吧。只能这样了。
“姐姐!”床边忽然一个人窜上来,吴筝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跌下床去。这才看清,早睡得不省人事的一晨居然精神奕奕的趴在自己旁边。
“你不是睡了?”
“有定闹钟啦。不是说好了去偷钥匙嘛。快起来啦。”一晨使劲拽着吴筝的手,兴致勃勃。
“别开玩笑啦,一晨,她就一把钥匙,肯定会被发现了。”心烦气躁的吴筝不想陪小家伙玩游戏了,心下还不忘惊叹这个小孩子的意志力。
“那明天也能出去玩不是,被收走再继续偷就好啦。”
明天能出去,这一项倒是很诱惑。
几番争斗,心里的小恶魔占了上风,如果被发现,就说是被指使的好了。
于是下了床悄悄爬上三楼。一晨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在前面探路,一脸谨慎,像是在玩枪战游戏,还时不时把嫩嫩的手指放在小嘴巴前,让吴筝悄悄的不要出声。
吴筝也被弄的身心紧张,全身的肌肉的紧绷绷。一晨偷偷旋开了纪念屋子的大门,月光透过没有拉窗帘窗子洒进来,幸亏不是习惯把窗帘拉严实才睡觉的吴筝,这下省了光源一道坎,两个人顺利的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早打探好了地形,包包挂在摆在落地窗和南边墙拐角的衣架上,一晨进了门就猫着腰往过爬。
跟在后面的吴筝,经过摆在屋子正中央大床的时候,不可抑制的偷看了一眼。
纪念侧躺着,一头黑发随意的散着,那张美丽的脸不似白天总见着的冷漠,精巧的五官也许是因为月光的缘故,竟然是从未见过的柔和和平静。
吴筝看着看着竟然出了神,着了魔似的,一步一步走向纪念的床边,想走近些细细看。
直到听到右边“嘭”一声东西坠地的声音。
一刹那吴筝的小心脏就提到了嗓子眼,回了神,发现自己居然只理纪念的脸仅仅一步之遥!吓的几乎要叫出声来,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紧紧贴到墙边上。
一边的一晨也吓的禁了手,哭丧着脸看向吴筝,地上明晃晃的躺了一个小小的化妆包。
几乎与此同时,房间的灯就亮了,纪念坐起来,看着面前石化掉的两个人,脸比冰块还冷,看来心情差到了极点。
“出去。”无比平静的语气,却仍然感觉到逼人的威压。
得到大赦的两个人赶紧跑出去,一晨还不忘记先把已经拿到的钥匙和掉在地上的化妆包放回包包里。
坐回一晨的屋子里,吴筝的心还兀自砰通砰通的跳个不行。
她觉得一定是恶魔附体了,她才会不怕死的跑去夜闯纪念的屋子!
一晨看着脸色煞白呼吸急促的吴筝,有些愧疚,装成熟的抱着吴筝的臂:“对不起啦,姐姐,我没有完成任务……”
没有完成任务?根本就不是没有完成任务的事情好伐?
魂不守舍的吴筝也没多安慰一晨,就匆匆回到自己屋里埋进被子里。
后悔,彻彻底底的后悔自己的愚蠢行为。
为什么不拒绝,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如果狠下心,没有被牵着鼻子走的可能性吧?
满脑袋都是纪念刚才冷冰冰的脸和冷冰冰的口气。
翻来覆去一点睡意也没有的吴筝,终于发现她在害怕了。
而且不是怕纪念的发现和生气,她发现自己貌似是在怕,明天纪念会说:你走吧,不用干了。
啊啊啊啊,吴筝低吼一声,痛苦的抓着头发,把身子埋的更深。
同时狠狠的发了誓,如果,如果明天的纪念是一个好心情,无论如何,也要学会say“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