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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尴尬的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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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然和周述的故事真正发生时是在江淮二中的某个冬日。
高二的那个冬至,妈妈没回家,爸爸在外地工作,来了月经,家里的卫生棉没了囤货,裹了件厚重羽绒服下楼去买。
一路小跑,栗然突然被一个男生拦住,男生叫绪景彦,是他的同桌。
“有事吗?”她问。
“你的书,我刚看到就给你送过来了。”绪景彦把几本书递给她。
栗然伸手接过,见男生不走:“还有事儿吗?”
“你……有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栗然呆住几秒,男生的话太突然,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喜欢你很久了,”男生说着两手搭上她的肩膀,“你当我女朋友吧?”
看着他的眼睛,栗然只感觉肩膀很痛,她想要挣脱,奈何男生力气大:“你先放开我行吗?”
男生像没听见一样,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坚定:“我这个人很好的,你跟我在一起什么我都买给你。”
栗然从没有见过绪景彦这个样子,平时的他话说,有些唯唯诺诺的,而现在的他就像是个紧盯着猎物,占有欲旺盛的怪物,栗然吃痛,用很大的力气打开掐住自己肩膀上的手,被这样弄着,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的她大喊一声:“你有病啊?!”莫名其妙。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哄笑声,栗然抬眼望去,看到三四个高个子男生正从不远处朝这边走过来,然后她对上了一双眼睛。
无论多久,这双眼依旧吸引着人。
周述。
栗然心里闪过这个名字,心开始怦怦乱跳起来,她赶忙避开视线低下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她迈开步
“我说的都是真的!”绪景彦急了,迅速转过身,也看到了那几个人。
“哟?这不是咱绪哥嘛?跟女朋友吵架了?”一个男生很欠揍的说了句。
周述瞪了他一眼,开口:“别乱说话。”眼神散漫地看着女孩的身影,他嘴角上扬。
栗然红着小脸离开,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到了超市,人很少,栗然其实很少逛超市,找了好久才看到卖卫生棉的货架,蛮不起眼的。找到需要的她抱着到了前台。
收银员是个小姐姐,栗然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就太尴尬了。
“欢迎光临。”
周述推门而入,看到了前台站着的小巧玲珑的女生,再看到她买的东西淡淡笑了。
“徐姐,”他挪开视线问收银员姐姐,“我哥在楼上吗?”
超市这栋房是三层,前两层买东西,三楼开网吧,他亲哥是打电竞的,这几天似乎和基地的人闹矛盾,不回去了,一直在这儿待着也不回家。
这不,老妈知道哥回来了就赶紧让他来抓人。
“嗯,这儿都快成他家了。”徐晓应了声,把东西装进黑色塑料袋递给女生后就转过头玩手机。
“栗然,”他说,“好久不见。”
“……?”栗然没反应。
“怎么?不会吧?把我忘了?”周述失笑,这才过去两年,他连小学同桌的名都还记得,小姑娘的记忆力不会还不如他吧?
“没有,记得。”栗然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让她初次心动的男生就在眼前,本以为初中毕业就再也不会遇到他了,没想到造化弄人,又见面了,而且还被记得。
他现在……应该上高三了吧?
“真的?那我叫什么?”周述笑的很坏。
“周述。”
“嗯,果然没让我失望,”周述说,“行了,不早了,回去吧,小姑娘一个人可不安全。”说完,他上了楼梯。
栗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站了几秒直到那道身影在视野里消失了才出了门。
傍晚的天空笼罩下黑暗,街边的路灯亮起照在地上,微风轻轻拂过脸庞。
栗然抱着东西走在路上,行人很少,听到的只有沙沙声,一向缺乏安全感的她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脚步也不断加快,最后是跑着到家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周述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亲哥,暖气开着,键盘敲着,手边还放着一堆零食。
他走过去,伸手摘掉周岩耳朵上的耳机,周岩啧了一声,屏幕上的人物也正好领了盒饭,而后一抬眼便看到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那张脸。
兄弟俩是同卵双胞胎,出生时前后相差了几分钟。
“干嘛?”周岩没好气地问。
“真不回家了?”
“回个屁,等着我去接替老爸的公司?这种缺心眼儿的事我可不干……”周岩抱怨。
“行,不回算了,”周述倒无所谓,“那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
“放心,你可是我亲弟,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
再过几天是职业电竞比赛,周述的一个朋友要约某女孩出来玩,女孩喜欢某个电竞选手,就拜托周述帮忙找他哥要入场券。
“别说两张,一百张我都给你。”周岩继续说大话。
周述听不下去了,吐槽道:“你也就能干点儿这了……”
说话间,消息提示音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是王昌发来的。
【王昌:报告周营长!人已安全到家,任务完成!】
【王昌:不过那小姑娘跑的还挺快,我TM差点儿没跟上】后面跟了个流汗的表情包。
周述失语,他只是想知道小姑娘有没有安全到家,结果王昌直接跟踪,似乎还被发现了,这要是哪一天让小姑娘知道了该怎么想他?
【周述:嗯。】
【周述:你真棒……】
***
周末返校,江淮二中是寄宿制学校,都是住校生,栗然一般都是乘公交车去。
185路公交车是唯一一趟直接到达学校门口的车,所以每次都是人员拥挤,几乎都是二中的学生。
她是在第一站上的车,坐在窗边,后来人挤满后旁边占了个男生,满身烟味,闻得让她头疼。
终于忍着到了学校,一窝蜂地下了车,栗然没去挤等人都下去了才动身。
“哎,好巧。”
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扭过头便看到周述那张每次见到他都笑着的脸,他似乎很爱笑,再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黑色冲锋衣,是江淮二中的冬季校服,栗然有些错愕。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不应该在林江一中吗?
“我十月份中旬就转过来了。”
“高三吗?”
“高二,”周述回,“高一重新上了一段时间。”
栗然“哦……”之前怎么没有碰到过他……
她是有些失望的,初三那年中考,家人让她江淮二中和中专二选一,要么上高中,要么上技校。江淮二中是什么学校?全市升学率最高,师资最雄厚的学校,能进里面重点班的学生都是上985,211的料。
所以她知道自己和周述没缘分,就没再继续那份错误的喜欢。
再有缘的两个人,如果没有长久的交情,从哪一刻开始就不再相遇,但也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再次重逢。
说的就是他们俩吧。
栗然和周述并肩走着,操场的风吹着树丛,几个早到的学生在篮球上打篮球,跳跃的身姿,进球的欢呼,忍不住释放青春的美好。
“发什么呆呢?”周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栗然回过神,回了一个笑脸:“没事,在……想未来?”
“未来……有想考的大学吗?”
“嗯……”栗然想想,“医大吧,家里人想让我报医大。”
家里人?“那你自己呢?”
“没有。”
栗然回答的很干脆,因为她的想法父母从来不问,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让她考医大她就考医大,反正她的人生早就被规划好了,她想的什么从来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