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之正道》木林姣兔

22、五位老者

　　林墨是被一阵剧烈的晃动震醒的，待她悠悠转醒看到的是一张张惶恐的脸。早已被魔界圈养失去思考和人权的族人，乍一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且失去了拿主意的主心骨，一个个顿时陷入了莫名的无助和惶恐。
　　虽然为了这一天林墨做了很多准备，但毕竟是第一次打开结界通道，操控的魔气之多远超她的想象。此刻的林墨觉得浑身被拆解了一遍似的，疼的站都站不起来。
　　但眼前谁都可以倒下，唯独她不可以！
　　林墨强撑着站了起来，安慰平复了下众人惶恐无措的心态。告诉他们这里已经是人界了，他们不再是任魔宰割的牲口，在这里生命人人平等，在这里大家可以迎来新生！
　　有了主心骨大家也都振作了起来，纷纷表示愿意跟着林墨走向平等的新生。
　　“墨儿你怎么样？没事吧？”相比其他族人林墨父母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问题。面对父母的关心林墨笑着摇了摇头，“父亲母亲放心，我没事的。这里应该就是荒林原了，荒林原并不适合人类生存，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好，我们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此处已经是人界，林墨再没了佩戴魔之面具的必要，终于摘下了长久佩戴的面具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身形。十年时间林墨长高了不少，因为修行大道无边心法和勤学魔界剑法掌握操控魔气方法的缘故。魔界煞气不再能侵蚀她的身体，所以她的身体正常成长着没有如其他族人一般矮小。
　　如今二十二岁的林墨身形消瘦，尽管身高有一米七五上下，但瘦削的她瞧上去依旧是弱不禁风，仿佛一吹就倒。不只是她，瘦削是魔界所有族人的共同特征。
　　荒林原受魔界煞气影响难辨方向，没有地图的她们搜寻出口并不容易。族人们仅靠双脚行走移动速度太过缓慢，若是带着他们寻找出口，没个几天几夜怕是走不出去。
　　而林墨凭借黑幽的魔气移动速度会快上许多，荒林原寸草不生，不说人烟便是野兽的踪迹也全无，让族人们在原地等候片刻想来也不会有危险。
　　略一思索林墨便做了决定，让族人们在原地等候，待她摸清荒林原的地形后再带着族人们一起离开。
　　虽说少了主心骨难免心慌害怕，但比起漫无目的族人们还是同意了林墨的想法，决定停留在原地乖乖等着林墨回来。
　　就在林墨准备启程的刹那被漫天黑气覆盖的荒林原忽然刮起了一阵怪异的风，这阵风吹散了一部分的黑气。林墨眼前的黑气也受这股风的影响被吹散向了四周，现出了荒林原荒芜的地面。
　　一道金光忽然出现在荒芜的地面上空，从金光内走出了一位白发老者。老者面容年迈却和蔼可亲，虽上了年纪步伐却依旧矫健。
　　“来者何魔？没有任何准予不请自来擅闯人界，可知后果为何？”老者人未至声先至，声音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面对这样一个如仙子般降临的高人，族人们不约而同后退了几步，习惯性的低下了头瑟瑟发抖，被魔界磨灭的人权不是说来到人界就能一下子恢复的。
　　这种时候交涉寻求帮助的重任就落在了林墨身上。
　　“前辈还请手下留情，我们不是魔，我们是人！”林墨高举双手以示诚意。
　　几句话的功夫老者已然来到了众人面前，看清了他们的面容，确实不像是魔。可要说是人，人又怎么可能从魔界而来呢？
　　“你们自魔界而来，我人族可没有在魔界安过家。”老者鹤发童颜一身白衣，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威压和洒脱。一句话如天雷般威严，震的族人们一个腿软下意识就跪了下来。
　　林墨自然知道她们的情况三言两语无法让人信服，好在关于误闯魔界的起始祖祖辈辈一直坚持传达了下来，令林墨有了解释清楚的机会。
　　“以前辈的能力想必也看得出来，我们都不是前辈的对手。前辈不妨给我们一点时间，听听我们的故事？”
　　“哦，你要讲故事？”老者眯了眯眼，后方那三十人体内并无真气流转的痕迹也无魔气波动，显然没有任何威胁。至于领头的林墨，不过是筑基第九层的境界，一个都未结丹的小毛孩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不急不急。”老者摆了摆手，“老夫恰巧离得近所以是第一个到，这后续还有好几个老头要来。要讲故事还是等人齐了再讲吧，省的重复个三两遍。”
　　林墨愣了愣思考了下老者话中的意思，她们刚穿过结界来到人界不久，老者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听他的意思十分肯定会有其他人到来，看来人界高层自有一种办法探知结界闯入的情况。
　　或许不止人界，三界高层都有这种手段。如此才能杀鸡儆猴，警示那些胆敢擅闯结界者，杀无赦！
　　林墨听从老者的建议等待了片刻，不一会的时间果然闪过好几道金光，陆续来了四位老者。
　　“老刘啊，这有多久没见到你啦，一天天的忙什么呢？”“是老张啊，这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一见你准没好事。”“行啦，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别一见面就掐架。”“别劝呀小李，就让他们吵，多热闹呀。”“你说谁小呢？老大不小了别没个正行！”“行啦行啦，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叨叨了。”
　　五位老者刚聚到一起便旁若无人的寒暄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最后还是最开始的老者出面止住了混乱的场面。“你们差不多行了，擅闯结界毕竟是大事，不要因为对方弱就不当回事行吗？”
　　老者们听闻这才停住了言语上的互怼，正视了起来。“老王，你先到一步可知这些什么来头？”王姓老者摇了摇头，“大家也都到齐了，不妨一起听个故事吧，这孩子说有故事要讲。你们一个个的也没事干，不妨听听吧，”说着王姓老者给了林墨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等待老者们齐聚的短暂时间林墨已经组织好语言了，当下也不怯场从荒林原最初的九幽花采摘之兴说起，到祖先们误入魔界被魔界强制圈养，时过境迁沦为牲口被魔界用于献祭，最后耗尽心力才勉强带着数十人逃离魔界来到心心念念的人界。
　　过程之艰，处境之悲，在林墨清晰的逻辑表达能力下听得人是怆然涕下。老者们也总算明白了这些族人的来历。
　　“听你的意思，在魔界你们体内被刻下了印记刀枪不入。此事历来没有过先例记载，匪夷所思，可否容我们查验查验？”听完林墨的故事后张姓老者率先开口说道。
　　人魔两界不互通，对于魔界未听闻的手段存疑想要查验也属正常，她们毕竟是从魔界而来小心谨慎实乃人之常情。
　　林墨体内的印记在黑幽魔气的帮助下已经成功冲破，为了向几位老者们证实她话语的真实性，林墨只能让族人们动手展示了。不过她的黑幽剑自带灵气有些特殊，平日里她也没有携带匕首的习惯，只好向在场的老者们索要普通的刀剑匕首。
　　“不用这么麻烦。”张姓老者制止了林墨的索要，挥了挥衣袖。他们几个老家伙看着是老了一些，但在人界都是赫赫有名的顶尖存在。身上会携带的法器哪个不是名震八方，普通刀剑又怎么会有？
　　随着张姓老者衣袖的挥起，一阵清风忽的朝林墨她们吹来，清风徐徐拂面而过。林墨一向喜欢清风拂面的感觉，那种毫无杂欲的吹拂仿佛可以带走心底的焦虑，让心彻底静下来。
　　但眼前这股风有欲有求却不是林墨喜欢的清风，她微微侧身躲过了清风的拂面。清风拂过族人们的面容，留下了一片火辣辣的疼。张姓老者双眸闪了闪，他发现这些族人的脸上、身上竟无任何伤痕，清风没能在他们脸上留下一丝血印。
　　他随手一起便是利剑，虽说没有融入真气，但若换做人界其他寻常百姓，这一起风已经足够带走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了。风起血起，风尽血散。
　　“还真是刀枪不入，你们怎么看？”张姓老者没有理会林墨她们的反应，转身看向了其他四位老者。“老张不是我说你，你这软绵绵的风能验出个啥？”刘姓老者又开始了找茬和怼话。
　　“你行你上呗，这地又不是我开的，我还拦着你了不成？”张姓老者白了刘姓老者一眼，不气不恼不上当。
　　“我上就我上。”刘姓老者说着向前一指，一道气劲转瞬便打在了一位族人肩膀上，强大的劲力将这位族人推出去三米远，痛苦的哀嚎声自他口中传出。
　　这一指虽然没有流血断臂，但那股强劲还是令他的肩膀脱臼了，疼痛瞬间向全身蔓延。林墨第一时间跑去查看族人伤势，凭借多年习剑对伤害的认知，尝试着帮族人复位了肩膀。
　　“前辈，你们这是何意？”林墨强压下心中的不满，作为族人一方的代表，她的一言一行不能有任何闪失。
　　“果然是刀枪不入啊！”刘姓老者给出了结论，“真是匪夷所思，魔界竟有如此手段！”李姓老者感慨道。
　　“魔界这些魔兽表皮硬度一向出众，没想到他们还能让人族拥有这种程度的硬度，这手段可不一般。”王姓老者附和道。
　　“若我们能破解这种手段，万千民众也算有了天然的铠甲。就算有朝一日大战爆发，民众也有了更多存活的可能。”最后一位老者说道。
　　此话一出老者们都陷入了沉默，认真思考起了可能性，至于林墨的质问和怒气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最后那位老者的一番话直接将事态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林墨的心顿时沉了下来。研究？他们想要研究印刻在族人体内的魔之印记，破解后再推广，从而让人界所有平民们都拥有刀枪不入的能力。
　　可这种想法现实吗？
　　林墨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们，不可能！接触过魔气的她知道，人魔有着种族无法跨越的差异。人永远不可能产生魔气，这是横跨在种族间的巨大鸿沟，不是靠研究就能突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