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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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和今天下午和自己说的一模一样的话，汤昀默默偏过头。
真是……超级，犯规。
周淮怎么能侵权！
但是汤昀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一下没出息的自己，然后庆幸自己拉上了拉链，没人看到他抑制不住的勾唇。
路上汤昀觉得周围的人疯了，很想说自己不认识这堆傻子。
大冬天，吃雪糕？
这群人是觉得自己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吗？
这是一群学习学习把自己的脑子学傻了的学霸吧？
周淮看到汤昀看见那一群人拿着冰棍出来的表情，没忍住挑了一下眉：“这是他们的正常操作，不用管他们，去年他们也有大冬天吃雪糕。”
汤昀一脸麻木。
他不冬天吃雪糕是因为他自己太虚了吗？
周淮停了停，又开口：“去年他们几个加上江星逸和沅戚堰，一半都拉肚子了。”
幸好周淮没吃冰棒，要不然汤昀会觉得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块，但是他又有了新的疑惑：“他们都拉过肚子了还敢这么吃？”
周淮面不改色：“记吃不记打。”
听到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就和故意的一样的谭岁不乐意了：“你们两个吐槽就算了，能不能别当做我们不存在啊，声音好歹小一点吧？”
刘子旭也来帮腔：“就是就是。汤昀，作为一个真正的大男子汉，勇于在冬天吃雪糕才是一件正确的决定。男人，不能表现得太虚……淮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你虚的。”
周淮看了刘子旭一眼，刘子旭就意识到他说了什么，立马乖乖道歉闭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他刚刚什么都没说。
汤昀没忍住笑了起来，一只手顺势而为就搭在了周淮肩膀上。
谭岁都被逗乐了：“要你多嘴，这世界上敢暗示淮哥虚的也就你一个咯吧？”
周淮到没有因为这个生气，只是想到现在这个笑得开怀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但是冬天整个人身上都和冰块一样的汤昀还被人冬天劝吃冰棒……
他没被汤昀搭着肩膀的一边动了动，摸到了口袋里前不久小卖部顺手毫无思考下意识拿的暖手袋。
对方这样的体质还是适合乖乖捧着暖手袋比较好。
刚到教室没多久，汤昀就出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就发现桌上有一个安安静静躺着的暖手宝，还是天蓝色的，看起来毛茸茸的就很舒服。
汤昀第一时间没拿上手，而是看了一会。
他应该之前没见过这个暖手宝，如果见过的话应该会有印象。因为这个暖手宝的颜色和图案实在是对他胃口。
现在教室里的人还没来齐全，汤昀先扫了教室一圈，同桌崔予婕还没来，周淮也不在座位上。
如果是女生给的，女生一般会写个条子什么的，但是如果不是女生送的……
汤昀脑子里一下就冒出来一个人选，想到这个可能答题卡时候都觉得嗓子有点发紧，下意识觉得不太可能，又暗自觉得雀跃。
周淮回来的时候，汤昀就开口问了，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又藏着几分小雀跃：“哥，这是你放在我桌上的？”
周淮看了眼放在桌角安安静静躺着的暖手宝：“嗯，怎么不用？颜色不喜欢？”
汤昀赶忙摇头，开口的时候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忙把暖手宝抓到了手里，点头：“喜欢的。”
晚自习下课周淮和汤昀一起去了校门口，男生寝室本来就离校门口近，现在又下起了雪，于是汤昀叫了周淮帮忙撑伞。
老是让周淮帮他，有点怪不好意思，汤昀听着雪簌簌落下的声音，手里捏着前不久刚从老师办公室顺了热水的暖手宝，纠结得很。
伍云把东西放在了门口门卫室，估计也觉得冬天冷，送了东西就走了。
回到寝室汤昀立马就把被子铺好了，然后又和周淮道谢，又想起忘记问对方有没有被吵到，立马补充：“昨天晚上谢谢。嗯……没吵到你吧？”
周淮：“现在问是不是晚了一点。”
末了，周淮又补充：“还行，挺乖的。”
一个“乖”字就让汤昀想起了今天上午的那个充满暧昧气息的早上，硬生生地转头没回话了。
真是，极其羞耻得难忘。
情人节之后，江城的雪总算停了，雪慢慢融化，山茶花也慢慢凋零。
今年学校大片大片的樱花硬是撑到了四月才开花，让人忍不住怀疑学校的樱花树是不是在去年的大雪里被冻死了。
所幸没有。
高二教学楼走廊尽头靠厕所那边有一棵超级大的柚子树，开花的时候和樱花树差不多的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年柚子开花的时候下了几天的雨，柚子花的花香不是很浓，可想而知学校那几颗杆子树的花香也几乎淡得没有。
下半年学校也举行了年级的篮球比赛，汤昀班上高手都没有出尽就毫无悬念地拿了一等奖。
挺神奇的。
汤昀穿着现在这个班的足球班服，站在篮球上上，身侧站着的人和他穿的同一个款式的衣服，都是认识了半年多的人，却比之前高一班上认识了快一年的人还要熟稔。
汤昀和他们打篮球配合得很默契。其实汤昀也没和他们在课余时间打过几场篮球，为数不多的几次还是因为周淮架不住蔡鹏的请求，被半强迫地参加了班内的篮球比赛的时候他也去了。
班内的篮球比赛班上以周淮和汤昀在一边太逆天的理由硬是把两个永远拆成了对立的两边。
打过几次之后，篮球场上汤昀有时候抢球不到，就算叫周淮一声“哥”周淮也不愿意手下留情，下场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地说：“哥叫多了就没用了。”
然后汤昀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开口叫过周淮“哥”。
汤昀投三分的水平依旧很强，而且因为弹跳能力提升，原本就很高的准率变得极高，每次都让谭岁一群人叹为观止。
阳光很热烈，足球场上从办公楼那边飘来淡淡的花香。汤昀想起不久前路过办公楼谭岁说这香味有点臭得像石楠，学校不会真的种了石楠这句话就有点想笑。
高二年级的第一场篮球淘汰赛，汤昀站在操场上，感受阳光落在身上，觉得自己和一年前相比好像经历了很多。
很多以前从没有想象过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回过神已经又是一年。
这周周五中午吃饭的时候，谭岁就问汤昀：“昀啊，我们打算晚上一起去师院那边玩，去不？”
汤昀在吃东饭，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然后拿纸擦了一下嘴：“我倒是愿意去，但是我今天晚上睡哪？”
这个学期班上也组织过一次去师院，被汤昀以有事的理由推掉了，但其实是因为他没找好晚上落脚的地方。
谭岁下意识开口：“反正你和周淮已经睡过了，你就睡他家属区房子里呗。”
已经睡过了？
什么叫已经睡过了？
汤昀脑子一抽一抽地，想把谭岁面前那个装着猪脚的盘子直接塞进谭岁的嘴里。
不会说话麻烦闭嘴谢谢。
周淮今天吃得快，早就吃完了，闻言看上去四平八稳地开口，内容却透露着淡淡的……，嗯，阴阳怪气：“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上次某个人睡完了一次就跑，迫不及待就拿了被子来，不知道还乐不乐意和我再睡一个晚上。”
汤昀总觉得这语气，像是被这个学期阴阳怪气惯了的刘子旭学的，就是比刘子旭明目张胆的阴阳怪气含蓄一点。
汤昀不知道他现在应该说什么。
这刚开学的事情，怎么还记得。
周淮不提，他都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好吧，他也舍不得装作没发生。
偏偏世界上有一种人叫无脑的棒锥，活像是没和别人一起睡过觉似的。
刘子旭夸张开口：“我靠，昀儿啊，你什么时候把淮哥睡了？睡了就不负责任得跑路了？这么绝情的吗，我喜欢。”
蔡鹏浮夸：“淮哥，你已经不干净了，但是没关系，我还是依旧任然喜欢你，我愿意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一起坠入梦乡。”
江星逸坐在一旁，表情一言难尽：“你们有毒吧？”
曹持矢也差不多，活像是吃了馊饭，在周围人频频侧目的目光里，看上去很想端盘子走人。
汤昀怀疑周淮是故意的，而且说完这句话周淮的心情应该不错，毕竟这些人这么浮夸的表演周淮听了没半点要阻止的意思。
汤昀觉得，周淮变得有点……恶劣了。
不好说是本来周淮就对熟悉的人比较特别，还是本来周淮就是个能嘴毒的人。
汤昀清晰点意识到，连自己都已经把自己列入到了周淮熟悉的人的范围内，有些唾弃自己，又暗地里觉得高兴。
真是没救了。
汤昀中午到寝室，乘着江星逸和沅戚堰说话，走到周淮面前和他商量：“那我今天晚上方便去你那里借宿一晚上吗？”
周淮看着他：“挺方便的，但是……我为什么要让你睡？”
周淮的声音慢悠悠的，最后还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汤昀胃口。
汤昀感觉周淮就是故意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周淮挑了一下眉：“上次某个人睡完就说了句谢谢。”
停顿了一下，周淮很自然地接着说：“我可是已经不‘干净’了，就只值一句谢谢？”
汤昀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开始爆红了。
明明这个学期周淮对他说话是越来越变本加厉地明摆着故意和欺负，但是汤昀还是控制不住脸热。
汤昀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灵光一闪，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我不也不‘干净’了！”
声音有点大了，寝室里另外两个本来在聊别的的人都看了过来。
汤昀：。
真的会死，谢谢了。
周淮轻笑了一声，也不打算继续欺负人了：“那行。”
汤昀也不知道“那行”到底“行”了哪个意思，是他的解释行了，还是今天晚上睡周淮家这件事行。
江星逸这个迟钝的都竟然看出了周淮在笑，琢磨了一下，挨近沅戚堰把声音压得极小：“我怎么觉得，这个学期周淮的心情一直都不错啊？”
在他印象里，周淮很少有感情强烈的情绪，喜怒哀乐基本上和周淮不挂钩。
也不能说周淮的性子淡，是周淮对外界的接触真的很少。班上的团建活动周淮有时候也会去，但是周淮基本上不会是主动的那个，一般都是别人叫了他他才开口答应。
周淮的生活方式在江星逸看来简直了。
高中生大家多多少少有点兴趣爱好什么的，打打游戏，看看小说，甚至有些男生也会追番，是个妥妥的二次元。
而周淮似乎对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对很多事情都兴致缺缺。如果问江星逸周淮什么时候情绪波动特别大，一般是在碰上和他家里有关的事情的时候。
但是这个学期江星逸总觉得周淮哪里不一样了。
周淮平时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是生人勿近有事勿扰的状态，但是好像这个学期，周淮的情绪多了不少。
而且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班上的人能毫不客气地开周淮的玩笑了，没有一点最开始担惊受怕的意思。
像刘子旭这种胆子大的有时候就直接开始摸老虎屁股了。
作为对方发小，虽然江星逸知道周淮其实不介意别人开他玩笑，按照标准来说脾气算好的了，只是平时对方冻着脸看上去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沅戚堰还以为江星逸凑过来这么“低声下气”要说什么，结果让他顿时丧失兴趣：“哦。”
江星逸抓了抓头发，有些迫切得想要找到认同感：“你不觉得吗？”
沅戚堰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沅戚堰往现在已经在刷卷子的周淮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这种喜欢中午在寝室里做题的三个人都有个电脑架，虽然不是用电脑，但是这样比较方便。
汤昀不是很喜欢做题，但是看他们都有，也就买了一个。
周淮的手肘搭在电脑架上，刷题的速度依旧飞快，也没搭理他们在聊些什么，估计是在写数学或者物理，动笔的速度像是在磨刀，丝毫不需要思考。
沅戚堰又反问：“这样不好吗？”
江星逸被问住了，下意识到地说：“挺好的啊。”
沅戚堰扯了一下嘴角。
当初和他说不要和沈寒棣走得太近的人是周淮，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和周淮说过什么。
不是因为他没有看出来什么，而是有些东西不要告诉局中人比较好，有些东西说出口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
周淮现在这个状态百利无一害，没什么不好，也就没必要干预。
但现在江星逸这个傻子显然也没明白周淮的这番改变是为了什么，难怪会把白烨放跑。
真是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