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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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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绫音微微一愣，扬起下巴看着在路灯下修长挺拔的少年。
他看起来很认真，语气也很郑重，但是……却冷静过头了，没有一点忐忑，也没有一点羞涩。
静静地看了他很久，久到牛岛若利终于有些不自在起来，想着自己是不是太突兀的时候，对面的人却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他见惯的那种温柔优雅的微笑，而是咧开嘴角，笑得眼睛像个弯弯的月牙那般灿烂，他面对着少女从未露出的表情，忍不住多盯着看了许久。
天宫绫音毫不淑女地笑了一会，才用手抹去眼角的泪花，看着牛岛开口：“若利君该不会是因为家里的要求才对我说这样的话的吧。”
牛岛倒是很诚实：“不，虽然这是考虑的因素，不过既然你喜欢我，我也觉得不排斥你，我觉得与其在暧昧中纠结，不如确定下来再发展。”
“果然像你说出的话呢。”她吐出一口气，笑得更灿烂了，“不过，暧昧……若利你真的知道什么叫暧昧吗？”
虽然她是带着笑意提问的，不过牛岛若利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在他前十几年的人生经验中属于完全空白的领域，除了家人之外他和女性最近的接触应该就是同班同学收取作业的时刻了吧。
哦，还有她的触碰。
牛岛若利其实很意外自己还能想起来，毕竟之前由于她的小动作太自然导致心思不怎么细腻的他一直没怎么在意，但是在此时此刻她突然提起时，之前的那一两个零碎的画面比预料中还要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记忆里。
他并没有想象得那么无动于衷，只是……这是对举动本身，还是做这件事的人，牛岛若利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沉默着，思考着。
本就下压的眉头越锁越紧，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去干架的□□大佬一样充满了压迫感，这幅样子让天宫绫音刚压下去的嘴角又忍不住勾了起来。
她突然上前一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要再想了，大概若利君你不管想什么都是错的。”
他一愣，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距离，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认真地看过天宫绫音的脸，每一个五官都完美得仿佛刻意雕琢，但是组合起来却丝毫没有攻击性，相反透着一种可以包容一切的温和，只是和那双深邃微闪的眸子搭配，显得多少有些违和。
她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扬起，拂过她白皙修长的脖颈，身上带着不知名的好闻香水丝丝钻入鼻腔，在暮色中这个人像是会发光般得让人心动。
牛岛若利有些不自在地把脑袋微微后仰，视线盯着她眼睛以下，鼻子以上的位置诚实地点头：“你说的是。”
“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既然你开口说了，那我可就当真了。”
“那当然，我是认真的，你是我承认的人。”
……就算知道他的话里不带一丝旖旎，但是听着那认真低沉的嗓音，和坚定纯净的眸子，天宫绫音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若利君，现在后悔可晚了。”
“？”
“不，没什么，我会好好对你的，男朋友。”
“嗨。”牛岛眨了眨眼，“不过，这句话应该是男方说才对吧，绫音。”
她突然勾住了他的手。
牛岛若利愣着神慢慢地把视线从她带着笑意的脸上慢慢往下移，落在了那不同肤色的交叠上。
她的手柔软微凉，却是和她主人端庄的微笑完全相反的大胆，强势地钻进他的指腹，那里传来了不属于自己的皮肤触感，和摸惯的排球不同，软得让他有些无措。
“绫音，你……”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怀里就突然多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牛岛若利淡定的神色终于破功。
“？！”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很温暖呢。”
本来只有十指交缠对牛岛若利就是需要好好消化一阵的亲密了，现在居然一瞬间进化到了拥抱？
明明不是在比赛，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流向了心脏，全身的感知雷达瞬间竖起，灵敏到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清晰。
他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愣在原地，甚至连抓着包带的手都没有放下，连呼吸都忍不住停滞，大脑少见地停止运转，或者说他根本不敢让自己多想身上多出来的柔软是什么，憋得不停眨眼。
天宫绫音很满意，虽然手下的人僵硬地不像话，但是她摸到的肌肉，和少年身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都透着满满的alpha气息，让人忍不住腿软，手心粗糙的厚茧，修长的手指，和身上每一寸经过锻炼的肌肉都显示着少年的自律和努力，并不张扬，但也是肉眼可见的健硕。
“绫音…”
憋了半响，见少女还没有松手的意图，他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哑着嗓子喊她的名字。
但是喊完之后，他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抿着绷得紧紧的唇角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这不合适。”
在他看不到的怀里，天宫绫音勾着嘴角，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低沉震动，忍不住又蹭了蹭，手下的肌肉顿时再一次绷紧，像抱着一颗有温度的石头。
“嗯？哪里不合适？”她装无辜。
“……”牛岛本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性格，向来尊重事实的少年在脑中过了一遍，才沉沉地开口，“我们才认识不久。”
“可是若利君不是亲口说的要和我交往？”
“……”
“还是以结婚为前提呢。”
“……”
“以结婚为前提的话，不是我们的所有都要交付给彼此的意思吗？难道抱一下都不行吗？”
好像没什么不对。
牛岛木木地思考着，不知不觉被她的逻辑绕了进去。
“本来是想作为庆祝我们交往的仪式才这么做的，既然若利君这么不喜欢……”天宫绫音松开了他，失落地垂着眼皮，“是我太得寸进尺了，若利君只是在逗我玩的吧？”
“？”牛岛皱着眉开口，“不，我没有……”
“就这么讨厌我吗？若利君……”
她45°抬眼看他，神情泫然欲泣。
牛岛若利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人，此刻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不停跳动。
“我，并没有讨厌……”
“那就是喜欢了？”
“……”
说实话，喜欢也还没到，只是觉得和她能发展下去而已。
“我是说拥抱，若利君喜欢吗？”
事发太突然，他根本震惊到来不及回味自己的心情，还说什么喜欢。
“本来这种事一般都是男生主动的。”她叹了口气，“不过既然若利君什么都不懂，那我会教你的。”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诱哄着：“交往的话，需要两个人彼此理解吧，那么不光是性格，就连身体也要彼此契合，对于情侣来说，很多很亲密的事都是很正常的哦。”
“若利君不习惯是正常的，不过没关系，咱们慢慢来。”
听着她温柔耐心的安慰，牛岛若利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小题大做。
他只是迟钝，但并不是傻子，回想了一下自己身边见过的情侣，确实牵手拥抱都是常态，甚至还有大胆到在众人面前接吻的，这么看来……确实是他太过古板了。
“抱歉，我会改进的。”
居然还道歉……一向面白心黑的天宫绫音都忍不住对欺负老实人升起了一丝罪恶感。
牛岛若利很认真地看着她，语气郑重地像在结婚典礼上对牧师宣誓：“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还请你多多包涵。”
在她不知为何有些沉默地躲避视线后，牛岛若利突然松开了握着包带的手，学着她刚才的姿势把人揽进了怀里，笨拙地像是在抱一根柱子，连绕开她的手臂都不知道，直直地把她整个人箍住。
牛岛若利还是有些不习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除母亲之外的异性，自己主动和被动拥抱的滋味完全不同，一切都显得那么明晰，牛岛若利耳根都忍不住染上了红色，喉咙也开始发干，发出的声音是他自己都惊讶的嘶哑。
“……是这样吗？”
天宫绫音在他怀里表情有一瞬间的开裂，但是在感受到靠着的胸膛下传来比自己还要剧烈的心跳的时候，她反而淡定了，甚至还坏心眼地想着要不要摸摸他其他更敏感的地方什么的。
不过还没等她胡思乱想多久，头顶就传来了牛岛若利的声音。
“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学习如何做一个男朋友，”
“不管你教我什么我都会好好接受的。”
“所以绫音，只有这一点你不用怀疑，我是很认真地想和你交往。”
哪怕还没有喜欢上她，仅仅基于对她那么一丝丝好感，牛岛若利就已经展现出了令人吃惊的诚意，甚至实诚到提出了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天宫绫音暗暗叹了口气，但又忍不住心软，毕竟对她来说，真诚实在是最大的必杀技，她还能去哪找这么优质的傻子呢？
这么想着，她默默收回了手，老老实实地回抱住了他的腰。
一个纯粹的拥抱，是牛岛若利的突破，是天宫绫音的妥协。
算了，反正日子还长。
牛岛若利，值得她等待他的“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