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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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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师登记处位于公会一楼的东南角。这里和热闹杂乱的大厅不同，秩序井然，监管极其严密，配备的守卫足有十人。为首的两个更是猎人中的佼佼者，徽章颜色和埃文不相上下。
登记处的柜台后坐着两位工作人员，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面相温和，胸口戴着淡金色的徽章。另一个则被柜台挡住了大半个身体，只能看到一双翘在柜台上的长腿。
觉醒安抚型精神力的人很少，整个登记处除了守卫和工作人员，只有纪凌三人。
埃文率先上前打招呼：“林先生，我来带我侄子做检测。”
被称为林先生的安抚师看了看还没柜台高的纪凌，讶然道：“你侄子？这么小就觉醒了精神力？”
不怪林先生讶然。现有研究表明，精神力觉醒成功的概率和第三性别有关。因此除非迫于无奈，大部分人都会将觉醒放在十一二岁的分化之后。
纪凌细皮嫩肉的也不似生活走投无路，更何况自家叔叔还是个高等级猎人，按理说不该这么早觉醒。
埃文也不知道纪凌觉醒早的原因，但现在串口供也来不及了，只能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我的错，我的错。幸好这孩子命大。”
林先生略带责备地瞪了他一眼，引着纪凌填过电子表格，带他进了检测室。
埃文下意识要跟上，却忽然感觉脑壳一痛。
“无关人员不能进入。”
是半躺着那人开的口。
他脸被帽子盖着，看不见长相，胸口的徽章金色浓郁。
埃文讪讪停下脚步。
侄子说顺了嘴，他真把纪凌当做了自家小辈，担忧下竟忘记检测室需要许可才能进入的规定。
他朝看过来的纪凌做出加油的手势：“别紧张，我们在这儿等你出来。”
*
纪凌跟着林先生走进检测室。
检测室内空间很大，正中央摆放着足有一人高的检测仪器，两名穿着公会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记录光屏上的数字。
在纪凌之前，还有三人在等待检测。林先生把纪凌引到队伍的末尾，交代他一会儿根据检测师的指令行动后，便离开了房间。
纪凌好奇地瞧着检测仪。
它的外形像是一枚银白色的被啄破的卵，光滑而简洁，外观看不出任何拼接的痕迹。“蛋壳”内部也十分明了，除了一把扶手椅外，再无其他。
比起纪凌想象中精密复杂的设备，眼前的检测仪更像件极简的现代式座椅。
但越是简单，反而越能说明这台检测仪的高级和先进。
可是——
地狱星明明是被帝国抛弃了两百年的星球啊。
怪异感涌上纪凌的心头，他忍不住向站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出声询问。
博迪目睹了刚刚大厅中修斯和安普顿的争吵，再加上纪凌又是林先生亲自带路，更加坚信他是靠关系进来走过场的，于是白了他一眼：“只有像地狱星这种地方才会有大批精神力觉醒者，相关的技术研究先进不是应该的吗？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连这种常识都不懂，后门走得倒是熟练。”
纪凌察觉到博迪的厌恶，不再说话，转而看起检测流程来。
检测其实非常简单，测试者只需坐进蛋壳似的检测仪，检测仪会根据测试者的精神海海域大小来判定等级。
精神海的海域越大，能容纳的精神力就越多，测试者的等级就越高。
纪凌对多大的海域对应多高的等级没有概念，于是悄悄探出精神丝测了测前几位测试者的精神海海域大小。
他本想以别人为参照物，提前估出自己的等级，却发现他和前几人的差距就像是大海和小水洼，根本没有可比性。
纪凌不禁感慨，世界第一就是不一样。
很快，纪凌前面的三人都检测完毕，但只有博迪的等级通过了安抚师的最低标准，而且还是不低的B级。
“下一个，纪凌。”
纪凌回神，小跑着上前。
检测员指导纪凌坐好：“放轻松，不要紧张。”
纪凌点点头，坐直身体目视前方，却对上了门边博迪看好戏的轻蔑目光。
纪凌忽然改了主意。
比起高不可攀的精神力等级，刚刚压人一头似乎更让人生气。
于是在检测开始的前一秒，纪凌故意压小了精神海。
纪凌是第一次试着控制精神海的大小，虽然海域成功缩小，却因操作不熟缩过了头，最终检测结果只堪堪得了个C，一个刚刚通过安抚师门槛的等级。
博迪：呵。
纪凌扬起的嘴角卡在半路后又迅速下降，一副遭了雷劈不可置信的模样。
检测员心软安慰道：“没关系的，C级已经很好了，有好多觉醒者连C级也达不到呢。而且你还小，要是以后分化成个alpha或者omega，等级说不定还能再升一升。”
纪凌木着脸走出检测室，埃文激动地迎上来：“大、纪凌，怎么样？”
纪凌不想说话：“......C级。”
埃文惊讶了一瞬，转而坚信纪凌一定是藏拙了。
大师藏拙一定有他的道理，埃文没有深问。
林先生根据检测员提供的数据为纪凌进行安抚师登记，一旁半躺着那人丢给纪凌一袋晶核：“按照规定，公会每月初向C级安抚师提供二十颗C级晶核，而你必须在月底前至少交回十四颗合格防护石。公会会根据防护石的品质，按卖价与你六四分。但若是二十颗晶核消耗完毕，合格品仍没有达到最低数量，就需要你自己花钱买晶核。如果连续两个月都不能达标，安抚师资格就会被吊销。”
他顿了顿，继续道：“每周二周三上午，公会会提供与安抚师和制作防护石相关的课程，要参加的话记得带上徽章。”
纪凌：“如果合格的防护石数超过十四颗呢？”
“多余的防护石不管是卖给公会还是卖给别人，都随你。”
林先生将登记好的白金色徽章递给纪凌：“不过制作防护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是我们公会最厉害的安抚师，也不能保证每颗都有百分百的成功率。之前还有安抚师为了达到最低要求，买晶核买到破产呢。”
埃文大手一挥：“纪凌你放心，我回头就出去打猎，不会短了你的晶核的。”
修斯也跟着拍胸脯：“你是哥的侄子，就是我的侄子，哥的晶核要是不够，我给你补上！”
闻言，本意是让纪凌不要眼高手低的林先生没好气地白了这两个大老粗一眼。
好嘛，要么不管，要么溺爱，纪凌这孩子非得被养废不可。
*
从公会出来，修斯有事先离开了。纪凌看天色尚早，于是问埃文：“叔叔，你知道哪里能招人吗？我自己住总觉得不大安全。”
尽管埃文说有公会和自己的保护，他在东城几乎不会遇到危险，可阿塔利亚公会中也有各类小势力的存在，难免有灯下黑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纪凌还是想要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纪凌本打算雇佣个保镖仆从，可埃文直接把他带到了“乐园”。
“乐园”是一条隔开东西城的商业街，远看灯红酒绿，繁华奢靡，细看却是毒蛇身上一片片色彩斑斓的花纹。
紫色的是酒吧，金色的是赌场，灰色的是拍卖所，红色的是角斗场，黑色的是奴隶市场。
纪凌站在奴隶市场的入口，所见之处俱是如畜生一般被关在笼子里，被拴在街边的男女老少。纪凌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不想进去。”
埃文：“别担心，地狱星连法律都没有，所以这在地狱星不犯法。”
纪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埃文退了一步：“买不买的另说，进去看看总行吧。你在地狱星上生活，总要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纪凌这才抬步跟着埃文往里走。
忽然，一只手拽上了纪凌的裤腿。
纪凌低头看去，是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小孩，看年龄还没他这具身体大。男孩嘴唇泛青，脸颊凹陷，眼睛大得可怕，正定定地看着他。
埃文轻踢了一脚男孩的手腕，男孩吃痛把胳膊地缩了回去。
埃文把纪凌拎到一边：“这个不准买。”
纪凌显出纠结的神色：“可是，他在向我求救。”
他的主治医生说过，当别人向他求助，他又有能力时，应该给予帮助。
埃文：“让你救你就救？地狱星可怜人多了，你能救得过来吗？你的选择都应该对自己有利，而不是对别人有利。如果连你都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在这儿只有被撕咬殆尽的份。”
“再说那孩子一看就有瘾，估计是娘胎里带的，治不好的，你就是买回去也养不大。没有价值的东西，你愿意白花钱吗？”
一听白花钱，纪凌的心思登时就没了。
可这孩子消瘦的模样总让他想起上辈子的自己。于是他把手揣进口袋，指尖轻轻动了动，不经意间从口袋边缘挤出一颗防护石，又装着在地上画圈，用脚尖偷偷把防护石踢到小孩的手边。
看着纪凌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埃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用身体给他打掩护，出声吸引老板的注意力：“你这边有没有身世干净点，身体也不错的？最好性格也好些，我要带回去当护卫用的。”
老板忙不迭道：“有有有，您性别有要求吗？”
“要alp、”埃文看一眼纪凌的小脸，改了口，“算了，还是beta吧。”
老板：“巧了不是，我这儿正好有符合条件的，只要两千星币.....”
“两千？这么贵？”
纪凌一听价格，立马产生了退意。
他现在的积蓄不过一万，还要留出一部分维持身体状态和购买高级床具。两千对他来说，着实不是一个小数字。
老板看出纪凌的不情愿，脸上的笑意也淡了：“要求这么高，两千还嫌贵？我看您哪，还是去外面垃圾场转转吧，说不定能捡到个免费的呢。”
纪凌：！
*
苏南被从飞行器上踹进垃圾堆后，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和青梅竹马竟会联合起来陷害他。一个让他精神海濒临崩溃，另一个则污蔑他对未成年omega动手动脚。
有最亲近的两人作证，没人相信苏南的辩解。他从天之骄子沦为人人唾弃的败类，被苏家除名后丢到地狱星自生自灭。
苏南面部朝下趴在地上，身体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不能移动分毫。肺部的空气愈发稀少，他的意识越来越沉重，几乎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意识朦胧之际，他感到自己被翻了个身，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延缓了意识消散的速度。
“....要不....借钱.....买.....”
“...免费....划算.....你看这个.....”
“......伤得太重.....兽化....换.....”
“....治疗仪.....好看......”
谈话声由远及近，苏南感到自己的耳朵被捏了捏。
“喂，你会做饭打扫卫生吗？”
做饭？他会的。小时候弟弟都是他带大的，还有病床上的妈妈，也是他亲手照顾的。
“打架呢？你打架好吗？”
好的。在精神海被毁之前，他是军校的尖子生，除非是他极其信任的人，同年级中很少有人能靠近他。可他最信任的人却从背后捅了他一刀。
“......决定了？”
“....嗯，就这个.....”
苏南感到自己被头朝下地扛起来，大脑一阵晕眩，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再度醒来时，苏南发现自己光溜溜地躺在浴缸里，面前是一个小山似的络腮胡壮汉。
壮汉一手拎着他的胳膊，另一手拿着搓澡巾上下比划，似有些为难。
注意到苏南醒了，壮汉舒口气，澡巾终于挨上皮肤：“醒了？醒了就好，那我就用力了哈。”
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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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