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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亡羊补牢 ...

  •   看秦阅州顿在窗前许久,白暮雨也凑了个头过来,左右张望:“什么也没有啊。”

      他有些奇怪地看向秦阅州:“你是不是听错了?”

      秦阅州没有回答,只是关上窗户走到桌前,提笔写下几行字。

      “我想让你帮忙做的事就在纸上。”秦阅州收好笔墨,将纸条递给白暮雨,“看完就烧了吧。”

      白暮雨接过字条,狐疑地瞧了一眼秦阅州。这人方才分明那么警惕,现在却是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既然秦阅州不多说,白暮雨也不想追问,他打开门见四下无人,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秦阅州回到桌前,从层层宣纸下抽出一封尚未拆开的信来。

      信封周围描了一圈精致的金边,角落处还十分瞩目地印了一个“苏”字,似乎生怕收信人不知道这封信来自哪家一样。

      秦阅州将信收入暗格,他一抬眼,目光便落在门口的木柜上。

      他从柜中取出白岭烟送给自己的药瓶,玉色的瓷瓶清楚地映在眼中,为晦暗难辨的眸子添上了一丝亮光。秦阅州面无表情地盯着瓷瓶,指尖轻轻摩挲过瓶口,启开瓶塞,便能闻道一股清新的香味,散在空中略微带了些苦。

      瓶身倾斜,一颗墨色的药丸便滚入手心。秦阅州凝着那药丸,不由有些出神,忽然间体会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

      他忆起先前白岭烟醉酒后,是无意间说过要为自己解蛊。他本以为还可以多拖一会儿,但没想到这解药竟来得这么快。

      但不过迟疑了一瞬,秦阅州就将药丸送入口中,仰头直接吞咽了下去。

      ……
      白岭烟走在长廊上,右眼皮蓦地一跳。她揉了揉眼角,转头看向栏外满天的雪花。

      药已经送过去了,如果说先前秦阅州是假装中蛊的样子,那现在得了药,也不必再演戏,他留在巫山真正所欲求的事也自然会浮出水面,而自己只需守在暗处,静观其变即可。

      白岭烟刚准备推门进屋,一阵诡异的琴音蓦然响起,夹在风雪声中,如同只是飞鸟刺耳的怪叫。

      但白岭烟一听便知,这是白照雪的琴声。先前在岐州时,她也弹出过类似的音调。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弹琴?”白岭烟略有些吃惊,循声找去,只见在山脚下一块隐蔽的空地上,白照雪正独自一人拨弄着琴弦,她身边围绕着的红蝶,随着琴音上下翻飞。

      白照雪蓬头散发,眉头紧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山上下来的野人。她盯着琴弦弹得入迷,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白岭烟。

      待一曲终了,白岭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白照雪登时被吓得一哆嗦,她小心翼翼地转头过来,见是自己熟悉的面孔,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怎么来了?”白照雪站起身来问道,她怕半夜弹琴扰民,已经特意躲得很远了,理应不该被人听到才对。

      “该是我问你才对,夜深了你不歇息,怎么跑这儿来练琴?”

      “我……”白照雪垂着脑袋,咬了咬下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这不是快要举行试炼了嘛,我再不好生练练,恐怕又是倒数了……”

      听此,白岭烟更加不解了,白照雪向来对练功和训蛊都不感兴趣,每年试炼时她无一例外,皆排最末,但自己从未见她着急过,领了罚后关上屋门,还是一门心思扑到琴棋书画上,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往年也不见你如此用功,怎么今年突然想通了?”

      白照雪绞着手指,吞吞吐吐道:“我、我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在岐州时,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容易添乱子。”

      “在巫山时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但当独自面对那些危险时,我连保护自己都够呛,更别说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了……”

      白照雪眼睫颤了颤,她一想到自己差点被那中蛊的老板娘一菜刀砍死,就不由后怕起来。

      “所以我就想着,怎么说也不能再破罐破摔下去了,得重新振作起来才行!”白照雪昂起脑袋,颇为郑重地说道。

      看着白照雪坚定的眼神,白岭烟不由愣了愣,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平时总吊儿郎当的小妹妹,竟然有一天会选择开始用功。她伸手理了理白照雪乱糟糟的头发,浅笑道:“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起练吧。”

      白照雪眨了眨眼,兴奋地不由拔高了声调:“真的吗!太好了!”

      有白岭烟在,她也不用一个人闭门造车,找不准用功的方向了。但白照雪兴奋了不过半晌,忽然想到自己弱得不能弱的基础功,又不免沮丧了起来。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心中顿时灰暗了不少:“可这么短的时间,恐怕也练不出什么来了……”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白岭烟随手随手折了两根树枝,再将其中一根扔给了白照雪:“时间虽短,但要在试炼中胜过别人也并非没有可能。除了知己知彼外,还要学会用巧计。”

      “巧计?”

      “嗯。”白岭烟微微颔首,“避实而击虚,因敌而致胜。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白岭烟随意挥舞了两下树枝,淡声道:“假装这树枝就是剑,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打到对方就算赢,如何?”

      “好。”白照雪一手拿着树枝,一手抱着琴,总觉得十分别扭,还没等她找好一个舒服的姿势,白岭烟已经先手攻来!

      白照雪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闭上眼睛拿着树枝一阵乱挥,而下一刻白岭烟手中的树枝已抵到自己的额前。

      白照雪睁开眼睛,盯着面前的枝条,忽然明白了方才白岭烟所说的“攻其不备”是何意。她不服气地皱了皱眉头:“再来!”

      星月无声,一片静谧中,只闻得山脚下树枝相互碰撞发出嘁嚓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两道琴音,又迅速戛然而止。

      白照雪仗着自己身形小巧,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白岭烟刺来的树枝。白岭烟则辗转脚步,不慌不忙地观察着她的动向,将她一点点逼至角落。

      身后就是山壁,躲无可躲。白岭烟挥动树枝恍如穿云的长剑,就在即将打中白照雪时,忽然白照雪琴弦一拨,如浪潮似的红蝶径直朝白岭烟涌来,霎时间形成了一道蝶墙,隔断开了二人。

      趁着白岭烟被红蝶迷了眼,白照雪暗自欣喜,她快速跑到白岭烟的身后,高举起手中的树枝朝白岭烟劈去!

      本以为这次定是十拿九稳,结果白岭烟反手便就那枝条轻而易举地抓住。

      白岭烟松开树枝,刚准备挥出下一击时,白照雪连连摆手,累得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自己平时总待在屋中,稍微练上一会儿便已累得气喘吁吁,全靠着毅力在坚持着,现在着实是撑不下去了。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白照雪只觉得四肢发软,喉咙中似有火烧,满身的汗水几乎能浸透衣裳。

      白岭烟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不觉间一抹金线浮现在天边,两人竟从深夜一直练到了白昼。

      “今天晚上就好好歇息吧,别太勉强自己了。”白岭烟递来水壶,白照雪一边答应着,一边两口就喝了个干净。

      等到晚上,白照雪只睡了一两个时辰,就又偷偷摸摸地出门了。虽说自己答应了白岭烟要好好歇息,但试炼在即,她心中又慌又躁,是一刻也睡不安稳,抱着自己的长琴又跑到了山脚下。

      雪虽然停了,空气还是冷得彻骨。白照雪朝自己的手心呼了一口热气,自我安慰道等一会儿练起来就暖和了。

      “瞧瞧看我遇上谁了?你该不会最近都在这儿偷偷练功吧?可真是勤奋啊。”

      一道讥讽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白照雪心中一慌,脚下踩过冰雪直接滑倒在地。她抬头看去,只见白卿云翘着腿坐在树枝上,正撑着脑袋看着自己。她一身艳丽的华服,在夜幕下格外显眼。

      白卿云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容,她俯视着白照雪狼狈的样子,哂笑了两声。

      眼见来者不善,白照雪蹙了蹙眉头,自己和白卿云向来不亲,谁曾想竟然被她撞见了自己在偷偷用功。白照雪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又恼又尴尬,恨不得脚下抹油赶紧离开。

      “我练不练功,和三姐姐没什么关系吧。”
      白照雪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卿云,也顾不及自己一身碎雪与污尘,抱着琴转头就要走。

      “站住。”白卿云冷喝一声。

      白照雪自顾自地往前走,心中嘀咕:“谁站谁傻子。”

      可她还没走出几步,一把长剑毫无征兆地落在了自己的脖颈旁。剑锋的凉意从脖颈顿时传遍四肢,冻住了白照雪刚要迈出去的脚。

      “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着,作为姐姐,自然是要好好照顾妹妹的。”白卿云拿着剑,慢慢走近。她每走一步,剑锋便往白照雪的脖颈靠近一寸。

      “就像是昨晚白岭烟那样,也教导你两招。”白卿云的声音越来越冷,落在白照雪的耳中,恍如鬼魅在耳畔低语一般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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