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接近 ...
-
-
既然要主动出击，就还是不能毫无章法。
虽然余沐沐没谈过恋爱，但是她大学这四年也不是白活的，她看了无数的小甜剧和小甜文。
根据她的观察和学习，女追男最大的忌讳就是一上来就表明心迹。
默默接近，释放信号，发散魅力吸引他，才是正解。
余沐沐给自己定下了四条黄金作战计划：
1、变得更漂亮
2、了解他的喜好
3、制造相处的机会
4、展现自己的魅力
余沐沐觉得这几条法则对付普通的纯情男高中生肯定是绰绰有余了，但她的攻略对象可是校草级的清冷男神。
事情估计没有这么简单，更需要一点点运气和随机应变的成分。
余沐沐说不上来对自己有没有信心，她只知道自己对言北的执念依旧存在，甚至比五年前更加深刻。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仅忘不了他，她甚至还发现自己竟然毫无长进。
一旦面对他，她好像就又变成了当年那个胆小又卑微，却不能控制地被他吸引的小女孩。
……
-
接下来的两天，余沐沐依旧沉浸在社死中难以自拔，直到她发现有些事情发生了小小的变化。
下课后，她拿着水瓶在走廊的打水机接水。
她一边接水一边通过余光感觉到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在接近。
不会是言北吧。
余沐沐偷偷往侧面瞄了一下，果然是。
他拿着水杯正在往这边走。
他也是来接水的？
太尴尬了。
是装没看见还是向他道个歉好呢。
言北好像越来越近了…
他好像站在她身边停下了……
余沐沐僵硬地低头盯着哗啦啦的水流，盯了一秒，她还是决定转身逃跑。
……
刚跑出没两步。
“余沐沐。”身后响起一个清冽又干净的声音。
是言北的声音。
明明他的嗓音不带任何攻击性，却让余沐沐瞬间神经绷紧。
他在叫她？
他不会是要兴师问罪吧…
余沐沐的呼吸短暂地停滞了一瞬。她按耐着心中的紧张，回头看向他，挤出了一个明媚的表情：“Hi。”
言北安静地看着她，气氛有点静止。他果然是在为前两天的事情生气吧…
怎么办…
余沐沐脸上的明媚快挂不住了。
要是道歉的话，也不能这么嬉皮笑脸吧。
余沐沐皱起眉头，表情渐渐变得苦涩：“言北…”
她刚准备道歉，一抬头，却看到言北忽地看着她笑了。
“余沐沐，你杯盖没拿。”
………
她果然每次在他面前都像智障。
余沐沐尴尬了一秒，踱步回去抽走了杯盖。
她发现言北还在对她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也太好看了，表情柔和，目光纯粹。阳光明净透亮，落在他的脸上，更衬得他肤色冷白，耀眼得像在发光。
平常散发的冷淡气息一下子就不见了，一笑起来整个人都又甜又干净又帅。
余沐沐愣了愣，沦陷在他的笑容里。
气氛又安静了几秒。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才终于回过神，纠结了半天还是再次开口道：“前两天对不起，害你被围观了…”
“嗯，确实被围观了。”言北点点头，语气里带着笑意。
说完后，他又微微仰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校服衣领，随意向下扯了扯。
紧接着，他喉结轻滚，淡淡开口道：“不过我今天里面穿的是白色的。”
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余沐沐惊讶地顺着看过去，目光却落在了他露出的一小片锁骨上。
她的大脑有点空白：“哦哦，确实诶。真好看，白白的。”
她到底在说什么？！
上课铃响起。
余沐沐飞一般地逃回了教室。
-
言北竟然会主动和她说话，还叫了她名字，余沐沐为此轻飘飘了好几天。
想当年，他们从百日誓师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交流了。都别说是说话了，就连路过彼此的时候都不会为对方停留一个眼神。
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成功接近他一点点了。
除此之外，余沐沐这几天可没闲着，她还在推进计划。
这几天，她把毕生绝学的素颜妆技巧都试了一遍。高中的时候，余沐沐忙着学习，每天最多也就是涂个防晒。
现在，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嫩透亮的奶油肌，自然不做作的眉毛。棕色的内眼线，微微上翘的睫毛，一点点眼睑下至和淡淡的卧蚕，以及脸颊和鼻尖上一丢丢楚楚可人的腮红。
到了学校，偷偷看她的人好像变多了。
她本身就是漂亮又少女的清甜长相，配上现在的浅淡妆容更添了几分精致的意味。
进了班，白安妮左右端详了她好半天：“沐沐，我觉得你这两天变得更美了，真是又甜又清纯，看得我赏心悦目的，到底是哪里有区别呢？”
连白安妮都没识破，那其他人肯定就更发现不了了。
余沐沐更满意了。
-
这天是她正式搬入新家的日子。
如果心机女有具体形象的话，余沐沐觉得那就是自己了。
根据她的观察，绝大多数偶像剧的浪漫开场，都是从男女主住到一起开始的。
于是她前两天向妈妈申请了要住到离学校近一点的小区。不过所谓的要住到离学校近一点的小区，其实就是言北家楼下那家，余沐沐从他家隐身离开那天，正巧发现那家正在招租，简直就是天助她也。
余沐沐平常不怎么提要求。妈妈思索了一下，还是欣然答应了。
这天放学后，天下了小雨。
余沐沐跑到了回家路上必经的便利店。她先买了一罐冰可乐，再把雨伞和校服外套收进包里，然后默默蹲守着。
当她看到言北举着雨伞从便利店门前路过，余沐沐立即冲了出去。
她故意跟他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淋着雨，和他一起等红灯。
淅淅沥沥的雨点滴落在她的身上，连绵不断，划着轻柔的弧线。
……
余沐沐在心中默默倒数着。
3、2、1
言北果然举着伞过来了，停在她的身边：“要不要一起打？”
他低头问她，语气是他惯有的温柔。
他清澈的嗓音裹着细雨中的薄雾，落入她的耳畔，忽地吹乱了她的心跳。
一定要显得自然一点，余沐沐极力地按捺着狂跳的心脏。她调整了一下心情，抬起头一脸感激地看着他，眼神真挚得不得了：“啊真的嘛？太感谢了！”
“没事。”言北朝她微笑着，笑容清澈又干净。
灰蓝色的天空，淡淡的阳光被云层包裹住，空气里满是春天的潮湿气味。
两个人并排走在细雨中。
“我请你喝可乐吧！”余沐沐鼓起勇气，掏出怀里刚买好的可乐，“唰”地拉开拉环递给他。
可乐的气泡声和窸窣的雨声交织在一起。
“啊，谢谢。”言北愣了一瞬，接过可乐，眸中泛起淡淡的笑意。
言北的表情变化都被余沐沐看在眼里，他好像心情还不错。
余沐沐的心情也很不错，这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并排走路。
零碎的雨丝飘在他的黑发上，他身上的校服干净明亮，在没有阳光的下雨天也依旧耀眼得发光。
言北喝着可乐，话慢慢变多了起来：“你也走这条路吗？”
余沐沐没多想就乖乖点头：“对，最近刚搬过来的。”
言北侧过头看着她，挑了下眉：“搬过来？”
“对呀，就是那边那个楼。”余沐沐理所应当地指着言北家和她家的楼。
“哦？是吗？好巧，我家也住那个楼。”
言北蹙眉望了她一会，不知道是不是余沐沐的错觉，她总感觉言北这一句话的语气拐了好几个弯。
而且她还总感觉言北看着她的眼神有种审视的感觉。
可能是自己太心虚了吧……
……
第一步完成。
接下来要进行第二步。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寒意的，尤其是在这种下雨天，更尤其是故意脱了外套的余沐沐。
余沐沐缩着肩膀打了个冷颤，她抱着自己的胳膊上下搓了两下。
“好冷啊……”然后她顺势又往言北那边靠了靠。
言北才发现她没穿校服外套：“啊，那你穿我的吧。”
他把伞和可乐递给余沐沐，边说边脱掉了外套，接着又把衣服搭在了余沐沐身上。
……
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
短短的几秒内，余沐沐的心跳不知加快了多少，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紧张。
这是她曾经在梦中幻想了无数次的场景，真实发生的时候，幸福感又多了十倍百倍。
雨后的风裹着初春的凉意，拂过她的面颊，留下的却是微微发烫的红晕。
纯白的校服外套上传来的是言北的温度。
淡淡的余热沿着布料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这种宽宽大大的温暖感觉，就像是自己整个人被言北抱住了一样。
余沐沐被她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和比喻搞得羞红了脸，羞赧地笑着低下了头。
微风轻起，她拉起他的校服包裹住脸颊，清冽的气息忽地飘进鼻腔，那一刻，她的心跳又加速了几分。
这就是男孩子的味道吗。
好香啊…但不是香水，是一种很干净又自然的味道，像是雨后清晨挂着露珠的青草，让人忍不住想要闭眼深呼吸几口。
沉浸在清冽的气息中，余沐沐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他果然和自己想象得一样温柔。
-
余沐沐一路沉浸在粉红泡泡里，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楼下。
言北难以置信地和余沐沐一起进了楼门，又和她一起一层一层地绕着楼梯。
直到余沐沐停在他家楼下那层，指着他家正下方的那间，一脸明媚地和他说：“这就是我家，我到啦。你呢？”
言北眸子里写满了惊讶，盯着她看了许久，清冷的眸色闪了闪又沉了沉，迟疑了好半天才终于想起回应：“好巧啊，我家就在你楼上。”
余沐沐看起来比他还惊讶，她瞪大了眼睛，抬起双手夸张地捂住了嘴：“啊，真的嘛？那也太巧了吧！”
言北看着这样的余沐沐，他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笑得很温柔：“是呀，好巧。”
-
两人告别后，余沐沐进了家门。
言北的校服还搭在她身上。
她一边转圈一边把校服抛起来，整个盖到头上，然后再一头扎进沙发里，整个人像个虫子一样鼓涌来鼓涌去，手和脚锤来锤去。
然后她突然坐起来，依旧裹着校服。头发乱糟糟成一坨，开始傻笑。
嘿嘿嘿…原来幸福的感觉是这样。
其实最开始她可紧张了，不过之后就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感觉言北好像也挺开心的。
啊啊啊啊啊！
余沐沐又把头扎进沙发。
-
借了他的校服，怎么还就成了问题。
第二天。
连续几个课间，余沐沐都抱着言北的校服，溜到他的班门口往里面偷瞄。
教室里，他坐在窗边，单手托着下巴，窗外明亮的光线将他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清晰，身后是一碧万顷的晴空和纯白的云彩。
他的周围有几个男生，手里拿着试卷，大概是来问他题的。他被围在中央，眉眼间含笑，修长的指节轻点在卷子上，讲了几句，紧接着又拿起笔，飞速地在纸上演算起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明明他在女生中那么受欢迎，拒绝别人时还拽得不行不行的，可他在男生那里的人缘又特别好，风评也是一致的好。
低调又随和的优秀，大概没人会不服气吧。
窗外的梧桐树叶摇晃，一片静谧中，他的周围自动形成了一圈安静又清冷的气场。
班里人头攒动，嘈杂熙攘，可有他在的地方，周遭的一切都自动虚化为了背景。
这就是少女的暗恋专属滤镜吗…
连续来了三四次都是这样的光景。
余沐沐实在是没有勇气，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把他叫出来。
唉…实在不行就给他发个消息吧。
不过余沐沐马上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加言北的微信，当年她好像是在百日誓师结束的时候找他要的联系方式，这次一紧张竟然忘了…
又到课间。
余沐沐再次来到了言北班门口。
她小心翼翼地垫脚，目光落在窗边他的位置，可她偷瞄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的身影。
他不在班里吗？
肩头猛地被人轻敲一下，余沐沐一转身，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干净清越的眉眼，她的心尖忽地颤了颤。
教室后门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廊的风穿堂而过，扑面而来清澈又明亮的气息，恣意得像是初春的阳光，好看得晃眼。
少女的耳尖微微泛红，难掩心事。
言北朝她挑挑眉，唇角勾着笑：“来找我的？”
余沐沐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惊慌，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强装着镇定：“嗯？你怎么知道…”
言北指指她手中的校服，眼神里写满了理所应当，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被人看穿的感觉让余沐沐有点窒息，她歪头尴尬一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哈哈，我就是碰巧路过。”
随即她便把衣服塞给言北，塞完就想跑：“对了，昨天谢谢你的衣服。”
还没来得及跑。
“路过？”言北挑眉重复了一遍关键词。
他俯身朝她凑近了些，语调随意：“你都‘路过’三四次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还我了呢。”
余沐沐震惊。
他怎么知道她路过三四次了？？
他早就发现她了？
余沐沐惊慌地抬眼，正对上言北暗含深意的目光，她的心尖又是一颤。她赶忙错开眼神，把衣服往他怀里怼了怼：“诶呀你想多了，之前我看你太忙了，就没叫你。”
说完，她想赶紧转移话题，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圆圆的橙子，递到言北眼前：“对了，这个送你，是谢礼。”
她的手心里是一颗又大又圆又饱满的橙子，色泽鲜亮，泛着淡淡的橘光，香香的。
余沐沐还记得之前潜入言北家，他的桌上摆了好多橙子，这应该算是投其所好了吧。
不过她之前听说过，言北从来都不收女生的东西的，要是被拒绝…
唉，估计她大概率会被拒绝吧。
余沐沐没忍住又多补充了两句：“没事，我就是自己吃不完，想着顺便给你一个，你要是不想要…”
话还没说完，言北忽然打断了她，他看着眼前这颗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的橙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嗯？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橙子？”
他边说边一把接过：“那我就收下了。”
竟然收了？
余沐沐眼睛亮亮地抬眼看他。
他们就站在教室门口，旁边路过了几个男生，贼眉鼠眼的目光不停地往他们身上瞟。
“哟哟哟，这是什么情况。”
“言北这魅力啊，这是这周第几个了？”
“嘘，你也不看看这次是谁，那能一样吗。”
朗枫也在旁边，他拍了拍几个男生的后背，把他们一股脑全都轰进了班：“行了行了，快进去。”
-
余沐沐被刚刚那几个男生的言论臊得不行，本来还想顺便找言北要个微信，现在却怎么都有点说不出口，她硬着头皮：“对了，那个，能不能…加个…”
她顿了半天，实在是尴尬。
emmm要不还是算了吧。
言北挑挑眉，似乎猜到了什么。
“微信？”
他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余沐沐立即抬眼，乖乖点了点头。
但紧接着，她忽然就没了把握。
要他微信的女生他应该见多了吧…
“微信的话…”言北清冷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余沐沐更紧张了，手指纠在一起，她越听越觉得他像在酝酿拒绝她的话。
言北沉默了半晌，忽地笑了：“微信的话，我已经给你发申请了，你可能还没看到。”
余沐沐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他给她发申请了？
上课铃响了，余沐沐瞬间逃跑。
她还能听到身后朗枫笑得合不拢嘴的声音。
“哟言北，你平常好友申请都多到懒得看的，现在还学会主动加人了？”
“没这回事，别诋毁我啊。”
“怎么，现在连这个都不能说了？”
……
空气里还残留着酸甜四溢的橙子果香，被余沐沐呼进鼻尖，思绪酸酸甜甜，飘飘摇摇。
回到班里，她紧张地掏出手机，竟然真的看到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头像是简单的深蓝色，中间有个英文字母“Y.”，这么多年都没换过。
这是她在过去这些年，曾经无数次在夜晚，一遍又一遍点开又退出过的头像。
申请内容只有四个字：「我是言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沿着视线冲击在余沐沐脑中，无限循环，反复不断放大盘旋着。
她的头脑有点发晕，心跳毫无预兆地开始加速，连指尖都不自觉地有些发颤。
明明这些年，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有了长进，但没想到只是看到一条好友申请，她隔着手机，都会紧张激动到手抖。
她愣了好半天，终于点下了同意。
看着那行“你已添加了bei，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小字，余沐沐没忍住低头把脸缩进衣服里，羞涩地笑了笑，脸颊发烫。
好开心…
这就是白月光的威力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接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