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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扯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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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操旧业的第一件事,沈星大手一挥,直接收购了灵嫣现有挂名的传媒公司——其实就是间上不了台面的小工作室,没日没夜挂羊头卖狗肉的生产娱乐废料,唯一的好处便是能方便白家给养女泼脏水造势。
完成收购之后,沈星转手就申请公司破产,把公司干掉了,抛出去的近千万连个响儿都没听到,饶是见过大风浪的沈母也忧心忡忡——倒霉孩子曾经虽然纨绔,但玩得至少是买车和奢侈品这种安全保底的东西,可自己的孩子自己懂,什么清北文凭和留美常青藤都是花钱搞出来的文章,实实在在的公司管理能力却是泥菩萨过河丁点没见着。
富二代的父母不怕孩子败家,就怕孩子创业——败家子没脑子,创业能一不留神亏空祖上十八代的裤衩。
等沈星陆陆续续收购到第八家拍摄公司时,沈母坐不住了,她当即冻住了沈星的银行副卡,并义正言辞地表示,如果你想入场娱乐业玩玩,可以,但你收购八家持续亏损的小破公司,还在收购后的第一时间就故意把人搞破产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一言以蔽之,你犯病归犯病,不能拿咱家钱往碎钞机里扔呀!
但随后而来更惊悚的事发生了,她发现虽然沈星的银行副卡被停了,但是收购公司的流程还在继续。
转瞬之间不过半小时,第十二家公司被收购并破产的消息已然传至沈父母的耳中。
面面相觑。
只有一种解释:沈星长大了,孩子开始藏私房钱了!
***
沈星本人此时正歪七扭八坐在咖啡厅里,头戴墨镜,嘴里叼根棒棒糖,右手一根签字笔,左手一个素描本,托着下巴,也不看本上,眼神漂移在空中,同时手上迅速地写写画画。
-星光传媒科技有限公司?打叉
-大不列颠剧本培训机构?打叉
-中海广播电视台晚八频道?打叉
随着桌上手机又一声叮当响,财经板块推送一条新闻,“当日下午3点52分,白鹭剧社有限公司又被某匿名人士收购并完成破产流程”,沈星笑容咧到嘴角,右手腕在纸面上下压、上挑,笔锋凛冽入云,似要穿破纸张背面划破天际。
-白鹭剧社有限公司?打叉。
沈星把棒棒糖嚼碎在嘴里,塑料棍也被她在舌尖肆意舔舐到看不出形状。
周围女孩三两成群偷偷红着脸看向这边,沈星痞里痞气的清冽下颚线有如掺有烈酒的青桔汽水,平等地在烈阳之中吸引着每一个怀春少女。
店员拿着微信踌躇,终究还是上前假借续杯的名义,求面前的Alpha交换联系方式。
沈星没有理会,将刚刚画满叉号的纸张撕成碎片,单跨书包,出门将碎片狠狠扔在臭水沟里。
灵嫣从业五年,被白家安排,在其暗中投资的各个破公司内共出演了十二部烂剧。这些白家产业遍布剧本-拍摄-剪辑-放映的整条影业生产线,甚至在过审困难时,还会安排已是娱乐圈小有名气的灵嫣前去陪酒作势。
沈星咬紧后槽牙,手上不自觉地加力,不自觉中将签字笔尽数折断,翘起的尖刺深深扎入手掌心,流下一地鲜血。
十二部烂剧,前前后后牵涉共三十七家公司,沈星花足足花了一个月时间,才从头到尾完成了三十五家的并购及摧毁。
剩下两家根基过深,是白家最主要的产业公司,不宜矫枉过正,沈星计划留着它们两个慢慢玩。
至于被冻结卡后的流动资金从哪来——
沈星看着面前虚空面板上浮现出的惊人数字,顺势擦掉手掌流淌的血迹,不屑一笑。
我可是打败过系统的女人,和我说什么戒律清规。
沈星的信息素经过风吹气旋,飘过大街小巷,被在庄园中正在休息的灵嫣捕捉到,她不由得一阵躁动和担忧。
躁动,是她自半年前沈星标记那一晚后,便再没闻过沈星的味道;
担忧,是她从微弱的信息素中央,获取到了血腥的迹象。
灵嫣攥紧了手中的电话,犹豫良久要不要打,终于下定决心,却发现手机内并未存储过沈星的号码。
她不知想到些什么,最终自嘲地撇嘴笑下。
***
沈家一片慌乱,慌的是沈家父母一个劲逼问沈星的钱从哪来的,并且不听辩解地固执认为孩子就是出去黄赌毒了,才能以这历经二十多年认证的榆木脑子连本带利赚回天价数字为非作歹;
白家也一片慌乱,但他们的慌乱却更为实际而具体,很简单,白家自黑转白没多少时日,根基不稳,坑货贼多,现如今商业版图里所有的业务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搞走了二分之一,随不触到内里核心,却十足来了个元气大伤,令白老爷子当场吐血,口中不住道着“我对不住列祖列宗,白家几百年的根儿断我手里可怎么办呦!”,差点命绝当场。
沈星从车库坐电梯回到家,面对的就是这副鸡飞狗跳的现场。
她无心惹事,偷偷绕过了死守家门口面色铁青的母亲,却因偷溜回房门前因为嘴馋绕道去厨房偷一块蛋糕,就正被守株待兔的父亲抓个正着。
当夜十一点,三堂会审,在沈家餐厅开幕了。
管家左手锅铲右手拿锅当升堂钟,沈父沈母正襟坐在主位,沈星……
沈星就差跪地上了。
她现在被这状况搞得有点低血糖,面对诡异的审案现场,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饶是你杀死系统金手指逆天又怎样,面对虎妈狼父和冰雕老婆,还是半点招式都没有。
这世上,一物降一物。
正想着,食物链顶尖的沈母发话了:“沈星,钱哪来的?”
沈星刚要扯谎,母亲一个眼刀丢过来,管家哐当把锅铲敲得响叮当,声波差点把沈星脑子震碎了。
许是谋略商战了一天,又加上这些时日感情线丝毫未有推进成效,沈星突然不想在这里和他们虚与委蛇,绞尽脑汁去扯俗套到不行的谎。
干脆告诉他们吧,告诉沈家夫妇,告诉灵嫣,自己就是个穿越者,为改变女主命运,为体验刺激生活,为找媳妇所以一眼万年。
上下唇翁动,在真相即将脱口而出之时,沈星还是用仅存的理智转了个弯:“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
“我有当编剧的天赋。”
在沈家父母瞪大双眼、半起身子、即将抢过管家的锅铲狠狠鞭打一通随意扯谎的纨绔孩子时,沈星用尽全身力气,以火箭追月都难以匹敌的嘴速狠狠编造了一个在粗鄙顽劣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追求文艺梦想的天才编剧的故事,顺便施加了无数金手指喷雾,终于在锅铲砸在自己脑袋前的最后一刻,让沈父沈母相信了自己的剧本屡屡被拍出高价这个离奇且诡异的设定。
“我发誓——”沈星单手挡在面前,咽了口口水,“你以为我收购了那么多影视公司是吃饱了撑的?带灵嫣回家真的只是因为一厢情怀?”
“不是的,实话告诉你们,我的其中一部编剧要被拍成电视剧了,我没那么大体量经营公司,但是我能造剧——这部电视剧女主要灵嫣演,这个角色只能她演。”
“还有我。”沈星一脸认真指向自己,“我的梦想不至于编剧——我要当导演,能上好莱坞星光大道的那种。”
沈父沈母面面相觑,灵嫣也听到餐厅内吵闹动静,轻柔地推开门,面带睡意地疑惑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
沈母下了最终通牒,八个月和三年。
八个月内,她要看到沈星的那部改编剧,还要看到她吹得高屋建瓴的美好收视未来;
三年后,她要看到沈星的名字刻在好莱坞星光大道上被来自全世界的导演爱好者们膜拜。
完不成?
完不成就尽早放弃这游戏人间的不着调文艺梦想,赶紧滚回家继承数十亿的家业。
好有意义的一天,沈星今天又学到了一个人生道理——
原来撒一个谎,是真的要用更多的谎言来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