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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烟夫人午夜出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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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春夜暴雨
料峭深寒。
这夜,她决定逃跑,因此,她需要一匹马,一匹快马。
就在这个雷电交加的雨夜,一匹枣红色的马,被人从马厩里牵出,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翻身上了马。
一声雷鸣过后,那匹枣红色的马,人立般在惊雷中跃起,披着披风的人带着的头套,在马人立时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
风将她那一绺秀发吹动着,在她的脸上,有如一卷长云般舒开,时间仿佛在那一刻,缓慢流动着,给她的美几乎定了格。
接着马儿一声长嘶,发起四蹄,朝庄外奔去,这正是烟汐言。
养马的下人听见马匹嘶鸣,前来查看,碰见烟夫人正欲出逃。
拉马不及,反遭了一马鞭,他痛呼一声,捂着脸上的鞭痕,一路大喊,一路奔向庄内。
还在房中吐纳练功的段泰,听到下人回报,不及细想,马上收功,手执晚风刀奔将出去。
下人拉出他黑龙马,他翻身上马,朝那看马的家丁大骂,“狗奴才看个人都看不好!” 便领着数名家丁,朝胭脂夫人逃去的方向追去。
暴雨倾盆,打在烟汐言单薄的身躯之上,她的衣服全都湿了。
一头长长的秀发,变得凌乱无比,她也顾不得身上寒意彻骨。
用力一夹马肚,一路向外狂奔。她并没有一个目的地,但是她知道,一定要逃出逸翠山庄。
夜色极浓,雨势极大,而追兵又是极近,火把在暴雨中,诡异地燃烧着。
旦见就要被段泰追上,她急中生智,趁着夜色,拉着马藏于木桥之下。
不消一会,段泰一行人有如洪水般,从木桥之上奔驰而过。
在暴雨与夜色的掩护之下,他们没有发现木桥底的烟汐言。
在桥下的烟汐言心惊肉跳地,拉着那马儿,生怕马儿弄出半点声响,惊动段泰等人。
在段泰等人奔驰而过后,她便又拉起马儿上岸,再次翻身上马,正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哪知又是一声惊雷,马儿受了惊,再次人立般嘶鸣起来,并把她给抛下了马。
她大吃一惊,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谁知那马儿方才受了惊,竟抛下烟汐言独自跑了开去。
果不然,段泰闻得马嘶之声,便迅速回马,往后追来。
而烟汐言迅速藏身于,一旁的草丛之中,又不消一刻,又见段泰等人追将过来。
在他们跑过去后不久,她便朝着他们追去的反方,向一处荒林乱草之间前行。
她知道当段泰追到那匹空马之后,一定会返回再找的。
倾盆大雨还在下,她慌不择路,身体上的黑斗篷,也不知怎的,被树枝牢牢勾住。怎也扯不出来,她便脱掉黑斗篷,慌忙逃去。
此时她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天都快亮了,雨又已经停下来了。
她还在狂奔着,一下穿过前面一片树林,冲上大路去。
只闻得又一声马嘶,一辆宽大的马车,出现在眼前。好在驾车人及时收紧了缰绳,不然定将她撞得个非死即伤。
驾车人大喝一声:“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子,想找死也跑远点了!”
此时,烟汐言已然吓得面无血色,倒在满是泥泞的地上。
这时,在马车内传出了一把,沉稳的声音道:“徐松,什么事?”
那个驾车人闻声后,毕恭毕敬地道:“回三少爷,是一个疯女人,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好在小人及时勒住了马,不然定将她撞死!”
这时,从马车的车窗里,伸出一把折扇,轻轻地挑开车窗的帘子,向外探出了小许头来。
这是一个,一脸玩世不恭的年轻男子,此人相貌英俊。
跌倒在地的烟汐言,虽然满脸的惊惧,狼狈不堪,但还是掩盖不了,她那绝色容貌。
那马车上的人一看,便轻声奇道:“烟夫人?”
烟汐言见到来人认出了自己,定然是段泰的朋友,怕被其抓回逸翠山庄,便急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逃跑。
只见车厢内的人,已从马车上,飞快跳下了来,一个箭步抢上前来,拉着烟汐言的手臂。
烟汐言大惊失色,想挣开他的手,但是却挣脱不开。
口中尖叫道:“放开我,让我走!”
那锦衣男子奇道:“夫人怎会出现在此处?”
烟汐言并没有答他的话,她只是在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她伸手去抓锦衣男人的脸,锦衣男子分别抓住了她的两手,抑制着她,几近疯狂的举动。
烟汐言见此,便不由分说,就咬向锦衣男子的手腕。
锦衣男皱了皱眉头,只能迅速腾出一手,点了她的麻穴。
烟汐言顿时软了下来,锦衣男子将她抱上了马车,并将她轻轻地靠在车厢里。
赶车人见到自家三少爷,抱了一个女人上了马车,也只是会意一笑,也不理会。
像是司空见惯一般,挥动马缰策马缓缓前行。
马车的车厢很大,很宽,很舒服,里面用杭州最好的绸缎铺垫。
车厢里还点了暖炉,车厢内有如温暖的襁褓一般,说不出的安逸舒服。
烟汐言被点了麻穴,全身动弹不得,自己现在披头散发,最要命的是,淋了一夜的大雨,身上衣服紧贴身体,玲珑曲线隐隐可见。
她的脸“刷”的一声红了,那雪白的脸上,红得有如盛开的桃花一般。
对面的男子出神地看着她,并打量了一眼她的身材,复又低下头去,拱了拱手道:“在下徐佳,让夫人受惊了!”
烟汐言自是羞得,说不出半句话来,身子又动弹不得。
那锦衣男子又道:“在下并无恶意,但不知夫人你可认得在下?当日在逸翠山庄,在下与夫人有过数面之缘!”
闻言,烟汐言朝那锦衣男子看去,方才认得,此人正是段泰的两位好友之一。
江南一大富庶,刚刚在数月前,赢下拙政园的徐三公子——徐佳。
徐三公子,名佳,字子美,号少泉,更号古怀。
本来是江南一带名门大户,他平日好酒,好玩,更好赌。
虽然好赌,但是他却很少输。
数月前,他还从那只著名的赌船——如意坊中,与拙政园主人王献臣的儿子对赌,毫不费劲地,赢得了那个知名宅子——拙政园。
烟汐言经过彻夜的狂奔,声音已变得沙哑,她道:“原来是你?”
徐佳与段泰二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只是徐佳此人生性风流,又喜欢结交朋友,这几年都在外面游玩,并不在金陵,也是近年来,才恢复与段泰走动。
他数年前见过烟汐言几面,而对如此美人,他又怎会忘记。
徐三公子欠身一揖道:“正是!”
“在下,这就为夫人解开穴道,得罪了。” 话音一落,他便出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穴道被解开后,她迅速拉起车厢中一张棉被,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蜷缩在车厢中的一角,并用手拨了拨,额前凌乱的秀发。
惊魂稍定的她,回想起,方才被对方看到,自己湿潸潸的身躯,她那张雪白娇嫩的脸,顿时又羞红起来。
她一时不知所措,而徐三公子对她,却看得痴了好一会。
徐三公子正欲要问烟汐言,原何在此时,突闻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烟汐言听到马蹄声,顿时万分惊恐。
莫不是,段泰真的领着人追来了?
徐三公子也没有追问,只是拉过被子,让烟汐言连头一同盖好。
不消一会,一片马蹄声渐近。
果不然,有数匹快马从后面赶了上来,包围了他们的马车。
其中一人喝道:“停下!”
后又听见来人叫了一声:“原来是徐松!里面的,莫不就是徐三公子?”说话的人正是段泰。
这时徐三用折扇挑起帘子,从车厢的窗子里探出头来,笑着对段泰道:“贤弟”
段泰见到徐三,面容也稍微放缓了些许,但他还是眉头紧皱,双眼更是通红,看来应是彻夜未眠。
“是徐大哥!何以在此处会见到你?”
“是啊!老哥我数月不见贤弟了,心中甚是挂念,故正欲上逸翠山庄看看你呢!”徐三从容道。
“改日吧,小弟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小弟亲自去,拙政园拜会大哥!”段泰,趋马向前一步道。
“不知道贤弟这么着急,所为何事呢?”
“没事,只是庄中一个下人逃走了,现在正想抓回去呢!”
“什么下人要劳动,我们段大少爷出马追捕啊?”
“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哦?”
随后又笑道,“抓人此乃小事,让下人去办就是了,到愚兄车厢内喝酒叙旧,岂不快哉?”
被蒙在被子中的烟汐言闻言,不禁大惊,她心道:“莫不是徐三公子,要将自己交还于段泰?”
心里怪自己这般愚笨,居然相信对方。若被段泰带了回去,也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
这时,只听得马蹄声又离马厢近了些,应该是段泰,他驾马上前了几步。
烟汐言的心悬着,心脏跳得,都快要跳出来似的。
万一,段泰真的要进入车厢,自己不就暴露了吗?
到底,段泰有没有上到车厢中?
烟汐烟有没有暴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