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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一:风予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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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与李玉笛订婚宴的前一天,我回到了琴洲。
我飞机刚落地,就收到了几个朋友活色生香的邀约,我却兴致寥寥地拒绝了。如今我总算明白为何三哥会把除了三嫂以外的女人态度冷漠。因为当你遇到真正深爱的女人,全世界就只剩下她是灿烂的玫瑰,其他都是不入眼的小草。
订婚宴的前一晚上,我特地去妙妙姐的发廊剪了个新发型。
朋友们不明白我为何不去高档的理发店,而是选择妙妙姐这家坐落在菜市场附近的美发屋。
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妙妙姐是一个风情万种,温柔善良的女人。
我大约是在三年前认识她的。当时我回国度假,在街上闲逛的时遇到了她家的猫。妙妙姐养了一只非常漂亮的,纯种的临清狮子猫。而我们风家全家上下,包括我那不苟言笑的三哥都是十足的猫控,在诸多可爱的猫猫里,我们最最偏爱狮子猫。
我的太爷爷,爷爷,叔公,爸爸,妈妈以及我的二姐和四哥都养了狮子猫。妙妙姐的这只狮子猫很顽皮,我遇见它的时候它正在隔壁的药店享受空调和美女的抚摸。我手上受伤才顺路去买了个创可贴。与小姐姐聊天的时候,它就跑到我的腿边对我叫,然后我就被它带到了妙妙姐的美发屋,这家伙还是一只招财猫。
妙妙姐那年三十三岁,她有一双丹凤眼,皮肤白皙,其实她算不上顶漂亮,身形略丰满,脸上带着油光,眼神钝钝的,有点木讷。
她的剪发技术很好,跟琴台区那些高级的日本发廊店比也毫不逊色,不过是开在市井烟火之处所以才被低估了。
我奉承她,说她比那些个日本理发师强多了,她很真诚地感谢了我,然后把我拉到了她店里的微信群里。
在讨好女人方面我经验比我两个哥哥都多。我很快就讨的妙妙姐的欢心。其实,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只是纯粹喜欢她入水一样的温柔,和她那只活泼可爱的狮子猫。
我一进门,她就高兴地迎了上来,别的客人揶揄她见到了帅哥就开心,她笑说:“这是我弟弟,你们的想法都干净点,我跟他可是比白开水还要干净。”
一个离异的漂亮女人单独出来做生意,总是会遇见那些脑子里带点颜色的臭男人,我心疼她却也敬佩她的坚强和独立。
“姐姐,给我剪个好看的头发,我哥明天结婚。”
“好的好的,你去洗头床那里躺着,我先给你洗个头发。”
我洗完头,她给我吹到半干,问我想剪什么样的。若是从前,我会让她随意发挥,我的目的是和她相处一个小时,感受她醉人的风情和温柔,可今天却不一样了,我说能不能给看一下最新的发型杂志。
妙妙姐微微一怔,抓了几本杂志丢到我腿上,笑说:“弟弟,这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我低下了头,无言地翻着杂志。
我确实有了喜欢的人,可惜她即将要嫁给我最敬爱的人,即将要成为我的嫂子。
妙妙姐花了差不多一小时给我剪了个新发型,我也形容不出这是什么发型,只知道现在的女大学生都喜欢的林箫最近就是顶着这个发型活动的。妙妙姐说我跟林箫有点像,我受宠若惊,付钱的时候多给了她一些。
她笑吟吟地把现金又给还给我,说道:“姐姐说过,你在我这里剪头发五年免费。”
“别,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呢。再说了,你不要的话我就楚楚买糖去了。”
楚楚是妙妙姐的女儿,今年七岁,也是她的心头肉。
她推脱了一番才肯将钱收下。妙妙姐之所以对我如此客气,是因为三年前我帮了她一个忙。
那时的妙妙姐还被她那个该死的前夫纠缠。那个王八蛋欺负妙妙姐的文化程度不高,对她肆无忌惮的实施家暴,而他又通点法律,就算报了案也有办法逃脱。妙妙姐出身低微,观念老旧,在没认识我之前她根本不敢反抗。我得知这一情况后,卖掉了人生的第一台跑车,给她请了琴洲最知名的离婚律师打官司。我是不肯轻易放过那个老变态的,剩下的钱请了侦探,终于在老变态的职业生涯里找到了他曾经贪污的罪证,成功将他送到了监狱里。
自此我与妙妙姐就成了朋友。
她怀疑过我是不是喜欢她,我不能说是,因为我确实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可我也不能说不是,因为我贪恋美色,想多享受一分来自美人的温柔施舍。于是我骗她,说我想帮她,是因为她名字里有个妙字,我那个早逝的母亲也是。
她被我激发了母性。实际上,我对妈妈没有怀念,只有怨言。
次日我一反常态的早起,甚至约了个美容师帮我化妆。
我开的车很低调,是一辆老旧的福特车,大约有二十年的历史了,朋友常问我怕不怕开到一半车子就散架了。
于是,我再次成了最特立独行的人,满场的豪车的衬托下,我刻意扮的有点穷酸。
听说李玉笛是个很节俭的人。
对,我的心思就是如此单纯又愚蠢,她要是知道我开这样的车会不会夸我勤俭节约呢。
到点了,侍者将门打开,我看到哥哥和一个女人手挽着手进来。听所李玉笛是自己买的裙子,原本该是一股子廉价的气息,然而她的容姿绝美,那身衣服因为她的缘故成了高定中的高定,至于她进场之前,那些背后嘀咕她高嫁,高攀,飞上枝头变凤凰,现代灰姑娘的男男女女全部哑然。
我心里生出一个感觉,是我哥哥这个幸运的混蛋高攀了碰巧下凡的仙女。
她本人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美,皮肤白皙晶莹,巴掌大的脸,眼珠乌沉沉的,头发微卷,全部拨到了左边肩膀上,她的美丽是流动的,会让人有一种期望永远看下去的冲动。
我以为二十多岁的我已百毒不侵,不管多厉害的美色也不会击垮,可如今才知道,有人美起来轰轰烈烈,与别人有一层无形的壁。
我更坚定了对她的感觉。就连三哥这个除了三嫂都当野草的男人,都忍不住看了再看。可这家伙挺过分的,他故意去刁难李玉笛,于是我找到了出场机会,上前同她解围。
她见到我,脸上绽放一丝笑容,如山茶朝露一般,美的摄人心魄。我之前那些搭讪女孩的技巧全部失灵,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我希望在她面前不要显得太蠢。
她虽流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却没有多看我几眼,更没有同我热切地攀谈起来。我看得出她对我的精心打扮毫无兴趣。说来也是,一个美人成天看镜子对美色早就有了免疫力,我这等姿容哪里好意思在她面前炫耀。
过了一会,一个女孩走到我旁边同我搭讪,她说她叫冯真真。
客观来说,冯真真也是很漂亮的,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荔枝。我原本觉得花都是美的,玫瑰未必比山茶逊色,可如今一比,到底还是那朵山茶美的更惊心动魄。
几句话,几杯酒之后,我便明白冯真真对我全无兴趣,她倒是对我家里长辈更好奇一些。我父亲身体不好,才出席了几分钟就回去了。我听冯真真说她与玉笛是同乡,心里好奇,想打听一下玉笛的小八卦,便随口扯了句:“听说我嫂子有个弟弟,他在哪?我想待会找他聊聊。”
冯真真微微一怔,指了指在场的一个男孩子。他与我应差不多年纪,身姿挺拔像一颗小白杨,他没看向我这边,脸上带着一股气呼呼的表情,除了这点他和玉笛其实不算很像。
李家的好基因应该只给了那朵光彩照人的山茶,其他人没那个福气。
不过我有“玉笛滤镜”,觉得她的家人看起来都很顺眼,她父母去的早,是伯父伯母带大的。两老看起来有点拘束,但一看就是非常善良老实的人。
“玉笛姐是我们镇上有名的美人。” 冯真真轻轻地说:“我从小就嫉妒她,生得那么美,好像不给人家一点余地一样。不过她倒从来不持靓行凶,是个顶老实的人。她成绩很好的,从小就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学生。不过她弟弟不怎么争气,一直都是吊车尾。”
我笑说:“可我打赌没人敢打她弟弟。”
男孩子那血气方刚的年纪,有时容易出事。
冯真真笑说:“确实没有,个个都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光是讨好都得排队,哪里有胆子欺负他了?”
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讨好取悦李玉竹的法子,从她弟弟入手可能是个不错的途径,但没想到我笑脸才刚摆出去,人家回我的是一个阴森森的眼神。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停在冯真真的身上,心下了然,我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捅了马蜂窝了。
我出去抽了支烟,打算去卫生间清一下身上的气味,却看到玉笛一手扶着墙,她见四下无人(我在转角她没发现),便悄悄将她又小又白的脚丫从高跟鞋里抽出来,然后有点生气的将那双我哥哥买的Jimmy choo轻轻踹翻了。
她的一举一动对我而言,都很可爱。
我知道高跟鞋这玩意哪怕再贵再好都会磨脚,可偏偏有些女人还是会为了它们发狂,比如我二姐有高跟鞋女王的称号,有些鞋子买回来一次不穿也要放到她的小“博物馆”里藏起来,她喜欢的哪怕磨破了脚后跟的皮,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脑海里掠过一个主意,我趁着现在商场还没关门,出去买了一双平底鞋。我观察女人的鞋码尺寸是有点天赋的,估计玉笛应该在五码左右,她个子不高。
我怕哥哥知道便将鞋盒给拆了丢去,然后把鞋子揣在怀里,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在抱着玉笛的脚,竟有些发痴。
她没回到会场,我扫视了一圈,见云琦从卫生间方向过来于是我便去问她。她笑容有些诡异,说“舅妈”还在休息室里。
我不敢进女士休息室,在门口等了一会,才见她脚步有点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她见到我有些惊讶:“你等在女士休息室外做什么?”
“嫂子,天地良心,女士休息室再进去才是卫生间,从这里瞧不到,我绝对绝对不是痴汉。”
她笑说:“没说你是痴汉。”
“我想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
我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了那双平底鞋。她一见果然眼睛一亮,笑容满面,像一只洋娃娃一般美丽动人。
我此时此刻的愿望很简单,如果有幸可以亲自服务她穿上这双鞋,哪怕立时死去,也没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