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夜叉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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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张纸，众人没有在秘境中找到其他线索。
空不信邪地又查了几圈，结果把金灿灿的头发给蹭上了灰。
难道连纸也是卡兰尔故意放那的？秘境里原本空无一物？空挠挠头。
“自信些，就是你想的那样。”卡兰尔淡淡道，用梦境的力量把空沾上的灰尘去除。
他倒也不是有了读心术，只是了解“空”这一……物种，时间久了，察觉出空的想法也不是什么难事。
每个世界的空都差不多，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什么什么？”派蒙一脸你们怎么又在打哑谜的表情。
“在现实中没有那张纸，雷神不会将记录自己内心情绪的文字留下。”卡兰尔解释道。
那你怎么知道纸上内容的！？
这次是纳西妲回答：“地脉会记录一切。”
地脉记忆和人类所书写的历史不同，它完完整整地记录了真相。
无论是雷神的内心也好，流浪者的经历也罢，地脉只是记录，不会主动修改。
在另一个稻妻，妖怪们还能在鹤观岛看到地脉上涌造成的幻影。那也是天羽宫被冠以“暴君”之名的根源。
天羽宫对此很是不满，抛开事实不谈，他鞭尸了被腰斩的仇敌又怎样，那狗东西临死前诅咒他的子嗣难道一点错没有吗？
他只是把那一支犬妖都处置了而已，可没灭族！这难道不够仁慈体恤？怎么还被喊“暴君”？要是他儿子知道他名声这么差可如何是好！
天羽宫越想越气，扭头就把犬妖一族真的灭了。不过据说还有零星几只犬妖逃到了海祇岛？反正天羽宫的做法很高效，“暴君”这词在稻妻从此成为了禁忌。
罢了，和如今的事无关。
谁都没想到卡兰尔被过去的回忆硬控三十秒，还以为他在思考。
众人决定将秘境作为据点，等待桂木进入秘境的时机合理的前往踏韝砂。
当然也可以不合理的去，但那时踏韝砂居民可不会用美食美酒来招待他们，而是锋利的刀剑。
本来就是为了寻找记忆才去的，如果被当成要偷走锻造图纸的贼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踏韝砂是稻妻锻造中心，每年都有无数名刀利刃在此地锻成。
除去天目家，雷电五传的其余四支都搬迁至踏韝砂，如今管理踏韝砂的正是一心传的继承人、幕府遴选的造兵司正丹羽。
造就如此盛况的不是人类，而是蛇神尸骨上生长的矿物。
稻妻将刀的等级分成四个阶级，按照斩切性能由最高到最低分别是最上大业物、大业物、良业物、业物。
一个只能造出业物刀的刀匠，在锻造时使用晶化骨髓后，锻出了大业物刀。这并不是刀匠本身技术的提升，纯粹是矿物狠活。
换算一下或许会更加明了：在这个时代，一把大业物刀最低也值三十万摩拉。
后世的三十万不值一提，而在如今的稻妻，三十万摩拉足够买下一栋宽敞而明亮的房子，甚至还有富余。
几乎全稻妻所有的刀匠都聚集在踏韝砂，因此踏韝砂的挖矿工人也是诸岛中数量最多的。
每年都有大批高质量刀剑锻成，购买刀剑所耗摩拉也明显降低，在盛况之极时，几乎每个稻妻人都拥有一把打刀。
但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刀剑的泛滥也导致犯罪率的直线上升。除去落草为寇的流民，稻妻也有以杀人获利的海乱鬼存在，在幕府掌控之外的地方与地狱无异。路人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人已经算不上新闻。
稻妻还有一项“试刀”礼，是测试刀剑斩切性能的仪式。有些有良心的武士会使用尸体来试刀，而有些则认为活物更有利于测验刀剑，于是街上的普通人便成了试刀对象。
尽管武士业已伏诛，但案件还是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
雷电真时期，试刀根本不会牵连普通人，那么为何在雷电影时期出现了这样的改变？当真是雷电影不善治理国家吗？
归根结底是因为战争，坎瑞亚战争和魔兽入侵带来的损失不只是物质上的，那场折损了稻妻两代人的战争还破坏了社会安全和秩序。
加上这个世界并没有狐妖纁、大天狗苏我、鬼族赖信（三妖俱为妖王天羽宫时期名臣，合称三大臣）、鹤观樱、雷电大名等守护。
神明能驱逐魔兽，无法除去人心之恶。
平民不知雷神换代，不代表贵族不知。
稻妻崩乱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踏韝砂不过其中一隅。
踏韝砂刀剑还带来了人们所未曾注意到之事：患病死亡率的上升。
居住在踏韝砂的人都患有咳疾，也几乎都死于咳疾（部分工人和刀匠死于过劳死）
这都是由于接触了未曾净化的晶化骨髓。
人怎么与敌对方魔神的怨念斗争？何况海祇岛时常会冒出破坏踏韝砂大阵法的兵士，如此更是加剧了踏韝砂居民的负担。
幕府无法找出指控海祇岛高层的证据，只好不了了之，偶尔派遣神社巫女前来重修法阵。
在绝大部分贵族眼中，平民的命是不算命的。
稻妻不是没有净化怨念的阴阳术，但当刀匠们发现净化后的晶化骨髓没有了提升刀剑性能的功效后，纷纷反对净化矿物。
为了更好的刀剑愿意牺牲自己和他人的性命，这不是值得夸耀的传奇，但每个稻妻刀匠都引以为傲。
普通人自然是不知道晶化骨髓有毒性，这些都被瞒下来了，新上任的、被丢来踏韝砂顶锅的丹羽和御舆长正就更没有渠道得知了。
由于医疗资源稀缺，加上晦疾避医的心理因素，踏韝砂人简单断定咳疾是过于劳累导致的。
看医生？没钱。
刀剑卖得很贵不错，但这不代表底层刀匠和挖矿工的薪酬很高啊！
在这个时代医疗并不发达，只有部分神之眼持有者拥有治愈能力，但这些大人物都被鸣神岛贵族们奉为座上宾，根本不会来到踏韝砂，更不会去治疗平民。
阶级在稻妻是永远存在的，只是偶尔会换张皮，让你认不出它的样子。
在众多因素影响下，踏韝砂每年的死亡人数都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向上攀升。
为什么不停下来呢？
停不下来的。
幕府每年都会给踏韝砂的刀匠们锻刀指标，要求踏韝砂必须上供一定数量的刀剑以供军队使用。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最麻烦的是贵族老爷们的要求。
稻妻有多少贵族？就算除去最顶层的三奉行家族，也仍然数不清。
生于贵族家庭，想要堕落成鬼怪是很容易的事，刺激阈值高了，就会想做法律所不能允许之事，就想时刻彰显炫耀自己的权势。
踏韝砂的刀匠会被贵族指定锻造刀剑，为了讨好贵人，刀匠自当使出浑身解数。就算是没有被指名，刀匠也励志锻造成“稻妻第一刀”，日日磨砺自身本领。
踏韝砂没有一日不在锻刀，御影炉心没有一日不在轰鸣。
人们亦没有一日不在死去。
说到底，还是权富迷人眼。
但要说踏韝砂都是人渣，那也不见得。
在搬迁至踏韝砂的人中有不乏流民和失去土地的贫民，他们安居于此，日日和辛劳贫困为伴，却又日日欢笑，在苦难的时光中互相搀扶着前行。
而这份善意也被那些善良穷苦的人们播撒到流浪者身上。
「桂木、御舆长正、丹羽、宫崎…还有许多早已忘却的踏鞴砂居民都会教他读书写字，教他生火做饭，传授他锻造技巧，接纳他为朋友。」（流浪者角色故事）
可是这份幸福终究会因这不幸的时代而泯灭。
战争结束了，但冲突并没有结束。
御影炉心——自创造来便用于毁灭的【兵器】。
距离御影炉心爆炸还有一年又113天。
“咦？这座秘境里竟然有人？”佩戴长刀的武士惊讶地看着流浪者一行人。生性善良的他提出让众人和他一起前往踏韝砂，以免在秘境中受冷受饿。
卡兰尔俯视着梦境中的流浪者。
去吧，朝着你既定的未来。
“你似乎并不为他们的进展高兴。”
“已知之事，自然无可喜悦。”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夜叉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