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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个耳光 ...

  •   朱雀见云初手上确实没有灵力的流动,转头看向了飘在凤神遗骨旁边的魂珠,挥着翅膀就要去把魂珠打下来。

      可还没有靠近魂珠,就又被捆仙索捆上了。

      “吱!!!”

      “别动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一个怨灵跑出凤凰台。”云初看着逐渐被炼化的凤神遗骨神色凝重的说道。

      话音刚落,云初的眼珠就变成了金色,其中蕴含的神性让朱雀安静了下来,颤抖着几乎匍匐在地。

      一朵又一朵红色的花自她指尖盛开,绽放,一朵朵红色的花朝着她来时的方向急速飞去,而剩余的花则被她扔到了凤神遗骨上,一朵朵艳丽的花撞上神骨,消弭在了神骨之上,加速了神骨的炼化。

      做完这些,云初自脚下迅速结出了一张雷网,顷刻间红色的雷纹布满了整个凤凰台。

      凤凰台没有边界,她只能无限扩大雷网的面积,艳丽的唇色因为她凝结出红色的花而变得苍白,以至于操纵着雷网的灵力都有些勉强。

      红色的花被全部打在了神骨之上,金色和红色的线缠绕胶着,云初沉眸翻手,一朵又一朵的花从她的手心凝结。

      与之前的花不同,这一次凝出的花带着一丝血气,血红的花瓣上缀着星星点点的金。

      周而复始,那些花的离体快速带走了她的生机,云初眼中的金变得黯淡,一缕白色悄然而至,在她如墨的青丝中显得极为刺目。

      朱雀发现了云初的不对劲,一双鸟目瞪得圆溜溜的,它不可思议的长大了鸟嘴。

      “这不是扶桑花吗?你为什么会这样?”

      云初忍着神魂撕裂的痛苦,咧嘴笑道:“怎么?你的传承里没有?”

      “那可能是你的祖先死的太早了。”

      “吱!你说什么!”

      云初收回了捆仙索,把朱雀扔到了地焰边缘。

      “有精力和我吵,还不如去帮我压制怨灵。”

      朱雀支起晕乎乎的脑袋,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紧接着就现出了本体,展开的的羽翼带起狂风,它飞在地焰之上,在雷网上覆盖了一层朱雀火。

      云初见朱雀这么听话,放心的专注凝结着扶桑花,一朵又一朵的扶桑花接连成串,形成了一条条花链,而云初头上的白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多,甚至连眉睫都染上了霜色。

      想要融合整具凤神遗骨,哪有那么容易。

      朱雀在地焰上飞了一圈,确认每一片雷网都覆盖上朱雀火后就飞了回来,回来就看到云初的满头乌发转眼成雪,凝结出的扶桑花也没了最开始的艳丽。

      这些花就像她的生命,她在用自己的命,来帮那个不知名的魂珠炼化凤凰神骨。

      “快停手!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朱雀挥舞着翅膀,掀起狂风试图打断云初手上的动作。

      “别闹了。”云初轻声说道。

      看出云初的虚弱,朱雀暴躁的将本体缩小了些,它看着地焰之上的魂珠和风神遗骨,狠狠道:“我是不会帮你的!”

      说完挥着翅膀就离开继续巡视地焰去了。

      云初笑了笑,她也没指望它会帮她,毕竟朱雀一族世代侍奉凤神,炼化凤神遗骨如此大不敬的事,就算是杀了它,它也不会去做。

      这就是传承,一代又一代承袭下来,只会在朱雀一族的心中越来越根深蒂固。

      云初抬起雪白的眼睫,魂珠和凤神遗骨分别化成了金色和黑色的流光,黑色的流光被金光缠绕,在这样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的束缚下,黑色的流光正在一点一点的被蚕食,离成功炼化或许只差最后一个推手。

      云初两手结印,凝结出来一朵金色的扶桑花,鲜红的花蕊带着血的暗沉,被强势的送入了金光之中,金光碰到扶桑花,突然爆发出一股浓郁的血气,它像是愤怒极了,转瞬就吞噬了最后一缕黑光。

      而云初也因为送出的扶桑花,吐了一口血,惨白的唇被血色染红,血渍滴落在雪白的衣衫上,让衣衫上的暗纹也显现出了扶桑花的模样。

      凤神遗骨被炼化,地焰在一瞬间变成了血色,血海中的亡灵叫嚣着要冲出凤凰台,一双双血色的手撕扯着雷网,即使被雷网击碎,被朱雀火灼烧也丝毫不退缩,疯狂的挣扎着想要挣脱这数十万年的枷锁。

      吞噬成功的金光逐渐拉长,在那血色的炼狱之上,金光散去,一个身穿黑色华服的俊美青年立于其上,黑色华服上布满了血色暗纹,他狭长的凤眸微动,缓缓睁开了那双闭了太久的眼睛,那是一双既漂亮又凌厉的眸子,只是在看向云初之时,漆黑的眼眸里是浓的散不开的眷恋。

      这幅场景,看起来真像是魔神临世。

      青年看到周围的场景后忽的神色微沉,转而对着云初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

      云初看着这个笑,不由得心头狠狠一跳,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在一千年前,他就是这样对她笑了笑,然后形神俱灭了。

      他想干什么?

      他又想干什么?

      “离又,你过来。”云初沉声喊道。

      名唤离又的青年低垂着眉眼,他回道:“好。”

      他的嗓音像是世间最醇厚的酒一样醉人,低沉又沙哑,近在耳边又似乎很遥远。

      话音刚落,只见方才还应好的人抬手一掌打破了雷网,朱雀火在空中消散,而地焰之中的怨灵没了雷网和朱雀火的拦截,几乎倾巢而出。

      看着离又的行为,云初心头有一个几乎可以脱口而出的答案。

      “离又,你住手。”

      云初怒了,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去阻止他了。

      她只能愤怒的看着青年,试图让他可以停手。

      可青年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然后云初就看到了让她气的差点厥过去的场景。

      黑衣青年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黑色漩涡带着毁天灭地的煞气横扫了整个凤凰台,凌厉的狂风带着浓重的杀意,一一把地焰血海中的死灵绞杀吞噬。

      朱雀在这样的杀意下翻滚着缩小了本体跌在了云初怀里,因为只有她周围的风是温和轻柔的。

      它现在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因为那个黑衣青年带给它的是来自血脉的压制。

      让它本能的想要去臣服。

      这,这这这,这是谁啊啊啊啊吱!

      凤神遗骨难道还有这种作用?它的传承里没有说啊!!!

      云初看着眼前的场景,冷笑道:

      “好极了。”

      她算是招了个祖宗,打不得骂不得,一言不合就自杀的祖宗。

      掌门师兄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整个碧霄上宗的弟子加起来都没有他难搞。

      一千年前,封印诸神之战战场上戾气的结界松动,她不过就是去看个热闹,她不过就是站的近了些,他就自以为是的以为她要去当什么拯救三界的大英雄,带着涅槃之火就把戾气烧了个干净,也把自己烧了个干净。

      如今,好不容易修复好了神魂,幻化出了人形,可结果呢,又开始胡作非为了。

      离又,真是好的很呢!

      云初近乎咬牙切齿的盯着浮在半空中疯狂吞噬着死灵的青年,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发疯,很容易让刚刚修复的神魂再度破碎,再加上这沉寂了数十万年的死灵之怨。

      若是可以压制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有一天压不住被怨气反噬,后果将不堪设想,离又得了凤神整具遗骨,如果当真有一天成了怨气的载具,这将是整个三界的灾难。

      许是她作孽太多,终于到了要偿还的时候,离又,就是她的劫难。

      待到狂风平息,地焰中成千上万的怨灵也被吞噬的一干二净,火红的焰火变成了金黄色,空中飘散着细碎的金光,随着徐徐落下的黑衣青年,一并漂浮到了云初面前,衣袍带起的风吹起了她纯白的发,青年抬起手越过云初的肩头,那缕白发便落在了他的掌心,远远看着,白衣女子像是被男子揽在了怀里一般。

      ‘啪’

      一声脆响在这略有些寂静的凤凰台显得格外清晰。

      离又的脸被打的微微偏向一旁,苍白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云初怀里的朱雀忍着恐惧睁大了一双鸟目,这女人是有什么毛病?方才不是还拼了命的要救他吗?怎么救活了还要打人?

      离又低垂着眉眼,眼睫颤动,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手,疼吗?”

      朱雀:……

      这男人是有什么毛病!吱!

      云初深吸了口气,按捺住了想要再给他一巴掌的冲动,转身甩袖率先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离又眉目沉静,苍白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落寞,之后就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抬脚一言不发的跟在了云初身后,不远不近的保持着三尺左右的距离。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自从被掌门师兄捡回来之后,就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总是像现在这样,不远不近,三尺之距。

      那时候他才多大,五六岁被带回来时一身的伤,据师兄说,他是在兽潮的中心发现的离又,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兽潮之中活下来的,就像谁也不知道为何凤凰一族的幼崽会独自出现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总之,离又被带回了碧霄上宗,被她的师兄也就是碧霄上宗的掌门离槐收为弟子,取名离又。

      她这个师兄不问世事,没什么别的爱好,只有一点,十分热爱收徒,只要合了他的眼缘,必收做内门弟子,偏偏他又极懒,只负责收,之后便不管不问,教习管教大小琐事一股脑全都丢给她,他倒是逍遥自在的很。

      每每她拒绝,他就搬出师尊临走时的教诲来压她,逼她不得不就范,自然,照顾教习离又的担子便又落在了她的肩上。

      离又自小乖巧懂事,性子沉静,从不给她惹祸,对于她教的东西更是拿出了十足十的诚心去学,可以说,离槐所有的弟子加起来,都没有他的天分高,如此高的天分再加上他的勤勉,前途本是不可限量,谁知一朝发疯,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她亲眼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日夜不休的修炼,知道他为此吃了多少苦头,到头来却因为她,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她如何能不气,不急。

      她用了一千年,春雨冬雪,人间朝代几番更迭,她撇下了碧霄上宗,头一次没有去管师尊的叮嘱,她忤逆至此,就为了这个一睁眼就发疯的蠢货。

      云初越想越气,心中愈发烦闷。

      这样的怒意,被神魂撕裂的痛感冲击的越来越旺。

      本来遮盖着裂缝的雷网,已经消散了,透过裂缝,云初听到了妖兽嘶吼的声音,这是饕餮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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