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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午夜梦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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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班都在安静地写题,老师也坐在讲台上看题,没人注意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你是?”夏老师放下笔。
“老师好,我是齐风渊,是蒋老师的竞赛培训生,我是高二的。”
“高二不是没有竞赛培训了吗?”魏羿冷冷道。
“嗯。但蒋老师还是让我做这个,他现在不在我就来找您了。”齐风渊拿着本子和红笔。
林松这下子看清楚了他,一件薄外套,里面还有一件羊毛衫,在这个天气里也不觉得热。个子矮矮,长的倒是白白净净,就是眼睛大的有点吓人,眼尾又不合时宜地上挑,多了几分张狂,可偏偏那副病体又撑不起这份恣意,怎么看都奇怪。
“你进来吧。”
后者轻声进来了,把题目放在讲台上。
夏老师简单看了一下:“你周末也不回去吗?”
“嗯。”
“那明天下午三点你来我办公室,这几题我都给你讲一下。”
“谢谢老师。”齐风渊忽的就笑了,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着像一个小孩子。
“嗯,那你先回去吧。”夏老师拍好题目把本子还给他。
后者抱着书脚步轻快走了出去。
“我的妈他是高二的齐风渊吗?”
“我看着像初二的……”
“他是不是生病了,脸色好差。”
“有点可爱。”
“可爱吗?”林松咬着笔,“哪里比得上我呢?”
“噗……”
“你最好看行了吧。闭上你的鸟嘴。”魏羿踹了他一脚。
“干嘛这么凶啊,说他好看的又不是我。”林松有点委屈,“魏哥,我和他像吗?”
“像个球!”魏羿白了他一眼,“滚回去写你的作业,再敢看齐风渊我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林松鸡皮疙瘩起来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小命要紧,于是不再多问。
实验班下课已经是晚自习下了,今天周五,寝室没人管,林松和魏羿大摇大摆回寝室,里面一如既往地嘈杂,李峰和几个弟兄在甩牌,纸条贴的满脸都是好不壮观。魏羿有点累,洗了个澡吹了吹头发就想着要睡觉。
林松打了个哈欠:“魏哥他们有点吵啊。魏哥?”
魏羿一个枕头丢下去,李峰就带着人去了隔壁寝室,这个寝室就只剩下魏羿和林松两人。
“魏哥,那齐风渊到底是个什么人呀?他会打吗?”林松翻了一个身。
“不会。”魏羿转了个身,“他是冯广的人,没事别惹他。他身边那个郑毅能打,但是很菜。”
“哦。”林松拉了一下被子,“我觉得他今天来这里怪怪的。”
不光是林松,魏羿更觉得奇怪,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瓜葛了,现在他突然出现属实有鬼。他皱着眉,又听见了隔壁寝室的喧闹声,一堵墙都挡不住这狮子吼。
“高二下或者高三我就搬出去。”魏羿闷声来了一句。
“啊?”林松愣了一下,“那我……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高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学习的时间是不够的,偏偏学校还要熄灯,阿姨还要查寝,打着手电筒趴在被窝里写作业太艰难了,况且,寝室的环境会严重影响到人的睡眠质量。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就出来和我一块儿,不收你租费。”
“……我可以以身相许吗?”林松笑着。
“想的美!不想来算了。”
“要的。”林松糯着声说了一句,“哥哥真好。”
“你家里,到底困难到什么地步?”
“emmmm我爹走了,我娘跑了。”林松的声音轻了下去,“现在没人,你要听吗?”
“嗯。”魏羿来了精神。
林松顿了顿:“我们厂北那里本来就有留长发的习俗的,男生女生都一样,头发长就是命长。我爸在煤矿工作,被炸伤了高位截肢,没有工作能力了。煤厂老板一直拖欠工资,坐牢了也没赔多少,家里一下就落了。后来暑假和妹妹一起在湖边玩,就……我给她买了根冰棍,回来就没找到她,第二天在河对岸找到了……我妈受不了后来跟别人跑了,第二年我们家付不起医疗费我爸也走了,现在就剩我和我爷爷了。”
“……”魏羿轻轻叹了一口气,“那这几年你就一个人过来的?”
“我还有爷爷呀。”林松绕着自己的头发,“他老人家身体好,能看见我考大学!”
魏羿没说什么,闭上眼强迫自己睡了,刚睡着就做了一个梦,迷迷糊糊的又有点真实。
……
“这些够你几天的了,快回去吧!”
外头起风了,混着漫天黄沙,远处有声音若隐若现。
这是……沙尘暴?
但是没人开车,车门和车窗甚至还打开着,所有人都仿佛看不见沙尘暴,没有人有任何反应。
“姐?”魏羿皱起眉,想去看他的姐姐到底给了什么东西,却一直看不清,只看见了他姐姐儿时的模样。而他坐在车上,手按在小提琴的琴盒上,被小西服勒得有点难受,游戏机放在一边,还在跳动着画面。但他现在决然没有心思打游戏,满眼都是黄沙。
“拿着啊!”姐姐把东西塞给了他。
后者愣在一边没有接。魏羿看着这个身影,觉得有点眼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魏羿定睛一瞧:“林松?”
后者长发飘飘,接过他姐姐的东西愣在原地。
“喂!你不认识我了?!林松!”魏羿冲着他喊,“林松!”
但那一瞬间他的老爹就走上车来狠狠甩上了车门。林松的身影在车窗外一闪而过。他继续回头,却只看见车窗外黄沙漫天,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别走啊!停车!”魏羿拍着车门,“那是沙尘暴啊!”
但车上没有人理他,而他的姐姐正戴着耳机在听歌。他的父亲专心开车,也没有要转头的迹象。
“林松!”魏羿猛地惊醒坐了一起来。天未亮,寝室的灯昨天晚上没关今天六点自己就亮起来了,但整个寝室这个时候照例是要继续睡的。
“魏哥,你喊谁呢?”李峰闭着眼睛坐起来,“梦着啥了?”
“魏哥……”林松侧了个身子揉着眼睛从下铺探出脑袋来,“你叫我吗?”他睡觉穿一件很松垮的单衣,还不如不穿,若隐若现的勾人。
魏羿呼吸还不太稳定,脸色刷白看着他。
“怎么了?”林松坐起来,拉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来。
“魏哥,梦里不会上了人家吧?”李峰不要命似的来了一句。
魏羿阴沉着脸没有应话。
林松偏过脑袋来看他。
“小提琴……”魏羿默念了一句,突然回过神来,看着林松。
那眼神把林松吓得一激灵。
“10年那个暑假,你在干什么?”
“啊?”林松抓了抓头发,“呃……哪一天啊?”
“七月。”魏羿盯着他。
“……打工吧。”
“打什么工?你才几岁啊就打工?”李峰皱起眉眯着眼睛。
“黑工啊,几个小孩一起打螺丝拉货。我爸那会儿高位截肢了,我们家穷的我妹妹的学费都付不起,我不得多干点?”林松白了他一眼,看着有点委屈。
“你遇见了什么人没有?”
“……谁啊?”林松也被他弄懵了。
魏羿捏了捏鼻梁,可能是他梦做串了吧。林松一个厂北人,怎么会到他爸爸的地里去干活呢?
“算了,没事了。”魏羿靠在床头,那一天的事他也没记的这么清楚,毕竟要去小提琴考级,虽然装作不紧张,但心里还是慌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