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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重生虐渣记 ...

  •   相府的四顶轿子在山林间走过,算上丫鬟,轿夫家丁,总共也不过二十余人。

      有了上一世的教训,其实王宝钏完全可以多带一点人,甚至是和二姐夫撒撒娇,说自己害怕,让他亲自护送她们上相国寺,但是这样一来,薛平贵就绝对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这怎么能行呢?这怎么可以呢!虽然我不能让二皇子查出真相,但是我还是得见他的!

      要不然我那十八年所受之苦,怎么千倍万倍的还给他!

      只要小心一点,只要小心一点,上一世也没有任何伤亡,不会有事的。

      王宝钏虽然想是这么想,但还是紧紧的捏住了手里的匕首,异常紧张。

      碎叶林不远处,埋伏着五六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看了看他们老大,“老大,是他们吗?”

      领头的那个点了点头,“没错,要劫的是最后那顶粉色轿子里的姑娘,别搞错了,上!”

      他一声令下,黑衣人从林子深处冲了出来。

      相府的家丁,丫鬟慌乱得四处乱叫。

      哐当一声,轿子落地了,外面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打斗声。

      蕊儿抱着绿梅慌乱的喊叫着,“小姐,小姐,怎么办,小姐!”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毕竟是养在深闺里的姑娘,王宝钏也被吓坏了,一动不动。

      忽然,轿帘被掀开了,她匕首都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打晕了。

      黑衣人扛起她就跑,蕊儿跟着叫喊,“小姐,小姐,小姐……”

      薛让正好路过,看见这边的情况,紧了紧手里的萧,三步并作两步腾空而起。

      他三下五下就将这群黑衣人打趴了,领头的老大见他们打不过,说了声“撤”,就全部离开了。

      还没等相夫人道声谢,蕊儿就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哭喊道,“小姐,小姐,还有我们小姐被劫走了”

      薛让看了看她手里那株绿梅,皱了皱眉头,“别担心,我去追”

      在众人担心慌张的眼神中,薛让三步一跃,借着大树的力,腾空而起,往贼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那黑衣人扛着王宝钏跑了许久,想着应该不会有人追过来了,于是,把人放到树底下歇了口气儿。

      看着这碧裙绿衫清丽的小美人,他也摸着下巴笑了笑,“呵呵呵……相府三小姐,难怪有人肯花重金让我们哥儿几个来劫你,这如花似玉的,还不如让老子先过过手瘾”

      他的手刚伸过去,就被飞过来的一柄长萧打退了。

      黑衣人立刻站了起来,冲薛让吼道,“哪来的乡野村夫,不要多管闲事”

      “今日这闲事,我倒是管定了!”他突然出手,将萧狠狠的甩向了旁边一棵大树,轰的一下,大树拦腰折断,倒在了地上,“还不快滚!”

      黑衣人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薛让小跑了过去,蹲在地上轻轻推了推她,“姑娘,姑娘,姑娘……”

      王宝钏微微有了意识,眼睛都没有睁开,反射性的抽出匕首,“别碰我……”

      蹭的一下,划拉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薛让快速将手臂收了回来,看着伤口无奈的笑了两声,“就说你是只小野猫吧!”

      薛平贵从另一边跑过来,“大哥,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薛让站了起来,“我去找人来接她,你在这儿看她一会儿”

      薛平贵点了点头,薛让转身就走了。

      王宝钏迷迷蒙蒙的,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真切,她只能感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渐行渐远,但是也清楚的看到他手臂上留下的伤口,袖口上沾了殷红的血,然后在一声声“姑娘”“姑娘”“姑娘”中失去了意识。

      薛平贵见人又晕倒了,看了看四下无人,抱起她就走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王宝钏发现自己已经在武家坡薛平贵住的那个窑洞了。

      她太记得这个地方了,这里的一砖一石,一尘一土陪她过了十八年,她记得清清楚楚。

      这张简陋的床,下面只铺了些许稻草,连床单上都打着补丁,夏日里,整夜整夜蚊虫不尽,咬得她遍身都是红肿的小疙瘩,冬日里风雪交加,严寒刺骨,她手上,脚上,耳朵上都生了冻疮。

      除了这张床,窑洞里也别无什么家具了,只有一个木头架子,用来挂衣服的。

      桌子椅子都是用高高低低的石头垒的。

      做饭的地方也只有一口锅,一个盛水用的大缸,那十八年,她在这里做的最多的食物,就是清水煮野菜。

      有些不同的是,她是第一次见他,窑洞里也同上一世一样,养了一笼鸽子。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

      她从一个日日锦衣华服,顿顿鲍参翅肚的闺阁大小姐,沦落到吃糠咽菜,衣不蔽体,她从一个高高在上,人人羡慕的相府千金,变成了一个人见人嫌,没有任何朋友的乞丐婆。

      她以为她坚守着心中的爱,她以为她所爱之人也同样在军中吃着苦,爱着他。

      更是期待着,他有朝一日骑着战马,披着战甲,威风凛凛带着王军凯旋,她能光明正大的将他领到她爹面前,她娘和姐姐们的面前,掷地有声的告诉他们,她王宝钏没有选错人!

      事实上,那一天到来过,他佳人相伴,儿女双全。

      她却年华不在,满门皆亡。

      薛平贵,薛平贵!

      她想到薛平贵,薛平贵就到了。

      他拿着水走进来,一脸惊喜的笑着,“姑娘,你醒了啊?我去找水了”

      是的,上一世被人打晕劫走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

      是他,是他,就是他!是他虚情假意,让我和相府决裂,是他抛弃糟糠,弃我于寒窑十八年,是他另娶贵女,还装作不相识的样子回来试探羞辱!是他登上皇位,毒害了我们王家满门,此等不忠不义不信之徒,还有何脸面存在于世!

      王宝钏捏紧了手里的匕首,眼睛里都逼出血丝了,凶狠的看着他,恨不得立刻就将他给剜了。

      薛平贵有点蒙,他还以为这小姑娘是被吓怕了,“姑娘,已经没事了,坏人都被我打跑了”

      不,不能,现在还不能杀他,首先他还没有犯下那等罪过,到目前为止还是个无辜的人,我若动了手就属于屠杀无辜,其次,他是皇长子啊,即便是他罪大恶极了,也应该由老皇爷来惩处,我若动手杀了皇长子,我王家满门必定会受到牵连的。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在二殿下找到他之前,将藏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找出来,撕下他伪善的面具,不仅让他登基无望,还要让他一尝我十八年所受之苦。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之后,王宝钏突然变了眼神,佯装害怕的扔掉了匕首,瑟瑟缩缩的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薛平贵微微一笑,端着水上前了一步,“是啊,姑娘,在下路过碎叶林,见有歹人欲图不轨,徒手之劳而已”

      他靠近一步,王宝钏又往暗处退了退,“你别过来,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天已经这么晚了,多谢壮士出手相救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要不然我爹娘会着急的”

      忽然只听见哐当一声,一支荷簪从薛平贵身上掉了下来。

      王宝钏抬头,看得真真切切的,正是上元之夜,她偷跑出府门,头上戴的那支荷簪。

      上一世也是这样的,她在窑洞里正要回家,就看见了薛平贵身上有自己的发簪。

      于是,她便认定了,这是天公引路,为她觅得的有缘人。

      不管姐姐们怎么说,不管姐夫们怎么劝,甚至和爹三击掌断绝了父女关系,都要嫁给他,天涯海角吃糠咽菜都要闹着和他在一起,然后,然后才有了那十八年的悲剧。

      重来一次,她冷静了很多,甚至冷静到只看了那簪子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薛平贵倒是有些惊讶了,自顾自的将簪子拾了起来,略显尴尬的说道,“姑娘,天色渐晚,这还是在林子里,歹人都出来了,我送你回去”

      “我们应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啊?”薛平贵愣了愣,脸色都有点发青了,但是很快,又接上了她的话,“姑娘您不记得了吗?上元之夜,乌蓬船上,你我同船赏月,后来姑娘落水,还是我把姑娘救起来的,这支簪子也是那时候在岸边拾到的,等到姑娘家里的人来接,我这才知道姑娘原来是相府的三小姐”

      呵呵……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我不主动问,你就主动说了。

      但那天晚上的人不是你,绝对不是你,落水的时候我咬了他一口,今天救我的人也不是你,方才我意识迷蒙的时候,拿匕首刺了他一刀,袖口上都沾了血。

      你衣衫干干净净,胳膊上也没有被咬的疤痕,肯定不是你。

      既然不是你,那你又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人肯定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我现在还不能揭破你的面具,一来月黑风高,我们孤男寡女,若将你惹得恼羞成怒,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二来,既然那个人和你有关,我若当面揭破了你,让你我面前再无容身之地,就等于断了联系,那我还上哪儿去找他?

      王宝钏在短时间内就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思量清楚了,微微笑了笑,冲他行了个礼,“如此便多谢公子相救了,只是这荷簪乃女儿家私物,若传出去只怕徒惹非议,公子可否归还?回到家中,小女子必定赠金以报”

      “姑娘客气了,既然是姑娘之物,自然当物归原主,说什么赠金以报啊”

      薛平贵将荷簪还给了她,王宝钏收下荷簪,转身就走。

      男人后脚立马跟了过去,“哎……姑娘,姑娘,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啊?”

      装!你可真会装!上一世我见了荷簪,对你热情洋溢,你佯装要送我回家,我非不肯,于是便顺水推舟留我在这里过了一夜。

      我说东说西的缠着你聊了一个晚上的天,那会儿你可是摆足了架子!

      什么宁愿清贫一世也不愿与权贵同流合污,什么宁愿终身不娶也要得一白首真心人,也怪我当时脑子里除了天公引路的有缘人什么都听不进去,临走的时候还要了你一只信鸽与你暗通款曲。

      后面数次相见,私信传情,绣楼招亲,那只信鸽可都是帮了大忙。

      王宝钏与薛平贵一前一后出了山洞,站在山洞外暗处的男人才走了出来。

      薛让紧了紧眼眸,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隐忍着什么,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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