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十章 ...
-
这边大夫为三七诊治过后,对等在一旁的方亭历道,“这位大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方亭历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三七,点点头默允。
两人走到外间,方亭历便问,“他的耳朵可有大碍?”
“皮肉之伤,不碍事。”大夫一边拿出针灸的工具,又轻声对方亭历说道,“里面那位少侠的耳朵可是有旧疾?”
方亭历听他是说这个,想到从前三七是说过他小时候耳朵不好,便点头道,“正是。”
“那你可知,他是被毒浸成这样的?”
毒?方亭历咋舌,一丝疑虑缠绕在他心头。
那大夫见方亭历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也不再多嘴,只拿了工具进去为三七施针敷药。
又缓了半日,三七苏醒时看见方亭历坐在他床边,那人正闭目养神,三七不敢再有动静,只微微睁开眼,贪婪地用眼神描绘他的五官脖颈。
“你醒了?”
方亭历闭着眼睛,淡淡开口说道。
三七一点没有被抓包的羞窘,他坐起来,一把揽住方亭历的腰,稍加用力就想将他往床上带,”师傅你累了吗?要不躺下来休息会儿吧。”
方亭历身体微微一僵,但也顺着三七的话躺了下来,被窝里有三七暖出的温度,他不自觉又往里拱了拱。
“三七。”方亭历双手环胸,看着窗外的雪问道。
“怎么了师傅?”
清晨他们出来那会儿雪都没下了,现在又开始飘飘洒洒,今年南国的冬天格外漫长。
“你出来跟着我们,有多久了?”三七看着方亭历的后背,想也没想直接说,“五年七八个月吧。”
“那你有想过,回去找一找你爹娘吗?”说完这句后三七没有回答,方亭历也没再追问,屋子里安静了良久。
“方少傅?您还在吗?”敲门声打破了寂静,是阿钟,看来二皇子还没走。
方亭历起身去开门,三七也从床上起来,顺手收拾好床铺。
“阿钟,二皇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阿钟见是方亭历亲自来开的门,颇为诧异地看了三七一眼,但没过多显露,他说道,“二皇子说您今日比武辛苦,特地在鸿雁楼摆了席,还望您一定赏光。”
鸿雁楼乃是都城内最大的酒楼,帝轩今日又是比武又是摆席,当真是鸿门宴了。
方亭历只好答不敢不敢,带着三七又坐上了来时的那辆马车,一路又驶回城内去。
这座酒楼足足占了半条街,气派得很,方亭历和三七目不斜视被阿钟带进了最顶层的包间。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浓重的脂粉香水味,围着帝轩坐着的,都是他往日花天酒地陪着的那群世家公子哥,帝轩见方亭历进来,嘴里殷勤地说道,“少傅来了,今日学生冒昧,特地前来请罪。”
说着就端着一杯酒颤颤巍巍站起来,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也要起身搀扶,帝轩却一把将她甩开,他耍酒疯一般,将酒杯一下子砸到地上,然后大叫,“你们没看到吗?我师傅来了!都给我滚!”
闻言一屋子的女子都提着裙边跑了出去,留下公子哥们面面相觑,对这位皇子少傅更是嗤之以鼻。
其中一位姓张的公子开口道,“我们这类不学无术的,是不是也不能入方少傅的眼啊?”
方亭历不卑不亢找到一个空位坐下,三七跟着坐在他身后,他找了个干净的酒杯,为自己蘸满一杯,举杯对众人说,“方某来晚了,自罚一杯。”
看他这个态度,帝轩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回到主位,接着与众人推杯换盏,来来往往间,方亭历被灌了不少酒。
他还想着今日有正事与二皇子相商,到后面便都要三七替代,喝到最后三七满面坨红,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席间只剩下了帝轩与方亭历二人,看脸色帝轩也并非真的喝多,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透露着空无。
方亭历也不再卖关子,他直截了当对帝轩说,“二皇子,您若只是为了表达对王上的不满,而故意加难于我,实在不必。”
“哦?谁说我对他不满?”
“是我妄言了。”方亭历点到即止,他从衣襟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帝轩。
然后说道,“二皇子,据我在边关的朋友传信,这几个月来,两国边境的冲突日益增多,大小摩擦不断。”
“是吗?”帝轩翻看书信,却是一副并不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北国当今的王上登基已有五六年,估计朝堂完全安定,他们的狼子野心又怎么会停摆,这些小打小闹皆为试探,依我看,不日又会大举进犯我南国。”
“依你看?”帝轩不啻一笑,“那依我看,我死之前还能在都城享福一生。”
方亭历无言,这些年的相处下来,他深知帝轩并非真的不学无术,他的野心隐藏在王上的偏见里,若是自己能稍加利用,用他取得兵权,那重新带兵夺回三城也不是没有希望。
“二皇子真的就只想一直当个没有自由的富贵王爷吗?我看不见得吧。”“哦?那你说说看,我能抢得过谁?是我那个父王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心怕摔了的大哥?还是三岁成诗贤臣推崇的三弟?”帝轩重重的放下酒杯,目光直视方亭历,毫不客气地问道。
”为何要与他们二人争?”方亭历闻言却微微一笑,他看着杯中的倒影,说出的话全然不似他的语气一样轻易。
他说,“二皇子,若是你我二人真心共谋,我敢保证,未来整个天下都是你的,哪还有什么南国王北国王。”
帝轩听完哈哈大笑,“少傅,你真是比我想的,还要异想天开,为了重振你那宗正派,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了。”
方亭历想说他只是想手刃向霄,为宗正报仇,至于重振复兴一事,他还没有这个想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叫帝轩这么想也好。
果然帝轩换了神情,他敛了神色道,“有趣,但可以一试。”
晚上三七是如何回去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迷糊前他还在替方亭历喝酒,那酒不知是拿什么酿的,香得很,喝下去没什么感觉,还有些沁人心脾,后劲却如此之大。
一觉醒来嗓子渴得难受,昨夜颠来倒去做的那些梦也有些无法启齿。
他迷迷糊糊间感觉闻到了方亭历后颈的香气,那一截雪白的后颈也跟着入了他的梦来。
这个美梦非常长,那些平时不敢多看一眼的小心谨慎,在梦里可以肆意摆弄。
三七坐在床上回味昨晚的旖旎的梦,连狗宝什么时候进的他屋子都没察觉。
狗宝给他端了一杯水,不见外地往凳子上一坐,“你们昨天到底干啥去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你还让师兄给背着回来的。”
三七一口水没喝下去全部喷了出来,“师傅背我回来的?”
“对啊,你这屋酒气也太重了,我说你今天怎么难得没有早起。”三七瞬间整理好思绪,他故作无事地答道,“没事,昨天二皇子找师傅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
狗宝显然对他说的什么不太关心,他眼见着三七的脸越来越红,他了然地朝着三七的裤子看去,果不其然一滩湿污。
三七也跟着他的视线看下去,他一脸茫然地问狗宝,“师叔,我怎么了?”
狗宝一副过来人的脸色,故作老成道,“三七,你多大了?”
“十三。”“嗯……是时候了。你该开窍了。”
三七从来没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但也知道狗宝说的不是什么好事,他一把把狗宝推了出去,回房间换了衣物后红着脸自己给搓了。
方亭历出来见三七这大冷天还在搓洗衣物,十分纳闷,“三七你干嘛呢?”
三七眼珠一转,“狗哥今早叫我起床,一壶茶全部泼在我身上了。”
说完眼神躲闪,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师傅,您别担心,我很快就洗好,你不要责怪狗哥了。”
……院子里练功的狗宝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这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